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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金羚牛皮甲,也未必有如此的防御程度的。他仔细看去,才发现这皮甲的表面,竟还密密麻麻地缠着细丝线,细密紧凑,浑然与表皮结为了一个整体。沐血试着拉动其中的一根丝线,竟是纹丝不动。

    沐血这才意识到,感情这皮甲竟然远比一般的金羚牛皮甲更加坚固,原因竟在这些奇妙的丝线上。

    “到不知是什么丝能这么坚硬,难得的是分量还这样轻。想来,也非是一般巧手能做出来的,估计是马匪抢来的,却让咱们给捞到了好处。”沐血微微自语。他想了想,问那士兵:

    “穿这甲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被一箭射中了后脑,直接钉死的。”

    沐血笑了出来,纵然穿着天下最坚固的皮甲,还是挡不住那脑后的一箭啊:“箭法不错,竟然能射进后脑。。。。。。力气也不小嘛。谁干的?”

    “他叫苏云。”

    苏云,这个名字好象有些熟悉。沐血一时没想起来,随口道:“他现在什么职位?”

    “是个曲长。”

    “有哨官的空缺吗?”

    那士兵有点为难:“沐校,最近几场战事,兄弟们几乎没有死伤。”

    “那就让他等等吧,赏50金。”

    “是,沐校!”

    士兵大声回答。

    佑字营有了钱,赏金也出手阔绰起来。不过沐血依然是那个老规矩:最多只许寄一半回家,剩下的钱必须在下一次上战场前全部用光。

    一来,是沐血的那句老话:战士们可以死,但别死得有遗憾。

    二来,这个规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促使大家努力杀敌。要是人人都把赚来的钱藏着掖着,等退伍后攒够了回家做富翁,那浅水清和佑字营也就别混了。

    越是那赏金多的,越是好兵,越是不能让他轻易有钱。

    人有了钱,就总是很容易怕死的。

    “把这个送给浅少,他一定喜欢。”沐血拎着这件皮甲笑着说。

    一名士兵笑道:“那不如沐少你先穿穿,看看合用不。没准下一场你就用得上它呢。”

    沐血给了那士兵脑袋一下:“你小子是咒我中箭呢。”

    那士兵嘿嘿的笑。

    不过沐血还是先把这皮甲给穿了上去。

    下意识里,他突然有了种很矛盾的感觉。。。如此坚固优秀的甲胄,你到底是希望它能派上用处呢?还是希望它永远也只是个摆设?

    。。。。。。。。。。。。。。。。。。。。。。。。。

    呼啸的长风在草原轻卷,翻卷出草叶的昏黄,也带了秋意凉凉。

    前方,就是葬风坡了。

    沐血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旁做伴的却是林跃。

    最近这段时间里,少爷兵的操练以林跃最为刻苦。曾经的世家子弟特有的白嫩皮肤和年少轻狂,在杀戮的洗练中已经被磨得影踪全无,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充满沙伐决断的老练。

    他正在成为一个正在走向成熟的男子汉。

    “林跃,听几个兄弟说。最近这些日子里,我教你的惊神枪已经练得有七分火候了?”沐血问他。

    林跃恭恭敬敬地回答:“这都亏了沐校提点。”

    沐血懒洋洋地挥挥手:“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喜欢你的性子坚韧,比较对我的胃口罢了。”

    林跃想了想,欲言又止。

    沐血斜撇了他几眼,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是!”林跃抱拳:“我希望沐校能准许我在下一场战斗开始前,让我和兄弟们一起打冲锋。”

    沐血满是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想冲锋在前了?我可提醒你,冲在最前面的兵,也是最容易死的兵。冲锋斗士,不需要天大的武功,却需要面临枪林箭雨豪不退缩的莫大勇气。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资格了吗?”

    “我能做到!”

    听着这硬朗至可切金断石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沐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颇有感慨:天风,从来都不缺勇士,哪怕是世家贵族出身,也有那慷慨赴死之勇。

    他淡淡地说:“看情况吧,如果条件许可,我会让你冲锋的。”

    “多些沐校!”林跃大喜。

    伴随着长空斜阳,佑字营的部队在草原上行进的身影渐渐拉长。。。。。。

    风吹动了草原的寂寥,带来血腥杀戮的气味。

    远方的地平线上,大批的军马显现出他们狰狞的身影,长矛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强光,长柄战刀,大斧,巨槊,各种武器汹涌出一片旋光铁浪。

    凄风愁雨般的嚣嚎中,数百个激怒的烈蹄淬踏出风火邪影,在草原中无限伸长蔓延,看似杂乱的骑兵,实则强劲的对手,眼神中是凛冽的杀气狂潮喷涌。

    对手的穿着千骑百怪,有的穿着全套的盔甲,有的却只是破衣烂袄,有的头上顶着牛角狮盔,有的却顶了半片破锅。大部分的骑兵穿着上如败退的溃兵,气势上却如下杀的猛虎,武器戳天而向,激昂出胜利的欢嚣。

    “是马匪!”林跃大叫,声音中透出兴奋的颤抖:“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前路出现的马匪们越来越多,一支支部队涌现在草原之上,沐血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这一次的马匪,是他以往见到的马匪的数倍之多。

    “是匪帮联合!。。。。。。”沐血厉声尖嚣。他回首大喊:“小心!防御!全力防御!!!”

    眼前,呼啸出一片浩瀚铁风,佑字营的战士,终于迎来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的重大挑战!!~!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葬风坡之战(2)

    光影斑斓,折射出一片天地晴空。

    一点晶亮在手心中托起,迎向璀璨日光,在水边倒映出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形象。

    一道血色的斑斓在鹰身上扭曲摆动,若一尾游鱼,悸动出血色飚扬的前奏。

    那是一枚刀斩血痕的鹰翼勋章,在烈狂焰的手中翻腾,掀起往日戎马倥偬的岁月回忆。那些回忆,如一张张发黄晨昏的老照片,虽已残旧,却依然清晰。

    他一个人坐在溪边,看着这枚全帝国唯一的血纹鹰章,曾经峥嵘的年代里,这是能给他带来最大安慰的东西,是他曾身为一个优秀战士,最好的明证。

    耳畔,隐隐响起惨烈搏杀的声音,是回忆的畅响,还是那远方不知何处的厮杀,借着风送到了自己的耳旁?

    他一时有些迷茫。

    。。。。。。。。。。。。。。。。。。

    草原上,马若惊虹,箭似飞电。

    无数骑利声尖啸的马匪挥舞着手中的套索,擎起雪亮的马刀,奔流狂冲,杀向眼前曾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敌人。

    草原马匪,一个依靠劫掠为生的特殊群落。

    他们的组成成分复杂,有草原本地部落,也有在帝国混不下去的没落豪强,更有三五成群结帮壮胆最终发展壮大的流氓土霸。

    他们不是军人,没有严明的纪律,但他们比军人更嗜血,更残暴,更加豪无人性。

    军人杀戮,是因为上有指令不得不从。马匪杀戮,却是因为他们喜欢鲜血激扬时带给他们的刺激快感。

    每一个马匪,都是控马的好手,都是天生的骑兵,他们虽不懂得战阵运用,结伴冲杀,但他们的单兵素质,却并比不军人差。

    在小范围内的运动战里,一支拥有强烈战意的马匪部队,并不比一支军队要来得差劲。某些情况下,他们甚至更强于对手。

    千人以上的作战规模,大体可说得是中型战斗层面,马匪在佑字营面前未必占有优势。

    然而当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并进行合理的使用时,一切,就会变得再不一样。

    当沐血呼出那声准备防御时,他已经把自己可能面临到的困难估量到了最大化。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真正面临的困境,依然远远大于他所能设想到的。

    整整四千名马匪,从各个方向席卷而来,以包围的态势冲向佑字营。他们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各个方向,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形成一片汹涌澎湃的浩大场面。

    “沐少!”林跃充满惊慌的声音响起:“咱们被包围了!”

    望着四方铁骑,沐血怒哼:“我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看来他们早就等着咱们了!”

    “是五流众和老鸦窝的人!”一名士兵高声叫了起来。

    五流众,草原上最大的五支马匪。老鸦窝,独立于五流众之外的又一支强悍力量。

    “妈的,这帮马匪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又有士兵狂怒喧嚣,典型的官军派头,只许自己杀人,不许对方还手。

    沐血的眼神收缩,这绝不是巧合!“准备突围!他们人多,我们不要和他们硬战!”

    他回头对大喝:“林跃,你带你的人,进入队伍中心,不得参战。所有人在突围同时,注意保护第三预备队!不可让他们死掉!”

    “为什么?”林跃怒吼:“沐校,我们已经是军人,不再是少爷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在我们这些人死光之前,你们不可以死!否则就是触犯军法!”沐血大叫。

    林跃捏紧了手中的刺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还是没有机会派上一点作用吗?

    沐血也是没有办法,当他做下这个决定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此仗是败多胜少了。

    四千名马匪,不是他现在的一千人所能轻易对付得了的。马匪们精于骑战,个人战力绝不输于他的佑字营士兵。

    然而下一刻,一声尖利的长啸破空而起,马匪们出现的变化,顷刻间便让沐血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骑兵,永远是利攻不利守的队伍。速度与强大的冲击力,是他们赖以驰骋沙场的资本。

    而对马匪们来说,缺乏统一制式装备的他们并不擅长打硬仗,反倒是速度与个人战斗技巧是他们更引以为自豪的。

    对沐血来说,面对这样的敌人,他并不害怕。散兵游勇式的战斗方式,注定了他们即使人数再多,也很难真正发挥出集群作战的威力与效力。

    与步兵不同的就是,步兵作战,需要每一名战士紧密依靠,每一次刺击砍杀,都有着固定的节奏。士兵与士兵之间的联系颇为紧密。如果是重装步兵,他们之间紧密的程度甚至连风都吹不过去,数以千计的重装步兵,可以在战场上结成一道钢铁长墙,任你千军万马也极难撼动。

    而骑兵,却注定是分散的。即使是速度最慢最讲究阵型攻击的重骑兵部队,也不可能将两个骑兵以肩并肩的形式紧密围拢在一起。需要速度的地方,就需要有空间。一千人的骑兵部队,比起一千人的步兵部队,所需要的活动空间,往往是后者的四到五倍。

    这种对空间的要求和战马的动态性质,注定了具有强大冲击能力的骑兵不可能成为最好的防御墙。每两匹马之间的空隙,都可以成为对方骑兵穿越过去的最好缝隙。

    所以,即使面对四千名马匪组成的包围圈,沐血依然有信心依靠自己部队强大的冲击能力迅速打开一条缺口冲杀出去。

    他不怕被围,仅仅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然而,那一声长啸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

    呼啸而来的马匪,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在距离目标队伍前方一百米以外的地方时突然急速转向,以沐血的一千人卫队为中心,放开脚步策马狂奔,在草原上平地划出了一个大圆。

    这个圆圈直径长达二百余米,最外圈的三千名马匪分成两队,分别以逆时针和顺时针两个方向做双层对向高速弧形运动,牢牢地将沐血的人困在了中心,只在片刻之间,就已经完成了一个特殊状态下的包围圈---一种时刻保持着高速运动与强大冲击力的特殊包围方式。

    而最里层的一千马匪,却显然成为了攻击佑字营的先头部队。

    外两层的包围圈,以平行于沐血队伍的方式行动,他们的侧翼是沐血的正面,而同样的,沐血的侧翼,也就是他们的正面。

    一旦沐血试图从包围圈中冲杀出去,他和他的战士所要面对的,不是正面迎击来的钢铁洪流,而是从左右两侧夹攻而至的利刃割削。

    这两支外围盘旋的骑兵队,就象是两个急速滚动的锯齿大轮,可以凶狠地切割一切试图从他们面前经过的队伍。这意味着沐血要想突出重围,所就必须面临自己的部队被分割成无数个小块的危险同时承受对方骑兵冲击自己侧面所遭受到的巨大伤害。

    而这个时候,最里圈的那一千马匪,更是可以顺利地发挥自己小规模作战的强大优势,将这一千人彻底绞杀。

    这种特殊形态的以骑兵包围骑兵的战斗方式,是以前沐血从未经历过的,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与可怕。

    如果他想冲出去,他就注定了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可若是不冲。。。。。。

    他的部队同样只有死亡的待遇。

    呼啸而来的利箭,刺破天穹,穿啸出死神的召唤。

    与军队集群式覆盖式的射击方式不同,马匪弓骑更喜欢狙击性射击。他们不擅长使用覆盖性杀伤,但他们的箭术都很不错。零散的箭雨若无有穷尽般刺向沐血的队伍,若斜风急雨,时而密集,时而散乱。好在马匪里弓骑极少,能造成的伤害终究有限。

    但是缺乏盾牌防御的骑兵,只能依靠手中的武器来格挡和闪躲,在这片被束缚的空间里,对方的箭实在不需要太多的准性。

    不时的惨号刺痛了沐血的灵魂,一名又一名士兵就那样哀号着从马上倒了下去。

    鲜血激扬,战马嘶鸣,沐血的这一千名士兵,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或者下一刻,他们就将被敌人蜂拥而来的铁蹄踏成齑粉。

    那一刻,沐血的心彻底悲凉。

    “安海!你带五十个弟兄去冲击前方,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沐血在箭雨下的嘶嚎格外悲壮。

    他已经决定要冒着被敌人割裂的危险强突包围圈了。

    这种情况下,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曲长安海,一名已经有三年作战经验的老兵,他是少数没有跟随第三卫押运粮草回北门关的老兵之一,曾经跟随浅水清参加过两关大战和沙河屯之战。

    接到命令的同时,他一声不吭,带着自己的那个曲开始强冲对方的包围圈。

    经历了连场战事的新兵们,已经不再象已往那样畏惧死亡,他们知道,从他们踏上战争之路的那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五十名铁骑呼啸出焚天怒焰,呼啸着冲向敌高速旋转中的骑队。

    他们用手中的长矛刺穿敌人的身体,同时也被侧面迎击而来的马匪用马刀砍出一条条深沟血槽。

    马匪们的攻击是绝不停留的,往往一刀下去,战马已经跑出了半个身段。但他们绝不停留,而是继续绕圈狂奔,在绕过一个完整的圆圈后,继续从正面砍下那凶狠的一刀,始终保持着高速的运转不停。

    劈不如刺,缺乏长兵器的马匪总是很难一刀将战士们砍死,但是随后呼啸而来的马匪却是一刀接着一刀。战甲碎裂,血肉翩飞,绝望的呼号响彻天际。

    转眼间,这道铁骑车轮海,就将五十名战士砍杀当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在死前都至少中了十余刀,怒睁双目,死而不瞑。

    安海的一只手被砍断了,颈部的大动脉冒出汩汩血泉。然而在他失血而亡前,他已经倒在了敌人的马蹄下,被生生践踏而死。

    “混蛋!!!”沐血狂喝,眼中血泪斑斑。

    他的身上至少中了五箭,若不是那件金羚牛皮甲正好穿在他的身上,此刻怕是已经倒下。

    “沐校!”身旁是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正是林跃。

    沐血理都不理。

    他奋力一枪,正刺中一个呼啸而来的马匪胸膛,将他挑上半空,然后重重抛落,转头大吼道:“再上一百个人,一定要给大家撕开一条缺口出来!”

    “这样不行的,沐校!”耳旁突然响起异议。

    沐血一楞,隔开凌空射来的一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怒啸道:“苏云!你敢违抗军令!”

    那个曾经被浅水清大声训斥过的新兵苏云高声回叫:“沐校,敌人用的是车轮骑战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只有长矛重装步兵才能破!”

    “可咱们没有步兵!”沐血大叫。

    苏云的眼中升腾起一片高涨战意:“沐校,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批新兵,本来就是步兵吗?”

    沐血一呆,怔怔地看着苏云:“可你们现在穿得是皮甲,没有重装盔甲抵挡冲击啊。”

    “没有甲,我们还有马。有好多兄弟的武器,依然是步兵长戈。这种长戈在马上作战极不方便,可是在地面上,却可以帮大家撑出一片逃离的生天。”

    苏云的话语中,带着濒死的决绝:“沐校,就让我带二百个兄弟下马作战吧。我们一定能瘫痪掉这个旋转的车轮骑。只要他们停了下来,咱们就能冲出去。”

    沐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没有了马,你们就再无法逃过敌方骑兵的追杀。没有铁甲,你们可能会被敌人活活踩死。你们。。。。。。”

    苏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沐校,当初浅将军,不也是以一人之力救了四千兄弟的生命吗?那个时候,他也是抱死无悔的吧?”

    他看着沐血,很认真地说:“我想学他。你和浅将军,都是好样的。”

    沐血一声长叹:“谢谢。”

    战场之上,容不下太多感情的宣泄,下一刻,沐血已仰天大吼:“持戈士兵,立刻向前方冲击一百米!下马结阵!全力阻挡抵旋骑突击,掩护我部撤退!”

    以马为盾,以身为甲,这二百名战士在这刻必须用他们的生命来为大家争取一条生命通道。

    这条生命通道,注定不会时间太长,但只要可以容纳剩下的战士们通过就已足够。

    苏云,是第一个冲出队伍的,在他的身后,是二百名勇猛顽强的战士。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去,或许就再无生存的机会,但是军有铁令,需要他们付出牺牲,他们就没有反对的权力!

    二百名骑兵迎着箭雨与突击的马匪迅速冲向那旋轮铁骑,在即将撞上的一刻,他们纷纷跳下马匹,趋马前冲。

    二百匹战马有效地迟滞了马匪们的旋轮攻击,在战马的哀鸣声中,这二百战士分成两队同时杀向敌骑,肩并肩站在一起,将手中的长戈同时以四十五度角戳向两侧来敌。

    左右两侧轮转的骑队,下一刻同时撞在了这长戈组成的枪林之上。佑字营的战士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狂喷鲜血,但他们却誓死不退,而马匪们的旋轮进攻,在这刻,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

    他们在对方密集的枪林下再无法前行一步。

    一条微弱的缝隙,正在战士们用生命组成的防线上逐渐撕开,扩大。

    。。。。。。。。。。。。。。。。。。。。。。。。。。

    离战场有约三百米的地方,几名骑者正冷冷地观看着眼前惨烈的战斗。

    蒙面人的眼神中露出些微的诧异:“有趣,有趣,竟然懂得下马作战,力扛我部骑锋,不惧生死,就象一根铁棒插进车轮之中,以瘫痪我部的运动防御。有意思,想不到佑字营里还真不缺乏人才呢。”

    旁边的柳彪恭敬道:“再这样下去,佑字营的人怕是要有机会逃脱了。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蒙面人冷笑:“我的阵法若是这么容易就被破掉,那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惜啊,你们训练的时间太短,这阵法的很多奥妙之处都无法发挥出来。否则,岂是他那二百步兵就可以轻易停滞的。至于现在嘛。。。。。。”

    蒙面人低头想了想,然后扬声道:“恐怕还要有劳风娘子去填补那个缺口了。这一次,断不能让这帮人冲出包围圈,否则下次再想抓到他们,只怕就难了。”

    风娘子,五流众中唯一的女性首领。

    这个女人也算是草原上有名的凶悍角色,姿色到是不俗,喜着红衣。她的部队,也是现在唯一没有加入战斗的部队,是蒙面人特意留下的预备队,为的就是防止眼下这种情况的出现。

    五百草原马匪,人数不多,却是战力强悍。

    这刻,她傲然问:“要我怎么做?”

    “简单。佑字营肯定会试图从那个缺口杀出去。一旦让他们杀出重围,他们只要再留下些许兵力牵制我们,就可以从容远遁。所以,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正面冲击那道缺口,一定要在佑字营冲出去之间,将那二百死守之士全部给我杀光。当然,你所要面对的,可不只有那二百人,因为。。。。。。”

    蒙面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眼前那片尘土飞扬中,沐血已经带着他的战士,开始朝着那道缺口猛杀而来。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这道缺口。

    风娘子的眼中闪过一线凶厉狠色:“你放心,他们绝逃不出我的掌心!”!~!

    第一卷  第二十章 突围

    战场上的战阵变化,纵有万千,其理却只有一点。即:

    通过各种变化,制造局部优势,通过这种局部优势蚕食敌人,最终瓦解和击溃敌人。

    四个月前,沐血曾经在草原上和碧空晴战过一场,那时,他也是被陷入重围之中。

    与今天不同的是,碧空晴的指挥战术,更趋向于厚重大器。他以层层卷卷的口袋阵和绝对的战士实力来对抗沐血的尖锋突击。

    他之所以可以这样做,是因为飞雪卫是一支战力与战斗意志绝不逊色于天风军的部队。

    而今天,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摆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战术,其实也是因为马匪自身散乱的特性。

    他们不是军人,他们欺负弱小时凶悍,可真到了战场上,却鲜少有敌人拼死一搏的勇气。虽说马匪有近四千之众,人数更超过当初的飞雪卫,但是战力其实还要比飞雪卫差上许多。

    也正因此,蒙面人不得不使出这个旋轮骑战法,以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匪们超卓马术的特质。说白了,这帮马匪就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

    然而,苏云的建议,使得马匪们的车轮骑战法出现了一道裂纹。要是正规军人来使用这种车轮骑战术,他们必定会不顾死伤也要强行冲开冲垮这支二百人把守的通道线。

    马匪们却不行。

    蒙面人曾经在训练时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持骑兵的高速运转,以保持巨大的杀伤力。

    这个命令,在马匪们的执行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

    你不是要我跑起来吗?行,我跑。我绕开这帮拦路的小子跑还不行吗?

    缺乏拼命的勇气,自以为是的聪明和天性的阴奉阳违桀骜不逊的性格,使蒙面人的指挥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原本严密的车轮骑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这条裂缝将左右两支旋转盘绕的骑队分成了两个方向。里层旋转的骑队,开始更加的往里侧靠拢。而外层旋转的骑队,则越发向外散开。两支原本紧密切合,可以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杀向对手的骑队,就这样越离越远了,留出了中间一道狭长的缝隙和二百战士死守住的那条血色通道,构成一道狭长的十字空间线。

    原本以割裂突围骑兵为主要防御手段的双旋骑队,在这刻,反而被敌人的二百步兵给生生分离了。

    沐血或许不是战场指挥的大家,但到底是经历多次战斗的老兵。

    那一刻,他立刻就看出眼前的车轮骑堵截战术出现了重大的执行纰漏。心中大喜的同时,他高声狂叫:“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我们一起杀开一条血路!”

    苍茫草原上,一支在大战中迅速成长的雄浑铁骑,浩荡出一片沸扬杀声,高举手中的刺矛马刀,呼啸着冲向那道正在逐渐扩大的裂口。

    他们已等不及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撕开那条血路。远方却是一袭红云卷起的波浪冲锋。

    那是马匪风娘子带着的五百预备队从正面以巨大的冲击之势来租截他们的突围。

    。。。。。。。。。。。。。。。。。。。。。。。。。。。。

    一条巨大的车轮,因为这小小锲子插入,导致被分成两条盘旋飞舞的长龙,面对的,却是沐血带领的部队的尖刀般的冲击。

    方圆数百平方的战场,成了生命的绞肉机,马刀齿轮般的疯狂旋转,迅速收割着对手的生命,也付出自身巨大的磨损代价。

    双方都在以自己的正面冲击对方的侧翼,狭路相逢,惟勇者可胜。

    沐血和佑字营的战士都疯狂了,强劲的冲撞,剧烈的挥砍,一次次挥劈战刀,刺递长矛,鲜血飚扬中,肉体酸痛,灵魂麻木。

    沐血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多少箭,多少刀。

    这是他有生以来他打得最惨烈的一次战役,大批大批的战士从他的身边倒了下去,战马嘶鸣出痛苦的悲啸,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十字通道。

    车轮骑的旋转在这刻最后的冲锋中已经逐渐陷入了一个泥窝中,转速停了下来,围绕那小小一片血肉天地,各方杀个不休。

    战法在这刻正在失去效用,擅长个人搏击的马匪们最终无法用自己的生命来坚持阵式运作,他们纠结纠缠,互搏撕杀,血光冲天,沐血须发蓬张,眦睚出一片血火怒潮。

    来截的马匪。。。胆寒了。

    这帮人,是典型的拼命了。他们不顾己身受到的伤害,拼命地攻击对手。没有了武器,就用牙咬,拉着对方一起坠下战马,然后承受那数百铁蹄的践踏。对手的每一名战士倒下,都势必要带走对方一人甚至数人的性命。

    马匪终究是马匪,他们不是军人,没有誓死抵抗的意志。对风娘子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这一仗自己的部队若是打光了,就算杀光了佑字营又能如何?今后大草原上再也没有自己混迹的余地。所以她是绝不会和敌人做生死拼搏的。

    风娘子开始带着自己的部队有意识地回避这过于剧烈地战斗了,她可不想做对手最后疯狂前的标靶。

    “混蛋!”远观的蒙面人愤怒的大叫。他万万没有想到,风娘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打起了自保的主意。

    车轮骑已经被沐血破坏,混战的局面也已产生。骑兵天生不利阻截,风娘子的迎头击上要是不能不顾己身舍命拦阻,就绝不可能挡住沐血的突围。

    蒙面人当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飚悍勇猛的风娘子这刻竟打得如此畏缩,但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手里,已经再没了预备队,而那些马匪也早开始不听号令,各自为战了。反到是身旁的柳彪,一脸的习以为常。

    或许是换了他自己,也会这么做吧。

    只有同类人,才能真正相互理解。马匪首领们不怕死,却怕失权,那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过的事。

    而他们,永远不会相信所谓的盟军。

    沐血的骑兵,在突进,突进,再突进,疯狂突进!!!

    他们与敌人绞杀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杀得血流成河。

    二百名守卫通道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却还在苦苦支撑,只要闯过风娘子这一关,草原上就是海阔天空。

    沐血狂吼,他彻底拼命了。

    眼前,一骑红影在众匪中尤其闪亮夺目。

    必须要先抓这个带头的女人,那是沐血脑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策马急冲向风娘子。

    砰!

    剧烈的碰撞中,沐血的战马和风娘子的爱骑凶狠地撞在了一起。

    战马哀鸣着倒下,沐血的身体前倾。他大吼一声,猛然跳了起来,凌空对风娘子挥舞出凶猛的长矛刺舞。空中百千个血色枪尖绽放出残花朵朵,追命夺魂刺向风娘子。

    被沐血的拼命打法吓了一跳的风娘子身体一个前倾,硬是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刺,下一刻,沐血已经落在风娘子的马背上。

    “拿命来!”沐血狂吼。

    马上的女人露出凶狠的冷笑:“未必。”

    她一个凶狠的肘击,正击中身后的沐血,然后头也不回,手中竟颇为诡异地出现了一把匕首,若毒蛇般刺向身后的沐血。

    吃了这一记肘击,沐血只觉得胸口一痛,一大口鲜血全喷了出来,竟喷了风娘子满颈。面对那匕首的刺来,他眼看见,却不闪不躲地大张双臂向风娘子抱了过去。

    拼!

    天风军的强悍与顽强作战意志,不是普通马匪可以想象的。

    风娘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沐血竟然会不躲避。匕首在对方的身体上划出一道细长纹路,竟硬是没能刺下去。

    那件穿在身上的金羚牛皮甲,在关键时刻竟挡住了风娘子的这一匕攻击。

    错过机会的风娘子,再挡不住沐血的侵袭,他凶狠的一把抓下去,酥胸满怀,手中那两个柔软缠绵的物体激荡出一片如潮水波。

    沐血微微一呆,这才想起对手是个女人。风娘子又羞又急,大喊:“放开我!”

    “我放开你妈的逼!”沐血凶狠回叫。

    生死关头,我管是抓了你的奶还是扣了你的逼呢?

    风娘子凶猛的头锤摆动,再一次撞在沐血的鼻子上,这一下,鼻血长流。但是下一刻,沐血两手一用力,手中两团傲然之物立刻被他拧麻花一样拧了起来,痛得风娘子的灵魂都在颤抖。

    “啊”沐血狂喝着一口咬下,正咬中风娘子左侧颈部。

    这一咬,凶狠而致命,风娘子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量。

    象疯狗一样拼命的结果,是沐血竟然在这百千重围之中,成功地活捉了这个匪首女人。下一刻,他血发飘扬,狂吼道:“五流众的马匪都给老子看清楚了,你们的头领已经被我活捉了!想要她活着,就***给老子让开一条路!”

    佑字营的冲击,迅猛如狂涛海浪,谁也没想到在这种纷乱的情况下,对手竟然还能活捉自己的首领。

    本来就已经退缩不前的马匪,这刻终失斗志。

    佑字营的士兵,终于在这刻看到了突出重围的希望。

    那一声犀利的长啸中,突破茫茫人海,沐血终于见到他渴望中的辽阔草原,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

    草原上的铅色阴云,沉淀着凝重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葬风坡的上空。

    蒙面人的脸色阴沉若水。

    混杂着鲜血的泥泞土地上,躺倒着数以百计的尸体,战斗,却已到了最后的尾声。

    佑字营终于还是从车轮骑的围卷中突了出来,他们留下了一百名骑兵与敌人做最后的殊死纠缠,剩下的人全部在沐血的带领下远遁而去。

    如今,葬风坡已经完全是马匪们的天下,数十个马匪攻击一名骑兵,很快就解决了战斗,但是蒙面人的心中却一片冰凉。

    这一仗,是马匪赢了,但是蒙面人却知道是自己输了。

    他最终没能完成全歼这支卫队的作战意图。

    而佑字营之所以能够杀出重围,很大程度上要怪马匪缺乏组织缺乏纪律,缺乏命令的严格执行力度,同时也缺乏与敌同亡的拼命精神。

    先是被一支二百人的小队撕开了一条突围的缺口,然后是堵截马匪为了保存实力作战不力。

    风娘子的被擒,彻底打乱了阻截敌人的马匪的战斗信心,缺乏拼命精神的他们,在这种对冲对撞需要极大牺牲压力的面前承受不住,先是有意识地避开和敌人做生死拼搏,然后是彻底地逃避。

    明明是一场歼灭战,堵截的人却被对方杀得落荒而逃。

    马匪们打得畏手缩脚,都希望别人多出力,自己少流血,沐血的部队疯狂死战,自己空有精妙战法,又有何用。

    可惜啊!

    蒙面人长叹。

    倘若在这葬风颇上的,是他自己的部队。

    别说是四千五百马匪,就是三千人,他都能让对手一个也逃不出去。

    如今,空旷的大草原上,到处都放满了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佑字营的士兵。

    他们中很多人死前仍怒睁双眼。有的双手仍持枪做突击状,有的则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全部都是一个月前被浅水清带出来的新兵,这刻的沙场表现,却如一个英勇老兵般顽强不屈。

    蒙面人都不得不叹服:浅水清,你带兵果然有一套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出这样一批士兵出来,天下也算少有。

    可惜啊,我终究不能不将你立刻毁掉。

    身边的柳彪此刻欢喜地对蒙面人说:“多亏先生指挥有方,我方才能获如此大胜。战果清点,佑字营一千二百人,战死四百余,活捉二百余,只跑出去五百多个。”

    蒙面人冷哼:“如果你们的部队能严格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战不畏死,勇于( 天风 http://www.xlawen.com/kan/26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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