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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玦虽然顺利带着美婢们住下了，但为了凌云横的身体着想，他们住在外院——
省得凌云横看见了生气。
别说凌云横看见生气了，连王宝簪看了都生气。
这凌清玦成天动不动就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群美婢围着他，有的捏脚有的锤肩，有的喂茶有的喂点心。
多半还有一个在前头弹琵琶，另一个跳舞的，让他愉目。
王宝簪看不过眼，他居然还振振有词，“不是您跟邻里说我这些丫头是乐伎吗？我这不正好让她们演演，好成全您的谎言吗？”
王宝簪：“……”
这个衰仔到底是谁生出来的！
亲儿子天天气人得很，倒是武贞儿这个当年的死对头，让她开心许多。
“姐姐，我这回带了女儿来，原是要带来给你磕头的。”
王宝簪、凌云燕和武贞儿三人，在家中后院的树下喝茶说话，看着河面的鸳鸯游来游去。
“只是她们叮嘱，您不想招摇让人察觉身份，所以我不敢多带人。”
武贞儿说着，抹了一把泪，“我便让她去先去拜祭武氏祖先了，也算尽一份孝道。”
王宝簪恍惚想起，武贞儿投降入宫那年，凌云横便准她在武氏发家的许州重建了武氏衣冠冢——
武氏王朝的陵寝早就被起义军捣烂了，扬灰锉骨，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拣不出来了。
她口中的“拜祭祖先”，应该就是让女儿先去许州了。
王宝簪不免诧异，“你难得回来一趟，竟然不先去拜祖先，而是先来看我？”
武贞儿笑着摇摇头，“原是想先去祭祖的，可是朝中多有人拦着我不许来见您，好不容易答应了，我怕他们反悔，还是早些来得好。”
这话一出，凌云燕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我记得你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和宝簪也没那么好啊，怎么如今倒……”
她这话还是委婉的。
哪里是没那么好，明明就是死对头。
武贞儿有些不好意思，“那都二十多年的事了，大姐怎么还提？是，我当年确实和姐姐不好，老想着抢她的位置，一直到远嫁匈奴我都记恨着自己输了，恨不得扳回来一局。”
“可是……”
她看向王宝簪，“姐姐，你还记得我出嫁那日，你同我说了什么吗？”
王宝簪摇摇头。
二十多年了，她还能记得武贞儿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记得当时说了什么话？
武贞儿笑笑，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自顾自道：“千百臣民陪嫁，都是你的底气，大周万里江山，更是你的后盾……你当时就这么说的。”
哦，是挺像她说的话。
凌云燕在旁诧异，“就这么句话，你记了二十多年啊？”
“不单是这话。”
武贞儿摇摇头，“你们在大周，在京城，是不会知道我在匈奴的日子怎么过的。尤其是刚嫁过去做他无数妃子之一的时候。”
王宝簪和凌云燕对视一眼，以为她要诉苦抱怨大周把她送去匈奴，有些尴尬。
不想武贞儿忽然仰起头，笑道：“若不是姐姐发兵打败了匈奴，撑起我的地位，哪有我今日做匈奴太妃的风光日子？”
“说句不害臊的，如今我在匈奴就跟姐姐一样，想要什么要什么，谁也不敢有半句劝阻，日子逍遥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