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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阅读

    了吗?

    世界从来好笑。

    “我也不会。”

    他随口道。

    信手拨弄琴弦,铮铮古音从琴上流淌,若山泉流淌进人的心间。

    “假如有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只是和你见过一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送你一样珍贵的东西,你说,她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老板娘用手指将算盘珠子拨打的劈啪直响:“那得看送什么了。”

    “假如就是这琴呢?”

    老板娘捂着嘴笑:“吆,那可就真是个雅人。那送琴的人,可是一番用心良苦呢。”

    “可是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啊。”

    老板娘立刻嘟起了嘴:“这世上人与人的感情,哪有用见过几次面就能决定的。那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一对男女,将来未必就一定是在一起。那偶而邂逅,相处不过短短几天的人儿,不是也一样可以产生生死之恋的吗?”

    她别有深意地看着浅水清,浅水清一时无言。

    老板娘扭动着丰腰走了过来,一屁股在浅水清的身边坐下:“浅哥儿,你别怪我直言。我和我那口子,在这孤星城里,住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每天呢,见惯了士兵们来来去去。也有那长的俊俏的,就和我们这的一些人家的闺女好上了。彼此,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不需要怎样的山盟海誓,一切就那么发生了。所以这生生死死,情情爱爱的事,也算是见得多了。那替人送信捎话的事,做过的也不少。”

    “前几日里,浅哥儿你带人打京远城,回来的时候,少了不少兄弟吧。有几个,就在我这有挂号的。哎吆那几天有好几家的闺女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老板娘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偷偷地说:“有个闺女肚子都大了,被她老爹给毒打了一顿,偷偷许了户破落人家去。”

    说到这,老板娘叹息:“男人是女人的依靠,没了男人,这做女人的就没了着落。那闺女本想着打完仗,那小伙子能回来娶她。结果,却再也回不来了。做男人的命苦,做女人也命苦啊。我有时候常常就想,这男人三妻四妾的,其实都没啥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得活着。你活着,俺们女人才有日子过。这要是万一不在了,以后可咋办哦。”

    浅水清听得有些怅然。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在这个生死挣扎的世界里,一切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吗?

    老板娘聘聘婷婷摇曳着身姿走回了自己的帐台,最终只说了句:“不管是哪家的闺女倾心你,要想对得起云家的小姐,不在于你是不是只娶她一个,而先在于你是不是能活到回来娶她的那一刻。”

    浅水清听在耳中,感悟在心头。

    他站了起来,抱起那琴向着老板娘鞠了一躬:“谢谢你,秋姐。”

    走时他突然说:“秋大姐,你知道吗?其实你并不是一个俗人。反到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还带着原先固有的一些思维方式,在某些方面反显得有食古不化了。不过还好,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那老板娘听得浑浑噩噩,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浅水清却大笑着离去。

    是啊,在一个残酷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仓禀实方知礼节。

    肚子都填不饱的人,又哪来的爱情可言?

    这个世界,有属于它自己的道德法则,生存理念。每天挣扎于生与死之间,已经有太多烦恼,又何必让感情上的事来束缚自己呢?

    既然如此,那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想通了这点,所有烦恼尽挥之而去。

    。。。。。。。。。。。。。。。。。。。。。。。。。

    回到佑字营的时候,正看到雷火和沐血方虎几个也刚从外面回来。

    人刚到,雷火那粗大的嗓子已经吼了起来:“妈的,真是太痛快了!这一架干得过瘾!浅少,我们又打跑了好几个来找茬的不识相的臭小子。”

    浅水清随口问:“血风旗的人?”

    “这次是鬼风旗。”沐血回答。

    浅水清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京远城大战之后,暴风军团转战西南,孤星城惟留三旗兵力,分别是铁风旗,血风旗和鬼风旗。本来鬼风旗是属于赤血镇的。但是灵风旗的水中棠心念父亲之死,一心找孤正帆报仇。南无伤恳请以鬼风旗替换灵风旗驻守孤星城。血风旗有李规在,和佑字营的关系是冰火难相融。而鬼风旗的惊风展正式转任铁风旗掌旗后,就再没给过浅水清好脸色看。鬼风旗新任掌旗是惊风展力荐,南无伤破格提拔的一名原鬼风旗火字影营主火萤飞。有了这层关系,鬼风旗和佑字影的关系也是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于是乎,整个孤星城里,已全然成为南无伤的天下。

    前几日,先是惊风展为了攻城塔的问题和浅水清大吵了一场。

    上次攻城,浅水清动用了近百架攻城塔。攻城塔建造不易,费资甚多。在先后多次大战中,极少有用到上百架攻城塔同时攻城的壮观场面出现。浅水清之所以一次性能使用这么多攻城塔,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凌都铁厂的捐助。因此这近百架攻城塔,到有一半是姓浅的。

    然而一战之后,攻城塔破损有近二十架。暴风军团离开时,又带走了四十架攻城塔。铁血镇还留下了四十架。这样一来,纷争立刻出现。

    惊风展坚持那四十架攻城塔必须全部回收镇部。浅水清却认为,属于镇部的攻城塔已经为烈帅带走,剩下的全是他自己的,烈帅之所以肯留下四十架,就是承认了他的所有权,因此死活不同意上交。

    惊风展坚称攻城之损失,必须由佑字营负责,因此,浅水清最多只可留下三十架攻城塔,也就是说浅水清至少要上交十架。

    为此,浅水清据理力争,城是为帝国打的,怎可让佑字营负责?就算是他退一步,这批攻城塔的损失也应该军部与佑字营共同负责,各自报损十架才对。所以,剩下这四十架攻城塔依然是他自己的。

    两方人为此争执不休,惊风展官大一级压死人,浅水清名声显赫拥强兵。两个人谁也不怕谁,争得是天翻地覆。最终还是南无伤出来打了圆场,要求浅水清立刻交出十架攻城塔,才算解决此事。浅水清被迫同意。

    紧接着,是血风旗与熊族武士又发生了争端。

    这次,争端的起因却变成了那些守城战中被熊族武士夺下来的京远城的守城利器八臂连环弩了。

    浅水清坚称:烈狂焰曾经答应,他只要能打下京远城,则任由他的士卒洗城三天。因此城内所有军械皆应归佑字营所有。那些八臂连环弩,熊族武士一人就可以使用,放在他们的手里,比放在旁人手中更能发挥出力量,因此坚决不肯上交。

    血风旗的人则叫嚣:京远城虽下,却是全军之功。佑字营吃肉,血风旗也该有份喝汤。所有好处不能为浅水清一人独享,坚决要求分润。

    两边再起争端,南无伤再打圆场。

    这一次,浅水清可不客气了。

    他冷笑道:要想拿八臂连环弩也可以,自己找熊族谈去。他们不是我的直接属下,只是友军。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意见。

    熊族武士的反应很干脆,也很直接。

    他们拿起武器,对准所有想拿军械的战士,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气势。只要打得赢我们,东西都是你们的。

    看着这些肌肉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李规只能打起了退堂鼓。他可没把握以六千兵灭三千熊族武士。且内讧一起,也不是他能抗得下来的。

    血风旗只能灰溜溜地败退。

    就这样,暴风军团走了不过数天时间,佑字营的麻烦越来越多了起来。

    此刻,浅水清缓缓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是粮草。雷火带几个兄弟去镇部取后十天的粮草。没想到镇部督粮的护粮官说粮草当初被烈帅带走太多,后面的还没运过来,要我们暂时先等一等。雷火人还没离开,就碰上了鬼风旗山字营的人来领粮。那粮官却二话不说就发了粮。雷火当时就怒了,和那护粮官理论。结果鬼风旗的几个小子,冷言冷语说咱们佑字营家大业大,财大气粗,顿顿有酒有肉,自然不愁这点粮食。镇部有粮自然要优先供应山字营。”

    “然后就打起来了?”

    “是。”雷火嗡声嗡气地回答。

    浅水清冷哼一声。

    他知道,南无伤已经越来越等不及要看他的笑话,越来越等不及要置他于死地了。

    争夺战利品,只是一个开端。而军粮供应,却实实在在是掐浅水清的喉咙。

    浅水清的确可以通过自己的富贵兵团来筹措粮食,而不用受南无伤的要挟。但问题是,富贵兵团的少爷们,什么都可以提供,惟独军粮不能提供。

    军粮,是国家控制一支军队最重要的资本。

    假如有一支军队连军粮都不需要国家供应,则这支军队就已经完全属于私人所有了。

    苍野望可以忍受浅水清洗劫天下权贵,可以忍受他到处杀人放火,纵容士兵,但绝不会容忍佑字营有一套完整的自给自足的后勤系统。

    浅水清的少爷兵,永远只能做为奢侈品的供应存在,而不能是必需品的供应。

    这一点,南无伤明白,浅水清也明白。

    南无伤掐他的军食供应,说白了就是在逼浅水清。

    那一刻,浅水清的眼中放出了一点神光。

    他悠悠说道:“南督,是迫不及待要对我动手了啊。”

    沐血沉声回答:“还有三天,军粮再不拨下来的话,佑字营就得断粮。熊族还好说,他们是雇佣兵,用那些少爷来养还说得过去。可是佑字营不同,绝不能让那些少爷们送来一粒粮食。否则不用皇帝下令,南督就可公然杀你。现在想来,他等的或许就是这个机会。”

    那个时候,浅水清悠悠看着天,良久。

    他缓缓道:“南督大概是以为,我现在已可以任他揉扁搓圆,再无还手之力了吧?”!~!

    第一卷  第四章 反击(上)

    天边,一支铁骑洪荡激扬,踏碎晨曦的薄雾,击穿黎明的静寂,滚滚奔向城南。

    粮仓的守卫士兵老远就看见这支铁骑队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这边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声望在军中一时无两的浅水清,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他大叫:“快去报告大人,佑字营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仿佛是一个被验证了的预言,五百铁骑在来到粮仓后立刻一线散开,将整片粮仓团团围住。

    浅水清的声音冰冷的足以冻杀活人:“你们的粮官呢,叫他出来见我。”

    没过多久,护粮官出来了。

    或许是身在肥缺的缘故,护粮官长得肥胖,一身的膘油若是刮下来,怕不也得有好几斤。

    他见到浅水清,忙叫道:“浅将军怎么会大架亲来下官这里?”

    浅水清说:“昨天,我听我的兄弟说,粮仓的粮食有些不够,所以我佑字营的粮草要暂缓发放。哼哼,同样是带兵打仗的战士,凭什么我佑字营就要暂缓发放,其他各营却照样领粮。宋粮官,你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失公允吧?”

    宋粮官冷笑:“浅将军,这你可就说错了。这粮草给谁不给谁,也不会是我宋某说了算的。我只是小小粮官,自然不能和将军虎威相比,不过南督的意思,我还是得听的。如今这孤星城,上有南督坐镇,中有三路掌旗代司各职,将军要是有所不满,该找惊掌旗和南督去问事,跑到这粮仓来为难我一个小小的粮官,岂不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嫌疑?”

    浅水清微微一楞,他看看沐血:“骨头这么硬的文官,我到是第一次见到。”

    沐血立刻低声道:“以前没见过,估摸是新上任的。”

    雷火立刻接口:“上次我来时,听到提起过相爷这两个字,听说是相爷的一个门客。”

    浅水清眼中杀机一现:“难怪,掐我军粮。。。这的确象是文官路数。”

    对面的宋粮官依然在冷笑,浅水清心中的杀机却愈来愈盛。

    南山岳,这位朝中丞相,国之辅弼,终于也开始为儿子出手了吗?他派来了一个粮官,可还又派来了其他什么人?

    文人做事,不比武官。素来阴险狡诈。他们不擅长沙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却最喜欢在背后捅冷刀子。

    而一旦出手,就会逼到你往他的圈套里跳。

    衡长顺失手了,云风舞也失手了。两度想要害死浅水清,他却依然活得欢畅,日子过得活蹦乱跳。或许就连那位远在京城之中的相爷都觉得,任浅水清这么逍遥下去,对南家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吧?

    军粮,只是引子而已,随之而来的,想必会是无穷无尽的后招。

    而这个宋粮官,或许就是那计划中的执行人。

    天风军制里,文官除了担任武将幕僚之外,在军中所能出任的最重要的职位,或许就是粮官了。

    “宋粮官,为什么南督要停我佑字营粮草?”

    那宋粮官冷哼道:“这件事,你还是去问南督的好。将军若是无事,还请带着自己的兵速速退去。别怪我没提醒将军,这冲撞粮库重地的责任,以将军目前的职衔,怕还担当不起。”

    浅水清点点头:“好,我这就派人去问他。兄弟们,咱们先撤。今天,我就给这宋肥猪一点面子,暂时先不来拿粮,咱们后会有期。”接下来,他竟然还又嘟囔了一句:“看那那副猪样,我呸,也真是污了我天风军人的威名。就凭他这肚子,就该先治他个军容不整的罪。””

    他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宋粮官脸色苍白。

    他这一生,因这体胖,曾多番遭人诟病,连出官入仕都极为困难。世人见他如此肥胖,第一个感觉总是此人必定是贪婪之辈。却不知他这肥胖是天生的。他因这肥胖而一生都没有官运,好不容易仗着自己脑子还算灵活,投了丞相的门路,也只是个小小门客而已。为了上位,他也可说是用尽心力,殚精竭虑了。

    当他在南府隐隐听说了关于浅水清这个人的事后,立刻觉得自己的一生的命运,就决定在这个浅水清身上。

    那断粮之计,就是他向南山岳提出,并得其首肯的。

    无论浅水清是纵兵抢粮,还是让他的少爷兵送粮,南无伤都可趁机治他的罪。南山岳为此给了他这个机会,特别送他去了孤星城,让他担任粮官,负责此事的操作。

    临行前,宋粮官还特别央求帝国国师赵狂言为他课了一卦。

    赵狂言是天风帝国最出色的星相问卜大师,看在南山岳的面子上,还真给了他这个小人物一次机会。

    结果说他:一生命运转折,皆在东方,此去之后,此生衣食无忧。

    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趟算是赌对了。

    没想到第一次见浅水清,就被他开口一声肥猪气得浑身的肉膘都颤抖了起来。

    眼见着浅水清带着自己的兵又潇然离去,宋粮官看那远方背影的眼神,也越发的狠毒凶厉。

    浅水清,你莫要太得意。这次,我定收拾得你服服帖帖,终生后悔你今日此言。

    。。。。。。。。。。。。。。。。。。

    一切,如浅水清预料的那样往最糟糕的情况进行。

    南无伤用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来回浅水清的质问:现在镇部粮草不够,粮仓存粮仅有五千石左右,不足大军使用十日所需。所有各营粮都需削减份额。佑字营前些日子攻打京远城,所得甚丰。既然家底最厚,这军粮自然也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反正日后军粮押运过来后,自然会全部补还给佑字营,如今也只是一时之计。

    一时之计。。。按照南无伤的计划,这所谓的一时之计,基本上是他佑字营全体饿死的一时了。

    当狗子带着这荒唐的回答哭丧着脸转述给浅水清时,他甚至连生气都懒得去生气了。

    在孤星城,如今他是四面皆敌。

    想在这般艰苦的大环境下生存下来,少生点气,多动动脑子才是真的。

    如今他有紫心勋章护体,南无伤无法明着杀他。无数功劳荣耀的光环罩在他的头上,连火焚京远城一事,皇帝都是一笑而过,未做任何处理,可见圣恩隆重。

    南无伤要想杀他,第一件事就是让皇帝不再欣赏他。

    那么蓄养私军这条罪名,便可以恰到好处的达到效果。

    只要让苍野望认为浅水清身具野心,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都没用了。

    敌人的本事越大,越是要早些除掉的。

    浅水清显然也不能任由佑字营饿肚皮。或许南无伤更希望佑字营的战士因此而对他不满,直接兵变将他杀掉,也省得日后多事。

    一个连自己的士兵都照顾不好,管理不好的将军,显然也不会是皇帝所喜欢的。

    当然,浅水清也可以选择纵兵劫粮,这样一来,南无伤要杀他就更方便了。

    无论他有多少理由,多少委屈,这纵兵劫粮一事,都够他立刻掉脑袋的。

    总之,一条小小的断粮之计,给了浅水清三条选择,却条条都是死路。

    无论怎样走,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个时候,浅水清突然想到,如果这一次自己又逃过了南无伤的暗算,那么下一次,南无伤又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了呢?

    每日里要研究敌人的情报,却还要不停地和自己人勾心斗角,实在是令他有些厌倦了。

    或许,在解决此事之后,也该对南无伤做点什么回报了。

    至少,不能让他再这样闲得有事没事就腾出手来对付自己。

    “做人哪有天天挨打却不还手的道理。”浅水清背负着手喃喃自语。!~!

    第一卷  第五章 反击(中)

    当天晚上。

    灿烂星空下,孤星城南一声仓皇的大叫撕破了夜的寂静。

    “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当当当当的警锣声敲响,一点红光在粮仓中若隐若现,显然果真有火起。

    无数战士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询问起来:“粮库怎么会起火?是守粮的士兵不小心,还是有人纵火?”

    立刻有人反驳道:“不可能是有人纵火。止水人现在惟恐我们打过来,他们哪还有那个胆子过来放火烧我们的粮仓?再说咱们外围的那些警戒哨难道都是死人瞎子不成?”

    “废话少说,还不快去救火!”立刻有士兵长官过来大声训斥。

    孤星城内各旗各营的战士们立刻动员起来,他们匆匆穿好衣服,然后急急就向粮仓赶去。

    城中一时间***通明,连当地的百姓也为之惊动了,许多人纷纷从家里端来锅盆盛水,试图帮助官军灭火,然而等那些战士和百姓赶到时,却愕然发现粮仓的火势竟已奇迹般地熄灭,惟留一处炊烟袅袅升起,显示着这里的确曾发生过一场火灾。

    而在粮仓的周围,赫然是一大批满身盔甲,手持武器的战士正在守卫着粮仓。

    正是佑字营的士兵。

    为首的,赫然是浅水清。

    他白袍素马,高坐飞雪之上,在这月色下显得是眨眼无比。眼看着众人来到,先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望向那纷纷赶来救火的军士。

    神态间,带着嘲讽与不屑。

    他猛然脸色一沉,暴怒雷吼起来,在这平地间炸起一股风云:

    “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盔甲不整,穿戴不齐,都象什么样子?粮仓重地失火,你们竟然直到现在才来,你们可知道你们的速度有多慢!一个个就象乌龟一样,要是等你们赶到,这粮仓早就烧光了!粮仓为我军重地,一旦有宵小潜入纵火,则大军将会无粮可用!还好我们发现得早,及时灭火。否则一旦火势增大,则粮草必毁!到时候大家都没粮食吃,我看你们拿什么向南督交代!”

    他的厉声斥骂,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有胆大的士官立刻拱手问浅水清:“下官无礼,敢问将军,这粮仓的火,是将军熄的吗?”

    浅水清冷哼一声:“我的兵,历来是反应最快的。警报一响,他们立刻就赶来救火。若是没有佑字营在这,只怕大家以后的时间里,也休想再吃到粮食了。怎么,你对此还有疑问吗?”

    众兵卒听得面面相觑,浅水清,你撒谎也不遮掩一下?你手下的这帮兵,一个个穿戴的比平时还整齐,身上连点油烟气都没有。难道说他们是神仙,穿戴衣服的速度竟比旁人要快上十倍不成?

    洪天启出来得到是比较快,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浅水清一眼,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只能道:“浅将军练兵果然厉害。既然这样,那大家就都回去吧。反正火已经灭了,让粮仓的守卫士兵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浅水清脸色一正:“洪将军此言差矣。你不觉得,这火起得有些古怪吗?”

    洪天启一楞,浅水清已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止水人如今惧怕我部进攻他们,很有可能派细作潜伏入城,纵火焚粮,以断我军后勤供应。所以我已经命人将这里严加看管,务必要找到那纵火之人。为避嫌疑,其余各部士兵请暂时回避一下,等我彻底搜查过粮仓所有地方后,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在此期间,凡有试图入粮仓者,皆视为止水同谋,我浅某定斩不饶。”

    洪天启微微一愕,看向浅水清,浅水清回敬过来的眼神中却带着一点笑意。

    他立刻明白了。

    。。。。。。。。。。。。。。。。。

    没过多久,惊风展来了。

    南无伤也来了。

    粮仓的警号,惊得所有人都心跳,看到粮仓无事,大家这才心安,但是在看到浅水清站在那粮仓大门前,南无伤的眼皮突然狂跳不停。

    他隐隐地觉得,这次浅水清,怕是又要度过一次危机了。

    看到南无伤那一身火云战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前,不知为何,浅水清的心头突然生起一丝悲凉。

    这个男人,若是活在自己的那个时代,想必也会是一个超卓人物吧?

    他够隐忍,面对夺去自己未婚妻的男人,始终能保持表面的和气。

    够狡诈,能一再利用别人来对付自己,而不亲自出手。

    够狠毒,能利用种种手段对付敌人,也能对付自己人。

    他出身世家大族,却全无纨绔习气,每日操心军务,也做得秉公持正。他在铁血镇,威望极高,能以一镇之力,封锁住三重天多年不得出关,也的确有真实本领。

    可这样的人,偏偏就不是自己的朋友。

    他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便也只能做出反击。

    今天,仅仅是那无数较量中的其中一次而已。

    南无伤冷冷地看着浅水清,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发出同样的感慨。

    如果没有云霓,或许这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发展了。

    然后,他冷冷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浅水清。你可知道你让全镇两万多士兵再加无数百姓都没有一个好觉可睡。”

    浅水清抱拳回答:“回南督,城南粮仓走水,是我佑字营及时赶到,扑灭仓火。我怀疑有人蓄意纵火,如今正在搜索之中,顺便也保护粮仓不再继续受到袭扰。”

    南无伤的脸色很难看:“你的兵来得到是够快的。”

    “都是南督训练有方。”

    惊风展冷哼:“既然这样,找到了没有?”

    浅水清微微一笑:“已经找到了,不过可惜,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纵火之后,由于我部来得太快,他逃之不及,就自杀了。我们是在一处粮库内发现他的尸体的。原来这个人,是原本守粮士兵的一员,不知何故竟被止水人买通。如今他畏罪自尽,我们也无法及时审问他,探问可还有别的细作,实在是可惜了些。”

    南无伤长吸一口凉气:“浅水清,既然这样,你为何还不离去。”

    浅水清嘿嘿一笑,眼中放出一点凶光,他猛然回头大喝道:“来人,把宋良辰给我带上来!”

    下一刻,那肥胖的宋粮官已经被几名佑字营战士押了出来,钢刀架颈,利刃加身,嘴里还塞块破布,惟有双眼露出惧怕与求饶的神情。

    宋良辰的脸色惨白无比。

    南无伤怒吼:“浅水清,你干什么?!”

    浅水清狂笑道:“今天白天,我让部下士兵派人去南督那里询问粮草一事,南督回我粮仓重地,余粮仅供十日之用,不知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

    “是便好说了。我相信南督绝不会诳言害我,但是今天晚上,我派人四处搜索粮仓的时候,我的士兵回报我说,粮仓里可用余粮还有不少富裕,可供我两万大军食用一个月。既然是这样,那这多出来的粮食,是怎么回事?”

    南无伤立时色变,他们终于知道浅水清想干什么了。

    果然,浅水清仰天狂笑道:“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这宋良辰贪污成性,中饱私囊,就是南督虚言害兵,蓄意加害我佑字营了。”

    “注意你的说话,你这是在以下犯上,浅水清!”惊风展大叫。

    “我也相信不是南督所为,既然这样,那么就只能是这宋良辰损国利而肥一己之私了。我抓他,敢问南督可有什么错吗?”

    南无伤愕然无言。

    浅水清眼中的凶厉神光突然狂放:“南督!我天风军历来军法军纪森严。今天我浅水清遍查粮仓,搜寻纵火嫌犯,无意中发现这等贪污军粮,隐匿不报,祸害天风军人的贪官,你说我可有处置的权利?”

    南无伤很不甘愿的承认:“是的,你有。”

    “那好,既然这样,按我天风军军法,身为军需官,凡有中饱私囊者,一律贬官去职,永不录用。贪污数额巨大者,当斩不赦!宋良辰心地贪婪,试图将我天风军两万将士二十日军粮一人吞并,数额巨大,罪无可恕,来人,给我把他斩了!”

    惊风展大叫:“等一等!浅水清,你凭什么说他中饱私囊,你为何不让他说话自辨!”

    浅水清狂笑起来:“城中粮仓,那可供两万大军食用一个月的粮食,就是最好的证明。物证具在,哪还有他自辨的权利。我天风军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该杀,那就当立刻杀了,以儆效尤!”

    他右手伸出,做刀状用力下斩,竟再不给南无伤和惊风展说话的机会。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一名刀斧手挥起屠刀重重砍下。

    一道血泉飞瀑般流起,在这浓墨黑夜中画出一撇鲜浓血色。

    南无伤的心也随之一跳。

    直到临死前,那位一心想要向上爬的宋粮官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他一生工于心计,灵舌利齿,到了这前线却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他或者至死都不明白,官场与沙场到底有何不同。

    但他终于明白了赵狂言送他的那句箴言到底预示的是何含义。。。。。。

    。。。。。。。。。。。。。。。。。。。。。

    宋良辰死了,死得那样干脆,那样利落。

    南无伤震撼,惊讶,同时也迷惑于浅水清此次回应的手段为何如此激烈,如此血腥。

    浅水清用火灾为借口,彻底搜查全部粮仓,这多少还说得过去,但问题是他为何非要杀宋良辰。

    不过只是略想一下,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在用这个倒霉蛋警告着所有试图和南无伤站在一起对付他的人。

    我浅水清,或许暂时还对付不了南无伤,但至少还能教训得了你们这帮下面的人。

    有哪个再敢来找我麻烦的,尽管来试试好了。

    来一个,我杀一个。

    南无伤的心中,一片凉意森森。

    那天晚上,浅水清带着他的兵走了。

    带着粮食走的,南无伤再没有可扣粮的借口。

    同时,他让士兵来向南无伤请功。

    佑字营及时阻止止水人火焚军粮,属于大功一件。

    按理,该给浅水清记上一笔军功,同时镐劳大家。

    南无伤气得差点脸抽筋。

    于是,打扰了整个城市没法安心睡眠的佑字营,在当晚大酒大肉吃喝愉快,他们欢笑,唱响胜利的歌曲。

    南无伤,却彻底睡不着了。

    浅水清,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杀得了你?

    那个热闹的夜晚,浅水清看着佑字营的士兵欢庆胜利,他的心也有些彷徨。

    这种在血色荆棘中漫步的日子,自己到底还要走多久。

    他依然还是那个输不起,不能输的浅水清。

    只要一次失败,就会万劫不复。

    或许,该是时候改变这种状态了。

    “夜莺,为我备纸笔,我要写几封信。”他淡淡地说。

    随着浅水清的笔尖颤动,一个即将再次席卷全国的大计划在他的策划下徐徐拉开了帷幕。!~!

    第一卷  第六章 反击(下)

    丰饶草原上,苏云与风娘子策马狂奔,在他们的身后,是近千马匪啸傲于天地之间。

    当日的无名小辈,如今已成为这一带的草原之王,风云双煞,正是对苏云和风娘子的最大评价。

    一个传承了自家将军谋定而后动,运筹帷幄的性格,一个则坚持着马匪们的传统,来去如风,凶狠狡诈。

    他们一搭一档,将草原上零落的马匪重新整合成一支强大的部队,仅仅在短短数十天里,就拥有了一支强大的部队。

    他们与以往的马匪截然不同,有着严格的军规军纪,同时,他们劫掠豪强,纵横往来,将整片草原当成自家的后院,呼啸来去,自由驰骋。

    当浅水清的部队还在京远城前线苦苦战斗时,他们过得却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自由日子。

    以最先进最系统的军事理念调教出来的战士,用最好的武器装备包装出来的部队,有无数的金钱可资利用,有太多的内线可供选择,这支特殊的马匪部队,在短时间内纵横草原取得辉煌的进展。

    如今,他们已经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匪帮了。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浅水清交代的统一草原匪帮,建立一个草原马匪的新秩序的任务,他们就能完成。

    在这条特殊的战线上,他们的成就比浅水清预想得还要快得多。

    “烽火”,这是他们这个组织的名字。

    今天,在消灭了一支不肯归顺的小规模马匪队后,大家正在清扫战场。

    天边的一骑骏马,呼啸出风的凛冽,向着苏云急驰而来。

    当那一骑飞马快信送到苏云手中时,曾经还青涩的新兵脸上,如今已隐然有了大将风度。

    淡淡地看完那封信,苏云随后将信撕掉。

    他看着远方的那片天空说:“浅将军来信,大家有大活要干了。”

    风娘子的眼中,闪现出一片炽热神光。

    。。。。。。。。。。。。。。。。

    苍天城,天下云家。

    独臂花匠方豹,细心修理着院里的菊花。

    那菊花摆得甚是好看,隐然成一个水字。

    云家的大小姐来到院中赏花时,方豹恭敬地退下,只留下大小姐一人在院中。

    云霓温柔地看着那些美丽盛放的花朵,眼前浮现的,却是浅水清的音容。

    她轻轻从花下抽出一封信来。

    看后,她将信撕去,嘴角边却露出一丝微笑。

    “来人啊,备车马,我要进宫去见清敏公主。”

    。。。。。。。。。。。。。。。。

    苍天城红牌坊中,乐清音展信阅读。

    “此致乐清音小姐,前次清野城一别,乐小姐妙手天音,每每不绝于耳,水清未有丝毫敢忘。乐小姐临别赠琴之举,更令水情惶恐不已,辗转反侧,难以入寐。。。。。。”

    军人终究不惯虚套,套交情的话没说几句,转眼间就到了正题上。

    “。。。。。。我知小姐对我有意,虽水清已有情定终身之人,却也不敢有负小姐所托。若小姐不介为妾,则我功成回归之日,便是迎娶小姐之时。浅水清生平立誓,从未有违背之一刻。望小姐静心待我,我自不会辜负小姐良情美意。另有一事相托。。。。。。”

    这信中一字一句,便如那清泉流淌过心中,令她甜蜜无比。

    所有苦苦的期待,终于有了回报。

    心目中那个世间最值得人期待的男人,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她这刻终于心中欢喜,再无遗憾。

    她自然也知道,浅水清若无事相求,未必会到这刻才给她如此承诺。

    只是天下男子皆好色,惟有此人壮志在胸。他既然肯娶自己,那自然也是不讨厌自己了。他既已有了心上人,却肯对自己做出承诺,不欺瞒自己,到也算是信人。自己名头虽响,出身终不高贵,无论嫁给谁都多半是做妾的命运。既然如此,要做妾也至少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浅水清诚心待己,她到也不会苛求过甚了。

    乐清音心满意足地对送信( 天风 http://www.xlawen.com/kan/26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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