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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部分阅读

    青书笑笑:“咱们合作倒也愉快,大败汝阳王于卢龙。无忌师弟悍勇,谢教主有子如此,却是福气不减谢逊淡淡道:“哪里,我那无忌孩儿,显然不及尊驾多矣。”

    青书道:“贵教前阳教主,乃是拙荆汐晴的大伯,咱们两方倒有几分亲戚,无忌师弟又是谢教主义子,更是渊源深厚,如今大半江山已在我等之手,只消再取长安、洛阳,定下北方基业,便不怕他蒙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谢逊“哦”了一声,了然笑道:“想来宋少侠早便知晓,阳教主乃是古墓传人了。”

    青书似笑非笑:“我只不明白阁下是如何知晓的。”

    谢逊叹道:“昔年杨逍兄弟来投时,阳教主那般待他,三年之内连升数级,后来更是让他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其遇不可谓不厚。谢某胸襟不阔,曾暗中查访杨逍来路,终从范右使身上查到蛛丝马迹,只是那时还不知道古墓二字。后来教主失踪,我便怀疑与杨逍兄弟有关,只是没过多久,成昆杀我全家,谢某寻遍天下,渐渐的从一些人嘴里听到古墓二字,更数访终南山,终在山外数里遭遇成昆,其时我武功未成,还斗不过他,百招过后,终被他打翻在地。呵,不过现在想来,若单打独斗,只怕我还是打不过他的。”

    青书心头一动,问道:“那时……谢教主被成昆打倒了?”

    谢逊笑笑:“宋少侠或许想问了,那时谢某是否见到什么,听到什么,是么?”

    青书笑道:“宋某好奇心起,望谢教主解答一二。”

    谢逊道:“当时我迷迷糊糊,只模糊听到一人怒斥:我大哥怎么了?我救你性命,你却……,我甚觉奇怪,要凝神仔细去听,两人似乎打了起来,要想再听,却被一阵如雷大吼震晕了。”

    青书道:“哦?那谢教主如何确定,阳教主是姓木易杨而非金阳之阳呢?”

    谢逊道:“谢某也是今日听尊驾谈起大九天式,又见阁下施展三招古墓秘传黯然销魂掌,忆往昔思今时,方才疑思昔年威震天下的神雕大侠,会否是本教前教主之祖?而后出言相询,阁下便代谢某确认了。”

    ps:这一章估计是来不及写完了,先写到这里,明儿再接(要断网了)

    第两百三十章 杀人2

    若有些笑意,宋青书端起那盏清澈荡漾着的碧螺春,轻轻抿了一口:“狮子吼?”

    谢逊有些喟然的一笑,瞎了的眼睛翻了翻,露出惨白兮兮的眼白,道:“当时我从没想过能有人有这般浑厚的内劲,连成昆传我的狮子吼也远远比之不上,或许那人是动了真怒了。所以我便被他这样一声怒吼给吼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树林里一片狼藉,还有一滩血迹,独独不见了那两人。那时我只觉浑身酸痛,脑袋昏沉沉的,挣扎着起身,没走两步,就看见一把染了血的折扇掉落在地,拾起来瞧了瞧,居然是前宋文豪苏轼的一首悼亡词…………《江城子》。笔法迥劲有力,却又不失娟秀。落款却是一行乱草,写作活死人杨厚载书。”

    说着似乎颇有些自嘲,谢逊又加了一句:“那时候,谢某这双招子还是可以看清楚些东西的。”

    青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汐晴她父亲自号厚载,是没错的。”说着又道:“这些天宋某坐镇建康,曾遍读古墓所藏典籍,偶然发现黯然销魂掌秘籍中,多有招式同大九天式相同,这才猜想贵教前阳教主之身份。翻家谱时,才发现泰山之上,果是还有一人,双名顶天。”

    谢逊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好半晌才缓缓道:“阳教主为何要离开古墓?我料终南山中。绝学无数,纵本教乾坤挪移心法神妙无方,也引不得他屈驾而来。”

    青书叹道:“依我猜测,当是同杨逍一般了。杨逍不甘古墓寂寞。要在外闯出一番天地,贵教前阳教主何等雄才伟略?岂会甘心居于终南山一隅?”

    谢逊笑道:“或许吧。”

    宋青书沉吟一会。笑道:“叙了这许久地旧,咱们两方也该谈谈正事了吧。”

    谢逊右手捧着屠龙刀,左手伸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干脆利落的划了条水线,道:“卢龙以西皆归我明教。东边的归你。”

    西边广袤而贫乏,东边虽然狭小但却富庶的多,谢逊此举不由让青书稍稍吃惊,原以为明教这方会狮子大开口,却不料会一开始便折中下来。却听他笑道:“好,便以卢龙为界!”

    谢逊哈哈笑道:“爽快!惜此地无酒,不然谢某却欲同阁下浮一大白!”

    青书笑道:“要酒又有何难?”拍拍手,便有仆人端酒而入,谢逊哈哈大笑,大显酒豪风范。只是那笑声之中,却多了几许英雄迟暮地意味。

    他这一生,因成昆而不凡,也因成昆而尽毁。如今成昆已死,君临天下于他而说,实在没多少吸引力。

    之所以要下卢龙以西大片地域,究其根源,都是不忍负了众兄弟两月之功,那可是活生生的血肉垒起来地。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逊咂了咂舌,笑道:“好酒!”歪了歪头又道:“可惜酒杯太小。不够爽利。”

    青书伸袖拭了拭嘴。扬声笑道:“上大碗!”

    两人便在这小小一间客房之中,你来我往的斗起酒来。

    约莫喝了二三十碗。谢逊哈哈大笑,将酒碗一抛,正色道:“宋青书,冲这二十七碗酒,依我原先性子,是定要交你这个朋友的。只是如今的谢逊,早非原先那个。今日咱们缘尽,将来若是要动手,你无须留情便是。”

    宋青书沉默不语。

    谢逊笑道:“当我走进客栈前,我原是想斩你于屠龙刀下。以绝我明教后患,后来却发现,你功夫精深,比谢某人不知高了凡几。哈哈,却是姓谢的不自量力了!”

    顿了顿,他蓦地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将来咱们若战场相见,你切莫留情。”

    青书默然半晌,缓缓道:“谢教主也是一样。”

    谢逊眼睛一翻,哈哈大笑,仍是保持不变的姿势,昂首阔步,豪兴飞扬,捧着屠龙刀大步走出门外。

    青书缓缓起身,走到窗口。

    谢逊已然领着明教群豪走出客栈,金黄|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有着一种苍凉的意味。

    一步,两步。

    第三步还未迈出,一抹纯白如羽的素净从天空飘落,白发的妖异男子手持三尺短剑,迅捷无伦的掠过十数丈之距,雪亮的剑锋起落间绽开朵朵血莲。如同这个男子本身一般妖异。

    谢逊一怔,自眼瞎以来,他听风辨位的功夫已臻绝顶,但却没有听到丝毫关于那个刺客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抬刀,屠龙刀带着绝世锋刃挥舞起来,竟是挡住对方必杀一击。

    短剑断作两截,司马弥卿诧异的一笑,由衷赞道:“好刀!”猿臂轻舒,三根指头在谢逊双手手臂诸|穴上轻轻一拂。

    明教的新任教主第一次的松开了捧着屠龙刀地手,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瞬间易主。

    司马弥卿双手握刀,横刀一劈。

    空手的谢逊想要后退,但对方出手委实太快,只似雷光电影一般,如何教人躲得过去?

    血光又现,黝黑的屠龙刀哀鸣一声,终于染上这个伴了它二十年的金发汉子项上鲜血。

    一颗头颅滴溜溜的滚落下来,血与泥土混合一块儿,染成一片酱紫,张无忌悲呼一声,几步跨上,满脸是泪的捧起义父的首级。

    司马弥卿背负一个小小包袱,手持笨重而锋锐地屠龙刀,爱不释手,也不顾这物事和他瘦弱身躯极不相配,抬掌便往张无忌轰去。

    张无忌心中恨极了他,全身真气鼓荡,也是一掌迎上,但司马弥卿速度委实太快,电光火石地瞬间便印在张无忌胸腹要害。

    身后女扮男装的赵敏惊呼一声,方要上前,却被彭和尚一把拉住。

    拼着重伤,张无忌沉喝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半步不退,右手紧紧抱着义父地头颅,左掌“擘天掌力”打出。

    司马弥卿瞳孔一缩,观出这道掌力半点小觑不得,深吸一口气,左掌劲力陡增,张无忌鲜血狂喷,脏腑又受重创。而他的右掌则迎向对方“擘天掌力”。

    两股真力相撞,司马弥卿浑身剧震,胸口好一阵气血翻腾。张无忌则是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赵敏一声尖叫,挣脱彭和尚手腕,狂奔上前。

    左手轻轻一拈,将谢逊头颅取了过来,司马弥卿若有笑意的看着赵敏,道:“小丫头,现在就只顾着和情郎腻歪了。你父王都不管了么?”

    赵敏泪珠簌簌而下,抱着张无忌恨恨的道:“你,你为什么……”

    司马弥卿轻叹一声道:“你父王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可惜了。”

    明教诸豪都是目欲裂,范遥同赵敏感情最好,闻言踏上一步,厉声喝道:“可惜什么!”

    司马弥卿长叹道:“他至死只有一个愿望,便是再见你一面。”说着缓缓解下背上包袱,提起一颗头颅,狮鼻阔口,一脸络腮胡须,脖颈血渍早自干涸,而一双虎目却瞪的极大,死不瞑目。

    赵敏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檀口微张,手渐渐松了开来,捧住心口,吭也没吭便倒了下去。

    司马弥卿缓缓将谢逊的头颅包好,轻声道:“察罕,你遗愿已了,也该瞑目了。”轻轻将汝阳王双眼阖上,再小心翼翼的包裹好,负在背上。

    “宋青书,你也看了许久了,还不出来受死?”司马弥卿身形如穿花之蝶,避开明教诸豪的纠缠,扬声大喝。

    ps:依旧在反复的修改剧本…还剩两百字都码不齐,这个窝囊…

    第两百三十一章 无错

    清光乍起,如水银泄地,铁木剑顷刻间卷成大大小小数十个圆融剑圈,裹挟着无俦劲气,势如狂风骤雨,密密麻麻的击下。

    这一招乃是宋青书几经战阵方乃创出,太极剑以剑圈为守,亦能以之攻,体用之道,便在于使剑之人了。而这招厉害之处,全在虚实难料,数十个剑圈圆融无暇,浑如一体,让人不知防哪个好,真正的剑,却只在青书手上。

    高手之间,并不只是像降龙十八掌那样实打实、硬碰硬。能将虚实之道用到这般境地,何尝不是第一流的手段?

    司马弥卿眼神一冷,嘴角很漂亮的扬起一个弧度,右手五指屈弹伸扣,如白莲舞动,不知激射出多少真力,端的是快不可言,顷刻间便将对方晃出的虚影破去,而后短剑一横,堪堪架住青书手中铁木剑,双剑摩擦间带起一溜儿火花。

    司马弥卿形如鬼魅,一剑侧斩,青书举剑要封,却不料他短剑忽地又绕到右边。宋青书侧肘抬剑,霎时间连变两招,才将对方这招接下,心中不由骇然:“他出手之快,当真天下无

    白发的男子微微一笑:“不错,竟然修炼到这个程度了。天下定时,定要再会会张三丰!”话语间攻势更急,如密雷暴雨,让人防不胜防。青书冷哼一声,太极剑圈层层叠叠,守了个密不透风。

    顷刻间便斗了七八十招,宋青书左右互博的神通不知不觉就使了出来,左掌右剑,施展开来,愈发从容。

    司马弥卿目中惊异愈胜,斗到两百招上下,不由收手掠后数丈,傲然负手。

    青书见他收手,也自以剑斜指地面。漠然不语。

    司马弥卿颇为奇怪的打量他两眼,继而哈哈大笑道:“咱家原以为天下能为我敌手者不过两人。今日又多一人,真乃天大之喜。来来来,咱们再打过。”声音才落,人影便闪到青书面前来,东一剑西一剑的劈砍过去,力大势沉,又兼迅速无比,虽都被荡开。但宋青书的手臂也被震得隐隐生疼。

    周遭的明教群雄都是看得目瞪口呆,谁能料到世上竟有如此武功?虽说当初见识过这白发老妖的绝世武功,几乎便破了少林十八罗汉阵,但显然当初并未出全力,若是昔年他有此剑在手,谁能拦他?

    “这太监好强的内力!”青书心中暗暗惊异,才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斗了近三百招,耗尽他内力是极难的了,那当如何取胜?

    斗到现在。几乎都是宋青书被司马弥卿压着打。往往对方使了数十招,他才还得一招,当真是憋屈极了,便是当年他武功未大成时与灰衣人一战,也能有余隙还手。

    “看来,还须觑机寻他破绽,与他拼内力才是。否则计划落空,只怕难以服众。”

    对于自己一身内功,他是极有自信,在武当山时张三丰曾言武当内功难练。但大成之时也最为绵厚韧长,是天下任何一门绝顶神功都难以匹敌地。

    左手划个半圈,太极单鞭手轻轻一抽,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似乎连虚空都一阵震荡,而右边铁木剑剑尖隐约吐出丝丝缕缕的青芒,正是剑术修习到高深境界才会出现地剑芒。

    剑芒无坚不催。中者经脉毁伤。虽说青书并没多大指望这三尺剑芒能助他克敌。但若先隐而不发,而后突然出袭。想必也能伤着这速度奇快无比的白发男子。

    司马弥卿闪过青书这一手单鞭,觑见对方剑来,伸指便要弹去。但他总不愧是当世绝顶高手,鹰隼一般的眸子瞥见那一缕青芒,不由大骇。

    青书内力忽吐,径行右臂诸大|穴,盘旋劳宫之上,猛然涌出,那缕缕剑芒陡然扬起,如匹练一般。司马弥卿先一霎觉出异常,抽身后退,但右肩终被剑芒掠到,血光乍现,浸染了他一角白袍。

    明教诸豪都是大声叫好,此时张无忌业已悠悠转醒,见这情形,也是叫道:“师哥,快杀了他给我义父报仇!”司马弥卿眼神忽而阴鸷,忽而清亮,蓦地一笑:“自艺成以来四十三年,你是第一个令我挂彩的人。南少林那死和尚内伤于我,你外伤于我,好,好,我几乎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青书眼神淡定,一双眸子光华内敛,微笑不语。

    白发的男子语气轻柔,恍若花开花落的云淡风轻:“可惜,他要杀你,我也只能杀了。不过我倒能留你一具全尸。”

    一旁周颠听了狂笑不已:“老妖怪,你跟宋少侠斗了这许久,连他半根毛都没伤到,自己反而血流不止,***大言不惭还不知羞耻,滚回家喝奶去吧!”

    他骂得痛快,笑得也愈发畅快,不知不觉内力大作,声音远远传出。

    司马弥卿也不瞧他,脸上也自绽放出笑容,明媚如妖。

    他伸出右手,一翻掌。

    似乎他掌心有莫名吸力一般,周遭败叶尘土俄尔聚拢他身畔,在荡荡虚空中不断盘旋飞舞,远远望去,便仿似一条大龙绕着司马弥卿不住盘绕,由高到低,由下往上,可说蔚为奇观。司马弥卿眯着眼睛,定定望着天上太阳,喃喃道:“葵花向日,龙腾九天,我这一生,虽然碌碌,但终究无错。”

    青书早严阵以待,敌不动我不动,司马弥卿如泰山般沉重的气势压在他身上心头,绵绵无绝,好似借了天上那轮红日地无匹气势一般,猛烈而持久,端的是化无可化,更难以“揽势”之法卸去,他额头渐渐渗出汗来,周围情景陡然晃成通红一片,一股子酷热涌上心头,而后蔓延到肌肤毛发、筋骨经脉、五脏六腑,司马弥卿身周败叶依旧盘旋,这炎热之意绵绵不散,好似上古时十日普照,直照得青书浑身汗初如浆。

    他潜运“太极十三势”心法,但无论如何,也只稍稍有片刻凉爽,耳旁明教诸豪的呼声早便渐渐小去,而后几不可闻,他蓦然口干舌燥,诸般幻想纷涌而来,直欲癫狂。

    青书本自精修“势”之一道,自也心里清楚,司马弥卿是用了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烈阳如火,怎是血肉之躯可抗衡?但烈火本不存在,只是司马弥卿的“势”印入青书心头,幻想纷飞,念头一起,根本熄之不灭。他又不是五蕴皆空的佛祖,七情不绝,念头便不止。也是他不知不觉间着了司马弥卿的道。若是先前守住心神,也不致有如今之噩。

    如今尚可勉强不败,但这情形显然是司马弥卿占主动,只待自己心志一摇,便是司马弥卿雷霆一击之时,到时候自己铁定挡之不住,但只消意志坚定,便能令他无可趁之机。

    但这撑得可端的是辛苦之极,放眼望去皆是通红,煞惹人厌。他心中烦躁,低吼一声,正忍不住要先出手,心头却忽然涌起一念,正是昔日张三丰教诲:“我武当功夫原本平凡无奇,但只因世人好斗,往往先我出手。便有我种种后发制人的奇妙之法。青书,你只消记住,敌不动我非动,动中有静可矣,静中有动方是非动。”

    动静之理存乎一心,宋青书似有明悟,铁木剑剑尖轻轻一颤,悄然抬高半尺。

    动中有静,乃动之时无时无刻不体味静之曼妙;静中有动,乃静时无时无刻不思虑动之活泼。故动中有静可御太极,静中有动为非动。

    左手握着铁木剑,又悄悄抬高三寸,炙热剑气丝丝缕缕的喷薄而出,右手束掌负阴守静,伺机而动。

    这一举动无巧不巧,正合太极之意,阴阳相济,周身融融泄泄,一股奇妙感觉蓦地袭上心头,眼前物景似乎又是一变,入眼地人们身体中地奇经百脉乃至其中血液的流动都能感觉得到,任脉进而督脉回;片片落叶脉络清晰,竟似仍有汁液上下流转;甚至一阵风吹过,都好似分成冷热两股,悠悠晃晃。

    他心头一念忽起:“天地万物,不离阴阳!”

    丹田内力一跳,浑身真气鼓荡,直如长江大河汹涌不绝,司马弥卿察觉异状,眸子一凝,不由咦了一声。

    青书身子一晃,眼前陡然一清,登时举世清明,他微微一笑:“阁下御势之道精深绝伦,佩服佩服。”

    顿了一顿,又道:“在下新悟阴阳之道,还请足下品评。”一点真气注入铁木剑尖,剑芒顷刻间长至五尺,吞吐莫测,斜劈而下,司马弥卿不敢以身当之,退后三步,周身败叶被斩得纷纷散落,司马弥卿气势一跌,右手仍以掌心向天,葵花向日之势不绝。

    却听他沉声道:“没料到你竟脱开身来,比之那小和尚又进一层了。也好,咱们好生斗一场,决生死!”

    第两百三十二章 葵花

    司马弥卿周身盘旋着败叶微尘,好似真有神灵护体一般,他右手掌心向天,左手伸出,信手夹取一片绿油油叶子,轻声道:“拈花飞叶,亦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宋青书,不知你能否当之?”

    宋青书手掣铁木剑,内力汹涌,剑芒激射至七尺,竟有一人之长,吞吐莫定,直指司马弥卿喉间要害,翻滚败叶与之一触,纷纷如雪遇春风一般消融无形。

    白发的男子以手拈叶,恍若置身虚空,淡定漠然,宋青书青袍飘,颇有出尘之致,两双眸子神光一交,恍若电光火石。

    却听青书微笑道:“能与不能,试过便知。”

    司马弥卿哈哈笑道:“此话足见男儿气概,我生平大战九场,以此战为最。年轻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可有何愿望?若你死了,我当为你完成遗愿。”

    青书低头思忖一会,沉吟道:“若我败了,你可否放过在场这数十人?”

    司马弥卿一怔,随即点头道:“行,我身负皇命,不过取三人首级耳,他们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张无忌听得血脉卉张,无奈直不起身,只得大声道:“师兄,你……”

    宋青书颇为不耐的打断他道:“无忌,你莫多言。武当传承不容有失,你是谢逊的义子,也是武当的传人张无忌听得这话,顿时安静下来,神色间多了两分坚毅之色。

    顿了一顿,青书又扬声道:“你若败了。可有心愿?”

    司马弥卿郑重其事的道:“我不过一介武夫。业已残破之身,但此生唯护一人。若我败了,希望你到时候莫要伤他。”

    青书道:“惠帝?”

    周身灰色大龙盘旋飞舞,气流阵阵来回涌动,司马弥卿颓然叹口气:“正是。”

    青书点点头道:“定当遵君意愿。就这个么?”

    司马弥卿小心翼翼的想了又想道:“若你有暇时,也不妨去九莲山南少林走一趟,七年前咱们会过一次。也就在那个时候,咱家被红叶那秃驴摆了一道,平生武功所录皆付于他手。那和尚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南少林我是不敢乱闯地了,但那册秘籍毕竟是我平生心血所集,习之十年足以震惊天下,落他手里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祸端。唉,咱家并无野心,也不想落个身后骂名。”

    这话说出,青书心头却仿佛雷电划过,一件一件地事流水般经行而过,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白衣白发的司马弥卿。以及那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灰衣人……

    好容易定了定神,他心道:“今日不容有失,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得身死此处。”

    心中这般想,嘴上说道:“好。前辈,那册秘籍名者何为?”

    司马弥卿无所谓似的笑笑:“葵花向日,倚天而行,咱家肚里没啥墨水,就叫它葵花宝典了。”

    闻得此语,青书心中肯定之意又多了两分,右手握剑,剑芒激扬数尺,一扬左手道:“请。”

    司马弥卿恭敬执礼回道:“请。”

    这般绝顶高手之间的行礼。并非所谓拘于世俗,而恰恰是出于对对手的敬意,行以礼数,方显庄重。

    一开始司马弥卿以为宋青书只是板上鱼肉,不过是个能稍稍接得自己几招的高手罢了,但后来瞧他自葵花幻境中脱身出来,眼神莹润清明。显然自然通达。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这才开始正视起来。

    对于南少林的红叶,他欣赏则欣赏。却只是以为当今之世,天下第一高手张三丰自己是没十足把握打赢地,而其他人又差得太远,红叶禅师恰如一匹黑马杀出重围,司马弥卿见之当真有不胜之喜,两人连斗数场,都在千招以上,纵是司马弥卿赢了,也是舍不得去伤他分毫,只指点他何处该快两分,何处该体悟深些。

    而此刻,这位通体皆白、面目精致而年轻的男子一腔战意化作满腹杀气,始终向天的右手掌心忽地一翻,这瞬间败叶四散,尘土激扬,仿佛有烈焰滔天而起,手中拈着的那枚青翠欲滴的叶子受他暴烈真气一激,若电光骤闪,直袭宋青书膻中要|穴。与此同时,他身形一动,葵花神功的身法冠绝天下,一晃间便不见踪影,速度真乃堪称绝伦。

    青书剑芒呈淡青之色,通透如玉,铁木剑本就昆仑寒铁混合杉木之精铸成,一经剑芒淬炼,更显锋刃。他知对方神速几已超越人类极限,徒以肉眼观看只怕会落个头晕目眩。故而他索性便闭眼不看,纯以神意遇敌,合以凌厉剑芒,似钝非钝的化了一个半圈。

    纯阳无极功修出的内力温温润润,自是不及葵花神功猛烈,这司马弥卿四十三年玄功更是非同小可,但太极剑所长,正是以钝破利,以温破烈,青书新悟阴阳之道,遂钝使凌厉刚猛之剑芒,阴内阳外,所谓动中之静体现无余。

    阴阳动静,原是斯理。

    铁木剑原本长就四尺有余,加上被他全身功力激至七尺来长的剑芒,整个长达丈余。青书这一剑神妙无方,司马弥卿绕着他转了三圈,愣是没找着机会下手。

    他何等心高气傲,觑见宋青书还闭着双眼,心中更难忍耐,嘬口长啸一声,至烈真气从他口中啸出,比之谢逊狮子吼不知高出凡几,一干明教高手只觉耳膜剧痛,慌忙以手捂耳,运功相抗。

    青书闭着双眼,全以神遇敌,只静静的挥舞铁木神剑,浑不管司马弥卿绕着他转多少圈,总之对手身在何处,他剑芒就跟往何处,直迫地司马弥卿无法近他身前一丈,任他内力再强,也不可能隔着一丈多远发掌相攻,而摘叶飞花,更是被剑芒扫的簌簌落地,化作虚无。

    如此过了四五十招,司马弥卿固然打不到宋青书,而青书也自无法取胜。

    隔着一丈多远短兵相接,古今千年,这般景观也是极为难见的了。

    忽而青书剑芒一敛,司马弥卿不假思索,当即闪身上前,青书左掌右剑,阴阳虚实不定,忽而阴柔,忽而阳刚,抑或数般劲力合为一股,杂糅轰出,两人连连对掌,司马弥卿神功虽强,但也难敌对方如此手段。

    阴阳相生,纵使内力不及,也能以此妙术补之,何况两人功力本在伯仲?

    第两百三十三章 反间

    司马弥卿身形闪至宋青书身畔,招数快不可言,而青书只是挥剑静守,他来时我以锋当之,他不来我亦自舞剑,管你何人,又能碍着我施展武当绝学了?

    一个快,一个慢,一个急促,一个悠闲。宋青书终是初通大道不及人家纯熟旧学,被司马弥卿指尖划过胸口,葵花神功暴烈真气炸开,带起一溜儿血花。好在他神明通达,胸肌内缩之时还运劲相抗,否则就不仅仅是外伤那么简单了。

    经此一招失手,青书出招也愈发谨慎,左右互博使将开来,浑无滞涩,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守中带攻,攻中带守。

    两人一快一慢,一动一静的又拆了百来招,司马弥卿功力运到高深处,白衣飘荡,一头纯白头发根根如刺,身上仿佛有无明火焰腾起,与青书御使的淡青色剑芒相抗,殊不落下风。

    如此奇景,当真数百年难遇一次,比斗两方都是当世绝顶高手,举手抬足都有搬运龙象大力、撕裂虎豹大能,更有剑芒吞吐、纯青似练,白发三千、根根如羽,一方凌厉刚猛,一方势大磅礴,如虎踞,如龙盘,直把一干人等瞧的目眩神驰,心中只想:“我能在他两人手底下走几招?三招?两招?不,只怕是一招也难。”

    司马弥卿一双手如玉之润,劲力却是狂暴绝伦,如滚滚浪潮般汹涌不绝。一张白皙俊脸也自泛起层层晕红,俄尔青色一闪,显然是运功到了极致。

    与之相反。宋青书索性把剑一抛,将剑芒弃之不用,刷刷刷数掌轰出,一掌快似一掌。将司马弥卿霸烈真气全数挡下,更饶有余力,糅杂阴阳之力。衍而为三才四象,再有五行八卦。先是阴阳两股劲力交杂而行,再是天地人三才大能合二为一,再后来至四象五行八卦,乃至区区一掌之间,竟混杂数十股不同劲力,威力大到不可思议,即便以司马弥卿之能,也只能避其锋芒。不敢伸一指以当其锋。

    直到这时,宋青书方才明白,张三丰所言的阴阳大道是一种怎样的神妙境界了。密宗地镇派绝学“龙象般若功”练到十层,每一拳每一脚都有十龙十象近千斤的大力。而练到顶端十三层,理论上说,是有接近两千斤的毁灭性力量。但还是不及宋青书将功力修为发挥到极致的一掌。

    阴阳相生,是为阴阳大道。两般劲力一遇,陡然升起无俦大能。至于五行八卦,如此等等十数股劲力相合,避其相克之状,内劲相生。能有何等神威?

    纵然力分十数而弱。但彼此间那一股股相生之力糅合在一处,反复衍化相生。至最后一掌击出,怕是有不下三千斤地大力。

    太极十三势至此,豁然矣。

    青书每与司马弥卿过一招,对于“双推势”衍化出来的阴阳之道的体悟,便愈深一分。击出地力道也就愈大,司马弥卿应付的也就愈难,到后来一掌打出,掌风及处,竟让隔了约莫两丈外地明教诸豪气为之闭;尘烟四起,又汇拢在司马弥卿身畔,集成一条灰色大龙,盘旋绕体,脏是脏了些,但有葵花向日之势,也能与青书那龙象大力相抗

    又约莫过了十几招,司马弥卿愈发吃力,宋青书大喝一声,掌法一变,好似陡然狂风大起,两人对得一掌,司马弥卿护身真气层层溃退,瞬间土崩瓦解。

    白发的男子喷出一口鲜血,染得白衣白鞋点点殷红,宛若红梅乍现雪地,又似朱唇饮啜梨花。

    宋青书抬掌再进,数十股劲力夹杂一掌,从天轰落,重重打在司马弥卿胸口之上,喀嚓喀嚓声不绝于耳,白发而妖冶的男子肋骨节节寸断,鲜血狂喷。

    明教诸人似是想不到胜利竟来得如此之快,先是一愕,继而狂欢出声,张无忌更是跳起老高,直引得内伤再度发作,明教诸豪方才齐齐运功为其疗伤。

    青书一怔,瞧见司马弥卿陡然憔悴下来的脸,收掌默然。

    刚才那一掌劲力之强,他是知道的,若是再任由这数十股劲力衍变一番,即便他周身经脉强韧宽拓,也是免不了裂断之虞。

    相生之力大到极处,也就走上了毁灭之途。

    可以说,他赢得很理所当然,也赢得很侥幸。

    理所当然之处在于,青书的修为已堪破阴阳大道,获悉衍变之能,已在司马弥卿之上,只须好好把握“生”之力量,胜之纯然不难。但侥幸之处,恰恰便是他初通此道,难能把握好这股大到足以毁天灭地也足以化生万物的威能,差一点便伤及自身,到时候胜负之数,还是极为难说的。

    司马弥卿呕出大口猩红血液,将身下土地染成酱紫一片。其间不乏凝固血块。青书又是默然,他五脏显然尽碎,除死无他。

    这当世地绝顶高手虽是太监,但显然没有如何作恶,只是单纯的想守护着一个人而已。他的所作所为,永远与民族大义、忠孝仁厚挂不上钩,但不得不说,他值得青书去敬佩。

    至少,他够光明磊落。

    摸了摸怀中的小玉瓶,是胡青牛炼制出来地药物,宋青书喟然长叹。

    司马弥卿嗬嗬惨笑两声,定了定神道:“年轻人,你还真不留情面啊。”

    青书拾起跌落在一旁的铁木剑,轻声道:“生死之战,我身系数以万计人性命,不可轻忽。”

    司马弥卿摇头笑笑:“我孑然一身,唯一肩负的使命也有了托付,宋青书,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青书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君之所托,宋青书若然违之,天诛地灭!”

    远处的范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是忍住。

    司马弥卿哈哈大笑:“咱家生平好斗,斗来斗去,引得圣上不悦,一纸贬到洞庭湖终生不出。后来又与红叶那秃驴斗,却全然没有今日这般痛快。痛快啊,徒孙尚且如此,张三丰何如?我司马弥卿苦修数十年,于武当张真人,仍是望尘莫及。”

    青书瞧他脸上涌起一抹亮红,眼睛中有奇光烁起,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轻轻道:“你就那么想和我太师傅过招么?”

    司马弥卿呵呵笑道:“张三丰天下第一,我若胜之,他、他心中一喜,不定就召了我回去。”说完他不由咳嗽起来,鲜血混着脏腑碎块流到他纯白衣衫上头,一头白发散乱,再不见之前潇洒风度。司马弥卿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中奇光闪动,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无力。

    他快要死了。

    青书默然。他走到司马弥卿身前,俯身下去,低声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欲你死的不明不白,便与你说了实话。今日你原是必死之局。惠帝召你出洞庭,亦原是我反间计生效,为除汝阳王与谢逊尔……我之所说俱乃实言,将来荡清宇内,也会保惠帝一条性命。还望君死而瞑目。”

    司马弥卿眼中神光数变,由复杂而至简单,由不可置信而至殷殷希冀,终是颓然叹一口气,缓缓阖上了双眼。

    第两百三十四章 悲哀

    四年不知大小战争凡几,宋青书与谢逊两方兵马占据江南西北之地,东进则是大都,如何能教惠帝安心?好在有汝阳王转战四方,不断斡旋,方能保香火不灭。

    翰林学士欧阳玄密言:“反贼虽众,然不过乌合,贼酋一死,自一哄而散。圣上睿智,何不以草莽之道还制草莽之人?”

    从圣旨抵达洞庭湖别庄,司马弥卿拔剑重出江湖到现在,堪堪过去了七十三天。

    又言:“脱脱谪居,朝中唯有汝阳王势大。陛下宏图,欲一展抱负,对此人不得不防。”

    惠帝深以为然,左思右想,指点江山,看清天下势力,除去当朝汝阳王,再有明教谢逊,建康府宋青书两人,余子虽强,但也不是朝廷对手。

    擒贼先擒王,以草莽之道还制草莽之人,他终是想到那个好像永生不老、脸上总挂着嘲讽也似笑意的白发男子,忍住厌恶之情,写下一道密旨,着亲信传到洞庭。

    而在司马弥卿奔走的这七十三天,汝阳王四处转战,终在燕山营中遭遇司马弥卿,长谈一夜,军权付于王保保之手。然后从容就死,被割了头颅。

    他这一死,不啻是元庭自毁长城。谢逊与宋青书联手,用张无忌为帅,南北夹攻,更有丐帮弟子无所不至的消息网,中州之地遂尽落两人之手。

    然后便是谢、宋二人的密会,除去两方高层,无人知晓会面地点。

    显而易见,是宋青书的人“无意”透露给司马弥卿知道的。

    司马弥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去谢逊。青书不是不能阻止,而是这本?( 武当宋青书 http://www.xlawen.com/kan/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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