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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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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观听得连连点头,望了一眼青书,抚掌道:“贯中兄所言甚是。”

    说到这里,罗贯中想了想,他又道:“而侠……自古侠以武犯禁,似以朱家郭解为鼻祖,实则不然。有人之所,则有侠,万古恒不灭之。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为友为邻,当为侠者。”

    白观在一旁点头道:“为友为邻,侠之小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惜今世无人能如郭靖大侠者,否则蒙人也不致为祸至此。”

    青书双手抱胸,冷笑道:“不错,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为国为民,乃可称之为侠。而儒者柔也,说白了不过忍受二字,再多俩字,也就是明哲保身。儒所求者,不过安定不变,而侠若不挺身反抗,忍气吞声,有何资格被称为侠?儒侠儒侠,嘿嘿,说来不过狗屁!”

    这一番话说的罗贯中嗔目结舌,白观脸色忽红忽青,先是愤而欲起,后却露出深思神色。

    鲜于通原是脸色苍白,听得这话,苍白的脸上泛起阵阵红色,他竭力喘上几口气,看了一眼青书。却噤口不言。

    罗贯中却是一拍大腿,叫道:“前辈,我有至交好友,今日若然在此,定然与你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青书心头一动,淡淡道:“哦?你所说的英雄,可有他一席?”他知罗贯中行事素喜不落窠臼。但却偏要前呼后应。白观之前既然已然品评完毕,他这时引出一位英雄,却是正好。

    果不其然,罗贯中挠了挠后脑,讪讪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前辈您。”

    青书淡淡“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罗贯中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位好友,曾是蒙人的一位进士,但却是堂堂正正的汉人。”感受着身旁三人诧异的眼神。罗贯中语气渐渐沉凝:“他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一位英雄。当朝惠宗点他为进士,他坦然受之,在大都三年,刺杀蒙古要员十七位,终至事败,中书省内衙之中。激战十余场,身负重伤,终教他逃出。”

    白观听得大声叫好,举杯同罗贯中碰了一碰。一饮而尽,眉眼间皆是豪兴。

    青书听得心中一震,他原以为罗贯中所说地人乃是刘伯温。皆因刘伯温当年也曾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考过大元进士。但听罗贯中娓娓道来,却又全然不是那位总是笑嘻嘻却神机妙算的刘先生。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人是谁?”不错,一介书生孤身深入大都,连刺要员,英雄二字,当之无愧。

    罗贯中道:“他姓施,名子安。表字彦瑞。”

    青书听得眼中神光大亮。脱口道:“他姓施?”

    罗贯中点点头,青书又道:“可认识一个叫施耐庵的?”罗贯中怪道:“我这位好友……有个别号。正叫耐庵。”

    青书听得大是有趣,一拍罗贯中肩膀,哈哈笑道:“好,好,这等汉子,哪日我定当与他一晤!”

    罗贯中笑道:“前辈若然有意,贯中当可引荐。”

    青书笑道:“甚好,甚好。”忽而神色一敛,问道:“你说他与我气味相投,定会一见如故,却是从何说起?”

    罗贯中哈哈笑道:“我这位好友早过不惑,但骨子里的血性却是从未有减。路见不平怒而起,拔剑杀人这等勾当,他做的多了。有时候我都为他杀性所惊,他却好似无所谓一般,只道: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如果遇上这等事还忍气吞声,还算个劳什子侠!”前辈,此一语出,与您适才高论,何其相似!”

    青书点头道:“这等人,若非内心如明镜一般的高人,便是被昧了心窍的魔王。一怒而起,拔刀杀人,在常人眼里,可不单单是偏激了。”

    罗贯中点头称是。

    青书道:“如此说来,他是你说地第一位英雄了?”

    罗贯中拍手道:“然也!”

    白观久不说话,此时也点头道:“能考取当朝进士,显然才学过人;敢孤身潜入大都,胆气更是过人;而后全身而退,武功之强,也可想而知。称他一声英雄,倒也能当!”

    青书看了一眼鲜于通,心头一动,喃喃道:“与朝廷作对,终究不大能识清时务。”鲜于通听得身子一震,在他听来这老先生声音甚小,但青书却是用上传音入密的上乘功夫。方说完这句,青书又叹道:“那还有谁,能被罗本你金口誉作英雄呢?”

    罗贯中笑道:“白兄适才所说者,皆是江湖中人,罗某祁连山上一寨主,不敢多言江湖之事,以免贻笑大方。但罗某心中,这第二位英雄,却是一位明教弟子。”

    青书大感讶异,白观才说过明教教主,罗贯中紧随其后,却是又搬出一位明教弟子来说,却不知是何人,能教罗贯中这般赞誉。

    却听罗贯中道:“这人乃是洪水旗中一小卒,在濠州郭子兴手下为九人长。”说到此处,青书身子一震,郭子兴!伴随着这人的出现,罗贯中所说之人,已然呼之欲出了。

    所谓九人长,乃是亲兵队长的职务,郭子兴身边亲兵九人,九人之长,便是这亲兵队长了。

    “半年前罗某游历江湖,途经濠州,听人言那郭子兴乃当世之雄,遂登门拜谒。而至内堂,与郭子兴攀谈两句,才发现也不过尔尔。此人量小器狭,任人唯亲,亦无识人之明,绝难成就大事。住了两日,便要与他告辞,却不料遇上一桩事。”

    白观听他说起义军之事,心中好奇,问道:“何事?”他早想投军,却碍于此时义军,皆为明教党羽,自己正道出身,名门高第,委实难能屈尊。

    罗贯中舀了一勺酒入杯,举樽啜饮一口,道:“其时方当春季,百花齐放,甚是美丽。我与郭子兴告辞之后,信步漫游,却见一个身着军装的丑脸汉子与一位模样颇是俏丽的年轻村姑站在院子里。那村姑在花丛中嬉戏自若,自有一番好看的韵味,那丑脸汉子却是在一旁定定看着花丛,一动也不动,便是嘴巴也没张开一下。”

    “我瞧这人模样虽丑,但气度不凡,大有结交之心,便要去和他攀谈。但那女子却忽道:国瑞哥哥,这百花齐放的盛景,是极难见到的。你近些日子多读诗书,何妨吟上一首,以应佳景?那被唤作国瑞的汉子摆手道:这些文人地事,我作不来的。我见他分明锦绣内藏,却只是推辞,有心激他一激,便哈哈一笑,随性作了一首诗。”

    白观沉吟着点头道:“罗兄的诗,想是极妙的。小弟愿闻佳音。”

    罗贯中苦笑道:“非也,非也,我愿以诗赋自矜,但和那人一比,却是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此言一出,便是青书也是心惊,只道:“这人也有那等文采?竟将罗贯中都给比下去了!”

    罗贯中续道:“倒不是他文采如何如何高,这诗还学了那大反贼黄巢一句,只是诗中那一股子豪情杀性,滔天战意,让人为之战栗。”

    说着便将那首诗朗朗吟出:“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站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吟毕,众人都是久久不语。这诗委实是不修文字到了极点,纯然便是市井俚语,若说是还有一点诗气,便是最后那句沾了唐朝那倒霉秀才大反贼黄巢的些许书生气,将满城尽带黄金甲改作了遍身穿就黄金甲。但这样一首好似不伦不类的诗,其间所含豪性杀气,胆识战意,却是截然不同于赏玩***之作,仿若游戏人间,而是真真正正残酷地血性之味,铺面而来。

    白观忍不住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罗贯中道:“姓朱,名元璋,字国瑞!”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脱脱

    “单凭一首诗,你便称他作英雄了?”鲜于通蓦地笑道,眼中略有嘲意。他极有风度的往自己酒杯中沏满清酒,漫不经心的举樽、抬手,而后置于鼻下,稍稍嗅了嗅,一饮而尽。

    似是没注意到鲜于通眼中的嘲意,罗贯中笑道:“诗如其人,能明其心胸气概。这朱元璋心胸虽不见得有十分宽广,但气魄却大,我观郭子兴定不能辖此人,朱某势必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见篝火火势已然渐消,但这酒却早已沸腾,烟雾缭绕,沁出浓浓酒香,罗贯中双目一亮,迫不及待的将酒沏满这一小小瓷杯,而后一饮而尽,他呼出一口长气,笑道:“好酒,好酒。”

    莫要以为这酒已沸腾,喝下去未免烫伤喉管,其实不然,这处千丈高峰,酒虽煮沸,实际温度却并不甚高,以罗贯中之内功修为,这点热度,还不在话下。

    青书见他如此,心中好笑,索性将小炉从火上取下,置于一旁,笑眯眯的道:“酒香醇厚,大伙儿喝酒,喝酒。”说着倒满一杯温酒,微微抿了一口。

    华山派的两位也自沏酒笑饮,罗贯中好似过足酒瘾,又笑道:“我说朱元璋为英雄,还有后话,鲜于掌门不妨静听。”

    鲜于通举杯相敬,笑吟吟的道:“正有此意。罗贯中又打开话匣子,笑道:“这话却要从我离开郭府之后说起了。我还在濠州城中呆了两日,便从西门离去。而离城不到十里之处,却闻刀兵之声,我心下好奇,当即蹑足上前探查。便见朱元璋和三个军装汉子手执弯刀。奋勇作战,周围已倒了数具尸体,而数十骑兵锐甲精的骑兵正驰骋当场,眼见便要将几人斩死。我定睛一看,却是郭子兴军中精锐。心中不由大感讶异,他们这是作甚?内斗么?方欲出手相救,却见一条淡淡灰影晃动,但听的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似乎刮过一阵灰色的旋风,那数十骑兵,人皆具手脚断绝,血流不止,马匹或裂作两半,或首脑分家,一时间场中尽是腥风血雨,断臂残肢。即便以我数袭蒙营之惨烈。也不及那日多矣!”

    说到这里,白观和鲜于通都是脸色大变,青书却是全身大震,眸子里闪烁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灰衣人!

    “朱元璋和那三名军装汉子遍身血污。好似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那三人都是双股战战,有两位似是受惊过度,当即一跤坐倒。说实话,即便是我。在那一刹那,也对这灰衣人生出无可抵御地畏惧之心,只盼他莫要发现我行踪。”罗贯中似是心有余悸,那灰衣人空手杀人的手段委实太过骇人,武功之高之猛,简直是无可想像。

    他抿了一口酒,说道:“我当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场面寂静到极点。那灰衣人面巾蒙脸,头裹长巾。看不清样貌,只是眼神如刀,看着朱元璋等人,却不说话。便听得朱元璋旁边一人拉了拉他袖子,道:国瑞,咱、咱们给恩公下跪吧!另一人却已在一旁磕头不止,口中连连称谢。便是还强自站着的那位,也是受不住那灰衣蒙面人气势威压,也是跪下道:救命之恩,容邓某来日再报。而朱元璋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定,不动声色的对着那人深施一礼,一字一句道:君神勇至斯,可有意事于郭公麾下否?”

    说到这里,罗贯中忍不住摇头苦笑道:“这灰衣人来意不定,还亏他敢问出这等话!”

    青书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住心中惊意,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淡淡问道:“然后呢?”

    罗贯中道:“然后么,那灰衣人忽地哈哈大笑,一指朱元璋说道:你不怕我?朱元璋淡然一笑,却不说话,只是微微摇头。那灰衣人又是一笑:很好,你随我来。说着大袖一拂,朱元璋身旁那三人便都自直挺挺的倒下……”

    说到这里,罗贯中蓦地望着即将熄灭地篝火堆,半晌不语。白观忍不住出言道:“罗兄……”

    罗贯中一抬头,说道:“没啦。”

    鲜于通正听得入神,到此处时却是一怔道:“什么?”罗贯中一摊手,失笑道:“那灰衣人这般庄重,想是要说什么要事,怎么会容得下有人窥测在旁?所以……我被他打晕了。”

    青书一怔:“就这样……?”

    罗贯中笑道:“就这样了。”白观颇有些不可置信,只道:“他怎么发现你的?”罗贯中好笑道:“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大意到忽视我的存在?一根手指头轻轻弹过来的石子,正中我印堂|穴上,我哼也没哼就昏了过去,然后么……等醒来地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鲜于通蓦地沉吟道:“他为何不杀人灭口?”青书心道:“这人性格古怪,杀人或许是兴之所至,杀性一消,便想不杀人了吧。”

    罗贯中嬉笑神色蓦地一敛,说道:“这……依我看来,或许是朱兄的劝阻吧。”

    青书又是微微怔忡,抬头问道:“为何?”罗贯中道:“其时我距他有三十余丈远,他以石子击昏我后。朱元璋却是清醒着的,想是他说了什么,才让那人大发慈悲放过我了吧。”

    鲜于通和白观都是点头称是,青书却是暗暗摇头:“你们一开始便认定那人是杀人狂魔,有此念想并不奇怪。但……如果他不是呢?”他心中似乎愈发笃定,这便是那个将他从乱军中救出的那人,都是灰衣蒙面,头裹长巾,装束都几乎一样,武功也自高强。

    只不过……他找朱元璋,也是如自己一般约法三章?朱元璋的功夫……可是不甚高明的。

    他皱眉沉思,却始终想不透,理不清。这事经罗贯中娓娓道来,仿佛已经拨云见日,却始终隔着那么一层薄薄的轻纱,不得望见湛湛青天。

    好比就要将一团乱麻理顺,可又突然出现几个连环死结,难能解开。

    鲜于通蓦地说道:“罗贤侄,你所认为的英雄,就这两位么?”

    罗贯中听他问出此话,神色却忽地一变,继而叹道:“这最后一位,我虽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衷心赞他一声英雄。”

    青书奇道:“哦?却是何人?”白观也是一脸好奇,只看着罗贯中,静待下文。罗贯中面上微有难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有些恶狠狠地道:“这第三人,是一个蒙古人!”

    他自来便称蒙古人作蒙古狗,但这一次却是例外,破天荒地称了那蒙人为“人”,不禁让宋青书大是讶异。

    鲜于通听得这话,面色一变,看向罗贯中的目光,已经大为不同,以至于语气中都不经意间带上些许恭敬:“愿闻其详。”

    罗贯中又是仰头一口酒灌下,哈哈笑道:“还记得施子安么?若无那蒙古人相助,他是休想逃出大都的!”

    青书点点头道:“你且说他因何能称英雄?”

    “他为蒙人,修《宋史》而无稍贬之意,复科举而取汉人士子,开马禁解农人赋税。黄河泛滥之际,他力谏惠宗,拨下巨款,以救难民。身为蒙人而有这份胸襟,不以屠戮汉人为乐,反而为其谋求生计,所作所为,都可称是光风霁月!”

    罗贯中顿了顿,又饮了一杯酒,续道:“我原甚是仰慕此人,听老施说他崇尚汉学,时常作我汉人儒生打扮,不由更是起了好奇之心。那日老施事发,我恰在他家中做客,惊闻他刺杀失败,便急匆匆领了他夫人潘氏逃出,却在城门十里外将嫂子安顿在一户农家,而后折返大都,却在城门外遇见大批军队,想是在搜索老施踪迹。见此情景,我心中方定,忙四处找寻老施。”

    “不出意料,我果在老施府中发现了伤的几乎奄奄一息地老施,旁边有一个蓝衫儒生卓然而立,风姿潇洒,气度不凡,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湛然若神。他见我来了,眉间忧色一展,笑道:施兄说阁下必在一炷香内赶回,仁兄果是真好汉。说着又道:城中戒备森严,但出城也不是难事,你二人换上普通军士衣甲,持我令牌,即可畅通无阻。塞了一块刻了蒙文的令牌与我,我不识得蒙古文,将信将疑,但老施却低低地说:这位先生,是大英雄真豪杰,绝对可信,贯中,快走吧。听得这话,我一颗悬着的心也自放下,对着那人躬身一礼,便飞速换上蒙人衣甲,逃之夭夭。”

    罗贯中惨笑道:“我一直忘了问那人是谁,直到和老施分手后,偶然在一个通晓蒙古文字的商人地翻译下得知,那人正是我景仰已久的蒙古人,当朝重臣,宰相脱脱!”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端倪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那堆火焰终是不甘心的晃了两晃,释放尽最后一点光热后,颓然熄灭。

    白观拣拾着酒杯瓷盘等物,用一布袋装了,叮铃哐啷一阵乱响。

    四人好似商量好一般,齐齐起身,也没再说什么,很有默契的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也是这四人武功高明,其时天色,已然不早,换做一般武林人士,这时只怕是不敢冒险下山的。万一一个失足,可就真是千古之恨了。

    青书走在最后,他心中倒无过份仇视蒙古人的情愫,只是不断在脑中回想与那灰衣人拆招时的情形。

    “探势”“单推势”“扑势”三势合一的一掌被那灰衣人轻轻抬手挡住,而后便漫不经心一吐劲,将他震开,另一手疾探而出,破开苏若雨“箫音渺渺”的虚招,一指将她点倒,而后又右手挥舞,五指连弹,如白莲绽放,将杨汐晴攻招一一卸去,左手则平平一掌推来,青书避无可避,只得伸掌正面相抗。

    那一招一式,都那么的挥洒自若,抑且招法间浑无斧凿痕迹,分明便看不出出身何派。间或一式“罗汉拳”,又杂着两招“武当长拳”,而后转为“通臂拳”,往往用的都是最最简单朴实的招式,却可教都能勉强堪称一流高手的宋青书三人左支右拙,而后一举擒之。这人的武功,分明已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境。

    青书甩甩头,苦笑一声,心道:“若在这一年间,没能贯通太极十三势,或是纯阳无极功不能大成,我是丝毫没有胜算的。”

    他虽知自家武学修为已然甚高,但显然距那灰衣人仍有极大差距。他心中不止一次将那灰衣人与张三丰比较。想来想去,却是茫然失措。皆因他与这两人差距委实太大,若没跨过那一道坎,打通生死玄关。是绝没可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他又想道:“鲜于通这些天似乎并未与何人联系,明日便是第七天,他黄金从何而来?我倒要好生看看,这人是否和蒙人有关系。”

    思前想后,从在武当山上第一次见这位华山掌门,他便觉得极不对劲,为何会怂恿崆峒来武当闹事?如此作为,对明教固然有利,但……似乎不大可能。

    而在黄鹤楼畔。鲜于通明显失踪不见,不在被围困众人之列,大家伙都以为鲜于掌门是不顾同门生死逃命去了,心中都自鄙夷,事后华山派弟子也对他颇有微词,但也就这般了之。青书此刻想来。却是倍觉可疑。

    这些日子鲜于通陪伴青书和罗贯中游览山水,曾悄悄说出“朝廷非不爱子民,时众口难调,百官不一,乃至各地藩属,暴者恒暴,清者犹清。”一句。其时,恨蒙人入骨的罗贯中,正在十余丈外,兴致颇高的一路攀登。

    挑起六大派与明教的争端。显然这位“神机军师”功劳不小。宋青书从来都以为是朝廷派人助成昆暗中作怪,但事实证明,鲜于掌门地功劳,比在少林韬光养晦从不吭声的圆真大师,要大的多了。

    好像忽然明白了原著里明教和六大派之争起因,成昆不过是少林的一个圆字辈弟子,比各派掌门都矮了一辈。就算在汝阳王地帮助下同时制造几桩冤案。而后花言巧语劝得空闻同意,那其余五派怎么办?

    但……如果将朝廷委派的这个挑拨离间的人假设为鲜于通呢?华山掌门之尊。神机军师之名,说起话来,有份量多了吧?

    这样一想,似乎神机军师鲜于掌门,还真是极有可能是大元朝的间谍。

    只是这人既然被冠以“神机军师”之名,显然计谋深远,要他说出当年恶行或许可仿照原著中张无忌所为,但至于隐藏身份么,还须慢慢套来。

    是以青书适才故意在鲜于通耳边低声传音,看他有何反应。但鲜于掌门显然养气功夫极好,表面看来,是极难观察出来的。

    “嘿嘿,咱们便耗下去,今晚我继续盯着你,看看你如何变出一大堆黄金。”青书抛开灰衣人不想,明日便是最后期限,细细思之,便决定继续守这一夜。

    两炷香的时光,这四人便从莲花峰上下来,回到华山派中,寒暄两句,便都自回房不提。

    青书的房间是在西院最里边的一间,与罗贯中房间相隔甚远,他在房中呆到约莫三更时分,悄悄推开后窗,跃上屋顶,月光皎洁,仿似在他身上铺了薄薄一层银纱。

    望着漆黑一片的各处房间,听着平稳有序地呼吸之声,青书悄然疾行,不多时便望见远处一间房内,仍是***通明。

    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几下纵跃,便至房前三丈外。

    伏身跃到窗前,伸手轻轻点破窗户纸,凑眼过去,但见鲜于通坐在檀木书桌之前,满脸笑意,地上一个大箱子敞开,黄灿灿的一片,极是耀眼。

    青书一惊:“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山的?”

    却听一个微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先生一切安好,王爷也就放心了。”青书心道:“王爷?我所料果然不错。”伸手将那窟窿弄大一些,青书看到左边椅上端坐一人,皓首白眉,一张脸好似干皱的橘皮一般,并不比自家脸上带的面具好看多少。

    鲜于通笑吟吟地道:“承蒙王爷关照,在下心中感激不尽。您送来这一箱两千两黄金,一路劳累,却是辛苦啦。”

    那老人淡淡道:“哪里,这是老奴份内之事,王爷还说,先生以后还有甚事,只消王爷力所能及,必为先生办到。”

    鲜于通道:“王爷厚恩,在下永志不忘,将来覆灭明教反贼,一统武林,在下定然奏明圣上,这滔天功德,全是王爷一手早就。”

    老人眯着眼睛,似乎笑得很开心:“如此,便多谢先生您了。”

    鲜于通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似是漫不经心,话锋一转,忽道:“丞相身子还好么?”

    青书心中一惊:“脱脱丞相?”

    那老人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浑浊老眼一亮,先是咳嗽一声,而后才道:“丞相自二十年前那场病后,身子倒是日益康复,只是前年领军大败红巾军,却引发旧伤,如今境况……”

    鲜于通双手一紧,问道:“可还好么?”

    老人慢悠悠的吐口气,笑道:“经太医诊断,几剂良药下去,倒也无甚大碍,只是身子虚弱的紧。”

    鲜于通似乎微吁一口气,笑道:“丞相与王爷一般,俱为国之栋梁,身子可是要大为注意的。”说着站起身来,来到一处柜前,取出一串钥匙,打开木柜,从中拿出一个紫檀雕龙小盒,打将开来,里边盛着的,却是一支碧玉流金的鼻烟壶。鲜于通笑道:“您一路辛苦,小玩意不成敬意。”说着将小盒合上,双手捧着,送上前去。

    老人连忙摆手:“先生客气了,老奴身份卑微,哪里用得这等贵重物事?这可是要折寿地。”

    鲜于通含笑道:“我知您素来便喜此物,闲时没事,抽上两口,嗅上两嗅,也是极好的。您就莫要推辞了。

    老人又推辞了两番,终是抵不过鲜于通一番“盛情”,笑眯眯的将小盒收入怀中。

    鲜于通见老人收下自家送的礼,又转向木柜之中,取出一个长方形木盒,盒中一柄珠光宝气地短剑,剑柄晶莹剔透,仿若琉璃玉瓦,显然希世奇珍。他笑道:“此中礼物,是在下为王爷准备的薄礼,劳您捎送了。”

    老者先是一愕,而后便想到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家收了人家厚礼,便必要为他做点事的。只是这事和所收礼物的价值相比,委实微不足道了。当即咧嘴一笑,露出稀稀落落几颗牙齿和红色的牙龈:“先生放心,老奴一定带到。”

    鲜于通笑道:“烦劳您了。”说着又躬身从木柜中取出一样物事,却是一个锦盒,盒子倒无甚特殊之处,只是这其中物事,却是让老人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鲜于通笑道:“是给丞相的薄礼,他老人家夙兴夜寐,操劳过甚,这支三千年地人参,劳您老送到丞相府上了。”

    青书暗道:“这三样礼物,后两样似乎价值相等,但前面那样毕竟可求于市,后边这件宝贝,却是有价无市。鲜于通对脱脱丞相,可真不是一般地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齐格

    那老人看了看鲜于通手中锦盒,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将已收的两支木盒塞回鲜于通怀中,冷哼道:“先生,凡事不可太过。记住,你是为王爷办事,不是为丞相。”

    鲜于通赔笑道:“您老说的甚是,只是丞相当年于我有恩,在下于京城也无甚朋友……多多劳烦您了。”说着捧着两支紫檀木盒一支锦盒,郑重其事的对着那老者躬身施了一礼。

    见鲜于通如此作为,老人好似微有慌乱,忙道:“先生,你是圣上钦封的四品上骑都尉,何苦与老奴为难?”

    青书心中一震,这上骑都尉,乃是正四品的勋官,非己有功于社稷,抑或是先祖出身显贵,是难能登此殊荣的。但这上骑都尉听来很是威风,但却并无实权,手下一兵一卒也无,只是俸禄与四品大员一般,其余的却是远远不及了。

    鲜于通叹道:“老伯,您在王府五十余年,我也唤您一声老伯。您就帮我这一次忙,可好?”

    老人面色为难,眉棱微微跳动,蓦地一咬牙道:“好,但王爷若是问起,先生你可得多担待

    鲜于通大喜,忙将老人扶到椅子上坐好,恭恭敬敬的又施了一礼,将三个盒子用锦缎包好,交予老人手中。

    老者咳嗽一声,望了望地上敞开的箱子,说道:“先生,你还是先把金子收起来吧。”

    鲜于通一拍脑袋,笑道:“诚然,诚然。”

    老人又咳嗽两声,拱了拱手道:“那老奴先告退了。”鲜于通忙道:“华山夜里雾重路滑。我送您回房吧。”

    老人嘿嘿笑道:“不了。不了。老骨头还没散。”说着便站起身来,蹒跚着往门外走来,走到一半,又回头拱手道:“先生,明儿老奴自会离开,也就不与你告辞了,见谅了。”

    青书暗道:“这老人步态沉稳,落地却悄无声息。瞧他似是一人走来。搬着这么一个一百来斤的箱子上华山,啧啧,功夫了不得啊。”见他就要破门而出,便屏息敛气,闪到一边。悠悠跃高三尺,伸手一勾,腰肢稍扭,便腾上屋脊。

    这一系列动作兔起鹳落,宛若行云流水,迅捷顺畅之极。即便那老者功夫不弱,也是听不出丝毫端倪,“太极十三势”之功用。可见一斑。

    张三丰曾在那本小册子里写道:“此十三势精深奥妙,包罗万象,然则难学难精,非悟性、毅力、慧识俱佳者不能成之。然遍观我弟子,皆无此能。幸耶?哀耶?”

    “包罗万象”四字,可见这太极十三势之强。北宋年间。武林中顶尖的绝代高手无涯子、李秋水隐居镜湖之底,日夜研习武功,为的便是创出一门包罗万象地功夫,而终不能成。但张三丰此时却能自豪的说。这门功夫包罗万象,可刚可柔,可攻可守,可阴可阳。其武学大宗师的气概,显露无余。

    又提到他七位弟子,能传此十三势者,委实太少。盖因这十三势衍变开来。过于繁复。往往悟性不足者,不能悟通下节;而悟性高者。悟通之后,却因在脑中推衍各种情形各种形势太过繁复,无毅力者,自然知难而退;而慧识,却是最为重要一节,条条道路,盘根错节,然则大道至诚,唯有一条。在张三丰看来,张翠山或有此能,但创出十三势后,他却失踪。而其他弟子,则差了许多了。故而藏书于小屋之中,潜心研究一门更为深入浅出的绝学,便是太极拳剑两门绝技。这两门绝技都是易学难精,但练到后来,却是和“太极十三势”殊途同归。

    “太极十三势”既然包罗万象,要修成此技,便绝非易事。青书这些年来无所不读,除去道家经典,诸子百家,无一不览,他不求甚解,只消有一字一句能令他福至心灵便可。厚积而薄发,终让他在光明顶上悟通“云势”,周身融融透透,仿若空谷,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能随心而动,真气恍若珍珠粒粒,充斥全身。

    武学修为到了这个境界,江湖上也就那么几人能与你一争长短了。

    而这位老人家年纪虽大,武学修为却显然没有那么高明,半闭着一双老眼,晃晃悠悠的从堂中走出,怀中兜着鲜于通赠的三样宝物,一步一颠的往东园走去。

    青书脚下一动,悄悄蹑足跟上。

    老人穿廊过室,不多时便到了所住房间。无巧不巧,青书所居乃是西园最里边的一间房,而这老人,恰恰是住在东园中最里边地房间。

    “吱呀”一声,老人推开房间,好似是极困了,一头便倒在床上,嘴中骂骂咧咧:“小兔崽子,给脱脱那贼送人参?王爷还不活剥了我!”只听得悉悉碎碎一阵响动,那老人微微冷笑道:“送给脱脱那混帐,还不如自个儿吃了。”

    话音方毕,便掏出那三千年上支手足俱全的稀世人参,便要往嘴里送去。

    便要一口咬下,老人忽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紧接着腰间一痛,欲要大呼出声,喉咙又是一紧,已被人扣住咽喉要害。

    青书笑道:“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这话却没有沙哑着嗓子,他说着便手下微微松了松。老者只觉压力稍减,便欲大呼,但青书何等人?云势贯通后,风吹草动,秋毫蚊蝇,都逃不过他法眼灵耳。便好似禅宗天眼天耳两门神通,能令人灵识大增。

    老者心知这人厉害非常,自己若想活命,便按着这人说的做。喉头稍稍蠕动,示意青书松开一些。

    青书右手收回些许力道,笑道:“老人家,我劝你还是莫要与我唱反调,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对大伙儿都没坏处。

    老者艰难的点了点头,青书又松开些许,那老者放长长吸了一口气,虚弱道:“你是谁?”

    青书嘿然冷笑一声,手上一紧,那老者被他无俦握力一捏,几乎就背过气去。

    “我问你的是,你地名字是什么。”青书话语森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气势。自刘基与他切磋武艺,谈论经典,他便已开始壮大自家势力。很大一部分是刘基怂恿,当然,也并不排除他自身因素。

    这些势力在无声无息间成长许多,有布庄有钱庄,有大豪有乞丐,各式各样的人受他扶植,渐渐成长在市井草野之间。

    而这无疑是需要很大一笔资金的。

    一穷二白,钱从何而来?莫要忘了,在昆仑山上,青书从朱武两家取了一张白绢出来,乃是昔年南帝段皇爷手书,上边详细的叙述了郭靖黄蓉夫妇如何锻造倚天剑与屠龙刀,如何坚壁清野,将一笔巨大宝藏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在襄阳城不远处。

    而那处地方,无巧不巧,正是独孤求败剑冢外五里处。

    这笔巨大宝藏,藏在一间地下石室里,五年前青书浪迹江湖,整理包袱的时候,偶然发现这张白绢,便动了寻宝的心思。

    因为,这笔宝藏,并不是金钱。

    当青书从地上潜入地下石室时,当真为郭靖黄蓉二人良苦用心所感动。满室承载着地,是我泱泱华夏传承至今所凝成的精华。

    这个民族经历数千年的风风雨雨,曾经光耀四方,强盛一时,也曾屈膝受辱,几经危亡。但我们最终没有屈服,我们的文明传承了下来,并能引领着我们再度昂首站起!

    襄阳城乃是国之屏壁,虽然多是武林人士助郭靖黄蓉抗敌,但也不乏文人儒将。朱子柳便是其中典型。他们收藏着各种书籍,孤本绝本,有唐诗,有宋词,有兵书韬略,有经史子集,有阴阳变化,有星相医卜,各式各样。黄蓉在卫戍襄阳前更是将桃花岛部分书籍挪到此处。黄药师何等人物?所藏之书岂能落在蒙人手里,付之一炬?

    黄蓉既知城破在即,心中反而淡定,锻铸倚天剑屠龙刀的同时,便使丐帮弟子在城外悄悄建了一处密室,用来藏书。这并不是仅仅的一些武功秘籍,而是滔天书海,无所不包!

    在密室里转了一圈,青书便决定要让这些书重见天日。

    而在角落里,他发现了一箱金子。

    就是凭借这箱金子,青书雇了远走西域,运了一批货物回到中原,因而起家。经过四五年地运转,已然是流水不腐,因钱生钱。

    这之间对手下雇员的恩威并施,被刘伯温看在眼里,于是乎,也就开始了扶植人才之路。

    老人听到他话,挣扎着道:“齐……齐格。”

    第一百七十章 述说

    青书一皱眉头:“齐格?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齐格喉咙发出嘶嘶的响声,青书手下再松了两分,他方才长长吸口气道:“先祖是黄金家族( 武当宋青书 http://www.xlawen.com/kan/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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