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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婷玉立,又回想起方才谢琴音一番控诉,心下对谢傲天往日的敬仰不觉一扫而光,更加扣住梅花针就欲出手相救大小姐。

    那领头的哪里知道梅用此刻心中转了这么许多想法,只见梅用忽地呆呆站立不言语,只道祆教地威名早已将这乡下小子吓唬住,气焰更加嚣张,正欲再大骂梅用几句,忽然见四周的多位随从竟然毫无声息轰然倒地,栽倒马下,那为首的心下也是一惊,正欲跳下马查看,忽地只觉得也一阵眩晕,竟然也轰然倒地!

    梅用此时见他们忽然如此毫无征兆地倒地也是十分吃惊,正欲上前一看究竟,不想那方才始终沉默的男子此刻却突然上前一步,对梅用施礼道:“阁下神功杨某佩服佩服,竟然如此便可取人性命!大恩不言谢,山水有相逢,今日之恩在下来日必定相报!”谢琴音也急忙过来,微微作揖施礼道:“这位兄弟当真是我二人救星,恩人可否告知姓名,也好让小女子日后每日三柱香,为恩人祈福!”

    梅用也不知如何解释,却也不想平白占了此功,忙道:“两位误会,世上当真有救你们之人,却不是我,”运内力仔细倾听却未感觉四周有高手的气息,接着道“方才此地定然还有高手,想来必定是其出手襄助!”

    那男子点头道:“兄弟竟然能做到如此居功不自傲,当真难得,你眼下不愿承认杨某亦不强求,但是你这位恩人我二人算认下了!”说着抬头看看四周又道:“祆教势力在此处颇大,杨某实在不想连累阁下,就此告辞,兄弟也还是立即躲避为上。”

    梅用知道误会已生,徒然解释也不过浪费时光,便只好硬着头皮随便客气两句。见他二人想携向南走的远了,这才步到祆教教众身旁,小心仔细检查,默然思索片刻,便从怀中取出小刀,划开其中一人胸前衣衫,又微微用力剔去其胸前一块皮肉,显出其下肋骨,梅用更不曾停留,闪电般刮去肋骨全部骨膜,只见最终暴露的肋骨竟然不是如常人般近乎||乳|白色,反而殷红一片!

    梅用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然是被人早在一柱香前的路上便顺风向下了奔马毒!此毒敢称奔马便是形容其毒发之快之猛,而此毒最邪门之处便是此毒并非经口而入,而是随风飘散,经鼻入肺,进而扩散全身,而由于此毒其内混有朱砂,因此可以瞬间在胸廓骨骼上沉淀,所以中毒之人必定会肋骨殷红!如此可见下毒之人看来定要置这些人于死地,方才会用如此之毒,此人想来必是个下毒高手,自然也颇为阴毒!

    待梅用转身看向茶寮,才发现方才十分热闹的茶寮此刻竟不知何时走的一干二净,那车牡丹想来推走不易,竟然留了下来。

    梅用只觉得越看越是喜爱那盆绿牡丹,反正四下没人,此刻也老实不客气拿了走人。

    梅用手捧着那盆绿牡丹,也不再看那些方才盛气凌人的祆教门人尸首,若无其事地向城门而去。

    一炷香过后,梅用刚刚过了并州城门,正欲向城中走去之时,忽地便听到身后有人尖声道:“喂,那拿牡丹的汉子,喂,等等。”声音清脆,婉转悦耳!

    第二十章 绿牡丹

    梅用不禁驻足回身望去,只见路旁有个十二三岁颇为俏丽的小姑娘正冲他招着手,示意其过来,梅用虽然心下纳罕,不知其意,却仍大步向其走去,来到近前更加略略施礼道:“不知小姑娘如此急迫招呼在下到底所为何事?”

    那小姑娘上下打量梅用一番,小嘴一撇道:“姑娘就是姑娘,干吗要加个小字?明明便是乡下人,还硬是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读过书的人,羞也不羞?”说完更是伸出食指在脸庞上划了几下。

    梅用今日无端端被人乡下人、乡下人嘲笑着叫,此番已是第二回,方才是些要高过顶的祆教门徒倒也还罢了,毕竟业还算是些江湖人士,如今竟然被这么个十几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这般冷嘲热讽,梅用心中不免气恼,只是对着这么个小姑娘却又当真无可奈何,总不能这便抽出梅花针噼噼啪啪地迎面狠狠教训其一顿。当下也不愿与其纠缠,捧紧怀中那盆绿牡丹,便就欲转身扬长而去。

    那小姑娘似乎也看出梅用欲离去,语气不由得缓了缓,稍稍不再那么盛气凌人道:“要叫住你的不是我,是我家小姐。”言罢指指旁边的轿子,直到这时轿帘才缓缓掀开,里面赫然端坐着一位貌若天仙,艳若牡丹的绝色佳人!

    丹儿!梅用险些脱口而出!

    这……这轿中的美人竟与其日思夜想的鹿丹儿长的有着六七分的相象,眉毛、眼睛、鼻子,活脱脱便像长大了的鹿丹儿应该有的模样!

    那美人一袭淡绿色衣着,此刻恬淡地坐在那里,更与其手中捧着的那盆绿牡丹相应成辉!不对!不应该是相应生辉,明明便应该是这美人更胜一筹,那绿牡丹毕竟只是一株傻呆呆的植物,又哪里有活生生的美人这般活色生香?

    梅用一时竟瞧的痴了。

    小姑娘不耐烦地挥手在梅用眼前晃晃,嚷道:“看够了么,土包子?长这么大没见过吧!我家小姐可是并州城数一数二的满堂娇的头牌花魁!今日算是你这个土包子幸运,能够一览我娇小姐的芳容,要是在平常,没个百八十两休想见到我家小姐一枚衣角!”说到此那小姑娘微微昂着头,满脸骄傲地看向梅用!

    那美人却忽地轻启皓齿道:“铃儿住口!”转头微微低头对梅用道:“下人没个规矩,先生莫怪。”

    美人开口,音调慵懒迷人,梅用本该如痴如醉才是,岂料梅用却竟然只觉得仿佛被人迎头一闷棍打来,竟然反而清醒了许多!因为他在那美人口中没有听到熟悉亲切的,从方才便一直期待昔日鹿丹儿那一口总是叽叽喳喳的辽东口音,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口地道的江浙口音!

    这根本不是那个他念念不忘的鹿丹儿!

    就在梅用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掩饰不住心底的失望时,那美人淡淡一笑,又开口道:“妾身牡丹,平生始终渴求一盆绿牡丹而不得。方才在轿中见到您手中这盆绿牡丹雍容华贵,甚是喜爱不已,因此才斗胆当街唤住先生,贸然询问,却不知先生可否割爱,让妾身一尝夙愿?”

    梅用微微扫视了牡丹一眼,看到那与丹儿颇为相似的容貌,还有那满怀期待等着自己回应的眼神,仿佛又看到几分昔日鹿丹儿那熟悉的神采,顿时只觉得心中哪里还舍得涌出半个不字,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因此忙点头回答道:“小姐若要,在下求之不得。”

    那小姐听闻,自然喜出望外,嫣然一笑道:“多谢先生!只是想来这牡丹价值不菲,妾身今日出来的匆忙,若只拿着身上那几块碎银,怕是要贻笑大方,还是麻烦先生这便随妾身入城取银子,如何?”

    梅用原就想着娇花配佳人,如何肯要一钱银子?可是转念一想,虽然牡丹并不是鹿丹儿,但是好歹二人看起来还有着几分相似,此刻可与佳人能够多聚一刻也好,便不再推辞,随着佳人的小轿入了城。

    轿子穿过集市不远便就停下落轿,路旁一块硕大的牌匾写着“满堂娇”三字。

    此时午时刚过,院里的姑娘也刚刚起床正各自梳理,老鸨见是牡丹,大喜过望,快步走过来对牡丹道;“女儿你可回来了,柳门主派来的轿子早就等候多时了,我已经与其说你今日一大早区上香之事,他们却不肯走,定然要等你回来不可!还是赶快收拾收拾,祆教的买卖你妈妈我可是长几个脑袋也不敢往外推。”

    牡丹却只是平静道:“知道了,告诉祆教的门人,女儿这就来。”回身看到跟在其后的梅用,继续道:“妈妈,女儿刚刚在城门处看中这位先生的一盆绿牡丹,只是所带银两不够,尚未付帐,劳烦妈妈取一百两给这位先生。”说着伸手接过梅用那盆绿牡丹与丫鬟上楼梳洗打扮。

    老鸨见她二人走了,这才打量下梅用,见他粗衣敝缕,立刻换上一副面孔,露出不屑神情道:“乡下土坷垃,一盆破花还敢要钱,去去去!别脏了老娘的地方!”

    第三次!一日之中竟然第三次被人乡下人地叫!但是这次梅用却显然没有生气,他此刻也实在顾不上生气,只因他看见那牡丹倾国倾城花一样的容貌竟然沦落风尘,做此送往迎来之事!当下颇为痛心,也不理会老鸨一脸鄙夷,更加无心给钱之意,只幽幽道:“却不知为牡丹赎身需多少银子?”

    老鸨好似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冷笑道:“乡下穷小子,倒了你的灶恐怕还不够包下牡丹一个时辰的费用,瞎打听什么?”忽地这时一个容貌丑陋猥琐,双目Yin光四射,却一身绸衫公子打扮之人正缓缓步入满堂娇,那老鸨看在眼里知道是份好买卖,急忙满面堆笑,千娇百媚地迎上前去,临走还不忘对梅用喝道:“滚!”

    梅用看到那老鸨如此前倨后恭之态,不由得心道:倘若刚刚来此的是方才在并州城外所遇见的那位满身贵气的公子,那老鸨怕是此刻早已笑的连眼睛都已经淹没在脸上的肥嘟嘟的胖肉之中!而说起来自己论相貌身材根本丝毫不输那位杨姓的贵公子,却为何竟然有如此天渊之别?难道当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世人当真只敬衣裳不敬人?

    梅用想到此,心灰意冷,不由得叹口气,也不再与那老鸨争辩,黯然出了满堂娇。

    第二十一章 梅千两

    一年后。

    尘土飞扬,一行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便停在洛阳闹市边的客栈前,整个闹市顿时被塞的满满当当,密不透风,四周方才还熙熙攘攘的人们此刻也静下来,虽然个个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此刻显然有热闹看,自然也不肯离去,三三两两正在切切私语。

    队伍中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下了马,威风凛凛地向店门走去。

    从方才听到声响便急忙从店里奔出的店小二,此刻忙又快走了几步,来到那家仆的身边,作揖陪笑道:“各位爷,实在对不住,小店已经被个客人包下,不能做各位的生意,请各位还是移驾别处。”

    那下马之人听闻此,神态颇为傲慢地昂首道:“包店的可是梅大夫么?”

    店小二忙不迭地道:“正是。”

    那人鼻子哼了哼,道:“快去通报,就说昆仑派掌门携两位公子前来求医!”

    店小二忙讪笑道:“实在对不起,梅大夫说了,今日不适,闭门不医。各位可否明日再……”

    那人仗着主人势力,火气也大起来,伸手给了店小二一个耳刮子,怒道:“再个头,他妈的,昆仑派是何等门第,这么大老远的来已经给足他面子,还容他医或不医?”言罢举手又欲再打一个大耳刮子,忽然发现自己举起的手却怎样也放不下,动不了,胸口不知何时竟开了一朵黑漆漆的铁制梅花,忽地那朵梅花离自己而去,倏地飞回店中,一道血箭尾随而出,那人也就这样直直倒地,竟然暴毙而亡!

    马上坐着的人中忽地一人跌落马下,尖声叫道:“梅花针,是梅花针!”

    店内忽地有人轻笑道:“不错,还算你昆仑派多少有点见识!不过作为个名门大派,礼数方面太叫在下失望了。在下既包下此店,那店小二怎么说也算在下家仆,昆仑派号称名门,竟然就是如此有求于人么?”

    来人中又有两人跃下马来,缓缓步出,两人具是三十左右华服公子,其他人见他二人下马,也慌忙纷纷下马,想来此二人在队伍中定然地位超然。其中年长一点的上前一步道:“在下昆仑派掌门何良玉长子何国梁,”又指指身边人道:“这是舍弟国栋。鄙派知道梅大夫的规矩,千两纹银早准备齐,请梅大夫笑纳。”

    店内人又幽幽道:“在下的规矩除了千两纹银之外,还有狗熊免谈一条,两位公子不会忘记吧?昆仑派已位列其中,恕在下不能施治,诸位这就请回。”

    “狗熊免谈又与我昆仑有何关系?”何国栋不由得喃喃道,片刻恍然大悟破口大骂道:“梅千两!你竟然敢辱骂我们昆仑派!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否则小心本公子剑下无情!”

    店内人“哦”的一声,竟走到门口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乃是个二十多岁之人,服华冠玉,容貌异常俊美,反衬之下那何氏两兄弟相形见绌,仿若山野粗汉,却正是梅用!

    却原来一年前梅用意兴阑珊离开并州满堂娇后,原想直接单刀直入烈火顶的祆教总坛,将梅清的腰牌交还与谢傲天,也算遂了爹爹临终的遗愿。却哪里曾想四下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谢傲天因为女儿私奔一事竟然一怒之下独自离开西横山烈火顶,这一年多来连祆教中人亦不知其去向。

    梅用虽然厌恶祆教,不愿与其瓜葛,无奈父命难违,也只好四处打探谢傲天下落。

    而这一年来梅用原来只是技痒,一时兴起便在四处行走时分神多少为人看病诊治祛病攘灾,岂料有麝自然香,很快梅神医的名号就在江湖中响亮起来!

    但是很快梅用就失望地发觉江湖中人恃强凌弱者众,扶危济困者寡;英雄难见,狗熊便地。渐渐对于江湖梅用似乎不再入往昔般日夜向往,对于施治江湖上的人也不再热心,更列出条规矩:狗熊免谈,医人千两。江湖人提起这条规矩无不恨的牙痒痒的却又不敢当真得罪这位赛华佗似的神医,只恨恨背后叫梅用做“梅千两”!梅用对此绰号亦早已耳闻,却始终都只是转弯抹角地知道,今日却听何国栋亲口当面说出,自然心中不快,当下步出客栈,打算给这狂妄的公子个教训。

    只见梅用微笑道:“何公子既然想做梅花针下亡魂,在下又怎会拂了公子之意。”手中双指紧扣梅花针,就要射向何国栋!

    突然只听的不远处,一人高声叫道:“针下留人!”一人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只见此人二十上下,满身泥泞,甚是狼狈,此刻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却扑通地跪在梅用身前道:“梅大夫,二哥他只是一时紧张父亲的伤势,这才出言莽撞,请大人有大量,海量汪涵。”

    未等梅用做答,那边的何国栋看到那人出现却怒不可遏,抬手一指那人脑门道:“喂,油瓶!哪个是你二哥,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在这时马队中唯一一辆马车上,此时掀开车帘,慢慢下来一位中年美妇,径直走到‘油瓶’身边,将起扶起后,这才向梅用施礼道:“梅大夫,小儿莽撞,请你见谅。”转头又抚摸自己的爱子道:“风儿乃是妾身与前夫所生之子,十年前随着妾身改嫁到昆仑,总算天可怜见,相公他人好完全不计较国风非己亲生,反而对其十分疼爱,完全视若己出。今次昆仑派大动干戈出来寻访梅神医您之时,本来并未带其同行,却不知他是如何又会出现在此地。”低头柔声对何国风道:“风儿啊,他们不让你同来,换作别人求之尚且不得,你又何苦千里迢迢跟着。”

    何国风摇头道:“继父一向待我若亲生,如今病重,孩儿在昆仑山上如何呆的住?”忽地急切对其母道:“刚刚风儿来的晚,只听到梅大夫要出手打伤二哥,却还不知梅大夫可肯医治?”中年美妇低首摇摇头。

    何国风听闻急忙重又规规矩矩跪下道:“在下何国风恳请梅大夫医治家父。”

    那两兄弟却在一旁冷笑道:“油瓶,我们奉送上千两纹银尚不能请动这个梅千两,你两手空空,灰头土脸地凭什么?”

    梅用也不言语,只玩味地瞧着何国风。

    何国风沉吟片刻道:“在下虽然没有白银珍宝可以奉送,但是在下还有自身!只要梅大夫肯出手医治父亲,在下从即刻起就是梅大夫的人,终生做牛做马地伺候您。”

    梅用含笑看着何国风玩味地道:“有趣。”言罢,手中梅花针脱手而出,只奔人群中刚刚何夫人下车的马车,众人只当他又要袭击某人忙四下闪向一旁,何国风也不明其意,想出手拦住梅花针,却哪里拦的住!待得其到走近掀开车帘,惊讶地看到那梅花针完整地垂在一旁,针尾金线却缠绕在继父的手腕,顿悟原来梅用此举只是意在诊脉,当下放下心中大石。

    片刻梅用收了针,平静道:“将何掌门抬入店中。”

    第二十二章 父子情

    次日中午,昏迷许久的何掌门终于在梅用的高明医术的医治下神志渐渐清醒。昆仑派上下自然一片欢喜,何夫人及何国风母子更是喜不自胜,清醒地何良玉掌门也不糊涂,对梅用施治将自己由鬼门关拉回也是千恩万谢,更是急忙招呼儿子过来给恩人叩头。

    何国风二话不说,倒头便拜,一旁的何国梁,何国栋却不已为然,神态十分不屑道:“爹,你当他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名医么?”撇撇嘴又道:“还不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无良大夫?他既收了我们千两纹银,医治爹爹本属应该,又何必跟他客气道谢!”

    何国风急忙插口对何掌门道:“不是的,梅大夫根本不是贪财之人,昨日一开始明明给足银两梅大夫却也是不肯,后来是孩儿……!”

    梅用却突然打断他后面的话,笑笑道:“无妨。反正在下也是贪财之人,而且一千两也着实少些,尚且不够在下十来日的花销。在下算过,要想舒舒服服地过一个月,怎么省着点用也差不多要三千两左右。反正一千两是贪财,三千两同样是贪财,”忽地双目一寒看向何氏两兄弟继续道:“何大公子,何二公子,两位怕是要各多准备千两纹银供养在下了。”

    何国栋啐了一口道:“呸,做你娘的梦,先前给你的银子老子只当喂了狗,再要一千两?把本少爷当冤大头么!”何国梁也怒气冲冲道:“姓梅的,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我们昆仑那一千两是那么好咽的?本少爷他日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分文不少地给本少爷吐回来为止!”

    梅用却含笑点头道:“哦?何公子若来,梅某定倒履相迎。”顿了顿又向一旁何国风道:“昨晚长夜漫漫,却不知何三公子做何消遣?”

    何国风虽然不明白梅用如此没头没脑地问题其意何在,但是眼见老父已经好转,想来自己也必须依昨日誓言从此为仆。既然梅用终究已是自己的主人,那么无论多么奇怪的问题也只好硬着头皮老实答道:“回爷,昨夜小人因担心爹爹病情反复,身边没个人照顾,而娘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是以昨夜照顾娘入寝后,便彻夜陪伴照料爹爹。”

    梅用轻轻颔首道:“三公子果然至孝,”又转向另两位道:“却不知两位何公子昨夜在何处消遣,怎的三公子说是他一个人整夜伺候于病榻之侧?”

    那二人对视一眼,支吾片刻,何国梁才道:“梅大夫也忒操心了些。不错,我与二弟昨日见爹爹的病情有好转且趋于平稳后是离开爹爹身边一会儿不假,但是那也是因为看着爹的病好了,心里十分欢喜便随便找了家酒馆小酌了两杯庆祝庆祝而已。”

    梅用眉毛一挑,玩味道:“哦?洛阳城最大的勾栏楚馆春风楼花魁的花酒,在两位公子眼中不过是小酌而已?看来两位平日里必然风流雅致的很,在下佩服佩服。”

    那两人见昨日留连欢场一事竟然被梅用当场揭穿,不由得恼羞成怒,也不再顾及身份,旋即破口大骂道:“梅用,你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本少爷的事要你这小子多嘴。”

    “逆子!住口!”何掌门怒其二子不争,握拳捶床,半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双目却泛着泪光。

    梅用缓缓道:“既然二位如此满意在下送的礼物,在下定退避三舍。”言罢踱到窗口,临窗张望又道:“午时到了。”

    何国梁道:“午时来了又……”忽然下体一阵火燎的感觉猛然袭来,仿佛下体正被熊熊大火烤炙一般,不禁啊的大叫惨叫起来,何国栋几乎同时也叫了起来,“火!火!快灭火,我的命根子被烧着了!”

    可是众人只见二人原地扑腾,又哪里看到了半点火星?

    二人分神看向梅用,只见后者慢条斯理道:“二位觉得这个礼物如何?可值得上两千两银子?”

    何氏兄弟此刻早已喊得嘶声力竭,听到此忙不迭地喊道:“值!值!我出银子!我出银子!”说着争先恐后地从怀中掏银票。

    何掌门见儿子手捂下体,杀猪般叫起来,不禁也是惊讶地坐起来,却只见梅用正含笑玩味地盯着二人,顿悟定是梅用对二人动了手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何国风见此忙跪下道:“爷,家兄无意冒犯爷,请爷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

    梅用听闻却双眉一蹙,沉声对何国风道:“你不是发誓若梅某医的好何掌门,便终身侍奉于我?如今何掌门已无大碍,也是你该实现诺言之时,此刻既然我是主你是仆,你觉得此地还有你插嘴的余地么?”

    何国风顿时好似被人点中||穴道一般,尴尬地跪在那里,不起来不是,起来也不是。

    刚刚还颇为关心二子的何掌门听完梅用所说,竟然完全不再理会此刻亲子杀猪般的惨叫,只大惊失色道:“万万不可,梅大夫这万万不可!”说着就欲起身向梅用行礼。

    梅用看出其意图,急忙一把扶住道:“何掌门您是长辈,怎可向晚辈施礼,晚辈万不敢当。请起!”

    何掌门却甩开梅用的手道:“梅大夫,何某人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前辈后辈,今天就拉下这张老脸,恳求您即刻收回让风儿终生为仆的誓言,老夫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这就还给你!”言罢举掌就欲向自己天灵盖拍去,何国风失声大叫,正欲扑上前去救人,却见爹爹的手臂死死停在头顶半尺处,腕上宛然多了条金线,线端赫然是梅花针。何掌门见无法自行了断,不禁老泪纵横道:“梅大夫!梅大侠!你可怜可怜老夫!鄙派自先祖创下昆仑一派,数百年来在江湖上虽然赫赫有名,但其实早已外强中干,而下一代更是人才凋零,我亲生的两个儿子又具是酒囊饭袋,难成大器。所幸先祖保佑,继子风儿天资聪颖,心思缜密,又有容忍之度,乃是鄙派下任掌门不二人选,实在不能……”说至此竟哽咽的说不下去,只慈爱地望着何国风,后者却满面震惊,惊讶的无法言语。

    梅用却也不催促何掌门,只是何氏那二人叫的撕肝裂肺,十分刺耳,剑眉微颦道:“张嘴。”从怀中取了两粒药丸,随手一甩,稳稳进入那二人口中,分寸拿捏的丝毫不差,可见梅花针功力又有精进。那二人片刻终于停止叫唤,梅用才对何掌门道:“前辈看来有话,不妨明言。”

    何掌门继续道:“风儿便是我昆仑派下任掌门,无论如何也不能为奴为婢失了身分。倘若梅大夫定要强行这仆人之誓,”伸手一指何国梁、何国栋,又道:“梅大夫,你便吃亏一点,便将就在我长子二子选择,实在不行,便就是全选了又有何妨?”

    一旁何国梁虽然刚刚解除下体疼痛,却也听初端倪,忙道:“爹爹,你竟要将掌门传给那个油瓶?孩儿……孩儿才是你的骨肉啊!”

    梅用不禁冷笑道:“何公子就不要提什么骨肉之言,免得再让何掌门觉得无地自容。”

    二人看向何掌门,却见爹爹慈爱地眼神此刻只是牢牢地盯着何国风一个,又哪里曾看向他们。何国梁、何国栋心头一股升起一团怒火,对梅用具是怒目相向。

    梅用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也不生气,只是悠悠道:“方才我不过喂你吃了些清凉止痒的药,这药要想去根怕是难了。不过你们尽管放心,只要我不催动,二位今后应该还可如常活动,否则……”梅用冷笑了笑,那二人同时噤声,脸上浮出惊恐的表情,显然方才已使他们痛不欲生。

    这时一旁何国风才反应过来,扑到何掌门身前:“爹,孩儿是粉身难报爹爹教养之恩,更何况我早已将昆仑派当做是我的根!但这掌门之位,孩儿万万不能接受。”

    梅用忽地插口道:“三公子,昆仑派即是你的根,保护本门光大本门便应该是你分内之事。而你若能承继掌门不是正好可以更好地将昆仑一派发扬光大?否则他日掌门旁落,昆仑他日式微,你的罪过不小。”

    何掌门忙不迭地点头。

    梅用又道:“梅某一直认为抚养之恩长达数年,又岂是区区十月的生育之恩所能比拟?你不肯接受掌门怕是有两点,第一,担心两位何公子心存芥蒂,耿耿于怀?二位现在轮到你们表明心迹!”语毕,双目生寒盯着那二人,那二人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强自挤出一丝微笑,满口答应。梅用点点头,又接着道:“至于第二,梅某可从未答应过三公子什么,救何掌门只因一己好恶,外加贪恋昆仑派那三千两雪花银而已。再有也是多少感动于二位这种非亲生胜似亲生父子的深情,而这一切均与你誓言无关,如今可放心了么?”

    何掌门此时才恍然大悟道:“梅大夫一心成全,老夫永世铭记。”

    何国风感动莫名,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傻傻地又跪在梅用身前道:“爷的恩德,国风永记,他日不论爷有何差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梅用却笑着扶起何国风道:“三公子他日乃是一派掌门,又是称呼在下爷,又是动不动就下跪,实在不妥。说起来你我二人同龄,唤我声梅兄弟也就是了。”忽地似乎想起什么,忙又接着道:“何掌门之病再有几日就可康复,在下突然想起另有要事,告辞!”何国梁二人可怜兮兮望向梅用,梅用双目寒光一闪道:“你们只要胆敢对我这兄弟心生二心,梅某保证让二位痛到至死方休!”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梅用言罢,竟然真的毫不留恋,收拾了行装,转身便出了客栈,向北而去。

    第二十三章 杀狗会

    却原来梅用这几日耳闻目睹何掌门与何国风这对义父子之间非亲生胜似亲生的父子之情,不由得勾起对爹爹梅清的思念。想到自己当日一来为了完成爹爹的遗愿,二来为了亲眼目睹爹爹当年心上人烈玉的风采而离开长白山,如今一年光阴转眼过去,这两件事却都不曾有任何进展眉目,而自己终日四处奔波救死扶伤,竟然这一年亦未曾回去祭奠扫墓,如今忽地被勾起思念,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思乡之情,便决定此刻立即北上,返回长白山在梅清墓前陪陪爹爹。

    一路走了十几日,眼见离京城已经不过十几里的路程。

    这天,梅用已经连赶几日的路,好容易路过个镇子,自然希望好好休整一番。岂料从镇头走到镇尾,偌大的镇子竟然户户无人,店店关门,鸡犬之声可闻,人影却看不到半个,仿若一座死城。

    这不禁让梅用起了好奇心。

    正在梅用四下徘徊间,忽然猛然瞥见街尾走过来个跛脚的青年,此刻早已满面汗水,却顾不得擦拭,只是一瘸一拐的,赶路赶的颇急。

    梅用自然不肯放过这人,几步上前急忙问道:“镇子上的人都去了哪里,为何剩下一座空镇子?”

    那跛脚脚下毫不停顿,只是微微侧过脸回头急切道:“外乡人,这里面没你的事。听我一句,立刻离开此地,走的越远越好。”说着仍拼命地向前赶路。

    如此话语自然难以让梅用裹足不前,倒反而激起其一片好奇之心。梅用不由得出手,啪地抓住那人手腕道:“到底出了何事?你这般话说一半,莫不是想钓在下胃口不成?”

    那人不由得怒气上涌,拼命挣脱想梅用禁锢想继续赶路,但是梅用那双手此刻仿佛铁钳一般夹住,却又哪里能够挣得脱。半晌,那跛脚终于气急败坏道:“我钓你个大头鬼!我已经瘸了一条腿,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我这条贱命可以再对付着再活个几年!”抬头看看天色又道:“午时说话可就要到了。”

    梅用不禁奇道:“午时来临又怎样?兄台不说个明白在下决不容阁下全身而过。”

    那人猛地一用力妄图挣脱,却不想自己一个脚下不稳,扑通地倒在地上,跛脚似乎此刻才意识到凭着自己一双瘸腿无论如何也是赶不及,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更加气急道:“问!问!好好的外乡人,赶你的路就是,何必费心狗拿耗子问这么许多?这天底下见过有找茬的,还真没见过有找死的!”抬头又看看梅用,只见后者却哪里有些许害怕的神色?只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由得叹口气又道:“就在几日前,镇上来了个不知从那座山上跑下来的会武功的疯老头,也不知是武功还是妖术什么的,反正就那么抖抖衣服,挥挥袖子便就收拾了镇上全部武艺最好的武师后,又言道今日要在镇北的空地开什么杀狗大会。全镇人谁午时前不到,一律杀无赦!要不是因为我这瘸子连个媳妇,连个照顾提醒的人都没有,哪会这般倒霉,明明瘸腿却还出发的这般迟,恐怕就要这般没了性命了。”说完竟痛哭起来。

    梅用听到此虽然对这里发生的事仍然只是一知半解,却也只是笑笑对跛脚道:“放心,在下必定令阁下按时到达。”说完,手中梅花针带动金线飞出,稳稳地缠绕在那跛脚的手腕,梅用使出轻身功夫,用力一扯,那人仿佛纸鸢般,被梅用扯着便向北而去。

    待二人一前一后到了空地,那跛脚惊喜发觉几个先于自己出门的邻里竟然尚有几人未到,而时辰也还未达正午。跛脚知道这一切都是拜梅用所赐,忙准备正身恭恭敬敬给梅用磕个头以表救命之恩,岂料只见梅用猛地伸手抓住自己那条残废日久的瘸腿,坏坏一笑道:“阁下当年的腿接错了。”跛脚只听‘卜’声,一阵椎心痛楚由腿上传来,梅用竟生生按断那人的腿骨!只见梅用迅速为其缚上药膏,随手取来两块木板,牢牢地捆好断腿,又找来个粗大的木棒权作手杖后道:“半月内此腿不可用力,半月后在下保证兄台定可箭步如飞。”那人才知梅用原是一片好心为自己医治瘸腿,忙要感激,却发现梅用早三拐两拐挤入人群,消失在视线中。

    梅用几步挤入场中,忙定睛观瞧,只见场中的一块大石上此时已然端坐着个鬓发须白的老者,身上穿着件脏兮兮不知几年没洗过的袍子,脸上也好似几个月未洗,甚是肮脏,只是看来面目却年轻许多,倒并不像个暮年之人。而其身前齐齐跪着服饰,打扮各异的八对男女,有的穿绸挂缎,显然出身富贵;而有的粗布衣衫,看来出身贫寒;有的朴素;有的妖娆;有的奇装异服,看来是江湖人士;有的竟然穿着官服;更有一个女子鼻高眼深,显然是个外族人。而这些天南海北完全不搭界的人,此刻竟然全部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这里,这不是奇怪,而是太奇怪了。

    梅用但见这些人此刻手脸早已多处颇多淤青,除了那个穿官服之人,其他都面如死灰,有的还啜泣不已。那官服之人显然还不死心,挺起胆子鼓起勇气道:“本……本大人……是……是……是……朝……朝廷……命官,你……你……殴……殴打……朝廷命官,其罪……其罪……”未等那官爷说完,那老者早已一个耳刮子过去,顿时打落其几枚牙齿,那人当即噤声,忍着痛连大气也不敢再出。

    那老者此时却抬头看看天色,见午时已到,遂站起身来,环视场内道:“诸位,诸位!现在午时已到,杀狗大会正式开始!”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根金灿灿的鞭子,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一十六个人道:“我并非不讲理之人,现在就让他们一个一个给大伙说说,到底做了何等见不得人之事。”说着用鞭子一指那方才挨打的“朝廷命官”道:“当官的,就由你开始!”

    那朝廷命官颤抖地开口道:“本官……”见到老者瞪向自己,急忙改口道:“本来小的早已与本村萍姑有情,只是从前一直忙于学业,婚事便耽误下来。岂料小的十年寒窗,在今年恩科侥幸荣登榜眼后,尚书侄女竟然一见到我便非要强行下嫁于我,否则……否则,所以我便……唉!”说完长叹一声,看看身边那个衣着朴素的村姑打扮的妇人,那妇人此刻却哪里敢看他只是不住哭泣。

    那老者却道:“你父母倾尽家产供你读书,图的便是你这般有着一日一声不响地丢下官位,与个村妇私奔而去?”转头看看旁边江湖打扮之人道:“轮到你们!说!”

    只见女的开口道:“我和师兄本来从小在一起早已情意相投,一直盼着师父金口一开便为我们操办婚事,却哪里想到师父为了广大本门,竟然要师兄修炼从(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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