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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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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目光凝在翩然舞剑的白衣男子身上,嘴角喃喃的道:“那是他倾尽一生的浓烈所谱写的悲伤的壮丽。”少女的眼神悠远,带着淡淡的哀伤,竟是不忍再看下去,她微阖双目,心中默默的道:“那个她…可真幸福呢。若、若将来也有人能为我舞这一场剑,我便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少年定定望着对面的她,神色微带痴迷,阳光照射下,她的侧脸优美而干净,仿佛镀了庄严肃穆的莹莹一层宝光,倍加圣洁。

    杨逍渐渐难能抵挡,他只觉身处广袤花海之中,对方每一剑刺来,都仿佛有天外浩瀚一般的奇瑰,明明来得正大光明,却能让自己化解不开,左支右拙。

    白衣的男子微微笑着,带着些许傲然的意味,他自来谦和随意,仿佛无所可无所不可,但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从心底起了争胜之心。

    不求你青眼相顾,不求你温言细语,不求你倾心相待。

    只是单纯而干净的想证明,我并不比他差而已。

    男人骨子里的尊严,铮铮不屈的傲骨,这一刻峥嵘的凸显开来。

    或许你心中仍然不屑一顾,或许你眼里容不下他人的身影,或许你选择避而不见的悄无声息。

    我仍是倾注全部心力默默的为你演绎这一场华美的剑舞。

    你曾跟我说你喜欢雍容华贵的牡丹,纵是在武后淫威之下也绝不屈服;你曾跟我说你爱煞昙花乍现的风姿楚楚,即便知晓最后的消亡也是义无反顾。

    龟蛇山上,黄鹤楼畔。这一次论花,是咱们最近的一次见面吧。

    他嘴角噙着笑意,微阖双眼,仿似神而明之,随手挥舞着断剑,这些剑式在他脑中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伸剑便能使出来,熟极而流。

    七年的苦工,雕琢出这样浓烈璀璨的剑舞,如何不令人心颤。

    即便是丝毫不知情者,也是为之动容。

    杨逍束手束脚,似乎完全被对方的光芒所掩盖,骨子里的狂傲发作,他冷哼一声,左手蓦地垂下,只余一条受伤的右臂对敌。

    如此一来,更是难能抵挡。

    杨逍身上陡然多出几道口子,但都不甚深长。

    好在白衣剑客是纯纯粹粹的在舞这场剑,并无杀意,否则,刚刚那一瞬间,杨逍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光明左使的眼神闪烁,蓦地一咬牙,抬起左手,推掌而出,正是平生绝技“雷天大壮”掌力。

    而右手也弹出一粒小小石子,极速射向剑客手中那柄正横削过来的断剑,劲道沉雄之处,令人为之侧目。

    白衣的男人嘴角陡然划过一丝笑意,用力将剑一抛,断剑淬过一溜儿光芒,高高飞向天空。而后轻轻一转身,堪堪避过那粒石子,又一转,迎到杨逍身前。

    众人惊呼出来,手无寸铁,他这是做什么?

    青书踏上一步,他知这白衣剑客自来持重,既然避开来袭石子,便绝不会自轻自贱。但究竟杨逍掌力非比寻常,青书只待情形有变,便出手相救。

    却见白衣男子手中无剑,却连转五下身子,而后背对杨逍,足尖一点,竟是合身靠上。这一靠,堪堪避过杨逍“雷天大壮”的掌力,而正正贴着这位光明左使的胸腹要害。

    望着高空中极速下落的断剑,青书悚然而惊:“天地同寿!”

    他还是创了这一剑出来!

    青书足尖一点,便要飞掠出去,上前阻止。

    而“啵”的一声大响,却又令他微微侧目。

    却见殷天正以手撑地,强自不倒,而一旁的青衫大汉却是面具破裂,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大汗淋漓,有着如青松一般傲岸的喜意。

    殷野王大喝一声,也不顾武林规矩,抬手便是“鹰王破日”的凌厉爪功攻来。大汉胜得酣畅淋漓,却也没了力气,只挡得几下,便被一掌击中右肩,青衫大汉口呕鲜血,倒在地上。

    殷野王出手不留情,所出尽是辣手,往那青衫大汉喉间抓去。

    瞥见这汉子的刚毅面容,青书一怔,脚步一顿,脑中忽地一片空白。

    而那边,白衣剑客仿佛已完全沉浸在这一场剑舞当中,眼神中有着些许狂热,伸手一抄一揽,那柄正在下落的断剑竟似受了无名之力的牵引,剑锋倒转,对准他的小腹,悠悠然的刺了过来。

    杨逍满脸的惊恐之色,想要将白衣剑客推开,但掌势却已难能收回,这一剑虽然缓慢,但也足以将他与这白衣男子钉在一处!

    而那边,殷野王爪势不停,往青衫大汉喉间要害抓去。

    青书只觉自己身处茫茫广漠之中,风舞狂沙,迷蒙住他的双眼,令他陡然间生出无助之感。

    两边都是至亲至近的人儿,从小到大看护自己长大,任谁殁去都绝非自己所愿,只是……这个时候,我当救谁?

    ps:今儿下午三点四十五的车,赶了一个上午赶出这章。唔。明儿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了结

    惊呼过后,是一片死寂。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将整个寂静突兀的打破。

    这个声音,让白衣的男子为之一震。仿佛忽然清醒,他猛一眨眼,望着似乎无可阻挡的断剑,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伸手在正倚靠着的杨逍身上猛地一按。

    似乎有轻微的响声在他心底回荡,仿佛蝴蝶破茧而出,就要振翅高飞一般。

    此剑原为不可胜而制胜之法,我既已胜,何须再伤人命。何况,这一剑落下,你必然伤心欲绝。

    如此……又何须

    带着愕然的表情,杨逍身不由己,倒飞出去。而那白衣男子,却是往反方向那来剑剑锋飞去。

    白影晃动,青书眼前一花,已然见着苏若雨抢上前去,对准那柄仿似慢悠悠的断剑,数指连弹,“弹指神通”何等精妙?五枚石子形如梅花,嗖嗖发出。

    而那边,缁衣的儒生也不知从何处掠出,往殷野王和青衫大汉处赶去。

    但在青书看来,这两人,都动的太迟了。

    他念头数转,一咬牙,大袖一拂,一股雄浑气劲涌出,在苏若雨弹出的五枚石子上一激,与此同时,足尖一点,跃向殷野王处,喝道:“住手!”

    这一刻,青书距离殷野王,仅有五尺之远。

    但这区区五尺之距,却令他束手无策,直欲发狂。

    青书胸口一疼。真气猛然间脱出控制,四散开来,直欲沸腾。他只觉身处寒冰烈火之中,身受冰刺火灼,丝丝缕缕的痛苦,无孔不入。

    他猛地停住脚步,发出压抑的一声低吼,身上汗毛根根炸起,眼前陡然大放光明,一片雪亮。但不过一瞬间,又转而血红。

    刘伯温正极速奔来,瞥见青书双目猛然布满血丝,周身衣袍无风自鼓,显然劲气狂涌,不由失声道:“不好!”

    青书但觉自己身处一片血红地世界中,努力的蹒跚而行,吞风吻雨,欺山赶海,周围的嘈杂一时间全都消失不见一步之下。便是沧海桑田。但每跨一步,都要耗费那么多的气力。

    他气喘吁吁,一步一步,最终抵达尽头。却是一面参天入地的绝壁,横亘在这天地之间,十二个大字龙飞凤舞,刻于其上。

    “得此则失彼,得彼则失此。如何?”

    他悚然而惊。

    那……该当如何?

    青书只觉心中烦闷无比,右臂猛地挥出,仿佛要用力将胸中烦闷抖落出去。微微好受了些,他又生一念:“我何不将这绝壁破去,看看到底有何玄机!”冷笑一声,右掌猛地推出,这一掌推出,却觉一股子沉雄力道反击回来,沿着经脉一路循上。

    这掌力极怪极强。他颇感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出处。

    青书沉喝一声,丹田内力涌出,至于右臂,一伸一缩,便将来劲化去。再一震一环。螺旋劲力轰然击出。

    隐约间,似乎听到谁人惨呼一声。

    他又是一掌向前击出。想要打破这面绝壁,看开新天模样。

    这掌用上十成力道,势在必得,但落在实处,却好似打在一团棉花之上,浑不受力。

    青书神色狞恶,方要再出手攻击,却猛然闻得一声轻叹,清清楚楚的荡在耳边,他身子一震。这声叹竟仿佛武当山上的晨钟暮鼓一般,撼人心魄。

    眼前血红仿佛春风化雪一般逐渐消去,青书但觉周身湿透,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却见殷野王倒在一旁,明教众人都有骇然神色,而正道中人却是喜色盎然。他定睛一看,但见一个靓丽少女扶着口溢鲜血的少年,俱是神色骇然的望着他**少年身旁立着一个身着道袍的高大身影,两只手一左一右,将那青衫大汉与白衣剑客俱都揽在怀中。

    定睛望了片刻,他怔住了。

    就像是有一股热血,猛地在胸口烧开了一样,青书地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晃了一下。在他前方,就在他站立之处不到一丈的地方,一个高大的道士鹤发仙姿,卓然而立,虽然他的背影带了些许的苍然之意,虽然他的头发又白了些许,虽然他的神情已不似以前那般万事不萦于心,但无论怎样,青书仍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那是从小随他一块儿闭关,传功授业的人,是他最为敬重的太师傅!

    他微微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入千军万马而波澜不惊,从容化解这必死之局者,谁人?武当张三丰是也!

    却听那个俊秀少年急急问道:“太师傅,你没事么?”

    张三丰深深看了一眼呆呆发怔地青书,笑道:“阁下掌力绝强,佩服,佩服。”又转头微笑道:“无忌,你瞧太师傅的模样,可像有事么?”

    张无忌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望了一眼青书,眼中微含敌意。

    “痴儿,痴儿!”老道士转眼望向倒在手中的两名爱徒,眼中有欣然之意。

    这纠葛了几乎有十数年的恩恩怨怨,终在此刻悄然了结。

    白衣地男子挣扎着跪倒,断剑撑地:“弟子殷梨亭,拜见师傅!”

    那青衫大汉也强自屈腿要下拜,却被老道士一把扶住,却听他哽咽道:“不肖弟子俞岱岩,拜见师傅!”

    张三丰含笑道:“好,好。孩子,起来说话。”

    殷梨亭和俞岱岩对视一眼,俱是笑了开来。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啊。

    但无论过了多久,在师傅面前,他们都永远只是孩子一样,能开怀的笑,能痛快的哭。

    “三哥,这些年你都在哪儿?”殷梨亭仿佛一瞬间解开心结,话儿慢慢又多了起来。

    俞岱岩道:“浪荡江湖,然后和那殷老儿打了几架。今天终于胜啦!”他脸上洋溢着的,的确是开开心心地笑容。

    那俊秀少年以及身后的美丽少女都是跪倒在地,口中齐呼:“弟子张无忌(周芷若),见过三师伯(叔)、六师叔!”

    张三丰望着两名心爱的弟子仿佛又恢复勃勃生机,不由抚须微笑。少林的空闻、空智、空性,以及昆仑何太冲夫妇,再有华山派的白观等人,都是一一上前见礼:“张真人有礼了。”

    明教诸人都是神色大变,心中都自忖道:“这老儿三十多年前就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如今出现在这里,却是想作甚!”

    张三丰一一见过礼之后,又对着明教诸人一施道礼,扬声道:“老道今日来此,全为两名劣徒,并无与诸位作对之意,万望宽心。”

    这当世第一的大宗师出语如此,明教中人都有喜意,但却谁也不好出言答话。殷天正不愿失了气势,强自起身,朗声道:“张真人言重了。”他算是武当的亲家,以这身份来答话,倒也不算失礼。否则,即便阳顶天再生,以明教教主之尊与张三丰对答,也要显得弱上三分。

    张三丰点点头,走上前去,伸手搭住殷天正手腕,一股精纯内力涌入他体内,殷天正身子一震,仿佛陡然便精神矍铄起来,他微一欠身道:“亲家,多谢啦!”

    张三丰含笑致意,道:“令公子出手稍嫌狠毒,老道僭越,小惩大诫,将他击昏,万望见谅。”

    殷天正洪声道:“真人若嫌不够解气,唤令徒来打他一顿便是。”

    张三丰失笑道:“他不过是心中一口郁气难出,以致得罪于你。还是我调教无方,老道赔罪啦!”说着一躬身,潇潇洒洒大大方方的施了一礼,算作赔罪。

    殷天正哪里敢受他这一礼?慌忙回礼,笑道:“令徒内力精纯,武当门下个个英雄,小婿都胜过我这老头子良多啦。”

    客套两句,张三丰缓步走向少林等人所在,道:“空闻大师,这一场光明顶之战,或战或退,全凭你一言而决。但我武当究竟不欲再参与其中,见谅了。”

    空闻回头苦笑道:“何掌门,你意下如何?”

    何太冲轻叹一声,道:“空闻大师,你做主便是。”

    望了闭目念佛的空智禅师一眼,空闻朗声道:“杨左使、韦蝠王、殷法王,你三位在明教中身份最尊,可否一答?”

    杨、韦、殷三人对视一眼,杨逍踏出一步,扬声道:“如此说来,空闻大师,你是愿意定约了?”

    空智老脸一红,若非他一番言语,稍稍服软,便能全身而退,何至如此。

    空闻合十叹道:“只消明教不在中土胡乱杀伤,我少林绝不横加干涉。”此一语出,已不称明教为魔教。

    何太冲也是朗声道:“昆仑也是如此!”

    华山派掌门鲜于通现今还躺在人山人海里,白观无奈地叹一口气,道:“空闻大师,华山…愿附骥尾。”一线峡上,他听青书一番言语,早已起疑,故愿仔细探查一番,再做计议。

    此一语出,已然给光明顶之战,划上句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散场

    松柏青青,青书几人立于其下,王难姑与胡青牛夫妇依旧絮絮叨叨,也不知说着什么。

    有心人已在暗暗揣测,这“悲酥清风”出自王难姑之手,那白衣女子显然就是手持“悲酥清风”让毒倒众人者,那啸声呢?是青衣怪人发出的,还是那缁衣儒生?

    还是,他们只不过在此巧遇?只是,这也太巧合了吧。

    韦一笑望向青书的目光渐渐有些怪怪的,这人是自己引上山来,那时他的确只身独影,并未有人同行迹象。何况,这人武功之高,完全可以不知不觉暗杀己方这十余高手,以致大胜。为何又使此奇毒,令这千军晕阙,万马无力?

    想到此处,他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杨逍也是皱眉沉思,他适才被殷梨亭推向后去,却瞥见苏若雨连环五指,正是“弹指神通”绝技,虽不如自己炉火纯青,但法度严谨,俨然便是东邪一脉。他心中暗暗道:“谷先生身旁的……是小姐么?”

    众人各怀心思,沉吟不语,少林、昆仑已飘然下山,青书偏头在刘伯温耳旁吩咐了几句,刘伯温从王难姑手上要了“悲酥清风”,含了一枚药丸在嘴中,嘿然一笑,悠悠下山。而华山派弟子却是在数千人海中寻找自家掌门。在青书的默许下,白观等人向王难姑讨了解药,正一个一个将各派弟子救醒。

    可惜王难姑所配解药实在有限,六百余人嗅过这味道之后,竟而慢慢变淡,再救得数十人,竟是再无人能闻得到丝毫臭味。

    这些事青书倒也不屑一顾,只定定望着武当一行人。心中是何滋味。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个俊秀少年,想必就是无忌了吧。电 脑 小说站www。16 K。cN一晃七年,他也这般高了。想着刚刚那股强劲掌力,青书暗暗称赞,擘天掌力么?无忌内力比自己弱,却能使出这么强的掌力,果然堪与擘天,若非自己云势贯通。想要化解这掌。可不是这么容易呢。

    眼前一亮,仿佛陡然间明媚起来。青书微微一怔。

    那个女子……便是周芷若么?呵呵。他俩倒也挺配的。

    似乎完全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要求灭绝师太将周芷若从渔家带出,授以《九阴真经》的高深武艺。只是不欲这女子小小年纪便陨身汉口罢了。

    他此时也无暇去欣赏眉目如画的美人儿,只是体味着心头愕然之后地无味陈杂。

    青书长吁一口气,不管怎样,他心中虽然激动、欣喜、愕然,还有许多疑惑都在此刻纷至沓来,但他毕竟不是无知少年,很快就将心神镇定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张三丰望去,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熟悉地老道士,一举一动还是那般的亲切慈祥,古拙雄奇的外貌慷慨依旧,举手抬足,都仿佛与天地相合,自然而然。

    和两个徒儿说了两句之后,张三丰缓缓转身,径往青书走来。

    青书身子一震,但很快稳定下来。

    这一代大宗师背负双手,目光悠然,缓缓道:“不知足下与神雕大侠如何称呼?”话语中不乏敬意。

    张三丰昔年受杨过传授之德,终生受益,不敢或忘。更将杨过所传四招掌法去芜存菁,改作一路精妙掌法,发劲运劲,虽还是杨过一脉独有法门,但却已带上武当派借力打力地特性。(手 机阅 读 1 6  k 。 c n)

    青书只听得莫名其妙,暗道:“太师傅此语何意?我怎地与神雕侠杨过联系上了?”

    他正沉吟间,却听苏若雨答道:“张真人有礼了,咱们……都是古墓的弟子。这是晚辈师兄谷、谷羽。”

    青书一怔,但他脸戴面具,自是显得波澜不惊,他强耐着胸中激动,微一欠身,沙哑着嗓子道:“晚辈谷羽…见过张真人。”

    张三丰只觉这声音颇是熟悉,望了一眼青书,又望了一眼苏若雨,点点头道:“姑娘所用的,是昔年东邪传下的弹指神通绝技吧?”

    苏若雨恭敬道:“正是。黄老前辈昔年曾传予杨祖师这门绝技,流传至今。由晚辈习得。”

    张三丰叹道:“昔年五绝香火,却不知还余几脉。降龙十八掌残缺不全,一阳指所传非人,不显于世。蛤蟆功更是再未得见于江湖之间,憾甚!憾甚!好在姑娘蕙质兰心,传承这弹指神通绝技,不致前辈心血,付诸东流。”

    苏若雨连称不敢,张三丰见这小姑娘应答如流,从容不迫,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心中又是几分嘉许,对于那讷讷不答的青衣怪人,却只道是性情怪癖,不善言辞,倒也未曾深究。

    毕竟,自己刚赶到光明顶时,见这青衣怪人为救自己徒儿,奋力一搏,心中也是有微微感动的。

    只是这青衣人似乎后来走火入魔,一掌击伤练成“擘天掌力”地张无忌,不由另张三丰大为侧目,遂以不世宗师之大能为,化去青书凌厉掌功。他只觉这青衣人运劲法门与杨过所授于他地极为相似,抑且内力纯阳,精纯之极,修为大是不凡,假以时日,忽忽十年间,或许便能凌驾于江湖众生之上。

    甚是嘉许的看了看这对师兄妹,他慨然叹一口气:“古墓传人,果然名不虚传!我武当弟子竟是无一人能及得。”

    不过他转念又想道:“若我青书孩儿仍在,经我好生调教,也不输他去!”一股油然而生地自豪和不可避免地淡淡感伤充斥在这大宗师地胸中,他低叹一声,施个道礼,飘然而去。

    却原来张三丰自完善“太极功”以来,闲暇无事,只怡情山水,日日登山,朝饮晨露,夕下山果,或抱膝长啸,或望水吟赋,至而练拳修剑,打熬气力。忽然一日,听大弟子来报说仍是未寻着俞岱岩下落,他早已闲极无聊,遂猛然起意,只身孤影,浪荡江湖间。

    这一出山,本为寻找俞岱岩下落。但他偶然在茶棚间饮水时,听闻一个殷梨亭模样的白衣剑客一路西行,身上气势之凛冽,让人望而生畏。张三丰心头一动,暗道这六徒弟这七年来闷闷不乐,只埋头修习剑术,几乎便抵达人剑合一地上乘境界,照路人描述,他莫不是上光明顶去了?

    这一转念,张三丰便想上光明顶瞧瞧了。

    他宗师睿智,也早知晓害自己三徒之人实是五徒弟之妻。俞岱岩生性刚烈,不出这一口气,势必不会再回武当。而光明顶被围,白眉鹰王势必回救,这确是一个了解恩怨的好时机,说不准俞岱岩还当真会去光明顶上。

    思忖间,便动身前往这明教总坛,圣火光明顶。

    这光明顶固然守卫森严,高手众多,但张三丰何等人?百年修为,天下第一,无声无息的潜上来,竟是一人都未惊动。

    这一来,却是堪堪救了自己两个爱徒。即便以张三丰之波澜不惊的深厚修为,事后也是暗暗后怕,倘若自己来迟一刻,岂非终生饮恨?

    一念及此,张三丰也是暗暗祈祷:“老天保佑,终待我张君宝不薄。”

    望着太师傅渐渐远去的背影,青书心中苦笑,摇了摇头,低叹一口气。

    却听苏若雨轻声道:“刚才,你分寸乱了。”

    青书轻轻叹道:“或许吧…”

    苏若雨微微一笑,道:“还有一年时光,你且稍耐。”

    青书望着张三丰领着武当诸人,对着殷天正等人一拱手,便飘然下山,不由苦笑道:“曾几何时,我也曾站在太师傅身后,那时候,我就觉得,只要身前有这一座大山,便是天塌下来,又算得了什么?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自傲。只是,现在……这些似乎都不再属于我了。”

    苏若雨低低叹道:“是你长大啦。一个人,总要长大的。”

    青书呵呵一笑,目光悠远,神情陡然淡漠起来:“或许吧。”

    苏若雨一颗芳心系在青书身上,听他话声淡漠,以为自己话语哪里得罪了他,一时之间,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揉着衣角,苏若雨斟酌着词句,却听得脚步声声,不由抬起头看,但见白观脸色铁青,与岳肃、蔡子峰领着华山弟子前来,对苏若雨一抱拳道:“姑娘,我华山掌门下落何在,可否告知?

    苏若雨心头一喜,知道青书话声冷漠是因为看到华山众人走来缘故,她微微笑道:“白公子此言何意,鲜于掌门身在何处,与小女子有何干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传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方才还是白雪皑皑的奇峰突起,现下却如同江南水乡的山和水秀。张三丰大袖飘飘,立在一旁,林中一片空地上青影闪动,呼喝连连,掌风霍霍,却是俞岱岩在使一路掌法。

    周芷若、张无忌、殷梨亭三人也在一旁观看。

    张无忌挪了挪身子,凑到殷梨亭身旁,低低一笑:“六叔,你那套剑法,使得真好看。”

    殷梨亭淡淡微笑道:“你想学?”

    张无忌眼睛一亮,笑道:“烦劳六叔传授啦。”殷梨亭睨他一眼,摇了摇头,叹道:“六叔再使不出来了。”

    听得这话,张无忌一怔,问道:“这是为何?”

    一个清脆淡漠的声音响起:“六叔情之所至,自然而然便使出来了,如今得脱桎梏,却再无当时心境了。”

    殷梨亭抚掌一笑,张无忌却是奇道:“桎梏?师妹,这话从何说起?”在长辈面前,张无忌颇是放不开来,只称呼周芷若作师妹,却不敢直呼其名了。

    周芷若轻轻道:“六叔那场剑舞,是为一个女子舞的,炫丽绝美,想来是那位姑娘自来便喜欢浓丽色调吧。”

    张无忌挠了挠头,他虽聪明,却并不大明白周芷若言下之意。

    却听周芷若续道:“六叔的每一剑,都藏着对那位姑娘的深深眷恋以及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然而,这位姑娘,自始至终。却都未现身过。似乎又带上了悲伤苦涩之意,六师叔终至使出那最后一剑,好像是要与杨逍同归于尽……然而,我却以为,六叔这剑,乃是斩断情丝地慧剑!”

    张无忌瞠目结舌,望了望殷梨亭,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半晌才道:“所以……六叔在最后一刻,将那光明左使杨逍给推开了么?”

    周芷若闭口不答。^^双妙目自盯着殷梨亭看,嘴角若有笑意。

    感受到山间特有的清新微风拂体,殷梨亭微微阖目,淡淡笑道:“我原以为我对她眷恋至深,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却半分。然而,这一场剑舞到后来,却是发现,我不是不会忘,而是一直不敢。”

    说到这里,他悠悠一叹。摇头苦笑道:“那一刻,莫名其妙的顺手一剑,竟然是同归于尽的绝招。待到我听见她的声音猛然惊觉时……似乎已然难以挽回。”

    殷梨亭呵呵笑道:“我死则死矣,又何必让……多害一人性命?这一剑也让我明白。我一直的念念不忘,不过是不敢忘而已。芷若你说的慧剑斩情丝,倒有几分道理。”

    周芷若淡淡一笑,再不说话。

    张无忌却是恍然大悟,击节道:“怪不得师妹说六叔得脱桎梏。原来这个桎梏,却是情之枷锁!”

    殷梨亭迈出至关键的一步,虽然心中仍有疙瘩,但也不似过去那般时常萦于心头挥之不去,张无忌这言语换在以前说来,定然犯了他的忌讳,这时听在这武当六侠的耳朵里,却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俞岱岩一套掌法堪堪使完。张三丰看得连连点头,见俞岱岩立定,他缓缓道:“岱岩,彼时你手脚初愈,我竭尽心力为你创地这套掌法,你使得很好。也得了个中三昧。你能自加机变。于双手关节处装上钢铁所做的夹板,化己之所短为所擅长。更是尤为难得。只是……这些尽攻人咽喉、胸口、肾腰等要害的狠辣招数,却是从何而来?”

    俞岱岩听师尊语气不善,额上登时冒出一层冷汗来,他勉力想要跪倒,但膝间关节却难能屈下。=张三丰当年以黑玉断续膏化腐朽神奇之效,续接俞岱岩断骨,但这骨骼断的太久,续接上时,虽能自己行走,手足功夫也恢复三四成,只是再难屈曲如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三丰苦思冥想为他量身定做一套高妙武学,在光明顶上与殷天正争锋时一度占得上风,实是这大宗师良苦之心。

    这时俞岱岩见师傅神色淡漠,慌忙屈膝,万到一半,却是始终弯不下去。

    他一颗心仿佛堕在谷底:“师傅不加拦阻,是真的怪我了!”

    悲凉之心陡然生出,他强自运力,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正是骨骼摩擦产生的声音。

    张无忌和周芷若听得这古怪声响,望向张三丰和俞岱岩,不由面面相觑。

    殷梨亭本在一旁擦拭断剑,听得这声,也是抬眼望去。这一看也是令他一惊,师傅唤师兄试招,怎致如此?

    俞岱岩还要运力,就算是再跪断这一双腿,也要求得师尊谅解。俞岱岩自残废后,性子愈发执拗,一旦决定,便雷厉风行。这一运力,便听得“喀嚓”“喀嚓”声响不绝于耳。

    额头上豆大汗珠不住滴下,显然痛苦甚深。张三丰终是不忍,大袖一挥,俞岱岩便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

    却听张三丰斥道:“起来!再跪断一双腿,谁来给你医去!”

    听到师傅训斥,俞岱岩反而面上一喜,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殷梨亭忙几步上前,扶住他右臂。

    张三丰叹道:“岱岩,你本性淳朴。怎地创出这等招数?抑且算计精准,一环扣一环,生怕别人不那般使。这几招狠辣异常,也精妙异常,绝非一朝一夕能就之功。你说,这些年,你寻了多少人来试招?这些残废的人,又到哪儿去了?”

    俞岱岩冷汗又出,他素知师傅慧眼如炬,听师傅吩咐试招,早觉不妥,但却不敢违逆,只一招一式使来,这套功夫他熟极而流,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原本最后几招颇有犹豫,但想到师恩沉重,如何能欺瞒,便硬着头皮使了出来。

    果不其然,张三丰心中震怒,当年俞莲舟也曾创十二式“虎爪绝户手”,招招拿人腰眼,但他毕竟手足便给,能自演其招;而俞岱岩手脚不便,若无人试招,是绝对创不出这等精妙的招数。张三丰宗师慧眼,如何想不通其间缘由?

    俞岱岩小心翼翼的说:“弟子这七年行走江湖,废了扬州三虎,漠北雄鹰以及云岭七仙这十一个邪徒,这些人个个都是**掳掠无所不为地畜生……”

    张三丰接口道:“所以你便以之试招,而后创出这狠辣决绝的掌法?”

    俞岱岩额间又冒冷汗,战战兢兢的道:“弟子…弟子…”

    张三丰一声长叹:“罢了,罢了。岱岩,你记住,这些招数,也别传给你徒儿了。便是你自己,除非生死关头,也切莫动用。”

    恍如晴天霹雳,俞岱岩倒退两步,惊道:“师傅,弟子苦心孤诣……”武者最大的荣耀无非自己所创能被继承下去,传承百世。此刻张三丰一语便将俞岱岩这门功夫给判了个“失传”地罪罚,如何不教俞岱岩心惊肉跳。

    张三丰冷冷道:“你残而后复,使这门功夫自是最合适不过。但与你一般境遇者,天下也没有第二个,莫非你还要你徒儿也手足残废一次么?”

    俞岱岩怔怔想了许久,终是颓然叹一口气。

    几人再小憩了一会儿,张无忌暗自咋舌,太师傅平日里和蔼慈祥,今日竟是这般疾言厉色,看来自己要好生持重做人,否则武当山上,第一个放不过自己的,就是太师傅他老人家。

    一阵微风刮过,众人眼前一花,便将一条人影迅捷无伦的奔向前方,一个秃头闪闪发亮。张三丰看得眉头微皱,暗道:“瞧这人步伐,显然武功甚强,但他明显是个和尚,却怎地用我玄门高深轻功?”

    这边厢还未想完,又一条身影急速掠过,却是光明顶上,只出现了不到一刻钟的刘伯温。

    俞岱岩看得分明,扬声道:“先生何事匆忙?”

    刘伯温百忙间回头一看,见是武当众人,登时换了一副笑眯眯的神色,边奔边道:“张真人有礼了。俞三侠、殷六侠有礼。在下尚有要事,哈哈,失陪,失陪。”

    身子一动,便掠出数丈之外,向那秃头和尚追去。

    张三丰赞道:“这两人功夫都是极高。尤其后面那人,奔走间竟而颇似我武当梯云纵轻功,但意境却迥而异之,难得,难得!”

    说到这里,他心头微微一动:“那古墓地青衣弟子,所使内劲,竟仿佛我派纯阳无极功”想到此处,张三丰眼前一亮,便要转回一问究竟,但转念间又忍不住叹一口气:“远桥、莲舟的内功也不过如此。这人显然有二十五年以上的内功修为,怎会是他!”

    第一百五十章 牛耳

    光明顶上,哭声一片。

    一尊镶金砌玉的雕龙玉床上,躺着两具骸骨,正是明教教主阳顶天及其夫人死后遗骨。

    千余教众跪了一地,韦一笑和殷天正跪在最前头,眼中都是蓄满泪水,其次便是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杨逍乃是光明左使,身份最高,站在床沿,满含悲切的读着阳顶天的遗书。

    一字一句,都令这些明教的核心弟子,泣不成声。

    教主失踪,已然近三十年了,尽管多数人都知道,教主可能故去了。但心中不免仍存了一分念想:“本教教主天下无敌,谁能致他死地?莫不是在某深山中修炼一门神功?要三十年之功方竟功成?”

    阳顶天乃是明教之魂,四十五年前以弱冠之龄便已威震江湖,声威之盛,较之武当张三丰,也只是一线之隔。

    抑且上代衣教主孱弱,明教势力仅只西域,而阳顶天网罗天下高手入教,如杨逍、范遥、张中、彭和尚之辈,都是阳顶天一手提拔。而后大加整顿,因材施教,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五散人,高手之众,为天下之冠,这一来,不啻使明教大是振兴。

    他中兴明教,自然而然被数万明教弟子奉若神明,爱之敬之。纵然他们在心中都有怀疑教主已遭不测,但却万万不愿深想。

    此时得知阳顶天死讯,众人先是不信,闹腾许久后,发现那份手迹的确是阳顶天笔迹,当即悲愤莫名,而后终至痛哭失声。

    这些弟子自幼入教。老的已年近花甲,幼的却方当弱冠,连阳顶天地面都没见过,但却人人流泪,莫不悲痛。当然,这其间的真假虚实,是虚情还是真意,只有自知了。

    杨逍原也想到阳顶天或许早已死去,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一将教主遗书铺展开来。大声诵读时,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阳顶天待众人都是极厚。于杨逍如师如友,更破例授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前两层。而对于殷天正、韦一笑、说不得等人。

    也是如此。

    这样一个雄才大略,言语可亲,举止间潇洒不尽的教主,如何不教人衷心臣服?何况,他与属下不仅仅是所谓例行公事,对每一个人,都极是亲厚。待之如友。

    男人间的友谊。永远都不会变质,虽会慢慢变淡。但那份最初的情谊,却是永存心中,并不是时间可以拖垮的。

    沉郁顿挫的字句跳动。杨逍缓缓读到后来,忽觉气氛有异,见光明顶上诸人都是一片肃然,神色坚决。他暗叹一口气:“还得将谢兄弟迎回才是!”( 武当宋青书 http://www.xlawen.com/kan/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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