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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部分阅读

    不在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将来有一天,你一定要拿下大梁城,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里的皇宫殿柱之上。可惜现在,你却做不到了。”

    “咱们当兵的,就算是当了将军,有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战掌旗死了,你也不在了。铁风旗老资格的将军,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也许什么时候也会离去。老洪你别着急,早晚有一天,我老东会陪你而去的。”

    大家都眼红红地听着东光照说这话,心中酸涩。

    浅水清轻轻叹了口气。

    洪天启的离开,他的心中也绞痛无比。

    当年对他好的人,戚天佑,战千狂,全都离去了。如今洪天启也死了。

    他们都是当初自己还是一个小兵,默默无闻时就对自己多加照顾的人,是最好的上级,可他们却都离开了自己。

    冥冥之中就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浅水清,他不去取走浅水清的命,却偏偏取走了所有曾经照顾过他的人的生命,此生的报应,没有到来世偿还,却在那些曾经的上级身上一个个出现了。

    他还能指望谁对他好?

    烈狂焰?

    一想到烈狂焰的名字,浅水清的心中微微一跳。

    西南战事,胶着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看不明白。

    他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但最终,他还是强压下心头荒谬的想法。

    什么对他好的上级都会死?这想法太可笑了,可成不了逻辑推论,烈狂焰不会有事的。

    他对自己这样说,然后终于说道:“原来洪营主有过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大梁皇宫殿柱之上的想法吗?那好,就等我们拿下大梁城后,帮洪营把这个愿望实现了吧。”

    东光照摇头说:“那只是个玩笑而已。野王已经打算让止水作为天风人的后方了,那里的皇宫,是皇产,咱们是不能乱来的。”

    浅水清却悠悠道:“我已经决定了,打下大梁城后,就把所有死难将士的姓名,都留在那大梁皇宫最大最辉煌的柱子之上。我不管他是不是皇产,我死难将士的荣耀,必须有一个可以依托承载之处。那大梁皇宫的殿柱就是最好的死难将士纪念碑!”……

    蓝草坡死亡荆棘之战的战术安排,脱胎于当年的英法之战,当是英国人的主力是长弓手部队,所用的弓就是紫杉长弓,而法国人兵力占优,他们的主力部队是重装骑兵部队。

    重骑兵部队对上长弓部队,且兵力比对手多,但结果却是落了个全军尽没的结局。

    我不知道读者在看了死亡荆棘之战后会是怎样的评价,但我得说,缘分笔下的战争,其实比真实历史更不够yy。真实战争就是,英法之战里,法国人败得如此之惨,而英国人可没有甲城防御为自己的长弓手遮挡对手的攻击,结果却还是能得到如此大胜。这样的故事拿出来当成小说写,估计又得说我胡编乱造,只知道yy,不符合真实逻辑了。

    当时的英军首领黑太子因此可是名声大嘈,但是从没人说他赢得不合逻辑。

    虽然无双的长弓营只有一天的训练时间,但是覆盖式射击本身就无精准要求,只有纪律与统一的要求,浅水清再为他们配上甲城防御体系,若要说还是不可能,那就不是我智商有问题,而是读者兄弟们太挑剔了。呵呵。

    缘分我对战争的理解虽然有限,但是军事小说还是看过不少,基本上我写得战争战术,很多都脱胎于一些真实历史中出来的故事,然后加上一些艺术加工和想象而成。或许小地方会有瑕疵,但总体上都是有可能存在的。当然,也会有一些,是完全虚构的,但我依然会采用真实的逻辑笔法去写他,而不是单纯的王者之气和yy。

    顺便说一句,王者之气之所以为人们所讨厌,是因为现在的网络小说太多于写这种东西,但事实是他的确存在,只是表现手法的高潮与拙劣不同而已。

    在天风这本书里,我对王者之气的解释就是,它是基于一些现有的成功基础上引发的一种声望崇拜。

    因此,尽管我从不承认我写浅水清用了王者之气的手法,但事实上他的确有,而且很强。否则大家不可能在赤水镇兵变中推举浅水清,但是那样的兵变,完全合乎军心意志,顺应常理。难道不是吗?!~!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兵锋所向

    在浅水清的一生中,他所经历的战役里,假如说三重天攻城战是他人生血战生涯的起步,惊虹三万里纵横之战是他人生的高潮,麦加与圣威尔之战是他人生的颠峰,无涯角大海战是他辉煌传奇的延续,那么蓝城下死亡荆棘之战,就是他一生军旅生涯中最关键的一个转折.

    相比上述所有的战役,死亡荆棘之战,规模最小,伤亡代价最少,但其意义却绝对重大。

    首先,在打败了石容海的这支追击部队之后,止水境内,已经再没有一支部队可以挡住浅水清前进的脚步。

    如今商有龙领三十余万大军在三山平原上与中央军团的季狂龙对峙,大战随时爆发,根本没有精力来对付浅水清。

    而浅水清以少敌多后获得的这场大胜,不仅绝了后路追兵,使其后退无忧,更重要的是令他的军事声望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个顶点。

    由这刻起,浅水清在经历了这场旷野决战之后,才真正踏入名将之林,正式为世人所认知,所接受,所崇拜景仰。

    以前他的战绩虽然辉煌,但都是以众凌寡。一个将军,没有一次漂亮的以少击众的经历,总是很难服众,而这一次,浅水清做到了。尽管浅水清本人对所谓的列入名将之林不屑一顾。如果可以,他情愿永远用十比一的兵力对比去打败对手。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此战之后,血香祭大旗的名声才真正的发挥其功效。

    在以前,浅水清的血香,至少还要建立在一个打败敌人的基础上。总有少数摇摆派,寄希望于自己的兵力强劲,可以守住对手的进攻。只要对方拿不下城,自然也不可能有屠城之举。

    但是浅水清的死亡荆棘之战,很清醒的告诉每一个人,抱飞雪败给我了,你们可以说我人多,不服气。但是石容海带着三万人过来,也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你们谁还能说我只会靠人多打仗?何况我还没出全力。

    所以,凡是那自以为比石容海更强的,大可以放马来试试,不怕血香祭旗的,就尽管上。

    当胜利的信心被彻底打垮后,摇摆派也彻底变成了投降派,甚至少数的死忠派,也不得不考虑投降一事。

    有些人,未必是对国家忠心。他们更多的忠于自己的子民。小说

    不想子民受难,就必须投降,这一点毋庸置疑。当止水国家试图挑起全民战争的那一刻,浅水清同样在用百姓的生命来威胁着每一个官方将领。

    此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利用五千降卒的举动,已经成为降卒使用战斗中发挥其战力效果最大的一次▲五千降卒几乎无损的现象,对他以后统管降卒都会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减少许多无谓的反抗,避免过于低落的士气,其意义之重大,影响之深远,远比此战本身更具价值。

    因此,死亡荆棘一战后,浅水清的前路,已经是一片畅通。

    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休整之后,一路进攻,打过去,打到大梁城下,逼羽文柳不战而降。

    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样一个事实——大梁城的十万守军,挡不住他铁风旗进攻的脚步。

    不降者,满城皆杀!……

    蓝城城守府。

    楚英不甘而愤怒地被强迫着跪在地上。

    他的身上受了多处鞭打,早已是伤痕累累。

    他之所以能活着,其实完全是托了拓拔开山的福。

    拓拔开山的铁轮舞一但挥动,方圆数十米内根本就没有能站着的人。当时他被拓拔开山一拳打下马,鼻梁骨都断了,但人却活着,趴在地上听头顶呜呜的铁锤挥动,哪还有站起来用头挨上一击的勇气。但是同样的,到也避免了愤怒的铁风旗战士冲上来将他乱刀砍死的命运。

    战后,楚英做为俘虏被带进了蓝城。

    在那里,作为杀死洪天启的“英雄”,他受到了极为特殊的对待。

    被凶狠的鞭打,折磨,让痛苦停留在他身上每一分钟,却绝不搞死他——直到浅水清从昏迷中醒来。

    得知此事后的浅水清,第一个命令就是:立刻停止折磨楚英,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他疗伤。

    当时这个命令几乎让所有人都疯狂了,少数虎豹营的士官更是拔着刀子大喊不干。

    但是浅水清却只说了一句话:“要是不想让洪营主白死,就照我说得做。你们只想为死去的人出气,我却得为活着的人负责。”

    于是,所有的不满都平息了。

    从那一刻起,虎豹营的营主正式由方虎接任,而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楚英从牢里提出来,放倒在浅水清的眼前……

    深邃的眼神在凝望中与对手愤怒不甘的眼神做了一个星火灿烂的交集,浅水清甚至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种杀戮的冲动。

    他轻轻笑了起来,然后说:“你是楚鑫林的儿子?听说他在朝中,是地位仅次于抱飞雪的将军。”

    楚英冷哼:“你要是以为可以利用我要挟我父亲,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绝不会如愿的。”

    浅水清遗憾地摇头:“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打算用你来要挟你父亲,和他做一笔交易。但是你同样也说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他站了起来,在夜莺的搀扶下。

    经过两天的休养,他此刻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充满遗憾的眼神看着楚英,浅水清的声音如魔鬼般充满致命的杀伤力:“我的确打算利用你来要挟你的父亲,但你的父亲,却没有反抗的权利。通过空晴和开山他们,我对你的父亲已经了解了很多。比如说,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楚家……已经是四代单传。”

    “比如说,做为朝中地位仅次于抱飞雪的将军,却不能拥有指挥朝中大军的权利,反而被一个败军之将商有龙得到了最高兵权,他的心中好象没有理由要高兴吧?”

    “再比如说,我听说三山决战的提议,就是楚鑫林提出来的,而商有龙却是坚决的反对。那么三山决战一旦打响,赢,也就罢了,输,则商有龙不但倒霉,他楚鑫林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最重要的是,我铁风旗如果趁此时机直插止水腹部,止水后防空虚,无力抵挡,一路所过通畅无阻,那么三山决战就算还没分出胜负,他楚鑫林就已经先得被人弹劾上一笔,告他个误国乱政之名。”

    “人嘛,总是自私的。这世上真正能为国捐躯的,总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不认为楚鑫林有拒绝我的本钱,何况,我也不打算向他提出什么过于难以接受的条件。比如说……至少我没打算让他在大梁城发动兵变,直接投降我铁风旗。如此的重责大任,我谅他楚鑫林还没这个本事做到。”

    说到这,浅水清笑嘻嘻地看楚英:“所以,你生气也没用。因为那将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谈判,和你没关系。当两个赌徒坐在一起玩牌的时候,筹码是没有发言权的。找你来,只是想看看你恢复得如何,顺便问问你,我拿走你身上一件什么样的信物比较合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写一封信,那是最好不过的。”

    楚英的浑身冰凉,这个魔鬼,竟然将人心看得如此透彻。

    浅水清依旧在笑:“你不愿意写信也没关系,总有很多办法能证明你还活着的。只是那会比较麻烦,比如说,你身上的某个零件,一只手?或者是别的什么。但是那对你自己会造成伤害。虽然我被人称为屠夫,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情愿采取温柔些的手段。如果可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的军队不用再杀一人,而全面占领止水。”

    “你是在做梦!”

    “每个人都有做梦并为之奋斗的权利,不是吗?我的确曾经杀过很多人,但如果我的计划成功,那么此后我都不需要再杀多少人。就实际数字而言,或许我会成为杀人最少的将军也说不定。但是反过来,你的不合作,除了让自己倒霉外,也会让更多的无辜者倒霉。”

    说到这,浅水清顿了顿:“楚英,三山决战,是你父亲一生中最辉煌的败笔。他成功怂恿了你的皇帝把所有的军队拉出来送死,而我,如果能在决战之前及时拿下大梁城,那么或许就可以停止这场决战,使很多止水人免去被屠杀的命运。好好想想吧,大梁一统,势在必行,惊虹人帮不了你们,你们自己的子民也在抛弃你们,你的忠心……已无处可去。”

    楚英颓然了。

    三山决战……在经历了死亡荆棘战役,葬送了三万止水士兵后,他对那场即将到来的大决战,再无任何指望。

    沉思良久,他缓缓道:“你最多还有十天时间。十天之内,你若不能拿下大梁城,决战便将开始。届时无论胜负,我军都将死去很多战士。你到底想要我父亲为你做什么事?”

    浅水清笑得很愉快:“痛快,聪明,我要你父亲做得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只要他再向羽文柳提个建议就可以了▲这个建议,羽文柳一定会接受!”

    “什么建议?”

    浅水清一字一顿道:“让他弃城逃跑!!!”!~!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逐鹿(上)

    软塌上,暖炉在手,厚厚的棉毡挡不住寒冬陡峭,浅水清的脸色依然雪白.

    他身旁,是碧空晴在恭敬地听浅水清讲解前日战事。

    曾几何时,他也是沙场驰骋的大将,但是在浅水清的面前,他再不敢自诩战术指挥无双。

    浅水清淡淡道:“前天让石容海跑了,错不在你,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敢逆冲虎豹营。不过当时的情况,止水军已经杀出了血性,衔尾追击的确不是个好主意。石容海若是连这点壮士断腕的能力都没有,他也白负了我为他耗尽的这许多心血。当时他的断后步兵人数太众,你要是能及时命令虎豹营从两翼侧袭,放弃缠战,尾追堵截,轻骑突进,则大有可能完成此次歼灭。”

    碧空晴的脸色有些为难:“当时的情况,洪营战死,不少人都杀出了火气,我担心他们很难做到放弃眼前的敌人不杀,反而要在承受一定伤亡代价的情况下去追击逃窜之敌,这个命令在执行时会有所不力,所以犹豫好久,觉得还是先拿住眼前为重。”

    浅水清捧着暖炉看着窗外,悠然道:“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石容海跑就跑了吧,失了这一战,他以后都别想翻身了,咱们也算是少了个大麻烦。”

    他把暖炉放下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这毒的确很麻烦,我这身体一段时间内是很难有气色了,后面很多事情就要仰仗你帮我了。”

    碧空晴恭身应是。

    想了想,浅水清问:“楚鑫林这个人你怎么看?”

    碧空晴不齿回答:“世家出身,有贵族子弟的一切毛病和优点。骄傲,自大,懂诗书,会做人,却乏真正之战斗勇气,更擅长纸上谈兵。”

    浅水清悠悠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打仗不行,和皇帝打交道到是一把好手,尽量把他活着带过来见我吧。”

    碧空晴微微一楞,浅水清此刻,已经在为他日回京做准备了吗?

    收敛心神,浅水清遥望远方,那里,有伊人在为他守侯。

    止水一战,很快就会平息,到时候,有许多原本因为战事而停摆的事件,就会因此而提前提上日程表。

    比如说,作为打下止水的最大功臣,他是必定要回京面圣,接受封赏的。

    比如说南无伤与云霓的婚事只怕也再无拖延的余地。

    比如说,新年伊始,春季大考亦将开始,富贵兵团的子弟们表演辉煌的时刻也将到来。

    再比如说,帝国疆土新开,留下了大片的空白领地无人掌管。总要有些人,是要挪挪位置了。

    一个国家在并入了大量的新土地和子民之后,总有太多太多的善后工作要做,那么自己,又将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沉思良久,才说道:“令,立刻启动逐鹿计划。”

    那一刻,心中竟有几分不情愿。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这场战事的延续时间能够长一些,好让他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更足一些……

    天风历107年1月5日,铁风旗兵出蓝城,辖下一万六千兵马,气势汹汹直扑止水下一个重城要镇——五道口。

    五道口府官弃守而逃,该地不战自乱,浅水清兵不血刃拿下五道口。在稍事安顿之后,铁风旗不再做丝毫停留,继续扑往下一个目标。

    自蓝草坡辉煌大胜后,铁风旗再一次震惊整个止水。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终于明白浅水清的最终目标,竟是直插大梁城!

    地图上,一条由铁风旗划出的红线,由定州开始,一直延伸到五道口,竟划出了一条漫长的曲线,几乎贯穿了整张地图。

    以一万余人的兵力直入敌腹,去攻打拥兵十万的止水帝都大梁城,浅水清再一次告诉了人们什么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对于他的这种疯狂行为,世人反应各不相同。鄙夷好笑者有之,斥其狂妄者有之,羡慕崇拜者有之,恐慌害怕者有之,当然大多数人则是心中不信浅水清有如此大的能耐,冷眼旁观。

    1月8日,在铁风旗一路强行军到了天水之后,止水大将赵冰阳号召举国死战,强征大量百姓入伍,号称十万大军,再次与铁风旗决战旷野。

    这次,他败得更惨。

    十万大军刚一接触即告全面溃败。

    假如说石容海的三万大军在蓝草坡还表现得可圈可点,表现出一批止水军人在保家卫国的时刻所能展现出的最后的英勇,那么天水旷野之战就显出了它最后的颓势。

    十万大军甚至还没等阵势铺开,面对敌人率领的直扑而上的雄雄铁骑就已先寒了胆魂。强迫入伍的民军根本不堪一击,大溃散在那一刻爆发,完全成了铁风旗战士上演大屠杀的表演。

    是役大战一天,铁风旗几乎都是在追击与屠杀中度过。他们杀了一天,杀到手都软了,一路横尸无数,浅水清直接指挥铁风旗顺着败兵的脚步冲进天水城,全面接管此地。

    到达天水后,浅水清与大梁城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一封封加急战报由前线各处飞快地向后传递,而这前线本身却已经越来越靠后,都快成了后线了。

    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战报上的消息也越来越令人沮丧。往往上一封战报上还说铁风旗仍在攻打某个城市,下一封战报就成了该地已经主动投降了。前一封战报说铁风旗还在三百里以外,后一封战报上的距离就缩短到了二百八十里。

    铁风旗的行军就象是坐着火箭在赶来,一路上竟没有任何能阻止他们的军队。

    1月9日,浅水清在清府县一带正式发出通告,称自己将带领铁风旗强攻大梁城,要求羽文柳立刻率军投降。若其不降,大梁城或许不会有事,但是羽家王室,他必定满门皆斩,绝不放过。

    浅水清的狂妄通告及疯狂举动,在大陆各地都引起一片沸沸扬扬,他的目的如今已人人知晓,但他的狂妄却依然为人们所惊讶。

    大梁城的城防设施,远非定州,血岩城等地可比,其坚固程度比起京远城更见强大。苍野望曾经问过烈狂焰,要想拿下大梁城,需要多少兵力。烈狂焰的回答是:要想横扫整片止水,或许仅凭龙牙军就可以做到,但是要想拿下大梁城,却可能需要整个暴风军团最高上限二十万的兵力。那里的士兵,是止水最后的强旅,那里的城防,也是他们最后的要塞,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都很难说一定可以拿下。

    在此之前,浅水清已经创造了多个军事上几乎为不可能的壮举,而今天他的行动,意味着又一个惊天壮举即将出现。到底是奇迹将军再现辉煌,还是传奇到大梁城告一终结,人们试目以待。

    那个时候,面对这颗深深契进后方的大钉子,羽文柳唯一能指望的军队或许就是商有龙了。

    催促商有龙放弃决战立刻回来的信报一封接着一封,但商有龙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再不愿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

    面对时局如此之快的发展变化,商有龙下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命令:向天风军请求休战,按兵不动,静观后效。

    他亲自给季狂龙写了一封信:“大梁城背依雄城,有兵十万之众。这种情况下若还是被只有区区一万余人的铁风旗拿下,则止水再无幸理。既如此,到不如且观铁风旗之作为。胜,则我商有龙立刻举军投降。败,则我两军再行交战。这一次,就让铁风旗和大梁城之间的战斗来决定这场战争是否还有延续下去的必要。”

    季狂龙深以为然,同意了这个请求。

    于是,整个大陆所有人,在这一刻同时将目光放到了浅水清的身上。

    那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这则通告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阴谋和险恶决断。

    更没有人会去注意在这胜利的背后,那付出代价的一个正处在何去何从之中……

    荒野上,一支落难的军队正缓缓行进着——正是石容海的溃军。

    他们垂头丧气,士气低迷。数天之前经历的那场大战,血腥疯狂的箭雨洗礼,至今仍历历在目。

    石容海依然坐在马上,神情却呆滞麻木,仿佛灵魂都已出窍。

    “将军,再往前就是月牙河了。咱们还要继续走吗?”一名士兵过来问他。

    石容海的魂被唤了回来。

    呆呆地望着前方,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迷茫。

    原来,已经快到月牙河了吗?

    从蓝草坡逃出来之后,这支军队就一直在向北行进。石容海没有选择向西走,而是选择了北路。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线,但石容海自己明白,那是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一次,他败得如此凄惨,如此彻底,算是真正落实了他败仗将军的称号。

    这世上有许多战争,可以输上百次千次,再卷土重来。

    可有些战争,却是一次也输不起的。

    蓝草坡之战引发的局势变动,远远超出石容海的想象。直到那时,他才明白,浅水清不仅在战术布局上比他高明,其战略眼光也比他强上太多。

    很显然,他早就意识到一旦此战胜利,带给铁风旗的将会是怎样的巨大优势,此后一路破竹,将再无悬念可言。浅水清早看到了这点,所以才选择了旷野决战。

    而他却帮助浅水清成就了这一切。

    当他想明白这点时,他就知道自己输得不冤。

    如今战败的他已经无路可走。

    回去找商有龙?

    想想他临别时看自己的眼神,很显然,只要自己回到前方大营,以商有龙的手段会立刻将自己一刀宰了,以正军威,为挽回军心士气而努力。

    可他不甘心。

    就象这世上所有曾经经历无数杀戮的将军一样,他们可以战死当场,却绝不接受做替罪羊的命运。哪怕自己的确败了,也要死在敌人的手里,而不是自己的手中。

    绕路去大梁城?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想让他死。

    路就在脚下,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最终,他只能选择一路向北,沿着浅水清来时的轨迹走去,他想看看,浅水清曾经走过的地方,到底留下了些什么东西,可以供他揣测,瞻仰,甚至学习。

    这,或许是他对这位几乎一个人毁掉了整个国家的家伙所能拥有的最崇高的敬意了。

    “由此折向东,再走两天,估计就该是李官堰所在了吧。”石容海悠然问。

    “是的将军。现在那里被国之奸佞易星寒所控制。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铁风旗也不会摆脱商将军的伏击,从而深入我境。”

    “赤水镇一事,只怕也是浅水清一手导演的好戏,易星寒不过是他手上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了。”石容海毕竟比自己的手下要看得清楚一些。

    他长叹一声道:“咱们去赤水镇吧。在那里休息一晚,至于那之后嘛……日后再说吧。”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非常奇特,看起来就象是一支难民大军,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人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抗着锄头,有的把系半片破锅在头上当头盔使,还有的把两块砧板放在胸前身后,当护心甲用。他们衣衫褴褛,步履缓慢,表情沉默却坚定。

    他们虽然装备落后,但却人数众多。倘若从空中俯瞰,那么你可以惊讶得看到,这支队伍已经汇聚成一条漫漫的长龙,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支队伍里竟然还有旗帜,上绘一条拦江大河,扭曲得象条大蚯蚓的旗帜。

    负责护旗的,却是一些有着止水军方装束的正规士兵,与那些破败的百姓比起来,他们的盔甲齐整,武器也依然崭新,纪律则更见严明。

    很多东西,就是通过对比展现的。一支原本普通的士兵队,在这刻这支无比扎眼的民兵队中,立刻就显出经过训练的队伍的非同一般来。

    石容海和他的士兵正在惊诧中,那旗下一名护旗的骑马士兵却已经向着石容海他们跑了过来。

    “请问前面是石将军的队伍吗?若是的话,我家首领有事求见石大将军。”那士兵高声喊。

    一名士兵高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们石将军有什么事?”

    那士兵一笑道:“我们是护民军,我家首领叫易星寒。”

    石容鹤感愕然。!~!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逐鹿(下)

    不远处的那棵树下,石容海与易星寒对峙而立.

    石容海终于同意了和易星寒见面,下意识里,他也想看看这个几乎一手毁掉了止水护国梦想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棵树,位于两军的中央,彼此间谁也不带护卫,只是两军领袖的一次会面。

    一个是曾经沙场,久经考验的止水大将,一个是异军新起,咄咄逼人的新秀小卒。

    在这饱经战火的土地上,这两个人都曾共同经历过浅水清的照顾,并在他们的联手推动下,一起将止水陷入了无底深渊。

    而现在,这两个人却站在了一起,彼此中的眼神,却是充满敌意的。

    石容海冷冷道:“你不是浅水清的走狗吗?找我又想做什么?”

    易星寒冷笑:“如果说保护大坝不被决堤就算成了天风人的走狗,那么石将军一战送葬我止水两万余英勇战士,让浅水清在我后方从此可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只怕就只能说是国贼了。”

    “你!!!”石容海大怒:“我虽战败,却是一心为国。”

    易星寒昂首回答:“我一心为民保坝,又何错之有?”

    石容海一时呆滞,却不知如何回答。

    易星寒继续道:“石将军,民意即为天意。今天,我易星寒帮了天风人一个大忙是没错,但是不代表我就会出卖故土,倒戈以对。止水虽有那投降怕死之辈,却也同样有那为国捐躯之士。小看天下英雄的,总要为之付出代价。”

    “你是在说我吗?”

    “我是在说浅水清。”

    石容海楞楞地看了一眼易星寒,眼前的年轻人,说话高亢激烈,心中的血性却是丝毫不减。

    或许,他是真得看错这个人了?

    他油然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易星寒一笑:“还能为什么事?石将军一路北进,想必也是因为无处可去了吧?”

    这句话,深深戳中了石容海的痛处。但是下一刻,易星寒已经道:“石将军,我易星寒不瞒你说。从李官堰举事之后,各地百姓纷纷来投,目下我护民军人数已达十万之众。但是这十万大军空有人数,却缺乏训练,缺乏武器装备,缺乏能真正指挥领导他们的将军。有赵冰阳前例在先,我易星寒也不敢指望凭这十万人就能败对手一万余精英战士,所以,我是特别来找你的。”

    “如今止水王室无能,天下易主已是必然。但是止水是不是该听天风的,还有待时间与战争的考量。浅水清一路顺风顺水,眼看着大梁城也将为其所下,你我身为止水子民,总该为这个国家,最后再做些什么。”

    “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我合兵一处,然后一起为保护家园,再尽自己最后的努力.”

    易星寒的话不多,也不象浅水清那样说话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但是他的意思却清晰明白。

    我来收你的兵,我们一起去打天风人,打浅水清。就算浅水清拿下大梁城,有他们在,止水也未必就一定会亡。

    石容海苦笑:“大梁有十万守军,浅水清虽然厉害要想拿下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那个时候,易星寒却悠悠道:“谁说浅水清就非得强攻硬打了?这个人,最擅长借势用力,他若无法对付大梁城,又怎敢夸下如此海口?石将军,你一路北上,难道就没发现路上有何不妥吗?”

    石容海一呆,那个早在心中盘旋了许久的念头再上心头,他大惊叫出声来:“是那些难民?!”……

    民可为己用,民可为敌用。

    易星寒一直在猜测浅水清为何一路之上每战必祭血香。

    他猜对了一半,却始终没猜出另一半的内容。

    但是当蓝草坡浅水清辉煌大胜之后,他却终于知道了血香祭旗的又一个深层含义。

    蓝草坡一战之后,止水国内空虚,再无人可挡浅水清的锋芒,各地百姓纷纷惊慌。

    浅水清对人心的把握,可谓毒辣到了极点。各地城守对浅水清的屠杀,明面上纷纷表示极大的愤慨,暗地却争先恐后的向浅水清送来投降的信号。大量高官更是直接逃逸,弃城不顾,携全家而逃。

    在这其中,有相当多的城市也表示出了举城死战的意志,他们是假意宣告也罢,真心为国也好,最终这种宣告却吓坏了当地的老百姓。

    铁风旗一旦杀到,只要不投降就必定满城皆屠,则百姓再无幸理。既如此,为何不先一步逃之夭夭?

    历来卫国之战从来如此,每一次战起祸乱,总有大量的难民为之伴随。在那个无数英雄出泥瓦的年代里,更多的,是为了生存而放弃家园奔走他乡的普通平民。

    那么天地虽大,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答案只有一个:大梁城。

    身在止水的最后方,临海之畔,拥有十万守军的大梁城,已经成为百姓们心中最后的避难所。

    也因此,石容海在一路北进的路上,亲眼看到了无数难民流离失所,他们携家带口的奔逃在前往大梁的路上。广袤的止水土地上,到处可见落难奔逃的百姓,他们被逼着向同一个方向而去,相互扶持,有的带着一家老小,走在艰难的路上,有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到达地方,就已经永久的倒在了路上。

    整个止水国家上空,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而大梁城,面对的却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艰难处境。

    大梁城下,蜂拥而来的难民如海浪汹涌,潮水般席卷而来。

    这是有史以来止水人历史上最为巨大的一次难民潮。

    数以百万计的难民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蜂拥在大梁城,交汇成庞大的难民海洋,组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海。

    而在这段时间里,天风军本身也是四处出击,配合血香恶名到处趋赶难民。

    从蓝草坡大捷出发之后,浅水清便正式将屠杀改为了驱逐。除了利用血香震慑各地百姓主动逃亡外,他本人更开始主动驱逐沿路所有当地百姓。不管你是投降也好,抗战也罢,一律统统赶往止水的最后方。天风军的战士一转身从嗜血的恶狼变成了圈养家畜放牧牲口的恶狗,他们放牧难民,趋赶难民,让他们从四面八方蜂拥到自己目标。

    在这一路上,浅水清的攻击路线不再是一条单纯的直线,而是一条弯曲的大波浪线。这条大波浪线,几乎囊括了止水所有的重镇,欺负止水后方空虚,内部无人的铁风旗将这条大波浪肆意挥划,纵横出一条波涛翻滚的地图纹路。

    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被天风军从各个城市中趋赶出来,他们哭天喊地,却得不到任何同情,冰冷的刺刀下,惟有离开是唯一生存的途径。

    在这条命令下,一支令常人难以想象的逃难大军仿佛百川汇海,融往大梁城。

    当人们还都在认为大梁城拥有高强坚城十万强军的时候,没人知道,大梁城已经快要先被难民潮摧毁了。

    一支又一支的难民队的到来,给予大( 天风 http://www.xlawen.com/kan/26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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