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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杨汐晴微笑道:“宋公子所言甚是,你再接我两剑。”她脑中各式剑招一一闪过,心中喜不自胜,再难忍住,登时一剑刺出,裹挟凌厉剑风,迅捷无伦。

    青书见她此剑一出,已无斧凿痕迹,不由大是赞叹,右手带出长剑,向下一横,挡住来剑,笑道:“你独孤九剑未成,我太极剑法不全,一攻一守,谁也不吃亏。”

    杨汐晴奇道:“宋公子,你说什么?”青书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咱们比过再说。”两人说话间已然斗了十余剑,青书出剑浑然一体,便是成昆来了,也只能以力破之,若要在招数上破解,恐怕只有张三丰亲至,才能做到。

    杨汐晴剑招凛冽,攻势如滔天骇浪,一重一重涌来,也是青书一路上被成昆千锤百炼,而后悟通“化势”,抵达“太虚无极”之境,太极剑虽是不全,但武当其余剑法使出,却是圆转如意,守的水泼不进。不然换过同等功力的一人,在此剑术之下,只怕早已饮恨。

    但无论杨汐晴出剑使剑如何凌厉,青书都只是在原地挥剑格挡,不曾退后一步。倒不是青书剑术真的胜过杨汐晴如何如何多,只是太极剑和独孤九剑都只注重剑意,青书被成昆一路追杀,悟通“化势”,对太极法意感悟又深一层,杨汐晴却是初通独孤九剑无招之法,两人高下之分,原在此处。

    蓦地,杨汐晴若有所悟,歪歪斜斜地刺出一剑,直直刺往青书“云门|穴”。青书“咦”的一声,不得已退后一步,抬手一剑封住,笑道:“汐晴姑娘,恭喜恭喜。”

    杨汐晴收剑而立,微笑道:“宋公子,汐晴若有所悟,便不远送了。”

    青书拱手道:“如此甚好,青书告辞了。”推开石门,一路晃悠悠的踱步而行,他心情大好:“想不到后世闻名遐迩的独孤九剑,创制过程之中,竟有我的一份力,哈哈!妙极,妙极。”

    也不知晃到哪里,忽听得一声冷哼:“轻薄浪子,忘恩负义,岂不闻君子行于道上,整冠纳履,似你这般作为,又算什么?”

    青书听得这声飘飘忽忽,娇娇脆脆,不由笑道:“小眉姑娘是么?青书有礼了。”大大方方的对着小眉藏身之处施了一礼。

    他耳力何等厉害?现如今避过他耳目者,唯有杨汐晴、张三丰两人。便是成昆、杨逍、韦一笑这等高手,三丈之内,都不能避过他耳目。

    小眉又是哼一声,气道:“你这人也不知是猫耳朵还是狗鼻子,怎地每次都瞒不过你?”说着缓缓从藏身之处走出。

    青书笑道:“这可是上好地人耳朵人鼻子,小眉姑娘可别什么眼里出什么,将它们认做同类之物啦!”

    小眉一愕,继而怒道:“你说我是猫是狗?”

    青书将手一摊,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未曾说过。”

    小眉怒色一涌,银牙咬紧,飞身上前,轻飘飘一掌打出,竟是十分精妙的招数。青书右手一抬,架住来掌,笑道:“内力不弱,甚好,甚好。”

    小眉纤腰一扭,双足用力,左手握紧,猛地向前一推;右手横抓,显是用足气力。青书见此招甚是狠毒,自己若闪避小眉左拳,则势必落入她右爪攻势之内,而且觑她来势,竟是横抓他腰间“肾俞|穴”,一个稍有不慎,便是断子绝孙之祸。

    青书冷哼一声,低喝道:“好狠的女人,你既如此,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左手下垂,轻轻搭在小眉右爪之上,一扣一托,右掌前探,正正击在小眉左拳之上。这一招说有招则有招,说无招则无招,“托势”“探势”相继运使,“化势”融合汇一,浑然一体,破无可破。

    青书左手一搭上小眉右爪,登时扣住,便欲扭断她手臂,右掌同时也欲吐出内力。但想到这终究是古墓之中,自己承杨汐晴庇护之恩,若伤她侍女,倒显得自家小气了。当即手上不动,嘻嘻笑道:“小眉姑娘,你是要我放手呢,还是握着不放?”说着左手暗运柔劲,小眉登时感觉青书在她玉手之上缓缓摩挲,挣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她面色通红,啐道:“你!你个轻薄浪子!快放开!”

    青书笑道:“你看清楚些,我可未占你便宜,可是你自己把手送上来地。”手上却已松开。小眉冷哼道:“好,宋青书,今日你的大恩大德,我小眉永不忘记!来日一定将小虞妹妹的一并还上!”说着便要展开身法,飞奔而去。

    青书听得小虞二字,一拍脑袋,“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见小眉要走,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小眉右手,正色道:“小虞姑娘于在下有引进之德,她若受罚,我在此处也难能安心,烦劳姑娘带路,让我先见上她一面,再到杨姑娘处,替她求情,可好?”

    小眉见他神色郑重,不似说谎,哼了一声,说道:“那好,你随我来。”看了一眼被抓住的右手,又低声道:“你…你还不放开!”

    青书忙不迭缩手,赔笑道:“烦劳小眉姑娘带路了。多谢,多谢。”小眉哼一声,径自往前走去。

    青书随她一路走去,但见***渐渐多了起来,一路穿堂过室,见几处都有少女在练剑研掌,神情甚是专注。转过一个路口,***又渐稀少,青书见一路沉寂,无话找话,笑道:“古墓之中,竟都是女眷。”

    小眉冷冷道:“不错,除去老主人和成昆之外,你是第三个入墓的男子。嗯,我们到了。”推开一扇石门,青书便见小虞在一张散着悠悠白气的石床之上盘膝而坐,神色忽而痛楚,忽而欢喜。再往旁边看去,一个女子持萧而立,面色苍白,神色淡定,素白衣带,飘飘欲仙。

    第六十五章 寒玉

    小眉面有忧色,但似乎是畏惧着什么,始终不敢说话。

    那一身素白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风姿若仙,手执玉箫,眉宇间一派淡定,却又仿佛暗暗含情,楚楚风韵,煞是动人。

    那女子妙目犹如水波宛转,淡淡看了一眼青书,道:“武当派的宋青书公子么?”青书含笑道:“正是,宋青书见过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微微笑道:“小女子姓苏,双名若雨。”

    小眉觑见她笑,忙摇着苏若雨的手臂,似是撒娇,笑道:“苏姐姐,小虞妹妹功力尚浅,吃受不住寒气,你就饶了她吧!”

    苏若雨瞥她一眼,淡淡道:“你说小虞功力尚浅,那小眉你定然高了,待会儿你也来试试罢。”小眉听得这话,小脸儿顿时煞白,急忙摇手道:“苏姐姐,我功力更浅了,你、你莫要让我坐那张床!”

    青书听得大奇,暗道:“这莫不是那张寒玉床?不是以之修炼内功,能事半功倍么?怎地好像小眉对它畏之如虎也似?”当即说道:“苏姑娘,这张床是……?”

    苏若雨道:“这是寒玉床,取自极北之地寒玉玄冰而制,寒气凛然,当有助于内功修行。”

    话音方落,忽见小虞长长呼出口气,神色舒缓,睁开双目,一片莹然,显是内功又进一层。苏若雨淡淡道:“小虞,恭喜你内功更进一层。”

    小虞忙道:“还是苏姐姐你督导有功。”目光流转,转到青书身上,定睛望了许久,方才“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她跳下床来,伸出葱白玉指。定定指着青书,良久方道:“你是宋青书那个酸书生?”

    青书不料她忽地爆出这么一句话。愕然半晌,苦笑道:“没错,我就是宋青书这个酸书生。”苏若雨皱眉道:“小虞,不得无礼。”

    小虞脸色蓦地一红,心中暗道:“想不到他竟生的这般俊。”嘴上却是啐道:“苏姐姐,他穿着老主人的衣服,宽宽松松的,叫人家怎么认得出来!”

    苏若雨摇头叹道:“你就是这个野性儿,罢了。你既然挺过了这一次,惩罚也算完了。”

    小眉听到这话,笑道:“小虞妹妹,苏姐姐说惩罚已过了呢。咱们走罢。”

    小虞笑道:“这次被罚坐寒玉床半日,我内功大有进益,小姐和苏姐姐这是为我好,怎么算是罚?苏姐姐,真的谢谢了。”

    苏若雨幽幽一叹:“你们也去吧。我要练剑了。”又转身对宋青书福了一福,说道:“宋公子,若雨失陪了。”说着款款而去,出了石门,往另一间石室走去。小眉见她走了,长长吐出口气。抚了抚胸口,笑道:“小虞妹妹,她终于走啦!”小虞听得这话。笑容一敛,却是紧紧皱眉,不多说话。青书颇觉奇怪,问道:“怎么?小眉姑娘,你所谓的惩罚。就是坐这寒玉床么?”小眉望着那张犹自冒着丝丝寒气的石床。心有余悸地道:“这六年来寒玉床一天冷过一天,刚开始倒还撑得住。但现在……呵一口气上去,都能化作冰霜,被罚来坐寒玉床,当真是……当真是……”

    青书听她说的声音渐渐颤抖,仿佛已经不自禁地冷起来一样,心中好笑:“那当年杨过不过一个小小孩童,怎地还能借助寒玉床练功?”他随意挥了挥袖,笑道:“小眉姑娘,小虞姑娘,我可以上前试试这寒玉床么?”

    小虞见他目光投来,脸上一红,随即笑道:“那是自然的,平常我们姐妹们都不敢碰它呢。这次算我运气好,苏姐姐只让我坐了半日。若再多一两个时辰,只怕便撑不住了。”

    小眉却哼道:“你要试尽管试,我可不拦你。”

    青书见小眉一脸幸灾乐祸,不由好笑,晃悠悠踱步到床前,伸手在床面轻轻一触。

    极冰极寒的气息沿着手臂一路传上,青书心中一凛,“纯阳无极功”却早已自发自动,驱散寒气。他心道:“这寒玉床竟是这般冰冷!难怪小眉说呵气成冰,倒不是虚言。”

    小眉一脸幸灾乐祸,见他伸手去摸,只待观摩青书神色变化,但隔了许久,见他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不由暗自忖道:“这人不是被冻傻了吧?”

    小虞却是一脸忧色,心道:“他…他不是在强撑吧?”

    青书蓦地哈哈笑道:“这寒气果然厉害。”一振衣袖,拿开右手,在“寒玉床”之上盘膝而坐。

    小眉哼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原来青书是见这“寒玉床”寒气凛然,而向来老阴生少阳,自己的“纯阳无极功”练到“太虚无极”,再要进而圆满,便只有时间慢慢累积了,多则三四十年,少则一二十年,则能大成到圆满境地;而“武当九阳功”所修成的“氤氲紫气”若得这寒气激发,只怕便是大有裨益,当即盘膝而坐,缓缓运转“武当九阳功”。

    寒气缓缓从石床之上散出,青书阖目而坐,旁边二女一个幸灾乐祸,一个忧心忡忡,都定定盯着青书看。约莫过了半刻钟,小眉渐渐无聊了起来,忽见青书头上冒出缕缕热气,渐而汇聚成柱,袅袅升起,再见青书额头眼角,都是汗渍,便连这声肥大青袍,都好似湿了多处。二女看得大是讶然,小眉哼道:“这人真是个怪胎,在寒玉床寒气催发之下,竟然还浑身热汗,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小虞吃吃笑道:“小眉姐,你似乎在嫉妒呢。”

    小眉瞪眼道:“我嫉妒他?可能么?哼!”将头一扭,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小虞笑道:“小眉姐,他可是被那个成昆一路追杀过来的呢。本事很高啦。这个寒玉床肯定难不倒他。”

    小眉听她这般说道,“哎哟”一声。高叫道:“你个死丫头!吃里扒外不是?看上人家英俊小哥了呀?枉我被小姐罚了三个月不准出门,却轮到你这死丫头片子了!”

    小虞脸一红,嗔道:“哪有看上人家?真是…”听小眉说被杨汐晴罚了三月禁足,又转而嘻嘻笑道:“好嘛好嘛,小眉姐你人最好了。小姐又不能出墓的,我们几个轮流出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也都一样啦。”

    两人打打闹闹,约莫说了小半个时辰话。想到青书还未从寒玉床下来,转头看去,但见青书神色痛苦,青衫湿透。额头还犹自出汗,嘴唇已然干的发白。

    小虞掩住小口,惊道:“他、他怎么啦?”小眉见青书脸上汗水不住落下,神色似是极为痛苦,青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已有盐白析出青衫表面,也不由大是骇然,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虞见他额头还在冒汗,忙掏出手巾。便要拭去青书额头汗渍。

    忽听得一个清冷声音低低喝道:“住手。”小虞听得这话,回头一看,见苏若雨飘然而来。冷冷道:“你先退开,宋公子在寒玉床上行纯阳内功,身子不大吃得消,你若碰他,单单反噬之力。便够让你喝一壶地。”

    小虞一怔。方欲说话,便听苏若雨叹道:“你们两个去主练功室将小姐请来。宋公子内力太高,须得合我二人之力,方能压制住他。”

    小眉和小虞对视一眼,忙退出石室。

    苏若雨深吸一口气,掌中运力,轻轻按上青书背心大|穴,缓缓输入内力。

    其实青书练这“武当九阳功”,有“纯阳无极功”为基,绝无走火入魔之噩,但“武当九阳功”堂堂正正,真气阳和充沛,经行十二正经,专积内力,本就进境极快,这时受这“寒玉床”一激,运转之速,更是不可想象,初时尚能承受,一到后来,竟是欲罢不能。这转运之间的苦处便在于,他神志清醒,灵觉敏锐,真气汹涌着撕扯经脉,种种痛楚被他一一尝了个遍,却连哼也哼不出来。皆因这一口真气愈积愈厚,若是泄出,十数年苦功起码得去了一半。

    但这般运转,阳气愈胜,体内水分被一点一点蒸出,若再过的半个时辰,就是脱水而亡地下场。

    他心中正为难间,忽听得苏若雨说话,猛然背后一阵清凉,但体内真气运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觉对方内力,便自发自动,欲要弹开对方真气。

    但对方真气绵绵泊泊,竟似是韧性十足,被青书内力压住,却未退出青书体内,只在他背心几处|穴道中游蹿跳动,不时同青书真气一触。

    两人真气每一相触,青书丹田中则必然多了一分“氤氲紫气”,原来这苏若雨运力之法极为巧妙,每一相触,都能借青书之势,将一部分真气导入青书丹田,化作“氤氲紫气”。

    不过半刻钟,青书体内压力减轻不少,似乎能渐渐控制真气运行。他心道:“这苏姑娘地内力很高,绵绵泊泊,显然十分深厚,虽不及我,但也不远;抑且她运劲用劲之法极为巧妙,不知和杨姑娘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蓦地,他心头一阵沁凉,仿佛心里多了些什么,还来不及细想,耳边忽地响起一个声音:“若雨,我走正经疏导他真气,你助他将真气纳还丹田。小虞小眉,你二人去取些水来。”

    第六十六章 若雨

    两道绵柔坚韧的内力一前一后,一正一奇,缓缓将青书体内运转不休的内力导入丹田。杨汐晴所练《九阴真经》修出来的内力堂堂正正,从十二正经下手,堂堂之师,攻守之间,进退有据;而苏若雨内功虽强,却是在几处大|穴中不住游走,奇兵突出,以巧破拙。两女俱是内功深厚之辈,不多时便将青书运转不休的真气打散不少。

    青书灵觉未失,心头一动,忽觉体内真气又似乎如臂指使,随心所欲起来。须知他这番练功,并非走火入魔,实是内力运转过速,脱出他掌控范围。这原因有二:其一,他昨日先入温泉泡澡,潜入深潭之内,燥热暗流汹涌喷薄,与他本身内功皆属阳性,而暴烈之势,尤甚三分,是以不自觉的染上些许烈性;而其二,这寒玉床不知怎地,寒气愈发为甚,青书坐上修炼“武当九阳功”,真气被寒气一激,昨晚尚未消去的烈阳之性与寒气相激,竟然真气不自觉的愈转愈快。“武当九阳功”本就是使真气经行十二正经,青书百脉又通,运转速度原本就极快,受这寒烈两性相激,运转之速竟是陡增一倍,登时脱出他掌控。“武当九阳功”一不能停,阳气盛大,将他体内水分一点一点蒸出,其间苦味,当真只有自知了。

    此刻真气仿佛又忽然归于掌控,当即大喜,睁眼一看,但见小虞小眉各端了一碗水来,杨汐晴和苏若雨各自盘膝而坐,各坐一边,他将真气收束,开口道:“两位姑娘,青书已然无恙,多谢了。请各自收功吧!”

    杨汐晴和苏若雨对视一眼。各自缓缓撤掌,青书不敢再运使“武当九阳功”。只使“中正平和、温温润润”的“纯阳无极功”,缓缓将真气纳入丹田。

    杨汐晴叹道:“宋公子,这寒玉床寒气一天盛过一天,若非体质异于常人,在此之上以十二正经运使纯阳内功,只怕难遭其噩,这般浅显道理,你不知么?”

    青书不料她直言相询,脸色一红。苏若雨却道:“小姐,宋公子初来古墓,对这寒玉床,不知其特性也是情理之中。”

    杨汐晴闻言。点点头,转身对小眉和小虞道:“小眉,宋公子衣裳湿透,你再去取一件青衫来。小虞,你将两碗水端来。给宋公子喝了。”

    两女各自领命。小虞将水端上,喂了青书喝了。杨汐晴皱眉道:“小虞,你二人见宋公子坐上寒玉床,怎地不加阻挡?”

    小虞原就极为自责,听得这话,将头低下。眼中若有晶莹,便要泫然滴落。青书大口将水喝完,听杨汐晴这话微有责备之意。忙道:“杨姑娘,此事原不关小虞姑娘之事,却是青书自己好奇心胜,不听人言,硬要逞能坐上去。呵呵。这便叫做咎由自取啦。”

    杨汐晴摇了摇头。再不说话。苏若雨却冷道:“不行,小虞小眉二人不加劝阻。当罚禁足练剑三月,小眉原先已有三月禁足,当有有半年之数不得出入古墓。”杨汐晴叹道:“若雨,会不会太重了?”苏若雨一双妙目流转,眼中似是哀怨,似是凄苦,似是欢喜,原本的淡然出尘神色配上这一双波光宛转的美目,顷刻间便复杂了起来,她低低叹口气:“汐晴,无规矩不成方圆,何况她们功力都尚不足,不多加督察,唉…将来的事,真的很难预料。”

    杨汐晴见她神色,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宋青书一个外人,也是插不进口,忽见小虞神色坚定,重重地一点头,说道:“小姐,苏姐姐,小眉姐姐受罚禁足,全因为我。我将她那份惩罚领了,这样好么?”

    小眉此时却将一件青衫领来,听得小虞这话,忙道:“不行不行,惩罚哪里能代替的。”小虞却道:“小眉姐姐,这事原因我而起,况且禁足原是好事,能心无旁骛地练剑弹琴,其实也很舒适呢。”

    杨汐晴淡淡道:“你俩不必争执,各自罚四月禁足,四月之后,由若雨考察你们武功进度,若未有寸进,则再罚一

    小眉小虞听得这话,都是噤声不语,苏若雨淡淡道:“若雨领命。”

    青书见小眉小虞二人具被惩罚,心中微微歉疚,当即开口求情道:“杨姑娘,此事原因在下而起……”杨汐晴不待他说完,便叹道:“宋公子,古墓有古墓的规矩,哎…还请你莫要多问了。”

    苏若雨微笑道:“宋公子,其实禁足也没什么不好,她们年纪尚轻,练好了功夫之后,再出去也无妨。”她这一微笑绝无半分做作之态,却是妩媚到极处,合着那一双波光流转地美目,勾魂摄魄,也完全不是难事。

    宋青书毕竟是个男人,虽是历经两世,但陡然间见此绝美风景,也不由心尖一颤,一阵酥麻。

    小眉听得这话,眉间微露不忿,低声道:“蒲柳之姿,烟花酒巷,哼哼,就准自己出去瞎混。”

    宋、杨、苏三人哪个不是内功卓绝之辈,她这话虽说的小声,但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宋青书正愕然间,杨汐晴却是厉声喝道:“小眉,你胡说什么!”她虽不出古墓,但也听父亲言道古墓之外的花花世界,有勾栏烟花之所,专供男人玩谑。

    苏若雨脸色煞白,娇躯一震,退后三步,将头低下,眼中似是闪烁着点点晶莹,她颤声道:“汐晴,我身子…身子不大舒服,先去休息了。”又侧身对着宋青书福了一福,强笑道:“宋公子,若雨…若雨失陪了。”摇摇晃晃间,踉跄而去。

    第六十七章 石灰

    古墓之中,过道之上的莹莹***,仿佛不胜凄惶,闪烁着别样的哀伤。青书缓步走在道上,似是被这气氛感染,不由也生出一股莫名悲恸来。

    他原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此时的张无忌应该已到武当,太师傅也该启程去峨嵋亲求“峨嵋九阳功”,三派“九阳功”经张三丰这个不世出的大宗师整合为一,应该便能救下张无忌吧!如若不成,至少……还有两条路可以走。

    孤灯一晃,宋青书一愕,眼前竟是浮现出苏若雨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

    方才杨汐晴破天荒的大发雷霆,小眉小虞受这雷霆之怒,吃受不住,青书便出来说了两句好话,又岔开话题,说了两句关于“独孤九剑”的剑理,好歹暂时把此事揭过。杨汐晴内心恍如白纸,所知道的一切一切都是得自书本典籍,还有别人口述,自身经历可说是无。青书和她说了几句,将她注意力引开之后,便知道古墓之中事务,自杨伯死后,大多是苏若雨一手操办,心中对这个一身素白的女子不由起了三分莫名好感,三分敬佩之心,三分怜惜之意,还剩下那一分,却是淡淡的…………提防。

    不错,是提防。这样一个女子,武功高强不说,抑且办事干练,赏罚分明。她提出的罚人法子一箭双雕:被罚者武功得到了锻炼,心中却不请不愿,可谓是尝到滋味,下次必然不敢再犯。而且看小虞小眉对她都有着淡淡的畏惧之情,却心服口服。

    她……将来一定很是厉害。

    好容易七绕八弯,安抚了杨汐晴,又论了一会儿剑术。其间小眉小虞总算不笨,趁机溜走,暂时逃过一劫。

    和杨汐晴分道之后,青书一直在想,苏若雨,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似乎她出身并不怎么高贵,看起来却素白清华,飘然出尘;也颇有手段心计,但从她眉梢眼角,似乎还能看到未脱的稚气;而冷冷清清的绝美面容。笑起来却是妩媚无双。好像她是上天精心雕琢出来的弃儿,故意让她成为一个矛盾地个体,却偏偏在滔滔尘世里卓然特出。

    游廊回转,古墓之中***不熄,仿佛万年长灯一般,阴惨惨的,幽莹莹的。

    青书耳力卓然,忽地听得低低抽泣之声,从一间孤零零的石室中慢慢传了出来,清冷哀怨。孤高出尘,正是苏若雨的音色。

    他落足无声,缓缓走到石室门前,伸出右手,便要推开石门。但手触在冰冷的石门上,却始终推不下去。心中不由好笑:“人家姑娘家有伤心事,你凑过去干嘛?”

    想是这么想,但那只手仍是静静按在石门之上,一动不动。

    他深深吸口气,便要转身离去,忽听得门内女子止住抽泣,略显娇怯的道:“是…宋公子么?”

    宋青书步子一顿,再也迈不开来,摇头叹道:“本无意打扰。冒昧了。”

    苏若雨推开石门,见青书又换了一件青袍,肥大宽袖之外。露出瘦骨嶙峋的手,不由破颜一笑,略显心疼地道:“宋公子,你好瘦。”

    对于美女,如非意外。男人们一向是打心眼里愿意多多交往的。毕竟最不济,也能赏心悦目。

    宋青书也是男人。而且是前世今生加起来足有四十岁的老男人。

    听得苏若雨语出奇峰,说地这句,不由苦笑道:“成昆那贼和尚一路紧逼,我没命也似的狂奔七八天,自然要瘦啦。”

    苏若雨脸上泪痕未干,听他这么说,抿嘴笑道:“宋公子,进来坐坐么?”宋青书一惊,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苏若雨神情一黯,叹道:“小眉她们都跟你说了么?呵呵…我出身不好,全靠老爷才能活到现在…要不是他,恐怕我早死在勾栏之地,尸身都被人尽可夫,抛到河里,被鱼给啃干净啦。”顿了一顿,忽而笑道:“我这种女子,原本就是低三下四,不配被人看得起的。”说着摇摇头,转身向石室中走去。

    青书见她神色不对,但到底摸不准她心中所想,见她便要走入石室,脱口道:“苏姑娘,小眉…小眉她们…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苏若雨回首驻足,脸色已然一派淡然,虽是泪痕未干,但丝毫不损其高华。

    她淡淡道:“是么?呵呵…宋公子聪明过人,刚刚若雨所说的,已足以让你猜出意思了吧。”

    青书摇摇头,说道:“其实一个人的出身,并非那么重要,即便是淤泥之中,也有未染之清莲,不枝不蔓,楚楚动人。我想,苏姑娘你…或许就是这种人吧。”

    听得这话,苏若雨眼眸中的黯淡渐渐消失,却不说话,青书微笑道:“苏姑娘,你可知道石灰?”

    苏若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十三年前,老爷他救我回来的时候,那些勾…勾栏里的人,撒出的白色粉末,是石灰么?”

    青书点头道:“不错,你可知道这石灰从哪儿来?”

    苏若雨道:“老鸨说这是一些山里人从深山中挖出的,然后煅烧而成。”

    宋青书含笑点头,朗声吟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身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苏若雨文武双修,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智识不凡,一听此诗,先觉遣词造句并不如何出色,但细细品味之下,不由又惊又喜,她沉吟半晌,蓦地扬起头来,眼中渐渐泛出奇异光彩,对这青书福了一福,微笑道:“宋公子…多谢了。”

    这淡淡一笑地风情,竟是又让青书微微失神。

    第六十八章 破剑

    青书不再多留,借故告辞之后,苏若雨独自一人在石室之中,眼神渐渐迷离,喃喃道:“内力深厚不算,尚能出口成诗,诗酒江湖的魏晋儒侠么?”

    接下来的十数天里,青书日日与杨汐晴呆在一处,研习剑术,他将自己悟到的独孤剑意以剑招演示出来,杨汐晴对武功有着一种天生的颖悟,剑术拳掌都是上手即精,让自负奇才的青书大是汗颜。

    两人偶尔空手拆招,武当派功夫开千古未有之先河,简简单单一套长拳也能打出非凡威势,借力打力,端的让杨汐晴大开眼界,思路大开;而杨汐晴的“九阴神爪”神鬼莫测,速度绝快,若非青书被成昆迫得修成“化势”,空手对敌,只怕五十招内必败无疑。饶是他“化势”一成,功夫大进,但到底徒手招数领悟不及剑术那般精深,第一百二十七招上,到底被杨汐晴轻轻抓住肩头,不由大是叹服《九阴真经》堂堂正正,确不负天下武学总纲之名。

    杨汐晴自幼浸淫《九阴真经》,勤修内力,但嫌那“催心掌”太过阴毒,自此精修“九阴神爪”,十年苦功,端的不可小觑。

    但她之后修习百家剑术,全为祖父遗愿,补全“独孤九剑”,她虽是难得的武学奇才,古墓之中,历经三代所收罗地剑谱也足足让她练了三年。

    须知这创制功夫。与修炼功夫大不相同。好比写书与读书,“创制”是“写”,而“修炼”是“读”,写书的人,对本书的精芜华杂,各处细节的布局都得清清楚楚;而修炼,只须将书读完。让书中的知识变成自己脑中的。能否运用的如臂指使。那便得看修炼者自己地功力与悟性了。而能否跳出***,另辟一个朗朗乾坤,那便是宗师地手段了。

    而杨汐晴现在在做的,便是谱写她祖孙三代联手合力撰写的一部武学经典,若是成功,则必然成为武林中的一部奇瑰。代代不朽流传的神话!

    但毕竟她年轻识浅,纵然将那百家剑术习了一个遍,也未能去芜存菁,创出这足以辉耀千古的神剑,即便只是九路之中地一路。

    秉“无招胜有招”之理,青书和汐晴两人每日研习,武学修为竟是不知不觉又跨出一小步。“独孤九剑”总诀之中说的明明白白,此剑一出,有攻无守,招招进攻。退则身败。而“太极剑”也是无招无式,圆转如意,进退之间。全凭使剑者心意,两门都是不世出的神功绝技,也都未创制成功,青书好歹见过张三丰施展“太极剑”雏形,杨汐晴却是从没练过“独孤九剑“其余六式。完全是在凭自己聪敏灵慧在悟。虽是得了独孤求败剑意,轻松不少。但说句不好听的,这两门神功,终究还是残缺不全。

    独孤求败和张三丰也都是武林传承至今百世难逢的奇才宗师,这般单论剑术,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高下。

    这般相互拆招,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月,两人将每日点点滴滴所悟所得都记于纸上,有时一日一句两句,有时却是几日都写不出一句话来。但每有所得,都必是武学中难见的精辟道理。

    两人刚开始还略有拘束,到得后来却是愈见亲密,一个叫“青书”,一个叫“汐晴”,好不亲热。列位看官,莫要以为这便算两人互相爱慕了,这是正正经经的学术之交,当然,以后正不正经,那可不知道了。

    青书练剑之余,多和苏若雨谈文论武,弹琴弄笛,适意逍遥。苏若雨原本老是板着个脸,这一个月来,脸上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小虞和小眉也常来凑凑热闹,古墓之中女眷虽多,但青书真正相熟的,仍是这几位佳人。

    虽是阴恻恻的古墓,但青书过得倒也不差,每日钻研剑术,闲时有佳人相伴,素琴横月,短笛吟风,如何不让人

    一日,宋青书蓦地若有所悟,长笑道:“汐晴,你如果能攻破我太极剑圈,这路破剑式,也算成功大半啦。”

    杨汐晴闻言,一愕,蓦地抚掌笑道:“你所言甚是,这路神剑说来全无成功可能。若要破尽天下剑术,又如何可能?我便算破了你的太极剑圈,要是换了你太师傅来施展,那天下谁人能破?说道无物不破地神剑,其实也得看使剑之人是何等人物啦!”

    青书哈哈笑道:“不错,使剑的若是蠢驴木马,哪怕他使得是自古至今最最厉害的剑法,用地是最最锋利的神剑,也还是蠢驴木马,不堪一击。”

    杨汐晴抿嘴笑道:“青书,你这张嘴呀,愈发刁…”毒字未出,忽地一剑歪歪斜斜的刺出,直指青书右肋。

    青书慢悠悠的横剑一挡,笑道:“这点点功夫,可封不住区区在下这张巧嘴。”脚步一错,退出老远。

    杨汐晴精通百家剑术,已然渐悟“独孤九剑”精要,“破剑式”早有雏形,此时一剑刺出,后剑早如潮水一般连绵不断的攻上,漫如行云流水,宛若羚羊挂角,不着痕迹,攻势却是极为凌厉迅猛。

    毕竟“太极剑”大异武学常理,便是张三丰这等大宗师都得闭关参悟良久方能悟出,青书虽是同杨汐晴一同参悟,但所思所得,却是于此神剑无甚裨益,只是出剑愈发圆融,“化势”渐趋大成。

    他只守不攻,倒显颇为吃力,但剑圈一成,便连绵不绝,杨汐晴每与他剑圈一触,长剑都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道卸开。她困于此种情况已多日,早就百思不得其解,那剑圈各处都已旁敲侧击过,唯有剑圈中心一处太过凶险,不敢一试。

    杨汐晴暗道:“他内功虽高我一筹,但毕竟相差不大,我若从他圈心直刺而入…要么便是我破去他太极剑圈;要么便是他将我弹飞,受些许轻微内伤,也没什么大不了。”打定主意,当即一剑平平刺出,正指青书剑圈中心,迅捷刺去。

    青书见此情状,将剑一抛,喟然长叹一口气,微微笑道:“汐晴,这一路破剑式,算是小成啦!”

    第六十九章 乐别

    杨汐晴怅然若失,喃喃道:“这便…成了么?”

    青书拾起长剑,还入鞘中,叹道:“你既有勇气刺我剑圈,勇者无畏,已然暗合独孤九剑法意了。”顿了一顿,又道:“我的太极剑圈愈发圆融,你若要破解,便唯有从中直刺这一条路走。其实早在三日之前,我们已将这路破剑式尽可能的完善了,还要改进,只怕只能将我太师傅请来了。呵呵,其实独孤九剑重在使剑者自身明悟,招式内力,都落了下乘。使剑者若是蠢驴木马,则这套神剑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完美,也是枉然。”

    杨汐晴默默将长剑还鞘,不发一言,推开练功室石门,走到隔壁石室之中,提笔写下四个大字“勇者无畏”。

    青书静静站在门口,眼神瞟到室中紫藤花椅旁,青白石玉桌之上,宣白纸面那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嘴角含笑。

    杨汐晴蓦地回头,展颜笑道:“青书,谢谢了。”

    青书欠身微笑道:“咱们之间,还说谢字,岂不生分了么?”

    两人相视一眼,有莫名情愫,悄然漫开。

    又是一月时光过去,已是七月之初。

    夜无声,纵使阴暗墓中,不知日夜,也能感受到宛如水?( 武当宋青书 http://www.xlawen.com/kan/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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