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没用小子 > 没用小子 第 23 部分阅读

第 23 部分阅读

    身来,四下踱来踱去,巴望着这样一来时间可以过的快些。就在梅用百无聊赖之际,忽地想起谢鹤语昔日提到烈玉房中所悬挂的神仙图与己有几分相似,而上次自己偷偷来此观看却又并未成行,此刻左右无事,又没有旁人在此,何不再偷偷跑去看看?

    想到此,梅用急忙又左右看看,确定四下的确无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踱到静心斋内室,烈玉卧房之中。

    此次梅用也不是第一次来到卧房,对其内自然早已经驾轻就熟,梅用几乎毫不费力便见到墙上挂着的那幅仍然由白布蒙着的神仙图。

    此时梅用自然也没什么犹豫,“唰”地揭开其上覆盖的白布,一副画卷立刻映入眼帘:其上所绘乃是个静谧的月夜,皓月当空,夜色中的树林中,一个左手执箫白衣少年此刻神情安然,正深情地抬眼望着前方。

    那少年不正是冷重么!梅用不禁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此刻所着的衣服,心道:图上冷叔叔所穿的衣服不正是现在正穿在自己身上这件么?难怪……难怪刚刚娘那般惊呼“太像了,太像了!”想来定然是说这件衣服了,但是人呢?梅用只觉得画上的冷重在这等月色下分外出尘,更衬的画外自己格外俗气,不禁暗嘲道:冷叔叔乃是个修身养性之人,自然仙风道骨非常人所及,而自己不过是个俗人,又岂能与冷叔叔相提并论?

    梅用此刻不禁驻足靠近细细欣赏那幅画,忽地一阵檀香味道默默飘入梅用鼻子,梅用不禁抬眼打量四周:香?这件斗室之内看不到半点香炉的踪迹,怎的却又有如此浓厚的檀香之味?梅用不禁走开几步,却惊觉刚刚那股檀香的味道竟然也突然消失,梅用心下奇怪,忙又走近,那檀香之味竟然又不期而至!梅用不禁心下奇怪,暗道:难不成是这幅画上有什么古怪不成?

    梅用想到此,急忙伸手摘下那幅画卷,想要仔仔细细地再瞧瞧这幅画,就在梅用将其摘下欲好好研究一番之时,却突然惊见在画卷之后竟然藏着个不大的翕室!而翕室之中所摆放的却并非是什么暗门或是细软,反而竟然是个毫不起眼的灵位牌,灵位牌前乃是一个香炉,香炉内香灰累积,刚刚所闻到的檀香味看来定然出自此处。

    梅用不禁凑近观瞧,只见此灵位牌略显斑驳,再加上香炉中所积香灰来看,这灵位立在这里看来应该有十来年的光景,这到底是谁的牌位,怎的会被娘悄悄摆着这里这么多年,想到此梅用不禁好奇地向牌位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金陵杨家大公子之灵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寻寻觅

    梅用看到那灵位牌不禁略略吃惊,心道:金陵杨家,莫非便是指那个金碧辉煌宫杨家不成?杨家的大公子?那所指不正是自己杨用么?倘若当真如此,这个不知矗立了七年还是八年的牌位,岂非就是自己的灵位?但是……但是没道理啊,金碧辉煌宫向来为武林正道,而娘所在的绣玉谷虽然行事低调,且大部分时候只求自保,也不愿多惹江湖是非,但是在正派眼中,绣玉谷却仍然算是个旁门坐派,这也便是当年冷叔叔的师父为何那般反对娘与冷叔叔的婚事的原因所在。只是这般想来,娘便更加没有理由为毫无瓜葛的杨家的子嗣立什么牌位!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块牌子立在这里已然多年,却不知为何娘要在此偷偷摸摸地立我的灵位,难道这中间尚有些什么隐情不成?

    梅用越想便越觉得心下没底,看看天色,屈指算了算,烈玉此次出去却也有至少两个时辰,只是不知与冷叔叔到底谈的如何?

    精心斋地处向来荒僻,此刻四周更加寂静的可怕。

    梅用强自又隐忍了多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终于再也忍不下去,索性将那牌位连同画卷用那上面蒙着的白布一同卷了,寻思道:此刻也不知他二人到底谈的如何,倘若娘嘴上仍然抵死不肯原谅冷叔叔,我便将此画当着二人拿出来,让冷叔叔看看娘这么多年到底如何思念与他,也好让娘再也无法抵赖!又掂量掂量那块灵位牌,不由得为难道:至于这个灵位,倘若贸然开口询问,恐怕娘定然推诿不肯说出实情。但是摘下画便意味着看到牌位,如果拿得出画,却又对牌位不置一词,这样也着实说不通,看来还是开门见山直接问得好。最好的办法便是当场一并拿出来,也好将杨用与语妹失踪的关系说出来,顺便便可问问语妹的去向,几件事一同问个清楚岂非个更好。

    想到此梅用也不怠慢,将两件东西稳妥地包好,又思量:这幅画常年盖着白布,而那灵位牌又放的这般隐秘,娘这般作为,想来是不希望胭脂村众人看到这两件物品,自己如此大喇喇地毫不遮掩地拿着便走恐怕不妥,想到此又连忙拿上自己的包袱,将那个白布包塞入自己的包袱中,四下看到毫无破绽这才背起包袱急忙离开静心斋向谷口而去。

    梅用此刻心中着急,脚下自然行走如风,不久便穿过闹市街区,眼看着不足百步便可来到谷口,一个擦身而过之人忽地唤住梅用道:“梅公子!等等!梅公子!等一下!”

    梅用闻声驻足,回头观望来人,上下打量一番,原来却算得上熟人:此人乃是把守绣玉谷谷口的潘婆婆,与谢鹤语私下里向来交好,情若亲生祖孙。

    那潘婆婆急忙快走几步来到梅用身边,上下打量梅用一番道:“梅公子,天色渐晚,你这般背着包袱可是要还要出谷不成?”

    梅用此刻无法解释为何身背包袱,只得点点头含糊道:“晚辈到谷口看看烈玉义母,有件要紧的事与她说,此事说完,便打算顺道出谷离开!”

    那潘婆婆不由得奇道:“谷主?谷主不到申时便走了,算来都走了都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早已走出大老远,你此刻出谷又怎能看见她?”

    梅用听闻大吃一惊,急忙道:“走了?你是说娘已经走了?”又喃喃自语道:“她不是说只是去谷口见见冷叔叔,说清楚便回来么?她怎么会走?她怎么会走?”急忙上前催促潘婆婆道:“老前辈,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婆婆哪里见过梅用这般急三火四样子,连忙答道:“就是和那个堵在谷口林中许多天的那个姓冷的一起走的,我……”潘婆婆此刻忽地止住话头,犹豫地四下看看。

    梅用心道:潘婆婆为人一向热心,又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这般欲言又止可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想到此急忙看看四周,又将潘婆婆来到一旁道:“老前辈,此刻四下无人,你有何话不妨直说。”

    潘婆婆犹豫片刻,方才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老婆子今日一时好奇,又担心谷主怕她万一有什么事,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因此这才偷偷跟在谷主身后悄悄到林中瞧了瞧。”顿了顿又道:“后来见到谷主与外面那个人说了没有几句,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入了木屋,接着等了好久,才见二人出来,谷主更是连连擦拭泪水,二话不说便与那人一同出谷去了。”

    梅用急忙问道:“那他们在木屋期间到底说了些什么,老前辈可曾听见?”

    潘婆婆摇摇头道:“谷主的武功可是不低,那个姓冷的武功更加高深,我哪里敢靠的那样近去偷听。”

    梅用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字:追!

    梅用也不知下一步又该如何,只是想着一定要先找到娘和冷叔叔,因此急忙匆匆谢过潘婆婆,便头也不回地直接奔谷外而去,任潘婆婆在后面喊破嗓子也不肯再停留一步。

    梅用挟紧包袱、运内力足足跑了百多里地,直到皓月当空,忽地看到前方出现一个院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来到听雨居,才忽地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煞住脚步心中打鼓道:语妹会不会在这里?想到此只觉得自己手足冒汗,竟然有些颤抖地推开听雨居,却只见此刻屋里面虽然仍如往日一般流水声不绝于耳,但是地上尘土飞扬,却又哪里有半点人迹?

    梅用心中不觉又是一沉,心道:也不知娘与冷叔叔到底去了哪里,我现在连想弄清楚大致的方向束手无策,似我这般不分东西南北的乱跑一气又有什么用,岂非徒劳无功浪费时光?此刻看来语妹便是回到过绣玉谷,此时怕是也早已经不在了,看来我无论如何要走一趟祆教问问谢叔叔与蔡叔叔才是。

    想到此梅用借着月色略略辨了辨方向,便启程向西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必杀令

    梅用此后虽然一路向西,直奔西横山祆教总坛而去,但是此刻却总觉得一个人寻找起来,实在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此时却不仅不再隐藏形迹,反而开始数次向相识的沿路的武林人士打探起谢鹤语的下落,期望可以得到一星半点消息。

    可惜每次却又总是无功而返,似乎谢鹤语便好似在这世上消失了一般,完全踪迹不见!

    梅用此刻心中可说是一日凉似一日。

    十几日奔波后,梅用终于又来到并州的城门之下,梅用不禁仰头看看在阳光下城门楼上那两个硕大的“并州”二字,心道:并州城!那时我心中装着鹿丹儿,我便在并州初次与伪装成牡丹的鹿丹儿重逢;此时我心中只有语妹,却不知这座城池可否保佑我也能与语妹重逢?哪怕不是重逢,只要是可以得到一丝一毫语妹的消息,此时此刻我也必定会心满意足!

    就在梅用终于略略整理了思绪,迈步走入城中不久,忽地只觉得城中街上的行人此刻纷纷躲避,刚刚还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竟然忽然宽敞了许多。

    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梅用这才抬眼观瞧,却原来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向着城门方向而来,看服饰整齐划一,胸前袖口绣着火焰的图案,看来应该是祆教的人,为首一人,四十多岁,容貌俊秀,虽然双鬓微霜,眉梢眼角却又透着风流,正是调门的门主——蔡斑。

    梅用见是蔡斑,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一步并做两步,欲尽快来到其身前。

    眼看着再有几步便要来到其身旁,却见对面蔡斑此刻似乎也认出自己,眼神中竟然很是惊讶,微微摆手,暗暗用眼神示意梅用少安毋躁,不要过来。这才回头高声吩咐身后的祆教门众先行离开,待身后众人渐渐出了城门,估计再也听不倒,这才一把上前拉住梅用,径直拖到路边一家客栈,二话不说直接到柜台号下房间,飞速地拉着梅用进入客房之中。

    尚且未等梅用开口,那边的蔡斑又四下看看,侧耳听听,确定安全,这才开口道:“梅小兄弟,并州可是祆教的地界,此处祆教惹出什么乱子,便是朝廷也多半不敢言语,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敢来并州?这可怎么是好?你是梅大哥的儿子,又是小语儿的心上人,倘若你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日后我又怎么对得起他二人?”忽地一抚掌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从现在起,你哪里也不准去,从早到晚都留在这里,房钱我自会替你付好,食物我等下也会吩咐店家送来,等过两天我再想办法送你出城。”

    梅用此刻心中奇怪,急忙打住其话头道:“等等!蔡叔叔,你莫要这般惊慌,还是先说说清楚,到底出了何事?”

    蔡斑叹口气道:“什么事?梅小兄弟,你……你闯了大祸了!”看到对面梅用一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色,不由得气急败坏又道:“我来问你,小语儿最近几个月来可是出事了?”

    梅用此刻也急忙道:“是啊!是啊!就在一个多月前,语妹突然离开辽东,本来我以为她只是回了绣玉谷,却不想我结义大哥酸斋百晓生梅念却一口咬定语妹此次离开绝非自愿,必是被人掳去,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了顿又道:“我此次便是为了这件事才从辽东一路先赶去绣玉谷,可惜在那里没打听到语妹的消息,因此这才想来祆教看看,说不定语妹也许会来看看谢叔叔和您的。”顿了顿又道:“对了!说来这一路我沿途还向不少江湖中人打探过语妹的下落,希望可以多增加些人手一同帮着寻找。

    蔡斑听完不禁愠怒道:“梅小兄弟,你好糊涂啊!这才分开几年,你怎的会忘了教主的脾气?”长叹口气又道:“你怎的就忘了教主那向来喜欢迁怒于人的性子?你这般鲁莽地将小语儿失踪一事几乎弄得江湖上尽人皆知,祆教向来耳目众多,这么大一件事又怎么会不传到教主耳中?你又不是不知教主心中多年来对小语儿向来觉得亏欠,因此在心中这才格外偏爱,陡然间听到小语儿竟然失踪月余,下落不明,你想想看到底会怎样!”

    梅用这才突然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道:“蔡叔叔,谢叔叔现在到底如何了,事态发展的何种地步,严不严重?”

    蔡斑脸上一垮道:“怎么样?暴跳如雷算不算严重?当着祆教众人面大骂你这个没用的小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周,失踪了这么久却无能为力,这等男人活在世上岂非白白浪费粮食算不算严重?教主已经一怒之下,在江湖上发下祆教的必杀令,命祆教所有的杀手倾巢而出,无论天南海北,定要追杀与你,一个月内若看不到你的脑袋,那些杀手便自己提头来见,你说这样算不算严重?”

    梅用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思索片刻道:“还是请蔡叔叔这便为我带路,我要上西横山烈火顶,亲自为自己辩解,也好打消谢叔叔欲杀我之心。”

    蔡斑急忙摆手道:“万万不可!这样无异于以卵击石!”顿了顿又道:“莫说教主向来固执,从来不肯听旁人一句劝,便是也许他肯听,但是此刻你能否平安到达烈火顶恐怕都是个问题,那个必杀令乃是昨日刚刚发布,此刻尚有大量的杀手仍在并州并未走远,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他们可都是祆教多年来辛苦培育的个中高手?刚才一路进的城来未遇到刺杀,而刚才我身边那群调门弟子平日躲在四下修整房屋家具,不曾见过你,你这才一路可以活着来到此处,这已经可以说是天大的运气!”

    梅用此刻也知实在是自己弄巧成拙,不禁面泛难色道:“可是!可是寻找语妹一事此刻毫无眉目,我还要四下寻找,又怎能安心裹足与此?”

    蔡斑也不禁怒道:“小语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难道她失踪我会不着急么?我这般禁锢你,还不是希望不要因为教主一时气愤,便生生毁了你这个大好青年!”顿了顿又道:“所以,既然你此刻鬼使神差地来了并州,又暂时未被他人找到,便一定要听我一句,也许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便暂时躲在这个客房之中,等到风头过了再说,至于寻找小语儿,祆教门徒不计其数,更何况又有专司打探的中门一门的教众,难道还怕找不到?想来总比你一人瞎闯乱撞来的快些!”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陷囹圄

    梅用左思右想片刻,虽然想不出蔡斑的这番言语到底有何不妥或是无理之处,但是梅用心中对谢鹤语思念自其失踪那一刻起便早已汹涌澎湃,此刻更加难以自持,又如何轻易能释怀,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这般龟缩此处,躲避一时以测安全。

    思索片刻梅用终于把心一横,斩钉截铁道:“蔡叔叔,你所说自然句句不错,但是若要小侄因此而龟缩此地,任凭语妹在外面凶险万分而置之不理,这等负心薄幸的行径,恕小侄难以从命。”此话说完,梅用唯恐蔡斑仍然加以阻拦,急忙抢上一步,欲就此夺门而出。

    蔡斑沉浸江湖多年,又多年贵为一门之主,梅用这点心思蔡斑此刻又怎么会看不出?此刻面色也不禁一沉,低声道:“如此看来老夫便不得不用强了。”说完抽出随身所带的一柄三尺多长的木工鲁班尺闪电出手!

    只见那鲁班尺在蔡斑手中仿佛活了一般,突然间八面玲珑,灵动异常,此刻在蔡斑那双修长的手中转了转便直奔梅用而去!

    对于蔡斑的武功,梅用虽然从前在听雨居之时曾经看过其与谢傲天的短暂的对决,但是当日蔡斑毕竟藏头露尾不敢过多曝露自己武功路数,以免被人认出,因此这才让一身上乘的武功七折八扣地削弱许多,梅用当日所见怕是不到五成。而梅用昔日在梅谷中倒是曾经听梅清略略说过蔡斑最为利害的武器便是其手中木刨,经常便削下对手双颊的皮肉拿来做画布,并在上面泼墨轻描,附庸风雅。因此梅用从方才欲躲避之时起,便意识蔡斑定然会出手相阻,既然其成名的武器乃是木刨,那么此刻自然不得不防备其在背后使用木刨偷袭。

    梅用此刻只感到果然有物什向自己而来,急忙运足内力向旁跳开,却不想后面攻来之物却并非尺来长的木刨反而是比前者长了许多的鲁班尺!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先;一寸短,一寸险”,蔡斑使用如此长了近三倍的鲁班尺,其达到目标所到的速度自然比木刨快上许多,梅用眼见不好,急忙在空中又奋力挪开些许,这才算好歹躲过那一记鲁班尺。

    那边蔡斑不禁赞道:“好小子,内力果然不错,再接我一招!”说着竟然随手便抛下刚刚很是灵巧趁手的鲁班尺!

    只是此刻梅用尚未站稳,蔡斑话音未落,下一招已然发出!

    梅用只道这次其抛下鲁班尺,此刻定然是要使用木刨,急忙暗自戒备定睛观瞧,却只见蔡斑由怀中取出一个雕刻的很是精美的物什,手腕一扬,那物什便闪电般迎面而来,却正是木工平日刻画墨线时所用的墨斗!

    梅用此时根本来不及落稳,抬头看看屋顶,忽地急中生智,忙射出梅花针勾住房梁,头下脚上险险避过飞来的墨斗,却不想就在此时,对面的蔡斑竟然仍拉着墨斗的墨线,此刻更加奋力一抖,其内所容墨汁顿时喷溅而出。梅用虽然可以躲得过墨斗的攻击,但是眼见那墨汁来的却毫无章法,此刻自己内力却无法全部躲开,三点墨汁顿时喷溅到梅用的脸颊!

    就在梅用伸手抹去喷溅地皮肤上的墨汁之际,不由得奇道:怎的这墨汁竟然暗含一股清冽之味?想到此不禁将袖口的墨汁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却忽地心中一惊:不好,这墨汁有毒!就在这时,梅用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竟然已然无法握住手中的梅花针的金线,只听得“扑通”一声,梅用整个人已经软趴趴地落了地。

    蔡斑不由得道:“年轻人,我见你刚刚那般躲闪,看来你是知道老夫成名的武器——木刨?”此刻梅用虽然四肢酸软无力,却不想扯谎,只得趴在地上点点头。

    蔡斑摇摇头道:“你以为老夫所学所用只有木刨不成?”顿了顿又道:“再说我那木刨锋利无比,每次出手倘若不得人脸皮又怎会罢手?你可是小语儿的心上人,教主钦定的东床,我又怎敢毁你容貌?”说着看着地上暗自仍然意欲运内力解毒的梅用不禁叹口气道:“你不必枉费力气,我这独门软禁散穿透力极强,只要碰到一点点便可瞬间渗入,再想逼出只怕只能指望大罗神仙了!当年便是梅清大哥对此也照样无可奈何,没有我独门的解药,我看你还是不要枉费力气,好好在此休息几日才是正途。”说着蔡斑这才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却又回来道:“你还是不要妄图离开此地,我等下会命店主封住门窗,只留个气口传递食物,你还是不要再动任何脑筋。”

    说完再次看着梅用,微微叹口气,这才关上房门大步离开此处。

    梅用此刻四肢酸软,勉强地挣扎着爬行,岂料尚未爬到门口,便只听得门窗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之声,梅用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蔡叔叔果然叫人前来钉住门窗,不行!我要阻止!我要阻止!

    梅用此刻意欲高声呼喊阻止外面人的行动,只是全力张开嘴,所发出的却不过是细弱蚊蝇的声音而已。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外面钉锤之声便告结束,那群人转眼间三三两两走了个干净!屋中的梅用只得暗自叫苦,此时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后一连几天,梅用却只是勉强挪到门口,靠近气口的墙边,靠着墙壁打坐练气,试图化解此时身上之毒。只是此时梅用只觉得一口真气在丹田淤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其散开,重新入四肢百骸,以便恢复些气力。而梅用脑中却半刻也不曾安静过,撇开始终萦绕脑中不曾忘记的谢鹤语不说,便是每每回想起梅念临死前所说临终嘱托,便已经足以让梅用心烦不已,只觉得在此房中当真度日如年。更为可怕的是,梅用所处的这个客房看来也是由蔡斑格外关照过,因此地处偏僻,几天来除了定时送饭之人外,竟然不曾再来过半个人影,四周竟然寂静的怕人!

    梅用此刻也不禁心道:倘若这般再关上自己几天,怕是不等祆教找到语妹的下落,自然已然在此发了疯!

    就在梅用这般胡思乱想之际,寂静了几日的客栈后院竟然突然热闹起来!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起,听来大概有四五个人左右,其中一人下盘很是沉稳,看来内力不俗,其余几个却脚步凌乱,看来不像是武林中人。

    此刻只听得一人道:“公子!公子!这边真的没房了,没房了!你还是行行好到别处投宿,小店庙小容不下公子您这样的大菩萨啊。”听声音看来应该是此店的店主。

    屋内的梅用听闻不由得心道:我在此几日,隔壁几个房间明明空空如也,这店主怎的放着现成的买卖还往外推?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道:“没房?那这是什么?”忽地只听得砰地一声,梅用隔壁房间的房门应声而来,想来定然是此人一怒之下伸脚将房门踹开!

    那店主此刻忙道:“公子,您就别逼小人!”

    那公子道:“怎么?想不到店主这般忘事,几年前本公子前来这并州小住,放着许多大庄园不住,可是赏脸在你这小店住了不少时日,当年你可是因此赚的杯满盆满,光说我给你的赏钱一项,想来便是卖下这个店也已然绰绰有余,当真想不到喂饱你个混蛋,这么快便变成白眼郎!”

    那店主此刻急忙赔笑道:“没忘,没忘,公子这等豪爽阔绰之人,乃是小人生平仅见,自然是要记上一辈子,对,对!一辈子,一辈子!”

    那公子道此刻却毫不停留,继续向前,来到梅用所在的客房门前道:“这间房这么奇怪,怎的竟然用木条封的这般死,这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店主忙道:“公子,您就别问了,便是打死我,小人也不敢说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咫尺遥

    梅用此时在屋内听闻此言,当真比大热天吃块凉西瓜还要凉爽入心,只盼那位救苦救难的公子莫要瞻前顾后,此刻最好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咔嚓”一声便踹开房门,助自己逃出这该死的牢笼!

    就在梅用心中千万句地暗自催促那公子快些出脚动手之际,只听得外面忽地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听起来应该是一人猛然地跪地之声,紧接着只听到那店主近似哭腔的声音响起,哀求道:“公子!您开开恩,就饶了小人吧!这间房内到底如何我们这些人当真不知,不过这里面干系重大,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让您打开此门啊!”说到此顿了顿,似乎未等到那公子有回转之意,不由得“咯咯”咬咬牙道:“罢了!既然您此刻若仍然一意孤行,执意要打开这间房,烦劳请您行行好,此刻便放火烧了小人的店,杀了小人一家老小,待做完以上两件事后,公子自可踏着小人一家老小尸身和祖上留下的这个铺面的残骸随意打开此门观瞧,这样也算给小人一家来了个干脆的,免得受日后那些零敲碎打之苦!”

    “你——”那公子似乎也未料到店主竟然这般顽抗,不禁为之气结。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叹息之声传入场中,一个人脚步声蓦地响起,并缓缓向那公子走去。

    刚刚许是此人脚步轻巧,又始终站在远处不发一言,且此人内力又很是平平,因此即使外面闹腾了这么,梅用却直到此刻方才留意到场中尚有此人存在,而此刻那人不过只是轻叹一声,却竟然已经可以吸引住梅用全部注意力,更加令梅用身躯一振,继而大汗淋漓。

    梅用此刻拼尽全力将身子略略侧侧,以便可以稍稍贴着窗口看到外面的情景。

    说起来的原因亦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声音对梅用来说实在太熟了!在这几个月来,拥有这个声音的主人几乎没有一个朝阳,没有一个正午,没有一个落日,没有一个深夜不曾回荡在梅用的脑海之中。

    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失踪日久的谢鹤语!

    梅用此刻略略透过气口费力向外望去,却不由得先是大喜过望,继而却又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却原来令其大喜过望的乃是那后来叹气之人容貌举止赫然便是其朝思暮想的谢鹤语,这半点不错。但是令其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个店主口中不停呼唤的那个“公子”竟然也并不是什么陌路之人,此人便是那个冒名顶替自己多年的假杨用!

    此时只见谢鹤语叹气道:“唉,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店主这般推三阻四,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这其中想来定是另有苦衷。也许你有所不知,这并州虽然表面上看去与其他城镇并无不同,仍然归属朝廷,归朝廷官吏所管辖。但是由于并州临近祆教总坛,可以说自祆教初具规模以来着百多年间并州城早已与江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处的街市铺面一切事务更加向来由祆教把持,这些在城中讨生活之人一无武功,二无背景,无奈之下,只得长期屈从与祆教,可以说在整个并州城境内早已任祆教来去,横行无忌!”说着来到店主身旁将其搀扶起来道:“若我猜的不错,店主如此忌惮这这下令封锁客房之人,想来此人不但是祆教之人,而且教中也必然是个位高权重之人,我猜的可对?”

    那店主此刻低着的头略略点点,算是承认下来。

    杨用听完竟然有些愠怒道:“果然又是魔教!这帮魔教妖人算什么江湖中人,放着满世界的恶人不去诛杀,反而竟然就着地利,欺凌为难这附近手无寸铁的平民,却不知这些年又逼的多少人家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又做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谢鹤语见此刻杨用骂的兀自痛快,而一旁的店主及伙计听到杨用这般毫不遮拦地大声辱骂祆教,却早已登时个个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倘若杨用再说上片刻,这其中怕是就有人非被活活吓死不可!看到这样的情景,谢鹤语急忙岔开话题,对那店主道:“我二人只住一宿,明日便走,保证绝对不再过问此房中之事,也定然不会为店家带来麻烦。倘若当真万一有祆教中人前来盘问,店家不妨将人领到我房中,定然不会牵连您一分一毫。”

    那店主此刻只得到谢鹤语一方面的承诺似乎仍然放心不下,急忙将目光转向杨用。

    谢鹤语回到杨用身边竟然开口恳求后者道:“何必强人所难,我看这间房我们便不要打开也就是了,不过住店而已,何必定要与店主僵持不休?反正此刻尚且还剩下不少空房间以供我们住,你又何必呈一时之勇,为了这点小事,非得将个店主平白逼死不可?”

    梅用此刻在房内听到外面谢鹤语竟然一口允诺不再过问自己所处的房间一事,更加苦口婆心地劝说杨用放弃打开房门的念头,不禁哭笑不得,暗自心道:傻丫头,你倘若知晓这里所关之人乃是你的用哥哥,恐怕此刻你便是拼掉性命也必然会冲进来救我出去,只是此刻我到底如何才能让你知晓我们竟然近在咫尺之遥?

    外面的谢鹤语自然难以知晓此刻房中梅用所想,只是见到杨用似乎仍然不肯答应,却竟然忽地满脸带笑,上来亲昵地拉着杨用的袍袖道:“姐夫……”

    那杨用听闻此言顿时脸色一沉,急忙四下看看,甩开谢鹤语道:“谁是你姐夫,莫要胡乱认亲!”说着急忙对店主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们尚且有要事相商,带着你的人这就离开吧。”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一两重的金锭,扔给店主道:“这个是定钱,你的这间店铺,不论前店后房我都包了。记着,不要再放人进来,也不要偷听,我们倘若有吩咐自然会去叫你。”说着一挥手道:“下去吧,这间房中之事我们不过问就是。”

    那店主颤颤巍巍地接过金锭,犹豫看着杨用,见后者双目一寒,冷冷看向自己,这才心下一惊,急忙带着伙计三步并作两步逃开。

    杨用见那群人走的远了估计已然听不到二人谈话,这才对谢鹤语道:“我已经说过多少次莫要攀亲?我与你姐姐之间清清白白,我不是他丈夫,也自然便也不是你的什么姐夫,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今后也绝不可能会是!”

    谢鹤语听闻此言不禁道:“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姐姐与你私奔数年,我怎会听你片面之词?除非你肯带我回到金陵见见姐姐,否则这句姐夫我是打死也不会改口的!”

    杨用此刻看来也不禁动了真怒,不耐烦道:“你这个小丫头莫要挑战本少爷的耐性,别以为那日我一时好心饶了你,你便从此好似手握免罪金牌,这般无所顾忌、这般无法无天起来,我金碧辉煌既然可以扣下祆教的大小姐,可不在乎再扣下个二小姐!我可不是你的那个没用的用哥哥,可以任你摆布!”

    那边谢鹤语见杨用动了真怒,忽地想起刚刚杨用付订金一事,急忙话锋一转,转开话题,此刻更加上下打量杨用一番,不禁咂咂嘴道:“不愧是从小在金碧辉煌宫长大之人,刚刚一出手便是一两金子,果然阔绰大方!只是你明明便是个假货,我用哥哥才是真的杨用,你这般慷他人之慨竟然不觉得羞耻心虚么?”

    那边的杨用听闻此言却竟然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看向谢鹤语道:“你多说无益,还是早些歇息,待明日送你到达西横山并州牧场后,我也便可以彻底摆脱你这个祆教的小魔女,再也不必踏上这个被魔教弄得乌烟瘴气的并州!不过我这次放了你,却不是因为我金碧辉煌宫怕了你爹,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金碧辉煌与你爹的灭门之恨不死不休!”

    谢鹤语此刻听完杨用义愤填膺之言却不由得叹气道:“从前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好人,便一定是坏人,这两者是泾渭分明,半点容不得含糊。但是自从当真与你真正认识以来,我却只觉得自己一日胜似一日的开始糊涂起来。”

    杨用满脸迷惑,不解地看着谢鹤语。

    谢鹤语继续道:“最开始,也便是那日在枫叶谷,就在我正在为用哥哥留书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是你突然从后面点住我,更加不由分说将我拖至后山石洞,随后更加毫不迟疑满面狰狞地看向我,想来是意欲奸污于我。当时我见到你那近似扭曲的面容,心中便升起一个想法,那便是:你是个坏人,是个不折不扣地坏蛋!不过,却不曾想我的这等想法产生不过半个时辰,尚且未能等我在心中将你骂个够本,你却已经在最后一刻突然良心发现,保留了我的处子之身。当我看到颓然放弃坐在一旁闷声不吭的你,我那时心中便想:你可能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就从你志在必得的前提下却不曾伤害于我这方面来看,你便是个坏人也定然坏不到哪里去。”

    身旁的杨用此刻苦笑一下,却并未言语,任凭谢鹤语一个人继续自说自话下去。

    屋内的梅用听到此心中却是一惊道:那日语妹果然不是自己离开,却当真想不到语妹竟然是在为我留书之时被这杨用带走。

    忽地梅用脑中灵光一闪,心道:难怪当时自己看那字条颇为奇怪,那字条的最后半个字无论笔锋还是力度与前面的都大不相同,当时自己便暗暗猜测过这可能不是一人所写,只可惜那日尚未捋清思路,却已经被鹿丹儿一番从中胡乱搅和而打散思路。

    如今看来定是有人未免谢鹤语遭人掳走一事暴露,这才特意添了半个字,凑成那一张意思完整的字条,企图瞒天过海,而至于这个添字之人,舍了鹿丹儿,又还能有谁?而鹿丹儿要这般千方百计地制造假象,无非便也是想打消自己对谢鹤语去向的担忧,这样一来自然便也不会放心不下而立即跟去。

    只是这样一来,梅用反而更加觉得奇怪,说起来,梅念乃是死于无药可解的奔马毒,而数月前在洛阳鹊喜楼的那晚,那个始终戴着面具杨用的夫人欲加害自己之时所使的也正是此毒,梅用此刻回想起那戴面具(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