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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此不能亲近女色的上层武功,我们二人为了将来的幸福这才……”说完看看身边的师兄,那师兄却也只是面如死灰,不发一言。

    那老者道:“追求武功最高境界本来便是学武之辈最高理想,你师父如此做又错在哪里?你们就这样偷了本门秘籍,偷偷叛逃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那老者阴深深一笑,鞭子便朝着那两个江湖人身上抽去,梅用只见那老者鞭鞭力量拿捏准确,显然是个绝顶高手,即使一鞭将一十六个人一起杀了对其也不会是件难事。只是那老者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干干脆脆地就结果这一十六人,反而要让他们受尽这零敲碎打的苦头。

    第二十四章 论私情

    但见那老者鞭子往地下一甩,啪啪作响地指着下面的人道:“接着往下轮!说!”

    只见挨着江湖打扮的人是两对男女,两个男的具是一副书生打扮,眉梢眼角容貌颇为相似,而两位女的则端庄秀丽,衣着大方得体,眉梢眼角容貌竟然也颇为相像。四人互相看看,推诿半晌,终于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书生开口道:“我与二弟从小便与邻村世交张员外的两个女儿定下婚约,长子配长女,次子配幼女。因为两家乃是世交,因此我们四人从小便玩也在一起,书也读在一起,天长日久,早已对与自己有婚约之人新生爱慕,却也并未做出半点与理不和之事,只是默默等待大婚到来。”那人叹叹气又道:“却哪里曾想到我兄弟二人同时办喜事当日,花轿盈门,一时慌乱,忙中出错,两位新娘竟然便上错花轿,送错洞房!”长女接口道:“可是这明明便是错了,岂料双方父母为了顾及面子,说什么进了洞房便夫妻,竟然坚决不能忍受重新举行婚礼,花轿二次登门这等丑事在我们两家这样的书香世家发生!因此他们竟然便就要这样将错就错!我们四人眼看着实无法忍受以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只能看着自己心上人另娶或嫁他人之苦,因此我们便……”年纪略小的一对,此刻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抱头痛哭。

    那老者道:“你们两家在当地具是名门望族,你们的父母为了维护祖宗的名声,家族的利益到底做了多少牺牲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竟然连为这个养育了你们十几年的家做这么点保存门面这点事都推三阻四,最后一走了之,还算什么有教养读书识字之人!”接着又指向衣着甚是朴素的下一对道:“轮到你们!说!”

    只见男的用袖子抹抹汗道:“俺们两个可是正经好人,俺们可没做犯法的事。”指指身旁的女子道:“李家老爹贪财,想将妹子卖到大户人家当妾,俺妹子便跟着俺连夜私自拜天地,然后收拾收拾就……”

    那老者也不再言语,伸手一指下两对道:“说!”

    只见其中一对男的衣着朴素却长着一双桃花眼,容貌说不上俊秀,却看起来颇为惹人喜爱,女的则衣着华丽,一副典型仕女的打扮。只见那桃花眼道:“在下原本是个专门勾引奸污良家妇女Yin贼,”看看身边人道:“却不想在看到小姐后便再也无法自拔,深深爱慕,于是便趁着夜深人静,将其从府里偷出……”那女的此刻却哭道:“老伯伯您开眼,我乃是宰相之女,又怎么会做半点有违常理之事,更何况这个人我根本便不认识,当初也是他用强,我无奈下才跟其走,我们根本不是……”

    “是啊,是啊!”那仕女旁边的一个锦袍玉带公子哥打扮的人接口道:“我也是这样,”一指身旁那个一袭黑衣,面目略黑的女子道:“这个女人是个山大王,是马贼!我早已对她说过,我是个堂堂小王爷又怎么可能娶像她这样的女人,可是没想到她便如此胆大包天,强行把我……我……”说着已经双目盈泪。那女大王却厉声道:“哭什么,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大不了我们便死在一起好了!”小王爷苦道:“我冤枉,我不想死!”

    那老者却不理会,鞭子一指最后一对,尚未开口,只见那异族女子便开口操着怪腔怪调地汉话,对身边那位颇为魁梧硬朗的男人道:“我爱你!”说完竟然当众将自己的一双红唇递到那男人的唇上,热烈拥吻。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大多数人急忙低头捂眼,哪里好意思敢明目张胆观瞧如此香艳的场面。

    那老者却怒道:“外族Yin娃!竟然用此等手段勾引我族大好少年将士,你好不要脸!”鞭子随即甩向正在热吻的二人,只听的啪啪两声,二人吃痛,顿时分开,那外族女子却仍高声叫道:“我们没做错!我们的国家虽然对立,但是我们的心却是真心相爱的!既然老将军不承认我们,他的族人国人不承认我们,我便要将他带走,带他到承认我们的地方去……”一鞭子又迎风而来,那少将军急忙用身体挡下,结结实实挨了这一鞭子,顿时痛晕过去,那女子看到心上人如此,不由得惨叫起来。

    那老者也收了鞭子,愤愤道:“如今相信大家也都听清楚了,这一十六个人,个个都是与人私通,背弃父母养育之恩,私奔出逃的狗男女!今日我将大家召来便是我要替天行道,好好在这杀狗会之上,生生去了这几颗狗头!”说着手中鞭子便又如蛇班挥出,出手便套牢那当官的颈项,眼见再一用力那男子必定窒息而亡。

    忽地从人群中冲出一位老妇“扑通”跪下道:“大王,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儿吧!你要杀就杀老身,是老身管教无方,一切与我儿无关。”

    还未等那老者言语,人群中又挤出十几人,也扑通扑通跪下这个道放了我女,那个到莫杀我儿,具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这边场中人此时此刻见到自己父母,顿时均难以自持,也爹娘地凄惨地叫着,场外人此刻也是一阵混乱,纷纷谴责那老者残暴不仁,一时间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梅用本来一直秉着置身事外地心态,从方才挤进场中便始终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如今看到那老者行事完全不讲道理,这八对人明明情况各有所异,又怎可如此鲁莽,以偏概全?更何况有些所谓私奔之人也的确无辜受牵连,如此不平事当真不能不管。

    因此也不再观望,手中金线闪电飞出,直取那老者颈项之处。

    那老者本来一心在那八人身上,此刻竟然仍然可以分心,‘咦’的一声,忙放开鞭子,双臂齐运力,将两膀之力汇于一只手,伸出双指一夹,倒退三步,竟生生截下梅用的梅花针!

    那老者仔细端详梅花针,又上下打量梅用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梅用此刻心中也是一惊,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这般徒手轻描淡写地便截下梅花针!心中亦正暗自思量昔日梅清所言,天下能接住梅花针者不足五人,便是:天山的天山老人;锈玉谷胭脂村烈玉的娘亲姬谷主;祆教教主谢傲天;司晨宫宫主郭真及武当冷重,却不知面前这位可是那五人之中的一位?忽地听那老者发问,忙答道:“回前辈,晚辈姓梅单名用字。”

    那老者喃喃自语道:“梅用这名字倒十分有趣,姓梅。”忽然脸上竟然难掩笑意,急切道:“你当真姓梅?梅清与你怎样称呼?”

    梅用心道:看来这老者果然认识爹爹,那么说来必是五人其中之一,嘴上老实答道:“是家父。”那老者听闻脸上更加开心,放声大笑道:“好极,好极!”说着竟走过来挽住梅用手臂,双腿一纵,他二人片刻就已在几里之外。

    第二十五章 玄天指

    梅用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却根本便睁不开眼睛,可见那老者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待得看清事物,却发觉他二人已然在京城松鹤楼大堂之中。

    那老者一进的店来,随便找了个座位,也不管不顾梅用,更不再提方才梅用出手破坏杀狗大会一事,只是不停地大吵大嚷唤着店家点菜上酒。

    那拎着茶壶一路跑来的店小二抬眼见那老者衣衫破旧,手脸肮脏,若此刻手中再拿个破碗,活脱脱便是个街边乞丐无疑。而反观梅用却是一身锦袍玉带,再加上异常俊美的容貌,便说是个王孙公子,恐怕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因此那店小二也不怠慢,急忙满脸堆笑地为梅用倒上茶水,讨好道:“这位公子,小店可是京城最有名酒楼,不论公子点什么,小店一定可以为公子您办到!小的斗胆问一句,您是哪位王爷府上的公子,可方便让小的沾沾您的贵气么?”

    那老者见店小二如此势利眼,只敬罗衫不敬人的小人行径,不由得大怒,一个耳刮子就煽了过去,顿时打落那店小二的几枚牙齿,半面脸更是高高肿起。那小二刚要发火,却只见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今日做东可是我老人家,你这势利眼有眼无珠地上错香,挨着一巴掌,活该!还不赶快将好酒好菜端上来!”

    梅用也不言语,默认下来。

    店小二此刻吃了这么大亏,方知这貌似乞丐的老者肯定是个人物,当下也不敢怠慢,捂着肿起的面颊一路跑开,不大会儿工夫,好酒好菜便如流水般的上桌。

    就在二人准备动筷之时,店门外忽地进来几个江湖中人,均一衣着打扮,领边袖口绣着火焰的形状,梅用却一眼便认出这些具是祆教的门徒,心道:当真冤家路窄,怎的会在此处碰到这些眼高过顶的祆教门徒?心中不由得升起厌恶,忙低头自顾自地夹菜,不屑于看向那些人。

    那老者却略略地看看那几个人,只见他们随手找了个座位,与梅用这座相距不远,却并未如梅用预料中那般张扬跋扈,甚至未曾要酒要菜,反而只是各自要了几碗面低头食用。

    而这时梅用身旁另一桌六个人也均是江湖打扮,却不知是哪派中人,只见他们从祆教人入店就在一旁指指点点,此刻更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那些祆教门人个个青筋尽显,显然正在各自忍耐,忽地其中一名身材胖大的祆教徒终于再也忍不住‘啪’地拍案而起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在一旁嘀嘀咕咕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何事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欺我祆教无人么?”

    那些人却笑的更是放肆,其中一人道:“我们华山派六大弟子若不是英雄,难道会是你们这群魔教的乌合之众?区区狗熊还敢与我等动手?”

    又一个人接口道:“二师兄,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一年前就连魔教的大小姐都与人私奔,背弃魔教,弃暗投明了。”

    又一人撇撇嘴道:“四师兄说的不全,想那杨公子那年少风流,却又坐拥富贵,如此人才,放眼江湖又能有几人敢与之相比?我瞧着便是匹配当今皇帝的女儿、妹子怕是都要绰绰有余!所以杨公子如此人物又怎么会看上那等下贱的魔教妖女?定是那Yin贱的大小姐见了杨公子俊美的容貌,动了色心,发了花痴,死活哭着喊着追着杨公子不放!不然你们想想,此事过了差不多一年,按常理怕是都要摆满月酒了,却为何到现在还未曾听闻他二人大婚之讯?”

    二师兄道:“妖女就是妖女,就算是会些狐媚之术迷惑杨公子一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始乱终弃!此刻那妖女定然已经吃了亏,想着寻找下个男人。”说着指指六人中年纪最小的师弟道:“小师弟,你长的这般俊俏,可要当心了,说不定那妖女哪天就寻到你了!”说完六人齐齐放声大笑。

    就在祆教众人个个脸色发青,而那华山六人却笑的更为猖狂之时,忽地华山派年纪最小的师弟尖叫道:“二师兄,二师兄!”舌根打结,竟说不下去,众人随他手望去,只见那二师兄头上不知何时竟斜着插了两个筷子,仿佛须子般,只见那筷子由头顶插入,却又交叉从两眼眶穿出,那二师兄的双眼此时早已成了两个血窟窿,十分恐怖,而人也已早就断了气!

    光天化日下出了人命,酒楼顿时乱成一团。梅用四下观察出手之人,抬头望向那老者,却见他此刻正若无其事地伸手从筷笼中又取了副筷子,继续夹取桌上的菜肴,梅用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玄天指法!你……你是谢傲天,谢叔叔!”

    那老者微微一愣,片刻才拂须笑道:“不错,梅贤侄可凭老夫这一手功夫就猜到老夫身份,果然有眼光。”

    梅用却笑笑道:“谢叔叔实在是个易容高手,小侄也是凭些许运气这才侥幸猜到。”

    谢傲天放声大笑伸手在自己头上一扯,方才头顶上白发尽数扯下,露出一头双鬓微白的头发,又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只见不过四十多岁,笑时竟还有对酒窝,看来十分亲切。

    那几个华山派之人,见到谢傲天露出本来面目,又一想到刚刚竟是在堂堂魔教教主面前大放厥词,讥笑其女,背后嚼舌根生事,此刻早吓的手足瘫软,险些便魂游太虚。谢傲天见那几人的脓包样,大皱眉头怒道:“今天本座尚有要事,先便宜了你们,不想头上长角的就滚!”

    那几人此时如临大赦,抱起同门的尸首,霎时走的干干净净。

    那几个祆教徒看到当真是本教教主谢傲天,齐齐跪下道:“教主,属下们寻找一年,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

    谢傲天见这几人身上颇有风霜之意,方才入的店来也不过各自要了碗面,看来寻找自己一事也算尽心,点头道:“本座今日遇到这位小友,定要把酒言欢一番,待此间事情一了,本座必返。发消息通知其余教众速返教中不得再寻找!”

    “属下遵命!”那几人对教主之言自然只的遵从,领了命令,转眼也走了个一干二净。

    梅用这才环视四周,此刻正值饭晌,酒楼却空空荡荡,莫说其他酒客,就是连店主、小二也不知何时躲了出去,不禁开口道:“谢叔叔,如今这样一闹,只怕这酒也没法吃了,我们不如换别家……”

    谢傲天却道:“此处如此清净不是正好喝酒,来来来!梅贤侄今日不醉不归。”说完酒碗一仰,先干了一碗。梅用见其喝酒如此豪爽,自己毕竟是小辈,不能失了礼数,无奈也只得陪着干下一碗。

    有了第一碗就有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梅用原想作弊取巧少喝几杯,怎奈谢傲天酒量惊人,似乎越喝越清楚,半点亦不让梅用偷懒,一大坛酒转眼就入了他二人的肚。梅用渐渐只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目旋,谢傲天却不管这些,径自到柜上取了两大坛就继续与梅用对饮。而此刻梅用也在酒力上涌,不由得放开胸怀,竟然开始不住要酒对饮,谢傲天自然十分喜悦,更不断斟酒劝酒,良久梅用不胜酒力,终于醉倒当场。

    第二十六章 听雨居

    不知过了多久,梅用终于从宿醉中渐渐来回心神,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手足也是酸胀难受,忽地感到自己此刻似乎被缚住手脚,竟然无法动弹!梅用不禁心头一惊,忙又左右微微移动身体,感觉自己似乎在床上,忙又费力睁开眼睛,略略抬头四下看看,只见目下所在的房间虽然简洁,却非常雅致,处处独具匠心,而耳边更不停听到雨声,正当梅用暗想思量以为自己指不定睡了多久,明明喝酒时还是艳阳高照,此刻竟已下起雨,日后定不要再次如此豪喝狂饮时,忽地目光移向外面定睛观瞧,不由得又是一惊,却原来此刻外面竟然艳阳高照,连片乌云都未见,又何来雨水?只是耳边如此嘀嗒嘀嗒地雨滴却又是从何而来?

    忽地梅用想起自己喝醉前不是一直和谢叔叔在一起的么?那么此刻谢傲天又去了何处?怎的自己竟然会独自在此,且还被人捆住手脚?

    梅用正在一个接一个问题涌入脑海,纳闷之时,突然只听门口一暗,忽地平地响起一声娇叱道:“不要脸的东西,你竟然还赶来此送死,纳命来!”

    梅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柄寒剑眨眼间直直向己刺来!无奈此刻梅用手足被缚,已经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此时再想奋力挣脱绳索逃出升天,却哪里还来的及,只眼睁睁看着那柄剑向自己刺来,梅用心中暗惊:吾命休矣!

    那持剑之人方才奋力冲入房中,待得接近梅用时不觉得却亦是惊叫一声,急急欲回撤利剑,只是此刻二人距离已近咫尺,即便匆匆收招,却仍是晚了,这一剑还是刺入梅用的前胸,幸好那人方才多少回撤长剑,剑刺入身体不足半寸,即便如此,梅用仍登时痛的昏了过去。

    待得梅用再次转醒,只见那袭击自己之人此刻正为己用清水细心清洗伤口。梅用不知其底细,此刻虽然受制于人,却仍忙偷眼细观,期望多少能够知己知彼。

    但见此人身材婀娜,竟是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只是一头散发遮着大半张左脸,而从其呼吸看来内力却只是平平。

    梅用不由得多少放下心来,微微动动手脚,感觉似乎缚在身上的绳索已松,忙欲挣扎着起来。

    那姑娘急忙摁住梅用,厉声道:“不想死,就别动!”

    梅用听闻亦十分火光,不由得脸一沉,冷然道;“却不知方才是何人险些置在下与死地?如今竟然可以这般颠倒因果?”

    那姑娘听闻,娇躯一颤,手上也不由得顿了顿,片刻才接着道:“此事的确是本姑娘一时大意失手,未看清楚便说收所至,日后无论你划下什么道,本姑娘接着就是!”说着仍然低头继续为梅用清理伤口。

    梅用也不再和那姑娘纠缠,推开那姑娘,吃力坐起,环视一周,见自己随身的包袱此刻正妥妥地放在桌子上,登时大喜,忙伸手一指包袱对那姑娘道;“劳烦姑娘取包裹来,内有梅某独门的金创药,在下如今有伤在身,着实有些不便。”

    那姑娘微微一怔,却顺手拿起床边一瓷瓶,拔去瓶塞,在梅用眼前晃了晃道;“难道本姑娘这瓶不是金创药么?既然你伤在我手,自然应该由我出力出药医治才是!”

    梅用此刻伤口剧痛,且尚在汩汩流血,听得那姑娘固执的言语,不由得心烦气躁,大声怒喝道:“拿药来!”

    那姑娘却仍是一脸不解道:“为何定要用你的药不可?莫非你的药中掺了金子加了龙胆不成么?”

    梅用闻到那姑娘的金创药有一股刺鼻辛辣,料定必非绝品,又见那姑娘半点没有取药的意思,只等忍着痛解释道:“恕梅某直言,姑娘手上这瓶金创药想来乃是普通世上庸医所制,如此俗药用于我身,与我伤势至少要晚痊愈一个月,且还会留下疤痕,这是在下身上绝对不可以发生之事,因此麻烦姑娘取包袱来。”

    却原来梅用自从随梅清学医以来,许是名师出高徒,艺高人胆大,终养成梅用看病必定事事追求完美的性子。为人看病之时,不仅要彻底治愈,且还要不留疤痕,完全无后遗症才可罢手,否则绝对不肯罢休,因此梅用又怎么能容忍自己胸前日后会出现一道难看的疤痕?

    那姑娘听此言呆了呆,忽地却露出轻蔑表情道:“一个大男人,却婆婆妈妈地计较疤痕与否?当真令人作呕!”言罢却仍放下手中瓷瓶,转身为梅用取来包袱,就在其转身一瞬,发丝飘起,梅用赫然发现那姑娘用头发密密遮挡住的左脸上竟然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几乎从嘴角到眼角,且边缘已不太齐整,想来必是多年前的旧伤。那姑娘从包袱里取了金创药,显然心中不服,迫不及待地拔开瓶塞欲细细观瞧,忽地只觉得一股清冽之气忽地扑鼻而来,顿时令人心旷神怡。那姑娘这时亦知此药定然非俗品,忙为梅用上药裹好伤口。

    待到弄妥伤口后,那姑娘却忽地脸色一变,用剑鞘抵住梅用颈项道:“说!这听雨居处处机关重重,除了那个人,旁人若无人引领根本不可能进的此屋,你到底是如何可以进的来这里?”

    听雨居?梅用不禁暗道:此时屋外明明是个晴天,这屋内却雨声不绝,且又看不到水声出自何处,这听雨居的名字果然取的名副其实!至于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连梅用自己此刻都仿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略略看向姑娘地左脸,问道;“姑娘脸上的伤可是幼年为利器所伤?”

    那姑娘顿时下意识地捂住左脸道:“哪个要你多管闲事!”忽地似乎想到什么,又道;“你自称姓梅,江湖上有名的缺德大夫,只认钱不认人的梅千两可是你么?”

    梅用心道:她竟然对自己知道这般详细,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姑娘果然是想找自己医治脸伤,因此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不错!正是在下。不过在下劝姑娘一句,若要找在下医伤,却口口声声唤在下梅千两,这又岂是求人之道?在下姓梅单名用,姑娘称在下句梅神医也就将就些了。”

    那姑娘听到此,却刷地拔出剑,剑尖直指梅用道:“呸,你这无良的没用之人,怎配神医二字?看剑!”说着反手就欲刺梅用,忽然从门口闪入一人,手指一夹,那姑娘的剑再也递不进半分,却正是谢傲天。只见谢傲天再出手一弹,那姑娘只觉得虎口发麻,长剑应手而落。

    谢傲天急忙查看梅用的伤势,见其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分身回头端详那姑娘,忽然谢傲天指着那姑娘大惊叫道:“啊,是你,是你!”

    第二十七章 父与女

    那姑娘此刻手臂被谢傲天方才一记玄天指震至发麻,只自顾自揉着臂膀,对谢傲天完全视若无睹。

    谢傲天却并不在意那姑娘冷淡的态度,仍高兴地指手画脚道:“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小语儿!爹爹盼了十几年,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说着又对床上的梅用道:“梅贤侄,这位就是谢叔叔的小女儿——谢鹤语。”又转向谢鹤语道:“我这几年来十数次亲上绣玉谷胭脂村,好话说尽,却又总是被你拒之门外,欲见一面而不得。我……我今日终于见到我亲生女儿啦!”

    谢鹤语却显然不为所动,转身用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宝剑,啐了一口,怒道:“哪个是你女儿,我爹爹在我刚满月那日便早死了,莫要在这里随意攀亲!”

    谢傲天听闻,脸色不由得一暗,低声道:“语儿,你还在怪爹爹当初一时失手划破你的脸么?”忽地看到躺在床上的梅用,不由得又忽地大喜道:“语儿!这位梅用侄儿,便是爹爹昔日好友梅清之子!我那位老大哥梅清当年可是赫赫有名,在江湖上医术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可惜这么多年一直便没有他的消息,才让我的语儿的伤势耽误这么许久,如今可好了,爹爹方才试探过这个梅用小子,看来不输我那老大哥当年!因此我特地扣下了他,正准备这就绑了去绣玉谷胭脂村为你治伤哩。”

    梅用不禁哑然失语,原来谢叔叔甫一相见便不住劝酒,更将自己灌到人事不知,当时只当他好客,却不想还有这一层意思,如此说来,方才缚住自己手足,致使自己被谢鹤语误伤怕也是谢傲天所为了。

    转念又想,虽然自从自己离开辽东后,满耳听闻的都是谢傲天如何如何残暴不仁,如何如何嗜杀成性等等言论,但是如今看来这谢傲天总算尚未泯灭亲情,倒是真的十分疼惜爱女,反观自己的亲生爹爹将自己小小年纪便扔在长白山上不管不顾,十年来都未曾探望一面,可见父子情淡薄淡泊如斯。片刻又安慰自己道:既然已是梅用,又何必对杨用之事念念不忘。

    只见谢鹤语不自觉又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片刻道:“区区脸上的伤疤又算得了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这点伤又岂能与你辜负了我娘,害她郁郁而终,来的伤心欲绝么?”忽地谢鹤语环顾房间又道:“你可知娘自从离开你,搬到这这听雨居中后,是过的怎样一种日日垂泪,天天伤心的日子?我甚至完全不记得娘的笑容是怎生模样?而这一切完全是拜你这负心薄幸人所赐!我对你又岂能善罢甘休!”

    谢傲天此时也满面动容,面现痛苦,喃喃道:“不错!正是我当年负了妙妙,万死难赎此罪!”说完竟闭目,将颈项伸到谢鹤语剑下。

    梅用见谢傲天已萌死志,而谢鹤语更是满面杀气,欲杀之而后快!自己倘若再不出手,谢傲天眼看就将毙于其亲生女儿的剑下,因此亦不顾及伤势,梅花针闪电从手腕飞出,引着金线稳稳缠绕住谢鹤语的剑,谢鹤语再想刺出宝剑,却哪里动的了分毫,不禁怒道:“梅用,我与他之间的事不劳你这外人操心!”

    梅用顾不得胸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只转头对谢傲天道:“谢叔叔,小侄往日从爹爹梅清口中对叔叔与妙玉姨的韵事亦有所耳闻,因此上也了解当时叔叔对妙玉姨确实一片真心,如今对谢姑娘的一番指责小侄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谢鹤语不屑道:“呸,难不成是本姑娘信口雌黄?我娘的伤心你看到么?她说听雨居里每滴雨滴都是她的眼泪和着她的心碎幻化而成的,这种心痛你会明白么?”

    谢傲天此时已是双目含泪,痛苦道:“老夫是甘心就死,贤侄莫要插手此事。”

    梅用语调不禁高了起来道:“不!谢姑娘,你可以说我不知内情,但我却可看出谢叔叔对你真挚的父女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已逝,我多想再与先父共享片刻父子之情。你母已逝,定要杀了父亲,将自己变成孤儿才满意么!”

    谢鹤语顿时也软了下来,长剑却再也递不上去,忽地瞥到剑上所缠的金线亦没了牵制之力,抬头望去,见梅用胸前殷红一片,伤口显然是破了。谢氏父女却大吃一惊,谢傲天更不敢怠慢,瞬间封住梅用胸口的||穴道,谢鹤语又急忙为其重新敷药。

    梅用见二人此刻都已经软化下来,急忙道:“小侄有一心愿,只想知谢叔叔与婶婶当年到底发生何事,这样他日地府见了爹爹也好向他老人家禀明。”

    谢傲天见梅用如此坚持,叹了口气道:“想当年我对妙妙一见倾心,简直惊为天人,亏得梅大哥从旁撮合,最终终于感动妙妙肯下嫁与我,只觉得世上的美事已尽在我手中,却不想婚后未足两年,大女儿琴音刚刚满周岁,一向神精虎猛的爹爹却突然暴毙,我往日只当个逍遥的少教主,向来不太过问帮务,如今忽然整个帮中大大小小的事一下子都落在我一人的肩上,而往日最为信任的梅大哥却在我新婚当天便不知所踪,搞的自己身边连个亲信也没有,令我每日深陷于帮务,对娇妻自然无法如往日般分心。

    如此过了两三年,忽然有一天帮中长老李学真吞吞吐吐数次顾左右而言他,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一番逼迫他才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神神秘秘道:“属下偶尔得此秋月美人图,却正在犹豫不知……不知此事是否应该让教主知晓?”

    我见其这般高深莫测地卖关子,心中自然也是好奇,于是忙接过画卷展开观瞧。

    只见此画意境甚美:描绘的乃是个月圆中秋之夜,在那一轮明月映照之下,一美妇人斜斜地躺卧于躺椅之上,微微露着香肩,月光下那美人的肌肤更显得凝如琼脂,只是微微垂下的脸颊上,却隐隐可见泪痕闪烁。我当时看了不解,只觉得那美妇人看来甚是眼熟,却只听李长老又道:“教主可是觉得那美人十分眼熟?不妨摸摸那美人,可有何异样感觉?”我忙不迭地伸出手摸向那美人,心头不由得一惊!只因指下画中美人的感觉实在太真实,太奇妙,就仿佛当真在抚摸着美人的凝脂玉肌一般!

    那边李长老神秘一笑道:“如何?可是当真抚摸佳人之感?”我不由得点点头,李长老这又道:“这便对了,只因这当真乃是一块人皮,一个妙龄少女的人皮!”

    第二十八章 鲁班误

    李长老忽而又神神秘秘道:“教主不妨再看看那画中女子,仔细看看,可是觉得有些眼熟?”那画中女子我方才便已经觉得眼熟,此刻又重新看了看,这样的眉眼容貌,身材衣着,片刻忽地惊讶道:“这……这不是我的夫人妙玉么?”

    李长老点点头道:“教主英明,所料不错,此画中女子的确便是教主夫人无疑。”

    我听闻心中不由得一惊,只因我虽然平日里对于书画并无嗜好,造诣也不算深厚,但是我却着实从这幅画中能够看到作画人对画中人的一腔真情实感,而自己的妻子这般衣衫不整地任人描画,我心中如何能忍,不由分说便怒上心头,纠住李长老的衣服喝道:“这画你到底从何得来?说!”

    李长老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教主看到那纸质,人皮又岂是宣纸,怎可能随处可见?还有那优美的画工,难道这些还不易猜出?那个人只怕早已呼之欲出!而这幅画属下便是从他房中所得。”

    我那时也不由得冷汗倒流,竟有些声音发颤道:“难道……难道是调门……门主——蔡斑?”

    之所以我转眼间便可猜到,只因那当时蔡斑成名绝技便是用他那副木工刨子,他又十分喜爱书画,便经常在刨下的人皮中选些平滑细腻一些的,央求梅请大哥用细线又拼凑起来作为纸张,在上面挥毫泼墨!因此他平日里时常总是提起,人脸上的那巴掌大的两块皮肤才最是细腻光滑,实在是做纸张最好的素材,因此与他交手之人,多半便要没了左脸肌肤,倘若他认为不错,那么这个人的右脸也必然是要保不住!

    “放屁,莫要侮辱我娘的在天之灵,我娘怎么会与这等变态之人有染!”谢鹤语忽地插口道。

    谢傲天面露苦涩道:“我原也决计不肯相信,怎奈那时我整日忙于帮务,两人十天半月不见都已成家常便饭。当时我的确忽视过你娘,难免心中不踏实。不过当日我却也未动声色,心中虽然也多少存有疑虑,却也只是嘱咐李门主不得声张便了。只是没想到自此后这样的谣言便仿佛幽灵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总是让我在不经意间,又一次听闻。终于我那坚实的信心开始出现裂缝,心中开始不免信了几分。而那时你娘正好怀着你,我对她却开始疏远起来,甚至有时根本便是故意冷落于她。你娘性子与你姨娘火爆泼辣不同,反而十分温柔贤惠,对我的当时一切冷言冷语,甚至莫名其妙的冷嘲热讽,都默默承受下来。

    过的几月,你娘终于诞下你,我和你娘又添一女,自然都十分高兴,待你满月,我即大摆酒席,宴请帮中兄弟。却不想在那日的满月酒上,当你娘抱着你给众位兄弟看大家把酒言欢,喝到酒酣耳热之时,忽地教中一位兄弟道:“这女娃子生的好生俊俏,将来必比大小姐还要漂亮。”另位兄弟接口道:“正是,正是!看看这女娃子眉眼,这漂亮的都不似教主亲生,将来定是祆教的圣花。”

    那时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酒席宴后我回房仔细的端详着你,又想到这几月俩的流言,想那蔡斑那副白皙俊秀的模样,心中更觉得难以平复,在那一刻我便完全信了你娘红杏出墙的谣言!心中更是愤恨难平,想到你娘竟如此不检点,我每日为教中事务焦头烂额,她却竟然这般狠心背叛于我,竟还与其诞下孩儿!我平白带了绿帽子,心中十分恼火越想越是气愤,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你娘拖到床前意欲逼供,更欲杀了野种泄愤!你娘当时百口莫辩,只拼命的想护住你,却不想仍被我在盛怒下划伤了你的脸!你娘虽性子柔弱,却是个外柔内刚之人,看到我毫不留情地意欲伤害于你,当时竟不再像平日般苦苦哀求,委曲求全,却只冷冷道:“信我者,吾之恋心,疑我者,留之何用?”我那时已被愤怒气昏了头脑,听闻此言,也未听出弦外之音,未说句道歉之言,更未看一眼正受伤痛哭不止的你,转身摔门而出。

    第二日,过了午时,教中上下才发现你娘竟已带着你连夜离开了烈火顶,今日想来是对我已心灰意冷,终于离我而去。那时我却因属下们所汇报的一句‘调门门主蔡斑昨晚自今未见踪影不知去向’而立即打乱心智!我当时立即便勾勒出你娘带着你与那她的情夫你的亲爹蔡斑连夜一家三口私奔的画面!想到此心下更加恼火,哪里还想到反悔之意?反而派人四处打探你娘的下落,想定亲手杀了这对奸夫Yin妇而后快!

    祆教人数众多,打探事情自然不在话下,此后不久终于打听到你娘在这距离绣玉谷胭脂村不足百里的这听雨居落了脚。

    我初次来到这听雨居,一眼便看出这布局结构,定然是出自素有小鲁班之称的调门门主蔡斑的名家手笔,心中对他们这爱巢更加恨上几分,但是一想到昔日与妙妙的旧情,便每日都在是否要来锄奸这件事上犹豫不决,每日得(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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