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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似人非,当年的老朋友大半也已经不在了,但是重新过上这种与袍泽痛饮共醉,同生共死的日子,蔡叔叔自然意气风发,”忽地小声附耳道:“倒是语儿你在人前这般冷落教主……”说着抬眼向谢傲天看去,只见其与酸斋生及梅用似乎相谈甚欢,这才多少方下心来,这才拉着谢鹤语一叙别情。

    那边厢谢傲天刚刚遭逢女儿这样一番冷落,心中自然失落,为掩盖自己此刻尴尬的情形,忙装出若无其事地模样转头对酸斋生高声喝道:“你那个笃信命理,迂腐至极的笨蛋师父呢?怎地他当年闯下如此弥天大祸,险些为本教带来灭顶之灾,以为已经过了六七年,本座的气消了,便随便派个无名无姓的徒弟便想敷衍了事?”

    酸斋生忙走近一步道:“此处人多口杂,小生着实说话不方便,还请谢教主移驾借一步说话如何?”

    谢傲天略略思索,最后只得点点头,忙招来手下吩咐下去。

    片刻,酸斋生、梅用及谢鹤语三人先被带到祆教大厅,匆匆见过众位祆教门主、长老后,又被指引着来到谢傲天的内厅。

    此处虽然没有祆教大厅宽阔豪华,热闹气派,但是却也并不小,偌大房间布置却也非常雅致,此刻内厅中央早已摆好一桌酒席,四下却再也无旁人,只得谢傲天一人。

    谢傲天见到他三人,忙招呼入座,对谢鹤语道:“这里的一切还和十六年前你娘离去之时一模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娘自己布置的。”

    谢鹤语忙四下到处看看,却仍然不肯与开口言语。

    谢傲天看到谢鹤语仍然别别扭扭地不十分情愿搭理自己,忙举起酒杯岔开话题道:“语儿,梅侄儿,还有这位……”说着一指酸斋生,“你!报上名来,这般藏头露尾地,还哪里像那个神经兮兮的陈慕新的收的徒弟?”

    酸斋生连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小生梅念,拜见谢教主!”

    梅用听闻不禁“咦?”了一声,更加欣喜道:“却原来大哥竟然也是姓梅?所谓‘同姓三分亲’这样一来我二人岂非是不折不扣地亲上亲的好兄弟?”

    酸斋生略微点点头,这才继续道:“说起来当真侮辱斯文,小生本来只是一介书生,却因七年前考取恩科之时犯下欺君之罪,被打下京城大牢,一困三年,最后靠越狱方才逃出樊笼。就是因为小生越狱,朝廷才会全国广发通缉令通缉小生,小生这才数年来不肯在大庭广众或是江湖中留下真名实姓。”

    这个穷酸竟然是个逃犯?谢鹤语此刻也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姓梅名念书生气十足的酸斋生来。

    酸斋生继续道:“小生就是在被打下大牢之时遇到家师,当时家师乃是被当成江洋大盗,穿了琵琶骨,一身武功尽费锁与死囚牢之中刚刚数月。小生身犯欺君亦是死罪,只是却一时皇恩浩荡未将我处斩,只关押于死囚牢之中。承蒙家师不弃,让小生可以蒙其授业之恩,重新获得新生。其实此次家师并非故意推诿不肯前来,乃是……乃是因为家师四年前便已经含冤死于大牢之中!”

    “当啷”谢傲天手中酒杯应声而落,酒水倾泻。

    只见谢傲天茫然扶起酒杯道:“又一个人不在了么?本教的‘五花八门’不过区区十三个人,当年的五花三花已死,只剩下木棉、水仙二人尚不知去向,八门门主中竟然也只剩下个年纪最小的蔡斑一人而已!”

    梅用虽然心中不忍,却仍然实话实说道:“晚辈当真不想瞒着谢叔叔……这木棉、水仙二人也早已经不在尘世。木棉阿姨乃是一年多前在爹爹梅清坟上方,跳崖自尽而亡,而水仙却是在七年前便已经被仇家追杀致死。”

    酸斋生梅念听闻不由得脸色一变,谢傲天听到此眼神却更加一暗。

    半晌,谢傲天却突然大笑道:“哈哈哈,今日乃我语儿回家的好日子,酒席宴间却说谈魂论鬼的岂不大煞风景?来来来,用儿,谢叔叔可是听下属回报,你果然少年了得,才到并州城一日就大闹了满堂娇,打老鸨,强花魁。”意味深长地望望梅用又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谢侄儿果堪比老夫当年。”语气虽然戏谑,却又有着一股难掩的苦涩。

    谢鹤语也知道老父此刻不过是借着这些事掩盖内心的伤痛,因此上也不再不言语,破例没好气地开口道:“莫要冤枉了用哥哥,一切都是我做的。”脸泛不屑道:“那老鸨今日言之凿凿,说您也是那里的恩客,还要找您下山为她做主呢。”

    谢傲天也不否认,点头道:“此话原也不错,说来二十几年前,为父当真日日留连,夜夜笙歌,只为博那时花魁娘子朱儿姑娘倾慕,当真费尽心力。却哪里想到,一晃竟已这么多年,现在只怕已经是你们这些小辈的天下。”

    “朱儿?”梅用想到梅清生前曾提过此段风流韵事,含笑插口道:“小侄也曾听闻家父提到当年谢叔叔曾一夜写下三百首情诗与那花魁娘子的往事。”

    谢傲天点头道:“正是!可惜我最后还是被朱儿婉拒,对我言到说早已有了心上人。”望望梅用道:“梅侄儿可知那朱儿的意中人是谁?”

    第五十章 沧海水

    梅用不禁一愣道:“这却当真不曾听家父提过。”

    谢傲天朗然大笑道:“哈哈!怕是打死梅大哥他也想不到他才是那朱儿的中意之人吧?”顿了顿又道:“那朱儿还言辞阵阵说些什么‘曾经……’之类的话,唉,都过去这么多年,诸事操劳,当真有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旁的酸斋生却突然这般插口,更加不急不徐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道:“唐代元稹的诗。”

    谢傲天忙抚掌点头道:“不错,不错,朱儿说的正是这句,梅念侄儿当真好学问。”顿了顿又道:“那朱儿也可谓绝色,可惜梅大哥当年却铁了心只认定烈玉一人,任凭其他女人如何千娇百媚,在他心中都难以泛出一丝涟漪。”

    梅用心下却不禁黯然,心道:看来除了当年在辽东苦苦等候二十年的木棉外,这世上竟然还有个朱儿也是这般苦恋着爹爹。想当年,爹爹若肯放下烈玉娘,另在木棉或朱儿二女中取其一,只怕爹爹后半生的命运虽说未必便会天渊之别,却定然可多少幸福许多。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梅用不由得回味着朱儿当年拒绝谢叔叔的这两句话,想来爹爹心中亦是这般,沧海水,巫山云,得之幸,不得命,爹爹今生只懂痴爱娘一人,或许心中根本便不想再对旁人动情?

    又听谢傲天继续说道:“我知道这种事勉强不来,当年还着实难过好长一段日子。不过一切都在遇到妙妙后便烟消云散,因为她才是我命中的沧海之水,巫山之云,世上其余的女子与之相比全部沦为庸姿俗粉,我是再也不肯再留恋一眼,直到那时我方知,当年烈玉在梅大哥心中是如何独一无二的。”

    梅用见他说的真诚,果然是性情中人,转头看向一旁谢鹤语此刻望向谢傲天的眼神终于冰雪消融,流露出的乃是一个女儿望着父亲应有的眼神,不禁心中大慰。

    谢鹤语心中一动,忽地环顾四下道:“姐姐呢?我从未见过姐姐,今天我回来,她怎么不出来见见我?”梅用暗叫糟糕,偷眼望向谢傲天见后者果然一张笑脸顿时敛住,沉沉道:“如此不肖子女提来做甚!”

    梅用听此言,想到当日京城的杀狗大会谢傲天对一干私奔的八队男女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模样,便多少知晓谢傲天对长女私奔一事始终仍耿耿于怀,此刻谢鹤语突然提起此事,自然立即戳到谢傲天痛处,因此心下忙思虑如何暗示谢鹤语暂且放下此事不要纠缠。

    却不想此话到了谢鹤语耳中,却另有了番理解,谢鹤语也顿时勃然大怒道:“当年你割破我的脸难道还不足以解恨,你……你怎的这般狠心,连姐姐也不放过!说!这么多年姐姐在你这暴君手下到底过的如何惨痛?是破相、缺手断脚还是已不在人世?你现在立即说清楚!”她越说越怒,此时更是反手抽出长剑,欲替姐姐讨回公道。

    梅用知道谢鹤语乃是个急性子,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按住谢鹤语,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谢琴音私奔一事对其解释个明白。

    一旁的酸斋生却开口道:“谢姑娘误会,令姐至今安好,肢体健全,衣食无忧,只是此刻不在烈火顶而已。”

    谢鹤语茫然地望向梅用,试探问道:“难道说姐姐已经嫁人了?”梅用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微微摇头。

    “那是……”谢鹤语不由得茫然地又看向谢傲天。

    谢傲天却脸色一沉道:“琴音是判教离家没名没分的与人私奔!”

    谢鹤语闻听此言知道家姐性命无虑,方才多少放下心来,狠狠瞪着梅用道:“如此大事,用哥哥竟然瞒我。却不知姐姐跟的何方神圣?”

    酸斋生插口道:“正是金碧辉煌宫的杨蒙的独子——杨用!”

    谢鹤语自然知道酸斋生手眼通天的本事,听闻他这么说那想来自然不会错,不禁雀跃,忙过来拉拉梅用的衣摆,去见用哥哥仿佛离魂般,直拉数下才回神,含含糊糊应了应。

    却原来一年前梅用虽然目睹谢琴音私奔,却因为那群祆教门徒倒足了胃口,因此这一年来对谢琴音私奔的种种传闻早已打定主意充耳不闻,是以他到如今竟然也只是知道那位并州城外与谢琴音私奔的,乃是个锦袍玉带杨姓公子而已。他亦直到此刻方才知晓,原来那位杨公子竟然是金碧辉煌宫的杨用!

    但是这怎么可能!那金碧辉煌宫正是他梅用的家,那宫主杨蒙是他梅用的亲生爹爹。当年梅用于梅谷中认梅清为父,跟其姓梅,那从此这世上便应从此没有杨用存在才是,如今却怎地忽然平地冒出来个杨用?这个杨用于一年前不但怂恿谢琴音私奔,甚至还与自己在并州城外有过一面之缘,此事实在蹊跷至极!

    谢鹤语却哪里知道这许多,只顾着叽叽喳喳对酸斋生说道:“那杨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可配的上姐姐么?”

    酸斋生看到这般关切家姐的谢鹤语,也不再推诿,只道:“那杨用无论人品武功均是新一辈中佼佼者,容貌虽然不及二弟,却也算得上江湖上一等一的美男子,又坐拥泼天富贵,江湖上对其心生爱慕,欲一睹其风采之人,恐怕不在少数。

    谢鹤语听闻此言,顿时喜上眉梢,雀跃道:“姐姐竟可独占此鳌头,眼光果然独到!”

    谢傲天听到却颇为刺耳,几乎掀翻桌子,怒不可遏道:“那杨用小儿根本就是个大胆卑鄙,无耻至极的混蛋!不知他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竟迷的音儿背祖忘宗,不但不顾廉耻与其私奔,更大胆偷去我祆教无上至宝倒贴与他!”

    酸斋生却多少略略吃惊道:“谢教主所说的至宝可便是指那个宝库钥匙?家师当年曾经对小生说过此物,据家师所言,此物几十年前曾经遗矢,祆教上下在这几十年锲而不舍,费尽心力,直到十几年前方才寻回此宝贝,却不想此物重新回到祆教尚不足二十年,便竟然又……”

    谢傲天叹气道:“唉,早知生女如此,当年就该一把掐死,也使祆教火神免于蒙羞。”

    谢鹤语听此言虽然觉得姐姐私奔无错,但盗宝一事,却着实说不过去,嘴上自然也不好再替姐姐辩解,只默然坐下挑着菜肴;梅用依旧想着那个莫名其妙冒出的杨用之事,也不言语;酸斋生竟然也是难得沉默;谢傲天正在气头上,一个人生气,也不多话,只一杯杯喝闷酒。

    四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酒桌上一片寂静。

    第五十一章 正与邪

    众人沉默良久,满桌佳肴也渐成冷炙。

    在外服侍的祆教门人急忙撤下冷菜,重新换上热气腾腾的菜肴。

    就在这时突然其中一个侍女手中一滑,一大碗略有余温的虾羹径直向梅用怀中而去!

    梅用此刻仍在聚精会神思索杨用一事,待的发现那碗倾泻而来的虾羹想起身让开时,却早已晚了,梅用前襟顿时饱食虾羹,狼狈不堪。

    那侍女顿时脸色刷白,瘫软在地,其他侍女也顿时“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哭求道:“二姑爷饶命,二姑爷饶命!”

    这样一来倒让顶着一身虾羹的梅用开始不知所措,忙道:“快起来,我又未怪你们,这般跪着不是折我寿禄么?”

    那群侍女却丝毫没有起来之意,仍磕头如到蒜,只是哭泣道:“二姑爷饶命!二姑爷饶命!”

    梅用顿时尴尬不已。那句二姑爷倒也没什么,反正自从梅用到了并州祆教这莫名其妙的名分便已经是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正让梅用尴尬的是那侍女诚惶诚恐的态度,不过是打翻杯碗,顶多罚顿晚饭加上扣些工钱而已,何至于怕成这样?

    那边的谢傲天却鼻孔一哼,一个“杀!”字已经含在口中,马上便要脱口而出之际,半天没有吱声的酸斋生突然道:“师父他笃信命理一生,当年他明明早已算出谢教主气数未尽,那造反背叛教主的结果会是如何,但是他却仍然一意孤行,谢教主有兴趣知道原因么?”

    谢傲天顿时生生咽下那个杀字,沉声道:“愿闻其详。”

    酸斋生笑笑道:“正所谓‘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敌’,谢教主不妨回想一下执掌祆教以来这二十年间,武林上究竟有多少门派遭逢灭顶之灾,又有多少家庭痛失亲人,多少朋党痛失袍泽?治理国家需要仁君,统领帮派何曾不是如此?而回头看看谢教主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据小生所知,就刚刚打翻菜肴一事,依照谢教主往日的规矩,此刻跪着的这几人怕是都要仅仅因为这点过失便要轻则砍去手足,重则鞭打致死!”

    梅用心中一惊,心道:平日总听江湖上传闻谢叔叔如何如何残暴不仁,本来他尚且有些疑惑,如今看到那群侍女惊慌失措的表情,又回想一路见过的祆教门徒个个一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模样却多少料到大哥所言不假,不禁上下打量着谢傲天,心道:这个人当真还是那个爹爹口中热闹至极的人么?

    酸斋生却仍然继续说道:“师父就是因为看不惯你这残暴行径,才宁可铤而走险破例与命运相争,也不愿再保你这个暴君!谢教主,得人心者的天下,但是靠暴力得到的人心又能维系多久?我这个读书人斗胆劝您一句:只有仁者方能得到真正的人心!”

    谢傲天却忽地挥手将那群侍女大赦地赶了出去后,这才沉声道:“这些大道理我又怎会不懂,但是如果当你孤立无援地看到四周布满对你的不屑、猜忌甚至豺狼一般贪婪的目光之时,你还会觉得仁义宽容是一种美德么?只有生存!这世上一切都没有生存来的重要,你这种书生意气还是趁早收起来为好!”顿了顿又欣慰道:“不过,如今好了,我谢傲天今日又得两员猛将,从今往后,梅念侄儿做中门主,梅用侄儿做皮门主,有你心腹二人在侧,我谢傲天从此可高枕无忧矣!”

    谢傲天满眼期待地望向二人。

    酸斋生却摇头答道:“书生意气也好,江湖恩怨也罢,小生不过一介寒儒,一个误入江湖的学子而已。小生早已打定主意远离一切江湖是非,只逍遥地做个中间人,生不入帮派,死不入地狱,谢教主的提议,请恕小生不能苟同。”

    谢傲天听闻不由得脸色一沉,又忙看向梅用,谢鹤语此刻也只觉得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地望着梅用。

    只见梅用却不言语,默然脱下早已污秽的外衣,又一阵摸索,郑重从其内怀中取出梅清腰牌,递与谢傲天说道:“爹爹终老于长白山梅谷之中,更嘱咐用儿若见到谢叔叔便将这腰牌送还,并转告一句‘我与谢兄弟今生今世永为兄弟,来生来世再续肝胆!”

    谢傲天看着那鎏着金边,金光闪闪地写着“皮”的腰牌,却也不伸手,只是厉声道:“难道你也要拒绝我?”

    谢鹤语急忙插口道:“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勉强用哥哥非做那个什么劳什子门主不可?”

    梅用“啪”地将腰牌放在桌上,也坚决道:“用儿是个大夫,此生只愿四处游方行医,悬壶济世,实在不想参与帮派之争!”

    谢傲天终于勃然大怒道:“梅念拒绝我倒也罢了,但是你……你绝对不行!我现在只有语儿这么一个女儿,她的日后的幸福就是我现在全部的生活!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胭脂村的人,将来成亲便一定要守胭脂村的规矩废武功喝断恩酒,到时候难道你想让已经毫无武功内力的语儿跟着你风餐露宿地当个游方郎中不成么?”

    谢鹤语这才知道爹爹的一番苦心,心下不免感动,忙道:“爹!你不要再逼用哥哥,我与用哥哥根本便……”谢鹤语突然被谢傲天一把搂入怀中,后面想说的话,早已因为被勒的紧紧的而无法说出,只听得谢傲天感动道:“好女儿,你终于肯喊这声爹了……”

    半晌,谢傲天的怀抱终于松了松,谢鹤语忙抬起头来道:“爹你误会了,我和用哥哥是清白的,他只是替我治病,根本便不是……不是……那种关系,一切都是教中人一上来便乱叫引起的。”

    谢傲天抚摸着谢鹤语道:“不是最好,爹也是不想你步上你姨娘的后尘,找到冷重那么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结果落得烈玉至今仍独守空闺,形影相吊。”

    谢鹤语不禁奇道:“冷重又是何人,怎的我从来未曾听过?”

    第五十二章 负心人

    梅用心中暗道不好,这谢鹤语可是急性子,侠肝义胆,倘若让其知道冷重与烈玉的旧情,又不知何种原因二人如今天各一方,就算烈玉有意放下往事,谢鹤语也只怕定要闹个天翻地覆,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因此梅用忙想着如何打岔应付过去,对于谢鹤语的提问自然推聋作哑,更加暗中对谢傲天与酸斋生使着眼色。

    谢鹤语问了数遍仍毫无头绪,已无法忍耐,厉声对谢傲天道:“爹爹你快快将来龙去脉说与我听,不要这样只言片语让人在此空自心急。你若再不肯说,我这便下了烈火顶,今生不再回来!”

    这句话正好戳中谢傲天软肋,看着谢鹤语一副说的出做得到的模样,只得软下心来,犹豫片刻终于长叹一口气,讲道:“那冷重正是如今武当掌门玄真道长的俗家姓名,江湖上一辈鼎鼎有名的美人道士,只是自从冷重当上武当掌门,江湖人敬畏武当的威名,最近这些年才不再提起这绰号,而当年……当年……”忽地看到一旁的酸斋生,忙道:“梅念侄儿你是江湖上有名的百晓生,此事还是由你来说。”

    酸斋生此刻却只是冷漠地摇摇头道:“小生问尽天下事,唯独有二人事绝不过问,敬而远之,无可奉告,便是冷重与烈玉!请恕小生难以从命,谢教主亦不要强人所难。”说完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梅用却心中奇道:为何自己此刻竟然在大哥的眼中看到从来未见的陌生眼神?难道竟然会是气愤?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但是这怎么可能,多半是自己眼花罢了!

    谢傲天听到酸斋生话已至此,只得开口道:“当年冷重追踪江湖上太行四虎数月,那四人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Yin贼,功夫还算练到家。因此冷重意欲生擒那四人总是差之毫厘,又被那几人逃脱,就这样被冷重一路追赶,那四人下仍贼心不死,竟对你姨娘和你娘施毒下手,意欲不轨,兼之威胁冷重,好让其投鼠忌器。但是幸好那日有冷重和梅清梅大哥联合出手,这才将四人制服。”说到此谢傲天忽地抚掌道:“只恨当日你娘才十五岁,为父尚且不认识你娘,否则哪容冷重后来如此便宜将四人废武功留在武当山后山做工,定要食肉寝皮方才消心头之恨。”见谢鹤语没好气望着自己,顿时噤声,忙继续道:““梅大哥的医术何其精妙,一双妙手,不到几日便医好她两姐妹的伤势,而冷重与烈玉二人却也正是在养伤期间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没几日便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当真是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谢鹤语插口道:“如此一来,姨娘当早该与冷重成婚才是,为何我在绣玉谷这许多年却从未听闻冷重此人?”

    谢傲天叹气道:“那冷重想当年虽然年纪甚轻,说来来头却不小,乃是武当上代掌门关门弟子,与本教也是对头,对他二人之事前面大半是由梅大哥处得来,后面的事也所知甚少。只知当年二人虽已开始谈婚论嫁,却遭到绣玉谷老谷主也就是你外婆的反对,你外婆为人古怪偏激,只道男人具是寡情薄幸之人,不但费尽心力建造一个完全将男子拒之门外的绣玉谷,更加根本不打算让两个女儿出嫁。是以当年你娘出嫁时便须喝下断恩酒,废去武功,与绣玉谷再无瓜葛,更加发下此生决不再踏足绣玉谷一步誓言,才勉强让你娘出阁。因此烈玉这段姻缘可想而知,只是烈玉这一对比你娘更不幸,便是在于他们同时也遭到冷重师傅武当掌门强烈反对,想来绣玉谷在江湖上只能算是旁门左派,自然无法与武当这样名门大派相提并论,你外婆一生孤傲,自然不屑与武当联姻,而武当掌门堂堂正派弟子的长辈自然也不能容许随便娶个邪派女子。就在那时你娘每日都为家姐担惊受怕,日夜不能安寝,却又不敢违背誓言回到绣玉谷,就这样拖过些日子,武当掌门突然病逝,正当我夫妇暗自庆幸他二人终于守的云开见明月,却在武当新掌门就任大典中突然传出消息:新掌门正是真正出家做了道士的冷重!烈玉也在那时一连失踪数月渺无音讯,可怜终是女儿家,在江湖中漂泊数月最后还是被你外婆带回绣玉谷,并被你外婆勒令从此不准踏出绣玉谷半步!直到十年前岳母去世,烈玉成为谷主,原已可以出谷,却始终不见其在江湖上行走。”

    谢鹤语听至此,已怒不可扼,双手将几案拍得啪啪作响道:“为何不肯,这还用问么?定是对这世间心灰意懒,才避世不出。冷重小儿着实可恶,实在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竟欺负姨娘至如此境地,我与此人必定不共戴天!”

    梅用亦是首次听闻此中内幕,心中也是气愤难平,但见谢鹤语此刻出离愤怒,若自己表露一星半点愤慨岂不是火上浇油,只好压下怒火,在旁好言规劝半天,却也无济于事。

    谢鹤语只觉得这口气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酒席散去,越想越觉得姨娘这许多年过的苦,那负心人却逍遥自在为一派之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谢鹤语在房中也是坐卧不宁,来回徘徊几圈,终于再也忍不下去,收拾包袱,便去敲开梅用的房门,邀他一同下烈火顶到武当寻冷重的晦气。

    梅用见谢鹤语于此事也铁了心,单人匹马一路恐有危险,没奈何只得匆匆收拾行装,向谢傲天道别。谢傲天知女儿个性,脾气上来连半刻也不肯等,更加不敢横加阻拦,只好千叮万嘱梅用好好照看爱女,才命人带二人连夜下烈火顶。

    就在西横山脚下,月光中一个身背瑶琴身影早已默默地等待在那里,正是酸斋生梅念。

    三人挑了三匹上等好马穿过并州牧场,一路南下而去。

    第五十三章 意难平

    梅用三人同去武当这一路上,梅用可算是苦不堪言。这边谢鹤语的火气未见减弱,反而愈燃愈烈,一提及冷重或武当便如点燃的炮仗,噼噼啪啪地一发不可收拾,梅用几次三番规劝,也都仿佛泥牛入海,路上几次更因旁人无意提及武当、道士等等便几乎与旁人动起手来,幸而梅用在旁出手,才令谢鹤语罢手,未至有人平白丢了性命。那边的酸斋生这几日却不知撞上哪门子邪,终日不发一言,眉头紧锁,不是默默地看书便是叮叮咚咚地弹着瑶琴,这几日难得其如此清静,梅用倒反而怀念其往日那些酸溜溜摇头晃脑地言语。

    三人一连赶几日路,这一日终于赶到城镇客栈投宿,眼见武当不出二日即可达到,今夜正好赶上宿头,当真应该好好歇息歇息。

    说来梅用几日也着实疲累,梳洗完毕便早早上床安歇。

    睡至半夜梅用却逐渐醒来,因为他听到阵阵琴声,似有还无,十分缥缈地传来,曲调音律却越听越熟悉。梅用迷迷糊糊地欣赏半晌,忽地惊醒想到这正是那日涤垢林初遇酸斋生他召唤二人时他所弹的乐曲,看看窗外,此刻正值三更,不由得暗道:大哥这几日定是遇到麻烦事,否则又怎会连日奔波,这般夜了仍不肯安睡?梅用忙暗下决定:无论是何事这般难为,等到武当事情一了,便一定要替大哥分担才是!

    梅用又侧耳倾听片刻,却不由得奇道:大哥明明便在隔壁房间,怎的听声音弹奏之人似乎早已出了客栈?忙又留心倾听,忽地领悟到:这曲中暗含召唤之意,莫不是大哥乃是在召唤我不成?想到此忙起身穿戴整齐,又想谢鹤语一向与其不睦,不敢走房门,恐惊醒对面而住的谢鹤语,悄然从窗子跃到窗外,寻琴声而去。

    奔了半里路,穿过片树林,果然见到酸斋生悠然坐在树下,正在专心致志全神弹奏。

    梅用忙急走几步,到酸斋生身旁道:“大哥!”

    酸斋生轻轻点头道:“为兄夤夜召唤可搅了二弟美梦?”

    梅用笑道:“便是佳人在怀,又哪里比的上我们兄弟肝胆之情?只是如此深夜却不知找小弟到底所为何事?”忽地脑中一闪念,忙问道:“大哥这般避着语妹找小弟出来,难道说可是已查出满堂娇牡丹的底细?”

    酸斋生竟然有些苦涩一笑道:“牡丹一事为兄已有些眉目,但还不到时候,今日唤你相见我亦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梅用道:“小弟知大哥每举必有深意,愿闻其详。”

    酸斋生正色道:“我三人目下连日赶路乃是欲同上武当寻武当掌门玄真道长冷重,但是现在当真听为兄句劝,武当此刻已草木皆兵,凶险异常,万万不可前往。”

    梅用听闻心下一惊,毕竟酸斋生手眼通天,此刻他说危险,自然不会假,只是如此便回去,烈玉娘的苦又有何人来申?再说就算自己尚且可以忍耐数日不去武当,语妹那等性子又如何忍得了?

    岂料未等梅用答话,一旁忽地冲出一人,手舞长剑直取酸斋生要害,怒喝道:“臭穷酸,莫要在此灌用哥哥迷汤,本姑娘今日定将你这附骨之蛆剥皮锉骨,看剑!”却正是谢鹤语!

    原来几日赶路谢鹤语也颇为疲累,亦早早便上床休息,只是睡至半夜,却迷糊间做起梦来:梦中她看到一张泪眼哭面,那是一张因冷重始乱终弃、翻脸无情而黯淡下来姨娘烈玉的脸,忽地在梦中的姨娘,无助四望,竟然拔剑而出,转而逼向自己候颈,欲图自尽!谢鹤语心中一急,便即惊醒,这一醒便再也无法睡着,只反复想着姨娘与冷重的恩怨情仇,越想越气,干脆起床收拾好行装,便想唤起梅用与自己连夜赶路,早些杀了冷重泄愤!却不想她推门之际,正好看到梅用跳窗而出的一幕,谢鹤语心下好奇,便也未出声唤住梅用,只小心跟在梅用身后。后来见梅用深夜竟然如此鬼鬼祟祟地与酸斋生相见,心中自然奇怪,忙躲在一旁暗自偷听。却不想酸斋生没说两句,便劝说梅用万不可上武当,心中一气拔出剑便冲出来。

    梅用知大哥梅念只会些轻功,拳脚打斗是半点不会,而谢鹤语一副拚命的架势自然不妙,如此情形大哥定当吃亏,当即不敢怠慢手中梅花针飞出,直直缠住剑身,谢鹤语长剑受制,对梅用怒道:“用哥哥,这臭穷酸从那日认识起,便处处透着邪门,这一路又死皮赖脸相跟,心中必怀歹意,莫要阻我杀他!”

    酸斋生苦笑道:“谢姑娘误会,小生实在是出于一片真心!”

    梅用也忙解释道:“大哥必定无恶意,语妹莫要如此!”

    谢鹤语怒道:“哪个要他真心!”又对酸斋生道:“本姑娘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立即去死,第二立即滚开!”酸斋生面露无奈,又见梅用暗暗对自己使眼色,除了示意让自己暂且离开外,也毫无他意,如此看来方才所劝二弟也是并未听进去,心下也知今日已无法继续相劝,只得收拾地上瑶琴,略略看看梅用,独自黯然离去。

    梅用这才放下梅花针,责备谢鹤语道:“大哥号称百晓,这般深夜唤我来相见定是打听到些许情况,语妹如此实在太失礼。”

    谢鹤语却倔强道:“哪个要他好心!就算武当上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刀山火海等着又如何?”见梅用似乎有些动怒,语气也不觉软下来道:“用哥哥,我就这样气走你大哥,你怪我是不是?”

    梅用见其如此低声下气,气也消了大半,语气也不禁放松下来道:“无妨,只是日后切不可如此任性。”忽地瞥见谢鹤语双目不知何时盈泪,已语现哽咽道:“我一想到那无良之人威风八面地做着一派掌门,苟且逍遥了二十几年,用哥哥,二十几年哪!二十多年可以让你从个婴孩变成现在我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可以让个豆蔻少女变的人老珠黄乏人问津,一个人匆匆一世又有几个二十年!我原来只道我娘命苦,但至少娘到死还有我相伴,而且无论如何爹爹的负心到头来也不过一场误会,这般算来,姨娘的命才是真的苦,竟独自忍受二十几年的辛酸,只是一个人默默忍受一切,独自在人后舔轼伤口!”言至此已是泪流满面,忽地扑入梅用怀中,仍止不住双肩抽泣。

    见此情景梅用又哪里忍心将谢鹤语推开,只在心中道:即使武当有所耳闻,当真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又如何,娘的大仇不可不报!轻轻抚摩她的头安慰道:“哪怕是前路凶险万分,我与语妹同生死共患难就是!”

    梅用又好言劝慰半晌,谢鹤语才终于破涕为笑,二人这才起身回转客栈。此时天已泛白,店主、伙计刚刚起来忙活张罗,二人均无心睡眠,各自梳洗后匆匆用些早点便起程直奔武当山而去。

    第五十四章 八卦阵

    接下来的一路,酸斋生梅念却再也没有出现,梅用只觉得他仿佛当初突然闯入自己生活一般,便又这样突然消失不见,泯然于茫茫人海。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武当山下,只见武当山门前竟然远没有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反而门庭甚是冷落,只站一对小道士,看来十来岁年纪,一个长的白白净净,十分清秀,另一个则要黑上许多,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很是机灵。

    他二人见梅用和谢鹤语径直向山门而来,忙上前伸手拦住去路,其中那个白净的小道士施礼道:“两位施主,近日我派逢事恕不接待访客,施主这就请回吧。”

    梅用闻此心下思量,暗道:看来大哥当日所言非虚,武当山果然设下埋伏,此刻怕是正在等着我二人前来。想到此只笑笑道:“贵派掌门可在山上?”

    另一个黑脸的小道士道:“自然在,正是掌门真人吩咐我二人在此告知江湖众人近日武当闭门谢客的。”

    梅用点头道:“如此正好,正是我二人今日要来会一会贵派掌门。”

    一旁隐忍许久的谢鹤语也终于怒气冲冲道:“不错!我二人来,武当祸事来矣。”

    那个黑脸小道士听此言,脸色不由大变,惊叫道:“你……你”急急退后几步,一把拉过另一个道童,二人惊恐地看看梅用与谢鹤语,低低商议嘀咕片刻,转身竟然抛下他二人同时撒脚如飞,头也不回地向山上跑去。

    梅用与谢鹤语面面相觑,心道:自己亦不是夜叉鬼怪,两个道童为何害怕如斯?当下也不敢怠慢,看清二人去路,尾随那两个小道士而去。

    那两个小道士一路飞奔,片刻奔至半山,虽已气喘吁吁,黑脸的小道士却嘴上仍不停地大叫道:“各位师伯师叔,大事不好了,对头来啦。”

    后方梅用逐渐走到近前,这才看清半山上正齐齐站着八个道士,均四五十岁上下,此时呈一字派开,那两个小道士片刻已奔至他们身前,又仿佛泥鳅般钻过他们来到身后,那黑脸的小道士这才又探出头来指指梅用二人道:“就是他们!他们方才在山下言道:他们到武当祸事来矣。”

    其中为首一个胖道士看他二人一眼,见到谢鹤语一身女儿衣裙,不由得对身后道童怒道:“道清胡闹,对头又怎会是女儿身……”正欲说下去却被身旁一个黑脸道士止住,低声道:“对头狡猾,或许改头换面,好让我辈疏于防范,不可不防。”又转头吩咐那两个小道士上山报信立即离开,这才又凑到( 没用小子 http://www.xlawen.com/kan/4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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