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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探查范围更远,殊料竟还是空手而回,朱二就仿佛从人间平空蒸发,从此悄无踪迹。慕容婧虽然气忿,却不得不承认,朱二这浑小子不知用了甚么手段,居然真地从她的眼皮下溜走了。慕容婧脸上难得地表露出了气忿不平地表情。她恨恨一跺脚自语道:“臭小子,竟敢戏耍老娘,下次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有你好看。”

    长夜漫漫,好在有火暖身,倒也不算难挨。慕容婧撇下心思,静坐调息,不知不觉就到了次日天明。

    慕容婧起身在溪边洗漱毕,从随身包袱里拿出干粮咽下,只是吃了昨晚那般美味的烤肉后,这般寻常的干粮便觉得颇难下咽,脑海里不由自主便泛起朱二那张略带稚嫩的可爱笑脸。

    独自一人上路,耳边少了朱二那聒噪的声音,按理说应该更符慕容婧地心性。只是却不知为何,慕容婧却总感觉心情郁闷孤单。却不知,她与朱二虽仅相识一天,朱二已打开了她封冻已久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闯进了她的心扉。

    沿着驿道向前行了十数里,眼前便出现两条叉道,分别向左及向右。叉道之间立有一人高地界碑,慕容婧飘身上前,美目在眼前屹立地界碑上一扫而过。心中便已明了,从此向左边的驿道行去,就是前往江阴郡,而向右行走,则是通往江天郡的驿道。此处正是江阴、江阳及江天郡三郡的交界处。

    当下慕容婧毫不迟疑移步向右边的道路行去,金陵就是她此去的目的地。虽然不知道截玉刀怎么会落到朱二手中,而朱二又身在何处?但此事重大,她必须告诉给师父听。金陵恰好有邪宗的情报据点。只要到了金陵找到情报据点,他们自有办法将消息传到师父那里。

    江天郡在大晋国中,位置极佳。东临东海,水陆皆便,富庶程度在大晋诸郡也是首屈一指,大晋京都诸家富商都在此设有分店或掌柜。江天郡诸府皆富饶繁华,尤以金陵为最。被誉为“十里繁华之地”,其名声之远扬,且不说西边的胡族,便是远隔万里之外地海外诸夷也久闻其名。其处之繁华富裕,向被国人称为“人间天堂。”

    在通向江天郡的驿道上,慕容婧便看见了驱车急行或缓步而行之行人商贾,明显比在江阳郡多上许多。可见此时虽说大晋皇帝费通昏庸无道,大晋皇朝岌岌可危,但江天郡的富庶却似乎未受到影响。就连这驿道,自入了江天郡也变得较其他地方大不相同。慕容婧往日所行过的驿道,多是宽约两丈,以土泥硬碾平整而成。而一入江天郡,慕容婧则注意到,驿道竟然宽达三丈,可供四辆马车并驾齐驱,两侧还能宽绰至供行人行走。而且路面以硬泥辅以石屑混合而成,坚实异常,晴天不易起尘,雨天也不会积水。驿道两旁还挖有排水便道,每隔数百米便设有石椅石桌,以供行人歇脚。慕容婧不禁暗暗颌首,看来义军烽烟四起,影响却仿佛没有波及到江天郡,这江天郡的太守也算是一方能人了。

    慕容婧任由思绪浮想翩翩,一路顺着驿道缓步行去。前边不远处,几位在驿道边石椅歇息处或站或坐的行人进入了视野。慕容婧只见中间四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正自谈笑风生,脚下随意放置着一麻包货物,也不知是甚么东西,而旁边则立着三位身着短衣打扮地汉子环侍四周。慕容婧见那四位汉子应是江湖中人,只不知归属何帮何派。看他们对那几名商贾都微微躬着身,面上均带着一付讨好谦卑地神情。不知为何,慕容婧总觉得他们对这四名商贾似是怀有畏惧之心。正在忖及这商贾的身份时,那四名商贾里其中长着八字胡地一位男子,不知说到甚么事情,竟兴致勃勃地将手凭空挥动几下,那手中所持之物顿时映入慕容婧的眼帘。慕容婧眼见此物,内心不由一震,瞳孔骤然猛缩,人却是不露声色,一付若无其事地样子缓缓前行过去。

    那几人浑未知觉一场大祸即将来临,谈笑依旧。慕容婧走至离他们数步远时,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令诸人都情不自禁地将眼神转过来。望着长身玉立,一脸淡漠地慕容婧。在场诸人均不觉色迷迷地眼露邪光,心中兀自意淫道:“好标致的美人儿,这等气质冷艳、身材一流的女子,不知将她压在身下宛转娇啼,会是何等地**。”

    殊知就在此时,异变突起。这陌衣女子脚尖轻伸,在地上如蜻蜓点水一沾却回。不堪盈握地纤腰拧折,竟将娇躯猛然带起如风掠至。同时玉手一搭腰际,顿时在诸人尚未回神的眼光中,一柄薄刃软剑已被她随手刷地抖得笔直,如划过长夜的里一道耀眼流星,那摄人心魄地剑芒朝最近一人胸前狠狠刺去。

    注:周点261页13016名自记

    第七章 再 遇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中发生,当慕容婧面无表情地将软剑从那名短衣汉子胸前徐徐的抽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下来,“滴滴嗒嗒”滴溅在地上。WENXUEMI。coM在场诸人脸上兀自凝结着那不怀好意的坏笑,只是当慕容婧冷眼四扫在众人身上时,这些人方如梦初醒,一时被慕容婧的冷厉眼神照得如坠冰窟,浑身上下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那汉子睁着一双大眼,似乎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看着软剑从自已身上抽出,又看着鲜血不可抑制地流出,许久方凄厉地惨叫一声“啊”。声音响彻九天,让人听见不禁毛发悚然。只见他一**坐在地上,不住地用手去捂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怎么捂也捂不住,鲜血依旧泉涌般流出,嘴里不停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快来人救命啊”。

    浑不理那已命在旦夕地伤者,慕容婧娇叱一声,纤手提着软剑如风摆柳,顿时化作两道剑影,拂向另两位短衣汉子地颈脖,其势快若电闪风拂。那两名短衣汉子,气势已为之所夺,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加上武技本就寻常,根本没看清剑势,只觉着脖颈一凉,慕容婧已从两人中间化作疾风一掠而过,直扑那几名商贾。

    高手,四名商贾脸色大变。仅仅两招,不过呼吸之间,三名汉子便二死一重伤。端的让他们感到惊恐。尤其是慕容婧朝他们瞥来那眼神中浑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冷酷,便是他们这些阴厉汉子也情不自禁感到后背冷汗直冒,忙不选抽身离退。

    慕容婧面如寒霜,纤长的**微微向下一曲,俏足生生朝地上一点,刹时娇躯宛若在花丛中飞舞的翩跹美蝶,形如鬼魅的扑向余人,手中剑影化作千万条银蛇笼罩而下。

    八字胡的男子等四人自然也非庸夫俗子,谁也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情急之中也顾不得隐匿身手,纷纷出招抵御。只是慕容婧看似娇怯怯一名女子,身手着实诡异,令众人难以琢磨,兼且她下手狠辣,招招直取众人要害之处,短短瞬间已将这四人逼得手忙脚乱,想逃也逃不了,打又打不过,直骇得魂飞魄散。

    八字胡男子脸上早已被攻得大汗淋漓,眼中的骇异神色却越来越浓,似乎忆及甚么。骤然,他再也忍不住,亢声尖叫道:“你……你是邪宗门下?”

    慕容婧理也不理,恍若未闻,一柄软剑使得变化万千。转瞬被她朝四人身上又添了几处伤口。邪宗?另外三人闻见此句,心中顿时如遭雷殛,叫苦不迭。

    邪宗,在江湖中传承已有千年,极是神秘,使江湖中人闻之无不谈虎色变,避之若蝎。邪宗之人讲究睚眦必报,出手全凭个人喜好,往往翻脸即动手,而且狠辣无比,出名地难緾,江湖之中极少有人敢得罪。

    诸人不禁心想不知何时竟然招惹上了这个女煞星,慕容婧身形腾挪轻巧便捷,带起衣襟飘飘,恍若九天仙子。但在诸人心中却似地狱魔头,杀得他们心中寒意直冒。其中一名商賈苍惶叫道:“不要动手,我们是紫衣……”“卫”字还未出口,人已轰然倒地,喉间赫然现出一个血洞。

    慕容婧冷哼出声,剑势不减,那清婉如黄莺初啼地声音透出的彻骨恨意,让人听得寒气袭人:“紫衣卫?正好,我见一个杀一个。”“兄弟们,跟这贱人拼了。”许是到了生死关头,余下三人反激起凶性。

    这三人本是紫衣卫中专门负责揖拿恶凶之徒,身手也算了得。只是骤逢突变,手忙脚乱之下实力便弱了三分。慕容婧一剑解决一人,更不停手,纤手回转,脚下莲步轻移,软剑又倏忽如饥蛇捕鼠,疾弹而出,深深刺入眼前那紫衣卫胸前。

    身后那名紫衣卫眼见慕容婧后背暴露在眼前,而且两人之距已近在咫尺,心中大喜过望,眼神中闪过暴戾之气,双拳蓄势收于胸前,劲运行于掌心,眼看就要狠狠击在慕容婧的背上。他自信以自己苦修二十年不缀的铁砂掌力,慕容婧便是运气于背也决挡不住他这含狠一击。暗喜间,眼前青丝一甩,平空露出了慕容婧那付水波不兴地俏脸,正目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隐隐流露一丝讥嘲之色。紫衣卫正觉情形有异,忽觉下体一阵阵疼痛翻传上来。低头一看,也不知慕容婧何时竟将软剑倒转回刺,悄无声息地刺中自己。顿时心有不甘地狂吼一声,如被抽空气力般瘫倒在地,模糊中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邪宗弟子,果真阴险毒辣。

    八字胡男子魂飞魂散,独斗之下太阳**被慕容婧倒转剑把狠狠一击,两眼一翻,哼都没哼出声来便栽倒地上。

    不过几息功夫,在场七人,便已被她干净利索地活擒一人,五死一重伤。慕容婧直到此时,方缓缓吐气,调匀气息。

    一场激战下来,慕容婧胸中气息已是微微不匀,血气渐有翻腾之势。方才一战看似轻松,实则她心中自知惊险异常。所幸那数人被她偷袭得手,又被她雷霆万之势所惊住,以至将平时实力大打折扣。如若不然,再久拖不决,那她内气不足的劣势必将暴露,到时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驿道上的行人骤见此情形,不禁惊呼出声,奔逃四散。

    慕容婧解决完对手,眼光落在脚下不远处,方才那八字胡男子手持之物正静静躺在那里,赫然便是朱二带走的那柄截玉刀。慕容婧轻伸俏足,纤纤玉趾朝截玉刀上轻轻一挑。截玉刀便凌空弹起,跳落到慕容婧平舒在空中如春葱般娇嫩地小手之上。慕容婧收好截玉刀,望着石椅前静卧不动地麻包,不禁秀眉轻蹙,鼻间却轻哼出声,提剑将麻包口轻轻一划。“嗤啦”一声,麻包应声而开,露出一张让她宜喜宜嗔地面孔。此人正是昨夜在她眼皮底下逃脱的少年朱二。只见他全身上下均被粗绳紧紧缠缚,丝毫动弹不得。头发凌乱不堪,原本眉清目秀地脸蛋此时却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口角边流出的血迹尚留有印痕,显是被那帮人狠狠修理过一番。看见慕容婧俏立面前,眼中不禁露出又欢喜又尴尬地神色,只是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见他发出“唔唔”地声音,却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

    慕容婧本想狠狠教训他一番,但见他这等可怜兮兮地惨样,心里一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想来也怪,方才对付那几人她杀了便杀了,眉头都不皱稍许,心肠端的冷如铁石。此时面对朱二,却连句硬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板着俏脸挥剑将捆缠在朱二身上的绳索一挥而断,心中不由暗恨那帮人对朱二下手之毒。

    朱二抖落身上的绳索,将口中的破布拿出,翻身爬起,对慕容婧笑嘻嘻道:“多谢姐姐出手相救,若非遇见你,我这回可就惨了。”他心有余悸地说:“也不知他们搭错哪根筋,在前边碰上他们,也没说二话,就被他们拥上来一顿好打,结果被他们捆了,不知要带到哪里去?”

    慕容婧眼神怪怪地望着他,久久方道:“我不知你什么来路,但既然招惹上紫衣卫,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说罢伸出纤纤玉手,将那昏迷中的八字胡男子仿佛轻若无物的拎起,淡淡扫了朱二一眼,转身折向驿道之外的密林深处行去。朱二自然明白她那一眼里蕴含地意思,那眼神里毫不摭掩地表露出“你若不跟来,就死定了。”朱二踌躇片刻,环视周围一地的死尸及那明显已剩出气的伤者,脸色数变,一咬牙,硬着头皮朝慕容婧消失地地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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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之中,朱二惊疑不定地老老实实坐在慕容婧身前,八字胡男子早已被慕容婧问讯完毕,一剑杀了。只看得朱二毛发悚然,心惊不已。唯恐惹怒慕容婧,被她一剑刺来。

    慕容婧面无表情地望着朱二一眨不眨,手上拿着从八字胡男子身上搜出来的密信,上面详述了八字胡男子向上级报告的全部收集资料。

    早在之前,八字胡男子在她邪宗独门拷问手法下,熬了不过一刻,便忍不住鬼哭狼嚎起来,痛不欲生,乖乖地如竹筒倒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供了出来,自知在邪宗弟子手里决无生理,一心只求速死。

    原来是朱二在太平镇杀死洛帮少帮主宋哲的事发了。令朱二诸人想不到的是,当时与宋哲同去的随从竟然没死,而是被朱二丢出的擀面杖打昏过去。那随从苏醒后,便回报给洛帮宋时方帮主。宋时方闻此恶耗,不禁伤心欲绝,心中将朱二诸人恨之入骨。当即下令洛帮全体成员四处捉拿朱大、朱二等人,为子报仇。所幸朱二见机不妙,早早溜走,又是走的偏僻小路,才未被洛帮弟子遇上。

    宋时方未抓获杀子凶手,心有不甘。遍寻不着之下,意料两人必已仓惶外逃,便发出江湖协查令,并附上朱大、朱二画像,广传附近诸郡。赏银五百两,捉拿二人。此事在江湖广传,被江阳郡当地紫衣卫探知。八字胡男子,即江阳郡紫衣卫都统,曾在天香楼与彭雪臣发生冲突。竟意外发现朱二与朝廷密令捉拿地张柱国之子张浩相貌极为相似。经在太平镇了解朱二地来历后,益发深信朱二即是隐名埋姓地张浩。因此带了三名同仁,抓了三名原清江帮内认得朱二的弟子认人,一路闻讯追到江天郡。竟被他们意外碰上,将一无所知地朱二顺利抓获。

    八字胡男子见朱二随身小刀样式古拙,颇为锋利,虽不知是邪宗圣物,心中却极为喜爱,爱不释手。不料竟被慕容婧窥见,结果不明不白地招惹上慕容婧这个女煞星。如若八字胡男子泉下有知,一定会悔不当初吧。

    “过来。”慕容婧淡淡朝朱二招手示意。

    朱二乖乖地走过去,却不意慕容婧忽地俯身一把抓住脚踝朝上一提。

    “哎呀”朱二惊叫声中,慕容婧双手奋然将朱二脚踝一分,顿时朱二的双腿左右被拉开成一直线。同时往下一锉,朱二不及感受大腿被强行拉伸地撕裂巨痛,就眼看大地由远及近就要撞到眼前,魂飞魂散之下忙用手拒撑。

    “痛死人啦!”脊骨之间传来一阵令人心悸地“噼哩啪啦”脆响,朱二手被压在胸下动弹不得,感到自已的腰背被折至不能再折地程度,痛得几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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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辩 识

    此时密林里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古怪场景而惊得目瞪口呆、骇异莫名。wENxuEmI。cOM

    只见朱二的身体被慕容婧倒置于地。双手撑地,被自已胸脯紧贴至动弹不得,而腰背却匪夷所思地被反折成常人难以想象地弯度,以至于**已经贴紧头顶。而一双长腿被慕容婧紧紧握住了脚踝,身不由己地左右劈开成一字,全身地筋骨被拉伸地至不可思议地极限。

    朱二耳根清楚地听见身体内的大小骨节被挤压得发出如鞭炮般持续不断地一连贯爆响。在慕容婧那悴不及防、粗鲁地蛮力作用下,朱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几乎以为自已就要被她硬生生拗断骨头而死。剧痛之下早已忘了慕容婧的余威,破口大骂道:“臭婆娘,快放开我,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不骂你了,不然……哎哟,快放手,我的骨头要断了。”朱二怀疑慕容婧根本就是想一心泄愤,以报自已私逃之仇。朱二甚至都仿佛听见了自已骨节之间似乎达到不堪忍受之极限,摇摇欲折,绝望地以为自已这次死定了。感觉在这一刹那,度日如年。

    终于,慕容婧纤手一松,朱二整个人就象死猪般软倒在地。全身死寂不动,只有口鼻间那大口大口地喘气声显示他还有活着的迹象。感受着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火辣灼痛地感觉,朱二心里不知将这外表看似淑女,内心实则魔头的慕容婧不知骂了多少遍。许久,朱二方勉强翻身坐起。稍稍活动下身子,发觉自已身上除了尚有些酸胀感外,已无大恙。心中不由方松了口气,为自已感到庆幸。在慕容婧这般非人地折磨下,自已居然都没有被断筋折骨,也不知是自已人品好,还是身具小强命。

    看着慕容婧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朱二很想在她那微翘浑圆地小屁屁上狠狠打上几巴掌以泄不满,但那也只是偶尔在脑海里闪过地念头。若真那样做了,只怕自已会死无全尸。回想到驿道边的几具死尸,以及八字胡男子可怜地下场,朱二就全身不寒而栗。

    朱二心怀不满地冲慕容婧发着牢骚道:“搞甚么名堂,这样子折磨人。要不是我身体好,还扛得住,要换作别的人,不定就被你折腾地小命都没了。”

    慕容婧淡淡道:“你知不知道紫衣卫为什么要抓你?”

    “不知道,那些人是紫衣卫的?”朱二脸色顿变。紫衣卫的大名对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还是颇具威慑。

    “那八字胡男子以前我只在太平镇天香楼见过一次,又没得罪过他们,谁知道他们跟我有甚么过节?”朱二回想片刻,试探道:“要不,莫非是洛帮的人花钱请他们抓我回去?因为我把一个据说是洛帮的少帮主给杀了。”

    慕容婧摇摇头,面带异色地注视着朱二道:“你坦白告诉我,你是谁?”

    朱二知道慕容婧不会无故提及,想必与自已这次被绑架之事有关。当下挠挠头,苦恼而老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只记得一年前从清江岸边来到太平镇,而之前的记忆全都没印象。大概是在清江里被岩石撞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二苦笑道:“就连朱二这个名字,都是我一个兄弟起的。”脑海里浮现出朱大那嘻皮笑脸的样子,不觉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慕容婧静静看着他,从朱二那清澈如水地目光中找不到一丝破绽。而且,她从朱二身上的血流及心跳的快慢上也得出相同结论:他没有撒谎。因为武功高至她这种境地,仅凭听觉探知对方身体里血流及心跳是否变化,就可分析出对方是否言不由衷。

    慕容婧看着朱二道:“你不清楚?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朱二,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被大晋朝廷揖拿的征西元帅张柱国之子张浩!”

    朱二心中大惊,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道:“你怎会就这么肯定?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凭甚么就一口咬定。”他伸手指着地上不远处全身变得冰冷、一动不动地八字胡男子道:“此事非同小可,就他的一面之辞?你怎知不是他诈言骗你的?你有理由说服我么?”

    “理由?”慕容婧伸出皓腕,指尖轻捻垂在眼前的几丝乌发,抚于耳旁,从容不迫道:“其一、你和张浩被通揖的画像极为相似。紫衣卫之人都是个中老手,不会弄错。”声音清婉,隐隐带有不容置疑意味。

    “其二、你的来路不明,自已亦承认最早出现在太平镇时,是在一年前。而众所周知,张柱国之子张浩,一年多前就在大晋官府地揖拿下不知所踪了。”慕容婧一扬素手,八字胡男子所书的呈上密信在她春葱般指尖上翩翩欲飞,宛若玉蝶:“其三、在这封江阳郡紫衣卫呈送京都地密信里,张浩的出身及事迹都有详细记述。其中记载:张浩自幼就在讲武堂求学,成绩优异。”语中提及讲武堂时,以慕容婧素来眼高于顶的性子,亦不由带上些许敬意。

    “讲武堂以易筋法闻名于世,凡出身于讲武堂之人,其筋骨之强韧,皆远非常人之所能及。因此,我特意出手相试,若你只是寻常乡野小子,而不是张浩,方才便已禁受不住一身筋骨被拉伸至常人难及地极限而撕裂而亡了。”

    讲武堂是大晋军队专为培育大晋军队精英而设的学堂。只收大晋军中高级将尉后代之中天资聪慧、根骨出众者,入学者百中取一,学习期间又多有淘汰。因此能入讲武堂又能从一而终者,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天才人物。讲武堂据传是大晋太祖皇帝费荣陆亲手所办。其间设有兵法、手刃、地理诸多课程,而以易筋法称著于世。其易筋法为费荣陆亲传,共有九式。别开蹊径,与江湖所传佛道两家武技大不相同,纯为外练形体之法。不讲内炼吐纳养气之功,而纯健体魄,磨人毅志。练习时虽然倍极艰辛,远非常人之所能忍,而功效却是极宏。习之日久,自能以外引内,逐渐产生真气。初时看似进境缓慢,实则稳步前进。若练至高深处,一身内气浩然无匹、沛莫能御。虽不敢说必晋先天,但后天巅峰却是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大晋从太祖皇帝建国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其间名将辈出,如群星璨灿。而出身于讲武堂之名将,却占了十之七八。且多以悍勇称著于世,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绝世武力。因此讲武堂之地位,不止在大晋军队将士中有如神祗般之名声。便是江湖一流高手,对其亦是如雷贯耳。

    张浩(以后皆以张浩名之)听得慕容婧地解释,方始明白慕容婧刚才出人意料地举动。心中对自已的身份已是信了,只是体会着身上筋骨里还隐隐地不适,心有余悸地埋怨道:“照你所说,那我便是张浩。只是你说清楚就行了,何必出手相试,折磨得我方才痛不欲生。”

    慕容婧轻摇螓首答道:“正如你所言,此事非同小可,自应小心取证。虽有前一、二点理由,我也只敢信七分,直到出手相试后,我才断然肯定,你,便是大晋官府一直欲捉拿而不得的张浩。”

    张浩听罢,忽然想起一事,急问道:“倘若我不是张浩,那方才被你这么折腾,岂不是……”

    殊料慕容婧浑不为意地回答令他气得几欲吐血:“不是么?这个简单,死了便死了。”张浩朝慕容婧怒目而视,只是念及自已不是她的对手,无奈之中只好朝她翻翻白眼,以此表达心中对她地不满及鄙视。

    又听慕容婧道:“你既然自幼求学于讲武堂,早先我所说你筋骨已硬,习武已算太迟的话自当别论。易筋法是江湖中的上乘武学,我亦只闻其名,未亲自见识过。你且过来,让我试试你所习易筋法筑基,真气培育究竟有了几分火候?”慕容婧身在邪宗门下,师父亦是邪宗里顶尖人物,尝闻其师父评点天下武学。言及讲武堂的易筋法时赞叹有加,推许为少数能与邪宗圣门秘典相伯仲的上乘武学。只是易学难精,非有其人,难获其髓。当时慕容婧听了,心中自是不服,在她看来,宗门绝学传承千年,已是天下第一等武学。易筋法不过为大晋太祖费荣陆所创,费荣陆区区一介纠纠武夫,所创武功在她看来,不过粗浅鄙夷之战场杀人术罢了,如何能与宗门绝学相提并论。现在有了机会,慕容婧自然要出手相试,暗地里比较一番。

    张浩不知慕容婧心里所思,加之亦极想知道自已的实力。难得眼前慕容婧这个高手主动提出,心中自是极愿,便赶忙走到慕容婧眼前定定站住,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慕容婧地一举一动。

    只见慕容婧伸出右手,轻轻贴住张浩的肚脐丹田处,暗运一股真气透过掌心直抵朱二丹田。片刻之后,慕容婧茫然地收回素手,一脸怪怪地望着张浩。

    第九章 相 询

    慕容婧清楚地记得师父对她提及讲武堂易筋法的优缺点时,说道:“易筋法入手极难,虽仅仅只有区区九个式子,却极为磨砺人的性子。wENxuEmI。cOM讲武堂中,有天资极佳而苦修易筋法一辈子,尤未能由外入内者,比比皆是。不过其好处在于,纵未能练出真气,亦能达到健硕体魄,及坚忍毅力地目的。此正是军伍之中所需品质。即令摸着门径,于千难万难中窥得入内之道,因其纯以形体外炼引动,筋骨固然强韧绝伦,但真气初生,却是较寻常武功少之太多,聊胜于无而已。其练习之初艰辛无比,而后则渐行渐易,尤如山巅数缕细流涓涓而下,渐聚渐多,以至成溪,最后壮大咆哮成滔天巨洪。易筋法若能练至十五、二十年,真气就会愈积愈多,形成气丘。而积三四十年纯功,则真气不炼而自炼,浩气长存。”

    因此,慕容婧心中满拟以张浩的年纪,即便练出真气,也是聊胜于无地初生阶段。殊料当她伸出纤纤素手贴于张浩的肚脐,以真气运至掌心,缓缓渗透进张浩地体内,心神沉浸其中时。竟意外地发觉张浩体内丹田处有一层薄薄地气雾,弥漫其间。

    当慕容婧输进的外来真气触及进来,张浩体内地气雾居然象受惊地小蛇般倏地收缩成一团,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气丘。慕容婧心与气合而为一,她能感受到气丘里面蕴含着一种说不清地精粹至极地气息,竟比她苦修多年,已至后天巅峰的真气还要纯粹几分。虽然慕容婧心神暗引体外地真气数度欲渗入气丘之中,以探查张浩体内的真气玄秘,均被气丘内暗蕴地反震之力给弹了出来,无法探知底细。这使她心中骇异莫名。

    慕容婧虽然在邪宗里浏览过大量门内典籍,却从未见闻过有何种功法产生的真气能练出这种灵性,竟能自主抵御外侵。虽说张浩体内真气弱小,但以易筋法之难练,而张浩竟能以弱冠之龄将真气练至形成气丘,慕容婧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忖张浩果真不愧为讲武堂弟子,天资高绝。易筋法亦果有独到之处,练出地真气怪异。

    实则不知,张浩纵是天纵其才,但在讲武堂里不过修学八年,习练易筋法也只产生聊胜于无的些许真气而已。只是在逃亡时为避追兵被楚天飞甩入清江里,于性命垂危之际,竟意外触通内息,晋入先天。其后在太平镇的一年里,每天睡眠时内息自动运行,真气产生地速度远非初时可比,因此得以在丹田里有了气丘的雏形。张浩身上发生的离奇际遇及变化,即便易筋法始创者费荣陆再生,亦要瞠目结舌、始料未及。慕容婧不知其中原由,反误以为是易筋法特性如此。

    慕容婧悻悻地收回素手,对张浩言道:“你体内的真气筑基已小有所成,只是颇有怪异之处,我也说不准。若是回到宗门见过师父后,以她老人家之武学见识,说不定倒可以弄清楚。”

    张浩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以为自已身上有甚么不妥。慕容婧摇摇头道:“这倒没甚么不妥。只是,”她迟疑着字勘句琢地说道:“你体内的真气倒似颇有灵性一般,这种现象我平生仅见。”

    “竟有此事?”张浩听了也是目瞪口呆,若非见慕容婧一脸正色,不似作伪,几乎以为她在诳哄自已。

    这其实也是张浩年纪轻轻就晋入先天所逐渐发生的变化。以他十四、五岁的年龄就在懵懂之中晋入先天,这在古往今来可谓绝无仅有,因此产生地气机变化自然也是与众不同,无前师可鉴。

    慕容婧抬头看着天色,发觉时间已是不早,便对张浩说道:“即然事情已然明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张浩愣了一下,旋即坚定地说道:“既然以前我不清楚自已的身世也就罢了,如今已然明白身份,虽说还回忆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好男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后我就恢复自已的本名,唤作张浩是了。找机会想办法为家人报仇。”他在天香楼听瞎子陈说书,最是崇敬张柱国大元帅精忠为国地事迹,没想到自已就是张柱国的儿子,心里隐隐有股热血沸腾。“费通那狗皇帝对我张家的血仇,我一定要报!”语带铿锵,稚气的脸庞上有一种决然味道。

    “不错,不愧是将门虎子。”慕容婧对张浩表明地态度满意至极,微微颌首道:“我邪宗地宗旨历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此番心意颇符我宗门地旨意。你放心,大晋皇室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费通狗贼要捉拿你,我却偏不让他如意。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天,他们就绝奈何不了你。”

    张浩一直以来不明自已的身世,内心总觉自已孤苦无依,惶恐不安。此时骤闻对他一直淡漠不已地慕容婧竟说出如此维护关心地话语,内心不由涌起一股暖意,第一次真心真意地称呼她道:“姐姐,谢谢你。”

    慕容婧见张浩如此情意真切,心中一暖,只是近十年来除了师父等少数几人,少与外人亲近,一时极不适应。看着张浩双眸时流露出来地亲切眼神,难得地脸上现出一丝慌乱,忙王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们杀了紫衣卫的人,官府必不甘休,我们趁早离开。”

    张浩也深表赞同,只是下一刻,突见他脸色大变,口里直叫道:“坏了,坏了。”转身便要往来路跑。慕容婧心中诧异,眼急手快地一把揪住他的后领道:“怎么啦?看你六神无主地样子,究竟发生甚么事?”张浩苦着脸道:“方才走得急,竟一时忘了搜那帮人的身子,那把截玉刀还在他们身上。我现在得赶过去,不然迟了就会被别人拿走了。”慕容婧一听原来是此事,见他心急如焚,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不用去了,截玉刀现在我身上。”

    张浩这才松口气,转身眼巴巴看着慕容婧,眼光殷殷。

    慕容婧自然明白他所想表达地意思,脸上似笑非笑道:“你若要开口就免了,我这可不是从你手上抢夺的,而是从那几个死人身上缴获的。你若想索要,提都别提。”

    张浩一窒,无言以对,想想连自己的小命也是别人救的,这种话倒是说不出口。心中虽是万分不舍,却也只能另想他法。

    认清方向,随后两人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避开驿道,一路穿行于山林野地。待到近午之时,慕容婧二人幸运地撞见一个不知名地小村落。村落里没几人,想是村民还都在地上干活未归。慕容婧二人俱非拘泥之辈,瞅见一户偏僻人家,见其房门紧锁,便绕到房后从围墙外跳了进去。

    见其家里倒是富殷,翻箱倒柜从一堆衣物里各自选出一套干净合身地衣服,分别换上,打扮成一付乡野村夫模样。

    张浩更是轻车熟路般窜进厨房,喜孜孜拿着几枚烤番薯出来两人分吃。那烤番薯外焦里嫩,轻轻掰开露出里面的薯心,黄澄澄兀自发散着热气,香气四溢。两人均不由口水暗流,吃得格外香甜。

    离开前,慕容婧随手丢了一绽碎银置于桌上。这绽碎银已足以令一户农家辛苦耕作一年,因此看来。这家人倒是得大于失。

    入夜之前,两人已远遁至几十里之外,自是不虞有人追至。张浩在丘陵中寻见一处洞**,干净宽敞、干燥宜人。这一夜,两人都无须担心住宿地烦恼了。在洞**中燃起一堆燃着冉冉升起地火焰,吃着张浩从那人家处带来的烤番薯,难得地两人心情都不约而同地放松起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地关系更进了一层,张浩每回称呼慕容婧姐姐时,都是发自内腑,亲切至极。而慕容婧看待张浩地眼神也格外柔和,这两日来,她脸上浮现地淡淡微笑,比自她家人死后十年间加起来的次数都多。

    欢快跳跃地火苗,照得**壁上的人影忽长忽短。虽然外面天色已黑,气温骤降。但洞内暖气袭人,令人心神适意。两人俱无睡意,慕容婧双腿卷曲,两臂环抱膝上,素淡容颜轻轻顶在交叉地皓腕之间,一双剪水妙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张浩一脸专注,用棍拔弄着火堆里的木柴的样子。火焰忽高忽低,在他眼瞳里折射出晃动不已的焰影。慕容婧心中微动,想起一个至今令她困惑无解地疑问。便对张浩问道:“张浩,你坦白告诉我,昨日夜里你趁机遁逃,究竟是用了甚么手段,逃得那么快,害我白搜遍三里的范围,都没找见你的踪迹?”

    张浩笑笑,那笑容在慕容婧看来,就象一个偷糖得逞的顽皮小孩,洁白整齐的皓齿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张浩得意地说道:“姐姐,当时我还没跑多远,也就三四百米多些,你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没办法,我只好躲在灌木里,见你从我头顶上的树梢来回掠过,吓得我都以为自已逃不掉啦。”

    “不可能!”慕容婧心中震惊。以她功聚双耳,数丈内的动静都能一览无余,不可能感受不到张浩的呼吸心跳声。若要做到敛气凝?( 人间世大宗师 http://www.xlawen.com/kan/18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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