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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你医治!”

    忽地在一旁的谢傲天此刻不知何时竟然踱到蔡斑身后,忽地飞起一脚踢向蔡斑,后者毫无准备,顿时踢倒在地,只见谢傲天怒道:“我女儿说得对!有我这个亲爹在,这里哪里轮到你这蒙着脸藏头露尾的家伙开口求梅贤侄治病!还不赶快给我起来,帮中以及调门一大堆的事务等着你处理,别以为伺候了夫人几年便可以恃宠而骄,”看到蔡斑一脸困惑望向自己,不由得双目圆睁道:“还不给我立即滚回烈火顶,难不成还要我这一教之主亲自抬你回去不成?你就不怕折寿?还不快走!”

    蔡斑这时才看出谢傲天眼中全无半点怪罪之意,反而闪灼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朋友的光芒,心下也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恭恭敬敬地向谢傲天施礼,终于在谢傲天不断催促中,出门踏上西去并州之路。

    第三十四章 绣玉谷

    眼见蔡斑渐行渐远终于出了目力所及,三人这才均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谢傲天开始小心翼翼地偷眼望望谢和语,身体也不觉向后者跨近一步,又上下打量着自满月伤于己手,从此一十六年便就未再谋面的女儿。时间当真过的飞快,与爱妻当年吵架的一幕仍然深深印在脑海之中,便就好像昨日的事一般,而如今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却早已及笄,出落得婷婷玉立。

    谢傲天看着谢鹤语只觉得越看越是喜欢,终于抑制不住,试探着抬手想抚摩爱女,犹豫半晌又不敢下手,只轻叹气道:“语儿,我知道你心中还在怨恨于我,但是你要相信,爹爹当年的确只是一时鲁莽冲动,才会错手划伤你的脸,并非心中不疼惜不宠爱你所致!你可知道当年误会消除,我一路风尘仆仆第一次真正走入听雨居看到你娘的坟墓之时,我最害怕的是何事么?”

    梅用、谢鹤语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答案,只是茫然地看向谢傲天。

    只见谢傲天接着:“那时我最怕的便是在其周围再看到一座冢,一座掩埋着我那尚未成年的苦命女儿的坟啊!我当真害怕老天爷为了报复我的鲁莽轻率,便就让你随着你娘一起去了!直到后来我几经打听才知原来你是被送到了绣玉谷胭脂村后,我这颗悬着许久的心才算落了地。而我这十年来每年数十次亲自或是派人到绣玉谷,却均吃了闭门羹,又想你一姑娘家脸上留下伤疤万万不妥,便四处遍寻名医,无奈却始终未遇到有十足把握怀才之辈。”谢傲天看看梅用又喜道“如今可好,这位梅世侄是当年爹爹教中挚友梅清的子嗣,梅清的医术当年可说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爹爹寻医生问药第一个就想到他,可是他至二十年多前我大婚后便无端失踪,天下再也没人能够找的到他。而梅用贤侄既然是他子嗣,而且梅花针功力颇为不弱,想来这些年已尽的梅大哥真传,语儿伤愈看来指日可待!”

    谢鹤语刚刚听闻其父所言,泪水便已经不争气的流淌而下,此刻却故作坚强地用手擦擦泪水道:“哪个要你寻医治病,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反正蒙面叔叔此刻也已经走了,我怎么天真到仅听你几句片面之词,就信了你的鬼话!”说着猛地转身负气道:“我这就启程回绣玉谷,从此不再见你!”

    谢傲天也是脸色一沉,忿忿道:“好!你不信就不信,梅用侄儿,语儿的伤就交托与你,我这就去妙妙坟前自尽,一了百了!”

    梅用不由得心中暗自叹口气道:这果然是对亲父女,竟都这般顽固,都如屎坑石头般又臭又硬。眼见二人均已经起身,一个向西直奔妙玉墓地而去,一个却向东欲离开听雨居,一副分道扬镳的架势。终于梅用眉头一邹,忽地故意大声叹气道:“罢!罢!罢!老子向西,女儿向东。梅用伤重,无人看顾,我这小命只当相送,治伤之事只让他落空!”言罢锤胸顿足,竟有气无力呻吟起来。

    那二人都停下脚步,一个想:这小子若死了,语儿的伤怕是真的不治;一个想:他无论如何是伤于我手,此刻不可不顾。他二人均转身回头,盯着梅用竟异口同声道:“你不是已经自己治过伤,明明已经好了,怎的忽然又伤重至此了?”

    梅用见二人都回了头,推聋做哑,不再理会二人,只两眼一翻白,径自昏了过去。

    梅用的伤本也没有多重,刚刚用上最是珍贵的雪蛤散瘀膏便早已痊愈。此刻故意哼哼唧唧,夸大伤势,却只是为了转移这对倔强父女的心思,缓和僵局,否则今日谢傲天恐怕非得在坟前血溅五步不可!

    谢鹤语心中着实想丢下梅用不管,可是却被梅用一番理直气壮的杀人偿命,伤人医伤,自医不算医等等理由拖着无法离开,终于对谢傲天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不再冷言冷语,谢傲天自然十分欣喜。

    梅用也终于开始着手要为谢鹤语治脸伤,谢鹤语原来还不肯,直嚷着要回绣玉谷,待得梅用细细检查过伤痕后,才眉头紧锁,微微沉下脸道:“依在下看来,谢姑娘的旧患伤疤……”见他二人都急忙快步过来,脸现忐忑,看来都只怕梅用的嘴说出什么噩耗。梅用却眉毛一挑道:“看来须连续治疗三个月,期间又尚须根据伤势不断更换药物,才能痊愈,在下这三个月左右无事,正好也想替先父拜访下故人,若姑娘执意返回绣玉谷胭脂村那是再好没有,在下正好可以与姑娘同路,不但可一睹传说中神秘的胭脂村,又可丝毫不耽误医治,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谢鹤语听闻此言,刚刚忐忑不安之心才算落了地,眼看着自己伤疤有痊愈之望,欣喜之情已无法掩饰。别扭了半晌,终于无奈道:“我们胭脂村又岂是随便什么人便能够进去的?你这个公子哥,若有种边跟来好了!”如此一说,也便算是默许要带着梅用返回绣玉谷为其医治伤疤。

    谢傲天见梅用已经肯为女儿治病,而女儿也不再断然拒绝,不论如何都是治病要紧,因此也不想在此刻逼迫谢鹤语非得认亲不可,见二人启程向东去的远了,这才先行返回祆教总坛烈火顶,处理积压许久的帮中事务。

    一路无话。

    就在二人东行差不多有百多里,一头钻入林海之中时,梅用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

    虽然据江湖传闻,位于绣玉谷的胭脂村向来隐秘,旁人若无人引导断然无法找到入口,即使你已经与其近在咫尺之遥,如此说来,胭脂村的入口想来应该就在旁人难以到达之处才是,但是问题便就出在这里,只因现在二人如今置身的林海实在太荒凉太诡异一些!就拿二人此时所在的林海深处而言,除了齐腰的荆棘,参天的古木,随处可见完整的青苔外又哪里可以看出半点有人出入的痕迹,便是几处草浅的地方都不曾看到半个足印!

    梅用想到此,心下一惊,几步来到谢鹤语身前沉声道:“谢姑娘莫要戏耍梅某,还请谢姑娘指引一条正途!”

    岂料谢鹤语竟然全无梅用方才心中所料那样的推脱回绝,反而爽快地点点头答应道:“自然可以!我……”忽地谢鹤语向梅用后方一指,颤声道:“熊!有熊!”

    熊!梅用心中也不由得一惊,急忙扣紧梅花针飞速转身期望一击即中,结果熊命!

    第三十五章 攀绳索

    待得梅用转过身便欲出手射出梅花针之时,忽地却生生地停下攻势,只因眼前林海延绵,目力所见除了荆棘还是荆棘,却哪里有半根熊毛?

    那死丫头竟然骗我!梅用心中此刻早已不由得火往上涌,正欲转回身好好地教训谢鹤语一顿之时,忽地“啵,啵”两声从其身后平地传出!梅用毫不迟疑,急忙回头去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身后竟然已经是空空如也,刚刚还在惊慌失措地大喊“有熊”的谢鹤语竟然不知去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猛地响起道:“哈哈!小白脸!别以为你进得了绣玉谷就一定进的去胭脂村!你就慢慢在这林子里陪着黑熊看日落吧,本姑娘少陪了!”听声音正是谢鹤语,只是却竟然是由头顶传来的。

    梅用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略向前方,谢鹤语正双手举着块皮革正悬在半空之中,不对!不是悬着,梅用定睛一瞧,却见谢鹤语手中那块皮革竟然是骑跨着根平行地面,前高后低,却又前不见尾后不见头的半透明手指粗细的绳索!

    梅用心中此刻也不由得暗自赞叹:这绳索设计的妙!

    却原来这个绳索所系甚高,又是半透明之状,若不仔细分辨当真难以看出它的存在,更何况这下面又满是齐腰的荆棘,常人行进必然步履维艰,就算有人闯入其内,只怕挥汗如雨地清理这些刺人的荆棘都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回分神一顾看看头顶?而那绳索距离地面的高度,说起来若武功没有二十年以上根基之人是绝对休想触碰那绳索一下,更遑论搭着其向前滑行?

    那么谢鹤语又是如何办到?梅用忙又从头细细打量,转眼间便看出端倪,却原来此刻谢鹤语脚底竟然兀自地伸出两根屈曲旋转的弹簧,如此看来谢鹤语必然是借助此物再配合内力,方才能够一步升到如此高度再攀住绳索。

    眼见谢鹤语放声大笑地,飞快滑过自己头顶,梅用却也不急不恼,只是微微一笑,心道:想走?还是先问问我的梅花针答不答应!

    想到此梅花针瞬间出手,眨眼间便绕过谢鹤语腰身,谢鹤语向前下滑之势顿时停滞,直直地停在梅用头顶前上方不远处。谢鹤语挣扎数下,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如此直直地挂在空中,而下方即是芒刺林立的荆棘,心中着实害怕不已,表面上却仍不肯认输,只是怒道:“姓梅的,赶快放了本姑娘,否则……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啊——”后面几句恐吓之言却已经淹没在由于梅用突然发力摇动金线,一时支撑不住,皮革脱手,径直地向荆棘丛摔去的惊恐喊叫声中!

    眼见下面芒刺丛生,自己又无论如何也躲闪不及,谢鹤语此刻只来得及大叫着护住脸孔,身上却无论如何顾不上了。

    地上的此刻却梅用微微一笑,一扯金线,谢鹤语便好似纸鸢一般稳稳地落入自己怀中,哪有半点芒刺有机会可以刺入其身体?

    怀中谢鹤语显然惊魂未定,仍然死死地捂住脸孔。

    梅用瞧着谢鹤语小手掌下若隐若现的那道疤痕,心下却不由得暗笑道:到底是女孩子,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对这疤痕,对容貌如何如何不在乎,如何如何不放在心上,但是方才突然跌落下来之际,却又这般不假思索地下意识地便护住脸孔,看来着小姑娘当真嘴硬心软,爱美之心自然人皆有之!想到此,梅用轻轻摇摇怀中所抱之人,戏谑道:“谢姑娘醒醒!没想到谢姑娘这般贪恋在下的怀抱,这么许久竟然还是赖着不肯离开!不过谢姑娘放心,尽管流连忘返,在下一时三刻之间还支持的住!”

    “啊——”谢鹤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竟然是已经整个被梅用抱着过了许久,急忙放下手掌睁开眼睛,却迎向一双充满作弄的美目,不由得羞愤难当,一把用力推开梅用,自己挣扎着下地,却不想她那鞋底的弹簧尚未稳妥收起,这般鲁莽强行着地,谢鹤语顿时一个站立不稳,脚下一崴,又倒入梅用怀中!

    谢鹤语只道梅用又要冷嘲热讽地喋喋不休,急忙又挣扎着欲离开梅用怀中,忽地自脚踝而上阵阵疼痛隐隐传来,谢鹤语顿时一惊,显然刚刚已经崴脚扭伤筋骨,此刻脚踝现在显然已经肿起。而那边厢,梅用眼见其痛到冷汗直流的模样,却哪里还顾得上嘲弄,忙扶其坐下,细细为其检查伤势。

    谢鹤语此刻疼痛难忍,想到梅用的医术在江湖之上,又赫赫有名,眼见此刻其果然细细为自己推拿按摩扭到的脚筋,谢鹤语自然不敢再推开,只是不由得偷眼打量着正在全力医治的梅用,只见其双眉如剑,眼眸亮若星辰,高挺的鼻子外加薄薄的却如涂朱的嘴唇,干净而修长的手指,谢鹤语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当真是个美丽的连女人都要妒嫉的家伙!

    片刻,一番推拿之后,只见谢鹤语脚踝疼痛全无,浮肿消散,梅用这才抬头看看那条绳索道:“那个便是出入胭脂村路径?这么说此地已经算是绣玉谷所辖范围?”谢鹤语此刻却正钻入人比人气死人的牛角尖里面无法抽身,看到梅用一张俊脸更加有气,对于梅用的问话自然推聋作哑不肯答话。

    白白因为这个丫头在此耗费如此多光阴!梅用此刻已经多少有些不耐烦,看到谢鹤语呼之不应的模样更加恼火,不禁“倏”地站起,从地上拾起方才谢鹤语手中的那块皮革,梅花针转眼出手,牢牢套住前方不远的一棵高壮的树木,便欲借此攀上那绳索尽快离开此地。

    “等一下!”身后刚刚慢慢站起的谢鹤语却忽地失声大声叫道。

    看到梅用循声望向自己这才怯生道:“请……等一下,你可不可以也带上我一起走,我才发觉……我的鞋方才落地时摔坏了,不能再用了……”说到此已经心虚的细弱蚊蝇接着道:“而且刚刚我没有骗你,这林子里当真有熊!我……”

    那刚刚你又抛下我一个人走!

    梅用心中不由得怒喝,只是看到谢鹤语这般难得少见,无助又柔弱的模样,又想到她无论如何也是谢叔叔的爱女,顿时放下当真想好好羞辱其一番再扬长而去之心,只是无奈地解下腰带,将谢鹤语负在身后,又用腰带牢牢固定,这才用力一扯金线,使出轻功用力攀上空中那道绳索,二人一路向胭脂村而去。

    “多谢,真得谢谢你!”身后的谢鹤语终于抑制不住,突然小声地说道。

    第三十六章 胭脂村

    “这里就是绣玉谷?”梅用抓着皮革,看着下方自己此生怕是从来未见过的美景:高耸的树木、丛生的荆棘、攀上高枝的藤蔓、遍地的菌类,“这里当真只有这一条路?”

    身后的谢鹤语轻轻点点头道:“这下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路。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为绣玉谷设下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谷外臭男人贪婪的欲望!”说着又向前一指道:“再向前走便是个湖泊,那湖水含有剧毒,常人喝不上半捧水便会毒发身亡!”

    不大会工夫,果然一面镜子似的湖泊出现在梅用眼前,而湖边却的杜鹃花却闪耀着异样的光彩,那湖水看来如此湛蓝,如此澄澈,似乎那样宁静又那样深沉。梅用看到这样的湖泊却不由得怒道:“倘若入谷之人未发现或攀不到这条绳索,那么他们必然需要一路披荆斩棘才可到达湖边。而他们这样一路挥汗如雨地到达湖边,想必会又累又渴,看到有个湖泊自然一定会扑过来喝上几口,”梅用又细细打量下湖边,忽地隐隐看到几根人骨若隐若现,更加怒不可遏略略转头对谢鹤语道:“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不对!你们胭脂村全村的女人竟然这般狠毒!你若不是谢叔叔的女儿,我当真想一脚将你踹下,让你也尝尝这种毒发身亡,曝尸荒野的滋味!”

    “啊!不要!”谢鹤语向下瞥了一眼湖水,一时害怕,急忙双臂紧紧搂住梅用颈项道:“我不想死,我活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我姐姐,绝不能这么死!梅……不,用……用哥哥,方才丢下你都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忽地一滴热泪“啪”地滴在梅用背后衣衫之上,瞬间渗入传向皮肤。

    梅用顿时也不禁软下心来,心道:“这绣玉谷胭脂村在上一代中便已经赫赫有名,构建设计又绝非出自谢鹤语之手,更何况她亦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这般咄咄逼人是否有些做的过分?想到此哪里还忍心再说一句重话,只好言安慰几句。

    此后二人都觉得尴尬,各自沉默不再开口。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在梅用感到双手微微发麻之时,却眼见地面此刻竟然豁然开朗,树木开始有修剪的痕迹,而远处也可以见到袅袅炊烟升起。身后谢鹤语也不由得开心地拍手叫道:“用哥哥,到了!到了!”

    就在二人欲跳下之时,忽地脚下不知从哪里伸出两根碗口粗细的铁棒,只听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哪里来的臭男人,竟然敢擅闯胭脂村,看老身不夹断你的狗腿!”却是两个各自手拿一根铁棒的老妪。

    谢鹤语看到她二人忙道:“潘婆婆,方婆婆,住手!他不是坏人,而是我请来的大夫!”

    那两位老妪看到此刻乃是梅用背上负着她,又用腰带紧紧缚住,心中却有了另外的想法:定然是这个臭男人挟持了谢鹤语,她才会在无奈下替他说话!想到此,二人哪里还客气,两人配合,大铁棒直直朝着梅用双腿而来!

    梅用这一路驮着谢鹤语一路划来,早已略显疲惫,此刻眼见谢鹤语一番话不但未能喝退两人,反而激起二人的杀气,更加狠辣地向自己袭来!梅用不敢怠慢,拼力向上一纵躲开两铁棒夹击,更加抛下那块皮革,大头向下,用双脚勾住绳索,腕间梅花针也瞬间出手,直取二人其中一人右臂腋下,那人右臂顿时气血两滞,手中的铁棒也“当啷”落地!

    “当啷”另一根铁棒竟然也是随后落地,只见那老妪指着梅花针大吃一惊道:“这……这是梅清大夫的梅花针!”

    她们认得梅花针!梅用急忙逆运玄虚心法拔除梅花针,转念一想:不错!当年爹爹曾救过谷主的两位爱女,又曾多次帮谢叔叔当信使送过礼物情书之类,想来这些人必然应该记得,更何况此刻早已疲惫无力,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因此梅用忙道:“不错,这正是梅花针,我便是梅清之子梅用!”

    谢鹤语此刻倒吊着,也是痛苦不堪,也忙附和道:“没错!他真的是梅伯伯的儿子!他真的是来绣玉谷给我医治脸上的旧伤疤的!潘婆婆、方婆婆,快让我们下去!”

    直到此刻,二人才算信了,急忙将梅用、谢鹤语扶下来,嘴里却忙不迭地对梅用道:“梅大夫,小语儿的脸还治的好么?”

    梅用双脚着地,总算长处一口气,听到问话忙答道:“放心,晚辈三个月内必定可以令谢姑娘的脸完美无缺!”

    那二人听闻此言自然兴奋不已,急忙引着梅用向胭脂村腹地而去。

    未走出多远,地面上便开始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农田、房屋,一切都与平日所见相同。

    但是片刻梅用就发现异样:这里一切都与平日不同!

    因为这里乃是个不折不扣地女儿国!

    只见路边无论摊贩、马夫、伙计、掌柜竟然清一色都是女子,就连铁匠铺打铁的都是个膀大腰圆的健壮女子,此时天气炎热,看来她是没什么生意,此刻竟然只是穿着件肚兜,正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忽地她猛地睁开眼睛,迎上梅用一双正在看着自己眼睛,却毫不在意,又自顾自地闭起眼睛,晒着太阳。

    梅用却多少有些难堪,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四处张望。

    潘婆婆却道:“梅公子放心,我们这里的人许多一生都不曾见过男人,自从令尊二十多年前来过以后,这么多年本村除了你便再也未放进来过一个男子。所以她们根本便也不知男女应该回避等等俗礼,因此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赶快为小语儿治病才是关键!”

    梅用听闻此言不由得心头一动,忙对谢鹤语道:“你说过你姨娘烈玉现在也在谷中?”

    “对呀!”谢鹤语点点头道,“姨娘这二十年来不曾离开过绣玉谷半步,自从外婆几年前过世后,姨娘就已经是新任谷主了!”

    这如何可能!梅用不由得心中喊道:那么冷重呢?他这二十多年去了哪里?爹爹当年就是因为只道冷重与烈玉早已成家立室,生儿育女这才心灰意冷,宁愿长埋梅谷,也不肯冒险一博,回到尘世。而如果冷重与烈玉这么多年竟然根本未共携连理,那么爹爹所做的一切,便是多么的不值得!

    想到此,突然伸手一抓谢鹤语手腕道:“治伤不着急,现在立即带我去见你姨娘!”

    第三十七章 静心斋

    谢鹤语却一把挣开,只是撇撇嘴道:“这个自然,你想不见还不行哩!像你这么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入谷,可是我们绣玉谷二十几年没有过的事,这里到底能不能收留于你,还要征得身为谷主的姨娘首肯才是。”说完一甩头,也不看梅用,兀自走在前头带路。

    那两位婆婆却因为身兼守卫重责,尚需看护家园,守护村口,此刻也不便多陪二人,向二人交待一声便又返回村口,留下梅用随着谢鹤语向烈玉住处而去。

    走了没有多久,眼见早已穿过闹市、街市,房屋逐渐稀少,四周也开始安静下来,路也越走越荒僻,只是偶尔一只鸟飞过才多少可以打破静寂。

    又走过了一二里路,走在前面的谢鹤语才终于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木屋道:“姨娘就住在这里。”

    梅用随着谢鹤语手所指方向看去,心下却不由得打量起这座木屋,只见这座不算大的木屋四周修葺的颇为整洁干净,只有一圈简单的篱笆墙围绕,此外再也毫无半点多余的累赘装饰,这倒是与爹爹梅清当年所说烈玉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子颇为吻合,只是身为绣玉谷之主,住在这里却实在显得寒酸了些。忽地眼见那木屋上似乎悬挂着什么匾额,梅用急忙又走近几步,这才看清上面赫然写着“静心斋”三个斗大的字。

    静心斋?这些年究竟发生何事?烈玉又是为何要静心?

    就在梅用独自思索的当儿,那边的谢鹤语早已等不及,上前挪开篱笆门,蹦蹦跳跳地边跑边道:“姨娘!语儿回来了!”

    里面忽地传出声音道:“语儿,你怎么这般呆不住又随便跑出谷去,看这次姨娘还能轻饶于你!”说着木门轻启,一个一身素白的中年美妇悄然立在门口,一张脸不怒而威地看着正向自己跑来的谢鹤语,眼中却又流露着关切之意。

    谢鹤语此刻却轻吐舌尖,赖皮道:“姨娘等下要怎么罚语儿都好,不过现在可是有外人在,姨娘还是先记着,语儿等下一定前来领受。”说着指指身后的梅用才道:“语儿现在来是想让姨娘见见这个人,虽然他是个还算有名的大夫,也自称可以为我医治脸上伤疤,不过若姨娘不喜,我这便将其撵走。他姓梅名用,是梅清梅伯伯的儿子,他……”谢鹤语忽地停下来,好奇地看着烈玉,因为后者此刻竟然已经目瞪口呆地直直地望着梅用,便好似突然被什么人点中||穴道一般。

    梅用心头一动,忽地双膝一弯,跪在烈玉身前,叩首道:“儿子梅用,拜见娘亲!请娘亲受儿子一拜!”

    烈玉不知所措,生生退后一步,谢鹤语却抢上前来,不快地欲拉起梅用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无理,更够让你入绣玉谷已经算是你天大的福分,怎的竟然随意在此攀亲!”

    梅用却不理会,只规规矩矩地磕过头后,才道:“先父梅清您可还记得?”

    烈玉仍然一副大吃一惊的神情,只是茫然地点点头答道:“当然记得,梅大哥的医术独步天下,可当真是个不折不扣地神医!”

    梅用凄然一笑,才又道:“那么您可又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一生骄傲,从来不曾留恋感情的男人,却独独对您痴心一片,至死不渝?其毕生的心愿便是能够与您共携连理,生儿育女!但是苍天无情,他看不到爹爹这样的一颗痴心,只给爹爹邂逅,却又不给爹爹安排姻缘。因此爹爹与您终究只能有缘无份失之交臂,甚至爹爹最后不得不困死梅谷抱憾而终!儿子如今叫您这声娘,便只是为了可以圆他临终前的一个心愿而已。”

    谢鹤语在一旁此刻早已急的上蹿下跳,怒气冲冲道:“这怎么行!姨娘冰清玉洁到现在仍然待字闺中!又怎么可以突然间有个像你这样大的儿子,这样岂不遭人耻笑?我第一个便不同意,一百个不行,一千个不依!”

    梅用闻此言不禁一惊,暗道:难道冷重竟然真的根本未与烈玉共偕连理,烈玉着许多年仍然是孤独一人?抬头想再端详烈玉,企图看出什么端倪,却正好迎上烈玉一双眼眸,见她也正痴痴盯着自己,将他上下反复不知瞧了几遍,半晌才竟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当真姓梅,是……是梅清梅大哥的儿子?”

    梅用也不再解释,手中金线挥出,绕在烈玉腕上,搭了搭脉又眨眼间收回金线道:“娘是练武之人,身子原是应该不错,只是孩儿诊脉发觉娘多年来忧结于心,导致气血两虚,怕是要好好条理一番才行。”

    烈玉眼见梅用使出梅清独门梅花针,于辩证医理方面又头头是道,心下也不再怀疑,竟然一把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梅用,慈爱地微笑道:“你原来竟然果然姓梅,我还道是……唉,算了,不提他。说起来,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当然十分欣喜,尚且求之不得,只要你愿意,乖孩子,以后我们母子称呼就是。”

    梅用顿觉得受宠若惊,原来以为只可这般出其不意地唤一声娘亲,多少安慰一下在九泉下的父亲也就罢了,却哪里曾想烈玉竟然一口便答应下来,一时间唯恐烈玉反悔,忙点头答应。

    转头看看谢鹤语,忙称呼其做语妹,谢鹤语虽不知姨娘为何竟然会对这个完全陌路的梅用如此亲切,但是眼见他二人母慈子孝好似失散多年亲生母子相认一般的模样,也知道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别别扭扭应了一声了事。

    梅用年幼丧母,亲娘去世时梅用尚不足四岁,印象也不深刻。如今自从与烈玉认下母子后,烈玉对梅用却颇为关心,每日嘘寒问暖,使梅用一尝久违的母爱。原来只为圆梅清生前心愿而唤的一声娘,相处几日下来,如今可是叫得甚是由衷。

    既然认下娘,梅用对谢鹤语便真的看成亲妹妹,接下的几日,更是每日为全心为谢鹤语医治脸上的伤疤,丝毫不敢大意。

    而当真相处下来,梅用只觉得谢鹤语为人爽朗,直来直去,敢作敢为,更盛梅清所描绘的烈玉娘当年。梅用在家中乃是独子,就将她当成亲妹子般疼爱,随意做些小饰物或作些香喷喷的药膏于她,每次均可逗得小妮子笑得合不拢嘴,说起来梅用在梅谷一呆六年,缺东少西,早养成一副巧手,直引得没几日谢鹤语便忘了姨娘随便认儿子的事,反而整天“用哥哥前,用哥哥后”好似牛皮糖般粘着梅用。

    第三十八章 神仙图

    梅用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绣玉谷过上这种既有娘又有妹妹的天伦日子,而这一切对于一年多前痛失慈父,目下多少有点举目无亲的梅用来说,自然颇为意外,又是十分开心。

    但是凡事似乎总是福祸相依,就在梅用这般饱享亲情,以为万事大吉之时,却忽然发现麻烦竟然也随之而来,眼下便有了为难之事。

    却原来绣玉谷众人见谢鹤语面上敷着草药,且当日梅用一个大男人又是大摇大摆地进村,绣玉谷来了个神医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而且说起来大多数上了年纪的村民二十多年前又大多数见识过前来为谢傲天当信差的梅清的医术。想来虎父无犬子,爹爹是神医,儿子自然错不了,因此上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前来就医,梅用也不好多说,只的奈着性子为这群老老小小的妇人看病。

    而真正让梅用头疼的是,开头几日来的倒也都是些上了年纪当真身子不适的,梅用只道全力治愈她们的疾病,再打发走她们,便可耳根子清静清静,岂料未过多久,来看病的人非但未减,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且年纪又越来越轻,每个看来均生龙活虎健康的很,哪里像病体沉沉的模样?而这些人一开始还装装样子多少还算有些微恙,后来则每日只是来与梅用东拉西扯,问东问西,或是胡说这痛那疼,缠的梅用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当真与这群空闺寂寞的女人翻脸,幸好每次都要靠谢鹤语大呼一声:“用哥哥要给我换药了,你们快各忙各的去!”才将这一屋子女人都赶个干净。

    梅用见那些人虽然恋恋不舍,却仍然一一地走光后,才长出一口气,对谢鹤语笑笑道:“多谢语妹再次搭救为兄。”

    谢鹤语却小脸一垮道:“用哥哥,我如今可是绣玉谷的大罪人了,简直成了谎话篓子,现在每日骗她们说要上三四次药,其实哪里要上这么多次,一次就够,倘若让她们知道真相,怕是我少不了要吃一顿板子了,而且说不定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梅用笑笑道:“为兄知你的难处,所以小小礼物希望你笑纳。”随即拿出一块面纱,上面尚绣了一只仙鹤。谢鹤语现在每日脸上敷着草药,虽盖着纱布,却仍是不美观,如今这块面纱却正送到点子上,谢鹤语将面纱反复颠倒看着,不禁道:“这鹤绣的甚是精神,缺了几分脂粉气,倒不像出自我们胭脂村女子之手,只是绣工却又难得这般细腻。”

    一旁的梅用不好意思笑笑,道:“语妹真好眼力,竟然一眼便可看出个中乾坤。不错,这正是为兄亲手所绣,只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每日为了我而欺骗众姐妹一事,这才硬着头皮做了这个,略略表达我的一番心意。”

    谢鹤语大吃一惊,又反复看了数遍,这才问道:“这……这……这是你绣的!天啊!”

    梅用不知其为何如此,只是点点头道:“我在昔日随爹爹习医之时,为了习得缝合之术就必需先练习针法,而练好一手天衣无缝的针法,便一定要先将针练到熟到不能再熟,而通过练习绣花提高技艺实在是个不错的捷径。只是如今在你这女儿家面前,我可说是班门弄斧。”

    谢鹤语直盯着梅用,道:“用哥哥,我真的好敬佩你,这世上竟似没有你不会之事。”

    梅用却不由得想,若是此言由丹儿嘴中说出,自己是否会感到快乐?只是当年自己废物模样又哪里能得到丹儿这样一句由衷的赞扬,更何况如今茫茫人海却又到哪里去寻找佳人的踪影?梅用的念头只在心里翻涌,嘴里却只是轻叹一口气。

    谢鹤语却在那边接着道:“其实在我看来她们之所以会缠着你,说起来,用哥哥你才是罪魁祸首,根本怪不了别人!”

    梅用急忙收回心神,听闻这般不着边际的奇思怪想不禁哑然失笑,用手指指自己鼻尖。

    谢鹤语点点头道:“不错!谁让你生的这般俊美偏偏医术又这般高超,对你会心生爱慕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不过……”谢鹤语忽地上下打量梅用半晌,才接着道:“不过,我一直便觉得奇怪,说起来总是觉得在听雨居与你初次见面的很久之前,便好似在哪里看过你一般,觉得你的容貌又说不出的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看过……”忽地但见其一拊掌,高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神仙!是姨娘房中的那幅神仙图!”

    “什么神仙图?我怎会突然变成了神仙?”梅用顿时仿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鹤语连连点头,直直地盯着梅用道:“就是在姨娘卧房中,一直用块白布蒙着的听说很是灵光的神仙图啊!”看到梅用满脸不信,忙手舞足蹈地解释道:“真的!实在越看越像,我当真想这便带你瞧瞧,”停了停又叹口气道:“不过,姨娘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神仙图,可能是怕别人看过便再也没灵气了。其实连我也是在年幼的时候偷偷溜进去才看到的,如今姨娘终日足不出户,想觑个机会带你溜进去看看那幅神仙图实在太难了。”忽地笑道:“用哥哥你该不会是那神仙图中的那个下凡或是转世投胎吧?否则又怎么会长得这般相似!”

    梅用笑道:“我若是神仙,第一件事便一定是用法力将你的脸立刻治好,而不必用什么人间的草药再拖三个月那么久,也好让用哥哥早一点看看上门提亲之人蜂拥至绣玉谷会是怎样一种壮观景象?”

    岂料谢鹤语却摇摇头坚定道:“我不会成亲!我们绣玉谷的谷规早已规定:自小在绣玉谷长大的人,若要出嫁便一定要喝下断恩酒,从此武功尽失也不再与绣玉谷有任何牵连,而且无论将来如何,生老病死一律不准再踏上绣玉谷半步!”说着叹口气又道:“我娘便是因为如此,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孤零零一个人离开祆教,最后也只能在绣玉谷外百里处定居,望谷兴叹,郁郁而终!”

    梅用这才明白八九分道:“你不想将来成亲,是因为舍不得胭脂村众人?”

    谢鹤语道:“反正我就是舍不得我姨娘和胭脂村的众位姐妹,想一辈子陪着她们。”

    梅用却颇不以为然道(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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