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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已经含羞带怯,羞赧地低下头去。

    梅用此刻也不由得多少有些动心,正欲伸手将鹿丹儿拥入怀中之时,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奸夫Yin妇,好不要脸!”声音听来虽然有几分熟悉,但是在这夜色中听来却更加添了几分诡异。

    “什么人?”梅用急忙将鹿丹儿拉至身后,站起身来,手中扣紧梅花针,分辨刚刚声音所在,便欲射出梅花针,期望一击即中!

    岂料梅花针尚未飞出洞口,梅用忽地感到内力涣散,腰膝酸软,竟然站立不稳,砰地便摔倒在地,梅花针及金线此刻失去梅用内力牵制,此刻也软趴趴地跌落在地。

    不好!梅用心中此刻不禁大吃一惊,自己此刻手足酸软无力,显然已然中毒,只是自己到底中的何种毒?何时中的毒?梅用却一时尚无头绪。心下却忙暗自思索,忽地隐隐闻到一股清冽之味由洞口传来,心中暗叫不好,心道:这味道虽然清冽,却浑不似该在这山中自然产生气味一般,难道……梅用心下一惊:这般看来,这毒看起来八成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风软筋散!说起来此毒对于医术独步天下的梅用来说,医治起来倒也不难,只是此刻乃是自己中毒,手足无力,完全使不出半分力气,却又如何可以为自己解毒?

    想到此梅用急忙回头,欲召唤鹿丹儿为自己解毒,以便解此困厄,却只见后者手扶着洞壁摇摇欲坠,却显然也已经中毒!

    而就在这时只见洞口一黑,一个身影不紧不慢的踱入洞中。方才洞中仅有的一点光亮,便是刚刚鹿丹儿所执的那盏放在地面的灯笼那一点点灯烛之光,此刻却根本便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是隐约看到此人缓缓步入洞口,用手捡起地上跌落的梅花针,不屑道:“这便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梅花针?瞧来也不过如此,当真见面不如闻名!”说着抽出长剑,便欲将梅花针砍断一分为二。只是那梅花针乃是上古寒铁所铸,又岂是如此轻易便可损毁,那人尝试了数遍,眼见剑身都已经磕出缺口,梅花针仍然完好无损,心下已经知道无法得逞,只得啪地扔掉梅花针,从手中抽出长剑,来势汹汹道:“梅用,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今日你的死期到了!看剑!”说着剑身一抖,便向梅用前心刺来!

    第九十五章 姻缘叹

    此人绝对来者不善,就在梅用心中一凉,眼见剑尖笔直地向着自己而来,却根本全无招架之力,最后只得双眼一闭,心下一横,暗道:完了!便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梅用只觉得身上一沉,却原来刚刚还摇摇欲坠扶墙站着的鹿丹儿此刻竟然突然扑倒在梅用身上,身体正好挡住长剑的攻势,却只见其有气无力地对那人道:“住手!不要伤害我的用哥。”

    那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鹿丹儿这般护着梅用,不禁一哼,竟然怒道:“好句你的用哥!今日我就偏要送你的用哥回老家!”说着上来便欲一把将鹿丹儿拉到一旁,岂料尚未碰到鹿丹儿一片衣角,那边的鹿丹儿却已经惊声呼叫道:“不要碰我,你再靠前一步我便咬舌自尽!”

    “你……”梅用只觉得那人此刻怒气更盛,牙关紧咬,暗夜中如此咯吱,咯吱之声当真恐怖至极。那人此刻挥起长剑却并未刺向梅用二人,反而转身便向山洞石壁一下下砍去!只是那人手中的长剑刚刚已经欲砍割梅花针之时便已经崩出缺口,此刻又哪里经得住这般猛烈撞击,只见未砍几下,那人长剑便一分为二,彻底损毁!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这是江湖上每一位剑客所奉行的金科玉律。

    而如今剑身已毁,就在梅用以为其接下来定然要用手中的断剑出手将他二人一同结果之时,却只见那人长叹口气,不见前进反而推了几步,将手中长剑随手抛弃,黯然道:“这一次又是你赢,我认输了!”说完竟然头也不会奔离山洞而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怎的这般突如其来的出现,却又这般莫名其妙的离开?不过,有一点梅用倒是可以肯定,便是此人对于此地必定相当熟稔,否则又怎能在如此深夜在山中来去自如?那人到底是何人?他这般躲在枫叶谷到底是何目的?梅用此刻当真仿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梅用暗自思索间,忽地感到右耳处传来阵阵湿润,不由得拉回心神,只见此刻趴在身上的鹿丹儿正在轻轻地对着自己的耳朵吹着气。

    梅用顿时大为窘迫,急忙略略侧过头躲开,尴尬道:“丹儿,男女收受不亲,莫要这样!”说着便想略略移开身体,避开鹿丹儿此刻暧昧的举动,怎奈此刻所中的清风软筋散效力全无半分消退,若要移开身体当真是有心无力。

    而鹿丹儿此刻却格格笑道:“怕什么,用哥怎的忘了,我们这般同床共寝可不是头一遭了。”说着更加欺近梅用,在其耳边温柔道:“用哥还记不记得,就在我五岁那年冬日的一天晚上,爹爹由于出门采购药材,结果遇上风雪,要过几日方才回来,而那夜偏又风雪交加,我一个人在房间不敢睡,便跑去你的房间找你,用哥,还记得我们大被同眠的那夜里说过什么么?”看到梅用此刻额头涌出颗颗汗珠,便知其果然想起此事,忙继续道:“我可是还记得,我说过:只要你那夜陪我整整一夜,半步也步离开,我将来我便一定嫁你!结果你那夜不但陪了我一夜,还不断地在我耳边吹气,证明自己并未离开,就像这样……”说着轻启朱唇,又在梅用耳边轻轻吹吐若兰。

    梅用感到此刻的鹿丹儿愈来愈有些大胆开放,又想起刚刚鹿丹儿所说又的确是事实,因此急忙面红耳赤道:“不要这样,停下来!那时我们……”梅用正欲出言拒绝鹿丹儿,却只见此刻眼前鹿丹儿竟然泪眼婆娑,哽咽道:“我的用哥在我心目中一直很高大,很照顾我,无论大事小情都让着我,年少的时候当真好喜欢你,那天晚上说想嫁给你也是我的真心话。”顿了顿又道:“可是……可是就在我一天天长大,逐渐开始真正懂得男女之情时,我的用哥身体却开始一日不如一日,逐渐变得瘦弱不堪,重病缠身,好像随时都会撒手人寰。就在十一岁那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与往日高大的用哥一般高了,而就在那天我抱着被子整整哭了一天!”

    梅用此刻听闻却不由得豁然开朗,心道:难怪那时候丹儿会如此便撇下自己,迅速便与蒙杯然形影不离,如今看来定然是丹儿嫌弃我那时身体羸弱,已然配不上她,不过从她听他所说,丹儿当年竟然当真曾倾慕于己,骤然间听闻此事,梅用也不禁感到轻飘飘的,心身荡漾起来。

    忽地梅用脑中一个俏皮的面容渐渐清晰,他们一起破木人阵,他们一起结识梅念,他们上过烈火顶,进过紫霄宫,他们生离,他们重逢,他们决定一起归隐,而那个人却正是谢鹤语,想到昨日种种梅用不禁会心一笑,心道: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尽,凡事太尽,缘分必定早尽。我少时年幼,才会对青梅竹马的丹儿存那等非分之想。如今我有语妹这般美貌佳人相伴,早已心满意足,又怎会得陇望蜀!只是看到此刻鹿丹儿双目含情正看着自己,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其说清楚。

    忽地梅用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今日的一件怪事:便是在今日的晚饭上,原来总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信奉君子之交,总是强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而向来不喜欢与人深交的梅念,今日在餐桌上的行为与往日大相径庭。不但总是不自觉为鹿丹儿夹菜,并看到她亲口吃下,他自己方才吃得下;而且大哥在饭桌之上更加总是有事没事便与鹿丹儿东拉西扯,而梅用甚至老半天都与二人说不上一句话;而最有趣的便是,鹿丹儿无论饭前饭后做什么家事,哪怕只是挑一桶水,梅念也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揽在自己身上。梅用回想起大哥今日种种失态行为,此刻不由得心中暗喜道:大哥往日终日独行,却不想今日终于肯为丹儿动了凡心。

    第九十六章 爱与情

    就在梅用暗自思索梅念种种异常举动间,那边鹿丹儿此刻却又风情万种道:“用哥,你……相不相信缘分?”未等此刻尴尬不已的梅用做出任何回答,鹿丹儿便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梅用胸前继续道:“我相信!因为用哥与我之间便是有缘分。用哥从小对我处处忍让,百般呵护,我也早就知道用哥是喜欢我的。只是那时用哥你身体虚弱,瘦削不堪,我终日担心你随时会夭折,这才只能对你的爱意视而不见,以免他日你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忽地抬头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看眼前梅用那绝世的俊美容颜,不禁面红耳赤,含羞带怯继续道:“但是丹儿当真想不到,原来病愈后的用哥竟然这般俊美,当真是丹儿生平仅见,而且又是如此神功盖世,江湖上听闻梅花针三个字又有哪个敢不退避三舍,便是医术方面只怕当年爹爹也定要自叹不如,丹儿能拥有这般完美的男人,此时自然欣喜若狂。”

    梅用兀自犹豫片刻,眼见鹿丹儿此刻双目含春,已然柔若无骨般靠在自己身上,知道此事实在不易再拖泥带水,只得终于把心一横,对鹿丹儿道:“丹儿,我……我记得你……小我两岁,今年刚好……二十有二?”

    鹿丹儿此刻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梅用,听闻此言只是温柔道:“用哥有何事不妨直说,我们之间又何必这般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梅用尴尬笑道:“我只是想说……想说,丹儿还这般年轻便守寡,实在残酷,却不知你可曾想过改嫁他人?”

    鹿丹儿未想到梅用竟然在此地有此一问,只道其欲向自己表白,忙害羞道;“用哥怎的忽然提起这种事……丹儿自然想嫁,不过说起来倒也不能说改嫁,”忽地凑到梅用耳边道:“因为我们杨鹿两家早就有婚约,而且这婚约也是当年爹爹肯答应为你医治手臂的条件之一,你爹曾答应过,你的手臂伤愈,回到杨家之日,便是我二人拜堂成亲之时。否则你想想我爹又怎么敢如此放心经常将我与你二人独自留在医庐之中?想来若非当年那场变故,我二人此时说不定早就成了亲,有了孩子,男的一定像你这般俊美,女的便如我这般秀丽……”

    那边鹿丹儿仍在一个人兀自的描绘,梅用此刻心下却是一惊:自己当年与鹿丹儿竟然是有婚约的,怎的自己竟然不知?片刻却又明白过来,想来此事定然是当年爹爹带着自己初来枫叶谷时由父亲与鹿大夫所定,只是那时我二人尚且年幼所以不便相告,而后来由于自己始终恐惧哭闹,爹爹这才十年不敢再次踏足辽东,而鹿大夫却天性淡漠,自然不屑于谈及此事,因此此等关乎终身的大事才竟然这般莫名其妙地一直秘而不宣,隐瞒下来。

    只是……梅用不禁有些奇怪:自己这厢对于此事始终毫不知晓,鹿丹儿却又是如何得知?而当年既然她已然得知此事,怎的又会那般待我?想到此,梅用对鹿丹儿可说是彻底失望,不禁心道:看来鹿丹儿刚刚所说什么倾心多年之言,也不过哄骗于我,她此刻所倾心的也不过是我这副容貌,我这身武功,我的江湖名声而已,对于我这个人她又有几分记挂于心?

    想到此梅用刚刚对鹿丹儿仅有的几分愧疚之情此刻也烟消云散,心下面对鹿丹儿也释然许多,酝酿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丹儿误会了,我只是在今日看出大哥梅念似乎对你颇为倾心,又不愿眼睁睁看丹儿你如此年轻便就守寡,因此方才询问丹儿可愿嫁我大哥,做我嫂子?”

    鹿丹儿听此言顿时满面绯红尽数褪去,表情惊讶,面色说不出的苍白,胸膛起伏不定,片刻才道:“丹儿是要嫁的,但天下我想改嫁之人天下便只有你!”

    梅用此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因此分外斩钉截铁道:“我今生有语妹相伴,于愿足矣。”看到鹿丹儿一脸诧异的表情,仍然硬下心肠道:“丹儿又何必一再提起十几年前的旧事,那时我们都还年幼,十年时间大家都改变良多。而且我的手臂说到底也非鹿大夫我的师兄治好的,所以我二人婚约自然也便做不得准,又何必再提?”

    鹿丹儿此刻失望道:“若没有谢姑娘,用哥你到现在一定还是喜欢我。”

    梅用摇头道:“缘分天注定,我与语妹认识便是认识,根本不可能有不认识这种假设。更何况我与语妹共同经历许多事,这其中甘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而在与其分别的两年中,我不但明白自己与她之间的男女之情,更加几乎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她。若非与其重逢,我本打算此次离开武当回金陵看望看望爹爹后,便就仍然回到武当,从此正式跟随冷重叔叔出家修行,做个无情无爱,无欲无求,修身养性,最后羽化为仙的修道之人。我这一生是断然不会再看上其他女子,丹儿你又何必如此苛求?”

    鹿丹儿此刻不禁怒道:“那小妮子有哪点比的上我,值得你这般对她?无论是花容月貌、身段、厨艺、茶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针织,你能说出一样来,我便也就服她!”

    梅用不禁微笑道:“你以上所说全部,她的确乏善可陈,但是至少她够真诚,至少我与语妹在一起是真的十分开心。再说爱上一个人便就是爱了,难道爱与不爱之事原来并非出自内心,而是要靠那些外在条条框框来衡量么?若当真如此,他日倘若再出现位各方面都出众于你之人的时候,我是否也应该立即移情别恋爱上此人?”

    鹿丹儿听此言忽地放声哭道:“我不相信,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突然只见其猛地道:“莫不是你嫌弃我嫁过人,已非完璧,乃是残花败柳,这才编出种种理由拒绝于我?”鹿丹儿忽地擦擦眼泪道:“你当真不后悔今日所言?”梅用道:“我句句肺腑,又何谈后悔?”鹿丹儿双目一寒,道:“好!”说着便略略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梅用。

    就在这时,只听得黑暗中隐隐传来“用哥哥!用哥哥!”“二弟!二弟!”的呼唤之声,从远处传来。

    梅用听闻不禁大喜,心道:是语妹和大哥到了!想到此急忙用尽力气呼唤道:“大哥,语妹,我在这里!”

    第九十七章 解毒药

    只是梅用呼唤之言刚刚出口,便开始后悔不迭,心道:自己怎的便这般糊涂!虽然自己此刻与丹儿这般亲近是由于中毒而双双困在此处无法动弹,但是如此暧昧、这般尴尬的处境,又岂是三言两语能与语妹说的清楚?此等场景断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语妹看到!

    梅用此刻只盼自己刚刚说话声音不大,外面的二人根本未曾听到才好。岂料此等念头尚未落下,便觉得洞口一暗,两个身影已经一涌而入,却正是梅念及谢鹤语。

    梅用此刻眼睁睁见到二人此刻目睹自己与鹿丹儿这般亲昵,只道谢鹤语定然要醋意横生,却哪里想到谢鹤语进的洞来,关切地看了看地上此刻躺倒的二人,便急忙回身对梅念道:“梅大哥,那解药还有没有,用哥哥果然如刚刚那人所说中了毒动弹不得。”

    药瓶中仅余两枚药丸,刚好梅用与鹿丹儿一人一枚。

    梅用忙不迭地服了梅念递来的解药,暗自调息半个时辰后,终于觉得手脚开始有了知觉,这才开口问道:“大哥,语妹,你们所说到底是何人?”

    谢鹤语听闻不禁摇摇头道:“这个我当真不知,只是刚刚晚饭后我便突然觉得很是困倦,只是用哥哥你出去尚未回来,便想着在堂屋等等,怎料竟然不知不觉中便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感到有人喂我药丸,又在我耳边说话。”

    梅念插口道:“傻丫头,今天晚上你之所以会睡着,绝对不是因为困倦,根本便是中毒!”说着叹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鹿丹儿道:“只是我却当真想不到,贼子竟然这般狡猾,竟然不是如我所料在饭菜中下毒,反而是在饭后用了清风软筋散,唉!百密一疏!”

    谢鹤语继续道:“不错。后来我也便想到刚刚并非困倦,因为那人在我耳边曾说道:用哥哥你现在人百里外的一处山坳之中,不但中了毒,而且十分危险什么什么之类的,我这才急忙醒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梅大哥这才终于肯定自己中毒,这才急忙救醒梅大哥于我一同来此寻找用哥哥!”

    梅用留心听完心道:那在医庐出言提醒语妹的究竟是何人?与刚刚负气而去之人可否是同一人?想到此忙对谢鹤语道:“那人的容貌你可曾看到,对其声音可否熟悉?”

    谢鹤语摇摇头道:“那人我根本未曾见到,待我转醒那人早已踪迹不见。不过……不过此刻回想起来,他说的话听起来似乎有并州口音,与我爹爹说话的口音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那不成那人是谢叔叔?这又怎么可能,想来按照谢叔叔的性格倘若当真摸到枫叶谷又岂会如此安静,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怪!梅用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急忙看向梅念,却只见后者此刻也这是眉头紧锁微微摇摇头。

    “唉呦!”谢鹤语突然一拍脑门道:“梅道清!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见到那药瓶中此刻已然空空如也,忙道:“用哥哥,我们赶快回医庐,梅道清应该还倒在医庐之中呢,晚了你的徒儿可便没了!”

    四人这才急忙起身回家,只是鹿丹儿全无内力,此刻药效消散的自然缓慢,因此手足仍然有些不听使唤,梅用见到忙欲出手搀扶,却被鹿丹儿一把甩开,便就这般一瘸一拐地走着回去,待回到医庐,二话不说便拐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一晚上便再也未再露面。

    梅用也知其此刻定然是气恼自己刚刚言此过重,因此在医治妥梅道清,待众人均安歇后,便几次欲敲开鹿丹儿房门道歉,只是却又当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折腾到天色渐明,这才放弃此念头。

    就在梅用辗转思量间,天空已渐渐发白大亮,虽然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鹿丹儿,清晨却还是这般不快不慢地按时到达。梅用此刻漫不经心地梳洗完毕,听到外边传来谢鹤语唤自己吃饭之声,当真想便就躲在屋中一世不再出去,原地犹豫半晌,最后终于咬咬牙,推门而出。

    却只见堂屋中,早饭早已摆好,大家独独等自己一人。

    梅用低头无言入座,众人寒暄一阵,便各自用饭。

    梅用只道鹿丹儿从此对自己定然冷言冷语,怎料偷眼望去,鹿丹儿望向自己的眼神却仍然笑脸盈盈,与平时一般无二,甚至还出口询问自己昨晚睡得如何。梅用暗自察看,见鹿丹儿一连几日面对自己之时都是这般,梅用尴尬之心方才略略放下。

    几日后清晨,梅用见秋日眼看便要过去,便欲上山采草药兼之打些野味以填补库存。梅用原打算与谢鹤语同去,怎料尚未走出院门便被鹿丹儿一把拽回道:“谢家妹子,我今日便要开始腌制酸菜,你那日不是吵着要学么?今日便来与我打打下手,我教你腌制之法如何?”

    谢鹤语听闻忙道:“可是腌制那种用哥哥最喜欢的酸菜么?”看到鹿丹儿点点头,忙雀跃道:“要学!自然要学!”

    眼见谢鹤语已然不肯与自己同去,梅用急忙看向大哥梅念与梅道清。

    却只见梅念一拉梅道清的耳朵道:“跟我到后院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子这几日是否偷懒!我倘若有半分不满意,你今日的四书五经便抄定了!”说着便揪着梅道清的耳朵,伴着梅道清“轻点,轻点”的一声声惨叫之声,二人向后院而去。

    梅用眼见众人此刻都不肯与自己同往,这才不禁暗自叹口气,收拾收拾东西便一个人进了深山。

    这边眼见梅用身影愈走愈远,鹿丹儿与谢鹤语这才恋恋不舍双双收回眼神。谢鹤语这才急忙欢喜道:“我们可是这便开始腌制么?”顿了顿又道:“鹿姐姐你可不知用哥哥到底有多喜欢吃酸菜,今日我定然要学会腌制之法!”

    “他年少时哪一顿饭不是我做的?他爱吃酸菜我又怎么会不知?”鹿丹儿不禁喃喃道,看到谢鹤语奇怪地看向自己,忙拉着谢鹤语来到桌边道:“来来来!谢家妹子,天色尚早,腌制酸菜倒是不急,难得今日男人们都不在,我们姐妹便说些体己的话如何?”

    谢鹤语见其说的真诚,只得点点头坐下道:“也好!”

    第九十八章道身世

    鹿丹儿此刻不禁莞尔道:“我见谢家妹子刚才那般依依不舍地看着用哥离去,可是连这一日半日的分离也觉得舍不得么?”

    谢鹤语听闻才知道刚才自己想来已经失态,不由得面上一红,羞涩道:“这个自然!想我们一别两年,总觉得都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与对方说,因此重聚后才每日与用哥哥都有数不尽的话题,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言罢,俏脸一红,忙低下头去。

    鹿丹儿听闻却不禁长叹口气道:“唉!可惜!你这厢如此天真无邪,只愿卿卿我我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却不知那边正有人为了心爱之人早已狠心到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的地步。唉,同样是爱上一个人,这境地为何竟然相差如此悬殊?”

    谢鹤语听闻不禁略略吃惊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不肖之人?鹿姐姐快说说此人我可认识么?”心下却不禁忿忿,忙又对鹿丹儿道:“倘若我当真认识这等忤逆之人,可定要代他爹娘好好教训他一番才是。”

    “你怎么可以打用哥呢!唉呦——”鹿丹儿说到此似乎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捂住嘴,愧疚道:“你瞧我怎地这般不小心,用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绝对不可以说出来的。”说着急忙掩住娇唇,不可再发一言。

    那边的谢鹤语听闻鹿丹儿刚刚口中那个六亲不认,忘恩负义之人竟然会是梅用,当下不由得也是一惊!只是想来鹿丹儿毕竟与梅用相识在先,不经意间其话里话外又总是流露出似乎了解许多梅用不为人知的往事,因此倘若别人说起这等流言蜚语,谢鹤语自然不会在意,但是此刻乃是出自鹿丹儿之口,那自然又有所不同。虽然平日里无论谢鹤语怎样哀求,鹿丹儿也决不会再多说起关于梅用的只言片语,但是往日毕竟只是些用哥哥爱吃什么,用哥哥喜欢什么颜色的衣物等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与此刻却又不同。因此谢鹤语听闻鹿丹儿对梅用做出这等不堪的评价,却又岂能善罢甘休,急忙道:“鹿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用哥哥怎么可能六亲不认,又怎么可能忘恩负义?用哥哥的心肠软的不得了,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不错,虽然他从前曾经有过‘梅千两’这等听来不仁不义的绰号,但是这也不过是用哥哥用来搪塞那些江湖上的伪君子真小人才不得已而为之,对于真正需要他医术救治之人,用哥哥又有哪一次当真硬起心肠见死不救?又有哪一次不是尽心竭力地救死扶伤?”谢鹤语此刻迫不及待地说了这么许多,抬眼却看到鹿丹儿仍然一副不肯再说下去,抵死卖关子的表情,心下不禁更是着急,急忙上前一把抓住鹿丹儿道:“鹿姐姐便算我求你,用哥哥身上到底还有何等大事是我所不知道的,求你告诉我!”说完双膝一弯,便欲给鹿丹儿下跪。

    鹿丹儿急忙上来搀扶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顿了顿又面露难色道:“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用哥吩咐我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的。唉,你这般不是让我为难么!”

    谢鹤语忙道:“我保证今日鹿姐姐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我绝不向用哥哥泄漏半句就是!倘若鹿姐姐仍然不信,我谢鹤语这里可以起誓!”

    鹿丹儿急忙摆手道:“这个当然不必!谢家妹妹的人品我这几日也算看得通透,自然可以完全放心!只是这里面牵扯重大,我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才好!”不觉长叹口气道:“说起来,谢家妹子你虽然与我用哥相识相爱,可当真了解我用哥么,你知道他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么?对于他的身世又了解多少呢?”

    谢鹤语不禁奇道:“这个我自然知晓,用哥哥乃是生在辽东长在辽东的关外人,他爹便是祆教前皮门门主,上一辈中鼎鼎有名的神医梅清梅伯伯。他娘倒的确不曾听用哥哥提起,不过想来可能去世的早,用哥哥也没有什么印象吧。不过说起来我爹初次看见他便曾夸赞他的医术及梅花针的功力丝毫不输梅伯伯当年,若非用哥哥无心江湖纷争,现在怕是已然做了祆教堂堂的皮门门主了!”

    鹿丹儿听闻不禁冷笑道:“以用哥的身份,又怎么会屈尊去做劳什子门主!再说他与祆教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又岂是侍奉仇人!”看到谢鹤语茫然的表情,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继续道:“只因用哥他压根便不姓梅,我的太师父梅清也根本不是他爹,用哥他姓杨,他是金碧辉煌宫如假包换的少主——杨用!”

    谢鹤语此刻不由得腾地站起,惊讶道:“鹿姐姐,你莫不是夫君逝世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不成?用哥哥怎么可能会是杨用!那杨用其人我可是曾在金碧辉煌宫亲眼看到,那般活生生的一个人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又怎么会扯到用哥哥身上?”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与用哥哥曾经偶遇金碧辉煌宫的宫主杨蒙,也就是杨用的爹爹,对于那个杨用的经历也可说是略知一二的,他与用哥哥根本便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妹妹可曾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戏文?”鹿丹儿此刻正视谢鹤语道:“想来妹妹必然知道杨用少年手臂受伤,前来辽东找我爹鹿鼎求医一事?”看到谢鹤语点点头,这才神秘莫测地道:“当年来到辽东治病的是太子,十年后再回到金碧辉煌宫的便是狸猫了!现在金碧辉煌宫的那个杨用根本便是个冒牌货,要不是因为当年我一时糊涂误会是用哥杀了我爹,又怎么会累得用哥失足掉下悬崖,以至于多年来生死不明,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那假杨用有机可乘,钻了空子,厚颜无耻地假冒我用哥这么多年!”看到谢鹤语兀自不信,这才拉着谢鹤语的手,直奔梅用的房间道:“你这便随我来!”

    第九十九章 真亦假

    在窗外一个白衣身影此刻竟然也随着两人步伐而行,由堂屋外悄然移到内室。

    而此刻鹿丹儿与谢鹤语二人已经几步来到梅用的房间门口,鹿丹儿这才对谢鹤语道:“对于这个枫叶谷医庐,用哥从前到底如何介绍此处?”

    谢鹤语此刻只觉得脊背发凉,心内发虚,回答起来也早已没有往日的流利,只是略带颤抖道:“用哥哥与我说过,枫叶谷是他的家乡,医庐是他的家,他与梅伯伯往日便是住在此处,他也是在这里长大,由梅伯伯传授武功医术的。”

    “用哥在骗你呢,这里根本便是我家,”鹿丹儿径直推开房门道:“这里便是用哥当年生活了近十年的房间。当年我住在另一侧书库的外间房间,我娘死的早,我爹一个人住在外间房,而用哥却当真可怜,小小年纪便因为伤病不得不背井离乡来此医治,当年我爹也正是因为看用哥可怜,又与其它普通病人略有不同,这才并未将其安排在厢房的病房中长年居住,而是在我爹的房间里面为其隔出了这么个房间,现在我便找些有趣的东西与你瞧瞧。”说着直奔梅用房中墙角一对半旧的箱子,移开其上杂物,又费力搬开上面一个箱子,这才砰地打开箱盖,向着谢鹤语招招手道:“妹妹快来瞧瞧,这里面可是用哥从小到大十年间用过的物事,看来用哥果然是恋旧之人,这些东西竟然一件不舍得扔全部都在这里。”

    谢鹤语只觉得刚刚开箱子的那砰地声音便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自己心坎,而此刻谢鹤语有心想要踱到箱边,却突然发觉这几步竟然也已经艰难若斯,以至于她此刻根本不想看劳什子箱子,只想闭目塞听裹足不前。

    那边的鹿丹儿却已然伸手从箱子里取出几件衣物,只见这些衣服柔软舒适,看来价值不菲,鹿丹儿一会儿指指这件道:“这个用哥八岁穿过。”看看那件又道:“那件用哥十岁穿过。”又抖开一件很是簇新的红衣服道:“还有这件,乃是用哥本命年之时,杨伯父托人送来的红色衣裤,只是那时用哥已然体弱瘦小,根本穿不了这衣服,那时用哥心中气愤,险些一把火将此烧掉呢。”说着又来到谢鹤语身边,将衣服在其眼前晃来晃去道:“妹妹你瞧,这每一件衣服的衬边上可是都绣着杨字?”鹿丹儿终于在谢鹤语脸上看到期待中大惊失色的神情。

    鹿丹儿却又从箱子中翻出一幅卷轴,缓缓打开道:“这幅字是用哥在十四岁时亲手写的,本来打算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的。”说着鹿丹儿不禁轻轻抚摸着那幅字,叹口气道:“不过那时用哥的身体因为医治手臂常年服药,已经十分虚弱,双手更加颤抖无力,因此横看竖看始终嫌这幅字写的不好,觉得实在羞于见人,这才偷偷将其收了起来,不肯送我。”谢鹤语不禁抬眼看去,只见那幅字果然写得略显无力,而落款处却赫然写着杨用二字。

    窗外,那个白衣身影此刻也早已不住地颤抖,原地犹豫片刻,终于踉跄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鹤语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是喃喃道:“为何用哥哥突然之间便不姓梅反而姓杨?他为何要向我隐瞒真正的身份?还有我们在金碧辉煌宫的重逢,还有那日我们在破庙偶遇杨蒙,用哥哥为何两次都不肯表露身份呢?”

    “为什么?你竟然还敢问为什么?”鹿丹儿此刻略略怒道:“用哥哥之所以会忍心做到骨肉分离,有家不能回,将自己弄得六亲不认的境地,还不是拜你这个魔教大小姐所赐!你难道不知道杨谢两家多年来水火不容么?用哥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曾经救过用哥性命,用哥心肠又太软,不忍心看你左右为难,这才宁可忤逆不孝,亲爹对面相逢而不肯相认,又眼睁睁地看着有人这么多年冒充自己在金碧辉煌宫享受荣华富贵且意图不明,却也不肯做回杨用!谢小姐,用哥倾慕与你可当真不知是几世修来之福,你可当真是个好爱侣!”

    谢鹤语此刻已然冷汗横溢,低声问道:“这些鹿姐姐又怎么会知道?难道是用哥哥他亲口说与你的不成?”

    “这自然是用哥告诉我的!”鹿丹儿不禁昂头傲然道:“自从我们重逢,用哥哥已经不知私下里偷偷找过我多少回,于我说些往日的旧事,像前几日我二人被困在山洞中许久,我们更加彻夜长谈,用哥哥说到动情处还曾经哭过数次,他更加可怜巴巴地跟我说他现在如何想家,想回去看看爹爹,更加想趁着爹爹还在的时候,承欢膝下多孝敬爹爹几年,用哥还想调查清楚那个假杨用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每一次却总是因为顾念你的救命之恩,不想你因知道杨谢两家多年恩怨后而无法自处,最后用哥只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身上,一个人默默承受,活的这般辛苦!”

    “那他为何定要与你说不可?你们……”谢鹤语此刻已然越来越心虚,此刻说话早已细弱蚊蝇。

    那边的鹿丹儿却道:“我们两个自然不是外人,当年杨伯父送用哥前来医治之时,我们两家便早已订下婚约,”说着由颈项拉出一块玉佩道:“而这个便是我二人定亲的信物,上面尚刻着杨家的字样。若非当年爹爹暴毙,诸事乱做一团,本来只等用哥手臂痊愈,我二人便可同回金陵拜堂成亲的。可惜啊,岁岁年年人不同,现在的用哥早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孝顺守信的少年,却竟然只是一心想着与你这仇人之女!不过,用哥前些天可是还天天哀求于我,让我原谅他这个挂名夫君呢。”

    “啊!”谢鹤语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瘫软在床沿。

    而此刻鹿丹儿却起身离开房间,一抹胜利的笑容终于爬上她的嘴角。

    第一百章 雪夜情

    深夜,万籁俱寂,正是休养生息之时。

    枫叶谷医庐左手边最里面房间中,此刻本应在熟睡中的梅用却只觉得睡梦中床卺越来越冰冷,手足头脸这类的末梢部位此刻更加觉得分外寒冷,梅用迷迷糊糊间忙将棉被紧紧裹了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才好,但是即便如此,梅用却仍然只是感到越睡越冷,翻来覆去片刻,梅用终于抵受不住醒了过来。

    披衣坐起的梅用此刻心下纳闷道:现在不过秋日,怎的这般寒冷?想到此急忙向窗外看去,只见在微弱的月光下,白雪皑皑(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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