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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之才,最妙的是贾环既是自己府中女官贾元春的庶弟还是南安王看中的人。这样一来,与南安王府暗中套些交情也是可能的。虽不至于在这档口作出这等惹皇父猜忌的蠢事,但是这条线留着总归有些作用。墨濂决定要寻个机会与这位接触一番。

    正所谓皇室子弟哪有好相与的,就连这平时沉稳低调的四皇子内里也是个有野心的主,只不过人家更加精明内敛,虽明面上毫不参与夺嫡之事引得老皇帝信任,暗中布置却一步不少,只怕等诸位皇子斗来斗去,回头一看,人家已经胜券在握了。

    13第十三章 故巧遇慧元春教母

    这日,正是通过新兵考核的第二天,得益于贾环在考核前的“压迫”,贾环这个小队十人全部通过,于是大家决定趁着第二天休沐一起去酒楼不醉不归。

    说是去酒楼,但贾环也知道以这些贫苦汉子手中的银钱,估计想要去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地方还是挺困难的。加上为了感谢这些人不动声色的包容,于是贾环大方地决定自己请客了。这帮汉子也没有客气,欢呼着应了。甚至黄大牛还拍着贾环的肩膀笑道:“老大,今天可要让兄弟们见识见识你的家底啊!”

    贾环毫不谦虚,故作骄傲地稍稍抬头,却又不失矜持地答道:“今日不醉不归,要不怎么能对得起我贾少爷的名头。”逗得几人前仰后合,毫无姿态可言。

    其实贾环手中也不宽裕,但是这些年的月钱都没怎么花,再加上探春偶尔的补贴,以及冯庭时不时的奖励,总之请这么几个人去一个中档的酒楼还是足够的。考虑到仅有一天的休沐,离得近的可能还得回家瞧瞧,聚餐便定在了中午。

    贾环这支队伍关系及其融洽,想来也是,能只凭本事却不关注年龄的人大多都是正直且不重虚名的性情中人,故席间一时言笑晏晏。且又想到考核之后,各人去处并不相同,譬如贾环和黄大牛两人因为考核成绩最为优异,去了大营中最为精锐的骑兵营,而其他几人有去火器营的也有去步兵营的,众人未免也有些离别之意,不免多喝几杯。就连贾环因为年纪较小有所顾忌,也免不了被灌上了几杯,临散场的时候都感到些许微醺之意。

    作为在场的最为清醒的人,贾环坚持将众人送走后,才慢悠悠地走出酒楼,准备直接拜见一下冯庭,今日就不打算回府了。冯庭离开贾府的事情贾环已经知道,于是就约在了离这家酒楼不远的茶楼见面。离见面还有不少时间,贾环打算慢慢晃过去,顺便散散酒气。

    感觉很久没有在街上好好逛过了,贾环现在看什么都有新鲜感,甚至连街对面那个吹糖人的都觉得颇有意思。吹糖人的老头子手艺很熟练,一群小孩子围在摊子旁边,眼巴巴的流着口水,就差上去舔舔了,这幅情景让贾环忍俊不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半大的孩子露出这幅表情是多么有趣。不过老头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连贾环旁边的一个小胖子都忍不住吵着要去看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小胖子见得不到大人的回应竟然自己挣脱了牵着的手,一蹦三跳地想要跑到街对面去。贾环看着小胖子,还在感慨这孩子劲儿真大,不愧于这个体型,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一驿卒竟一边喊着“急报”,一边驾马疾驰而来,眼见着小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要惨死马下,贾环这时也顾不得看热闹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自然就做出了动作——一跃将小胖子抱住,就势护着胸口的孩子滚到一边,这时正好驿卒驾马而至,若是再晚一步,估计就出了大事。贾环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自己都给吓出一身冷汗,加上酒精的缘故,竟然一时间腿脚发软,有些爬不起来。幸亏一路人伸出手来拉了一把,否则还真有些丢人。一直到小胖子的家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贾环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做这等差点要了老命的事情了。

    谁知贾环一回神,却看见刚刚拉了一把的路人竟然还站在他的身边,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有些纳闷,难道是刚刚自己没有道谢?于是贾环客气道:“刚刚多谢兄台了。”

    “客气,在下连墨,十分佩服兄台的义举,望能结交。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连墨拱手,言语间很是真诚。

    贾环看着面前的青年,衣着虽颜色普通但料子贵重,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自信,就连说着结交的话都让人不自主的觉得是自己的荣幸。能有这样的气度恐,怕是哪位贵人微服出行吧。遂贾环也不敢托大,恭敬地回了礼,谦虚道:“见过连兄,在下贾环,之前不过是举手之劳,无心之举罢了,实在愧不敢当。”

    “既然在下痴长几岁,也就不客气了,不介意我称呼环兄弟吧?”连墨笑道,并不待贾环回答就自顾自说道:“环兄弟不必自谦,旁人就是想要达成这举手之劳怕是也没这身手。”

    贾环虽然急于出人投地,但也不是因此冲昏头脑的人。这等贵人背景不明,却藏头露尾,而且待自己也有些莫名的热情,说是没有内情都不会让人相信。只是为什么选中自己呢?没落地国公府庶子,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贾环只是冲对方笑笑,并不说话,内心则一直在思考这位连墨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墨,连墨,是了,可不是四皇子墨濂的化名么。贾环心里一惊,这位可是个大人物,就连当时对政事丝毫不通的自己都牢牢地记住了他作为皇帝的铁血手腕,而且自己的那个嫡姐贾元春此时应该在他府上,后来更是成为贵妃,虽去的颇早,但成为贵妃时的一时风光也让贾环印象深刻。

    墨濂看着对方脸色,心知已经被贾环猜出了身份,丝毫也不觉着尴尬,本来他也就没打算瞒着,于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此处人流较多,实在不是交谈的好地方,在下也不便说明身份。若环兄弟无事,可与在下进茶楼一叙。”

    贾环既然已经知道了墨濂的身份,甚至今后的位置,必然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敷衍,只得点点头,随着墨濂进了茶楼。

    两人一进隔间,贾环就不再掩饰,很是恭敬地行了大礼,“草民拜见殿下。”

    墨濂既然决定好好培养一番交情,便也没有摆架子,反而很是亲切地将贾环扶起,说道:“不必多礼。说起来你姐姐还在我府上呢,今日也算是一种缘分。”

    说到元春,贾环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年龄相差太多,元春离府的时候贾环也不过才两三岁,根本不记事,所以可以说从记事以来,贾环就没有见过元春,更别提有什么亲情了。

    其实墨濂自己向来也是清心寡欲之人,对府里这个相当于侧妃备选的女官除了知道些家世更谈不上了解。于是也就这么一提,便索性放开话题,与贾环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一个有心拉拢,一个有心讨好,两人之间竟也颇为投趣。特别是墨濂在说到随皇帝出行围猎的时候,贾环更是掩饰不住好奇,甚至都忘了刻意讨好,全神贯注地跟随着墨濂平淡地嗓音,然后在脑海中想象出他描述的宏大场面。墨濂当然能看得出贾环之前并不高明的讨好,也为此在怀疑此人到底值不值得拉拢,但是当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么期待且直白的眼神看着他时,那些怀疑一下子就消散了,能有这种眼神的人,纵使他有千万种缺点,但总归还是有颗赤子之心的,无论如何,不会养出个白眼狼来。不知怎么,墨濂忽然觉得也许和面前的这个孩子之间存在的可以不仅仅是利益。

    于是这场谈话虽然各具私心,但总体而言算得上是主宾尽欢,直到贾环与约定的时间,两人才结束这漫无边际的交谈,关系却拉近了不少,甚至临走的时候,墨濂还嘱咐道:“知道你平时也不方便,下次你若是得了空我带你去打猎。”

    墨濂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与贾环亲近,那么总得有个由头,以防被有心人看出端倪。于是当天,四王府中的女官贾元春就被收入房中,听说颇为得宠,四皇子墨濂连着几天都宿在元春房里,并且已经上书请封元春为侧妃,甚至还破例允许元春的母亲王夫人来府中探望女儿。当然,在元春与王夫人见面之前,墨濂也没有忘记隐晦地透露了自己会对贾家有才能的子弟委以重用的意思。

    经过几天的相处,墨濂已经看出自己的这个侧妃确实心思通透,很会把握住机会,并寻求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这种聪慧的性子放在王府中正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娘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贾府。墨濂相信有自己这么一番作态,聪慧的元春若能理解,那么以后贾环在贾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而贾府更会约束一下子弟,至少在面上作出个有才能的样子。这种顺手而为的事情,既可以拉拢住贾环,又能给贾府一个警示以免做出什么牵连自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元春没有让墨濂失望。在和母亲王夫人一阵寒暄之后,元春便将话题引到了贾府男儿的前程上:“如今女儿虽侥幸得蒙王爷恩宠,但女儿也知道若是想在这王府站得住脚,还需要家中诸位男儿在前朝的影响,只是这些年女儿冷眼瞧着,家中在这些方面很是薄弱。”

    王夫人听后虽有感慨,但也不觉着有什么不妥,故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宝玉最近读书还是很用功的,考上个功名应该指日可待。”

    元春听到宝玉用功,很是高兴,但也没有忘记叮嘱:“宝玉自是不用说,女儿心里清楚。兰儿和三弟弟还小,用心教育想必也是助力。”

    王夫人听到贾环,面上就带着不痛快,也就是房中只有抱琴伺候,她才敢说出口:“他倒是出息了,老爷给他找了武师傅,学了两年又去侍卫营当了差,只怕过两年就要压在宝玉头上了。再加上他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前段时间还被老太太禁了足,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元春一听,已然猜得是四殿下在哪里见到了贾环,真正想要提携的也是他,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任母亲得罪他。不过又转念一想,怕是以母亲的性格,这么些年,早就暗中将人得罪得死死的了。于是叹了口气,劝道:“母亲难做做女儿的又如何不知。只是无论如何庶子是不可能越过嫡子去的,老祖宗和父亲也不会允许。若是顺便能拢住环儿,让他念着府里的好,真的出息了对府里也是个助力。”

    果然,元春见王夫人面色为难,估计是和自己所想出入不大,强笑道:“看我在这里操什么心,既然已经出府当差了,母亲便放心让他闯荡吧,无论如何都要看他自己的本事,男孩子们的路总是靠不了别人的。”复而笑道:“母亲在府里有着探春妹妹承欢膝下,安心享受天伦之乐就好。女儿不在身边,索性还有探春妹妹代女儿孝敬母亲,这才安了我的心。”说罢,元春拿帕子沾了沾眼角,颇为感伤。

    王夫人此时就是再木讷也明白过来了,这是女儿在教自己用探春拢住贾环呢。想想也罢,确实说得有理,而且以元春的聪颖,不会无的放矢,估计与四皇子有关。而且探春确实算乖巧,若真能对自己这个大姑娘有些帮助,就算是值了,还成就了自己一番慈母的名声。被女儿点明白之后,王夫人虽心有不甘,却也默认了这种做法,让元春总算放下心来。只可惜不知道王夫人能忍耐多久。

    14第十四章 终交好冬狩勇救主

    墨濂这边的动作贾环自然知道,再加上探春的信,细细一想就知道探春和姨娘最近的舒坦日子恐怕都是托这位的福,真是好大的一份见面礼。冲着他是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这点,贾环也绝不会与之为敌,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讨好的心思的。现在这份礼物又如此的合贾环心意,于是这份讨好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人情往来就是一来一往间建立的交情,贾环与墨濂正是如此。一开始是贾环感念于墨濂的这份见面礼,借着还礼的理由请墨濂吃了几次饭。知道像墨濂这样的身份,顶级酒楼恐怕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贾环自己也付不起账,于是请的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不过是隐藏在街头巷尾的一些民间特色吃食,贵在用料实惠、风味特色,无非就是尝个新鲜。这些店面若不是贾环领着,墨濂自己是决计找不着的。不过这些也确实合了墨濂的口味,可见贾环是用了心的。并且当得知这份大礼里面元春也出了份力之后,贾环也不忘常常托墨濂给元春带些街上卖的精巧的小玩意儿,以慰其不能出门之苦,同时也是盼着若是元春能给家里面带信,言辞间能帮衬着探春和赵姨娘一些。元春收到礼物后也不得不感慨这个庶弟确实待人周到,只怕以后是个人物,遂也如贾环愿,在之后与王夫人偶尔的通信中总会不经意帮助下探春或是赵姨娘。

    当然,墨濂也没有白白吃喝,偶尔相聚时也会教授贾环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尤其是在官场中的相处之道,甚至及其个别的时候,还会说说当今形势和自己的理解。若是以前,贾环是绝不耐烦听这些枯燥且费脑子的东西的,但是经历过贾家的衰败,如今已然不能从上头的政治斗争中脱身的贾环能听到一个经验丰富的上位者的讲授,对他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所以贾环对此很是感激。

    不知不觉间,随着交往的深入,两人间竟也有着一份良师益友的默契。

    这日两人临别的时候谈起了即将到来的冬狩,贾环问道:“听说每年都要抽调一部分士兵参加冬狩,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轮到我们?”

    墨濂看着贾环一副期盼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解释道:“你们骑兵营每年都会参加,只看你能不能被选上了。冬狩是围猎,只怕与你所想相去甚远。这种田猎反而不若私下里邀上三五好友,不拘形式的狩猎来的自在。”

    贾环也不在乎什么形式,只是对这种大型场面感到好奇罢了,所以也没有被墨濂这番一本正经的解释扫了兴致,反倒是颇为感兴趣地说道:“若是可以,说不定还能见到殿下的英姿呢。”

    墨濂晓得贾环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带着他参加,也不点破,“四皇子不善骑射天下皆知,环儿恐怕要失望了。”

    贾环听了只是不信,但也不会造次,故笑着扯开了话题。

    说来也巧,这次冬狩还真的轮到了贾环所在的旅。于是在冬狩的开始前的一周,贾环就随着京郊大营抽调出来的部队来到了京西猎场。他们不仅要负责狩猎开始后的护卫以及演武任务,更要保证狩猎之前猎场周围的清扫和警戒,这些着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好在冬狩自开国以来就每年都有,从未间断过,这些工作也有例可循,贾环只需要按照上级安排就好,不至于手忙脚乱一头雾水。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冬狩如约而至。本来像贾环这类无名小兵,就算是跟过来了也只能在猎场外围负责警戒巡逻。不过因为墨濂的关系,贾环如愿的被抽调到四皇子随行陪猎的人员中。

    “果然被殿下说中了……”此时贾环正骑马跟在墨濂身边,一脸失望。本以为虽然不够惊险刺激,但狩猎难度还是应该有一些的,结果这么些天来,贾环只跟着墨濂随着一点点缩小的包围圈,猎取那些被强行赶至圈内的猎物。这种狩猎方式无异于随手抓获猎物,毫无技术可言。

    墨濂依然一脸平静,丝毫不见不耐烦,说道:“田猎真正目的在于练兵,而不是狩猎。如何配合驱赶猎物,如何缩小包围圈,这些还是能起到些演练作用的。”说罢,又是一箭,一只兔子倒地而亡。

    贾环主动过去准备捡起兔子放入袋中,这几天他做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到麻木了。虽然最开始直面大规模的杀戮,哪怕对象是动物,还是有些不适。但是短短几日,他就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自己射杀猎物了。虽然杀戮总是能激起每个男儿心中血性的一面,但是这种犹如囊中取物一般的猎杀实在让贾环打不起精神。

    就在贾环弯下腰捡起兔子的一瞬间,敏锐地察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贾环迅速回身,护在墨濂身前,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墨濂也似有所感,对身边护卫吩咐道:“去查看一下。”

    护卫应声爬上树去,立马发出了警示:“是狼群!”

    这声一出,贾环及周围的护卫动作迅速地将墨濂围在身后。贾环这时候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他参与了猎场的清扫,像是狼群这种危险因素是必须排除过的,围场里面出现的一两只狼一般都是特地放进去的,绝不可能出现整个狼群!

    倒是墨濂依然冷静得很,指挥道:“环儿,你骑上马回去报信!其他人与本王一起迎战,看准时机撤回营帐!”

    贾环虽然最开始脑袋发蒙,但这会也想明白了,明摆着是有人要害墨濂,这么好的取得下一任皇帝信任的机会,若是放弃便是傻子。于是贾环完全没有考虑地回道:“我不认路。”

    若不是时机不对,墨濂都能给贾环鼓个掌,难为他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不像样的理由。只不过由于自己也存着试探的心思,故换了个报信的人。被点名的侍卫跨身上马,飞驰而去。其他人则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因为是冬季,没有草的掩护,在狼群渐渐成包围趋势接近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完全看出来它们的身影来了。一共有二十多头狼,竟然是罕见的大规模,形势不妙。贾环手中已经开始冒汗了。

    墨濂的声音还算稳,但是显然他也发觉了不妙,面色相对于平时来说更加严肃,“尽可能射杀,不被狼近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树。”上树即意味着放弃了逃命用的马匹,若是不能杀死狼群,连跑都跑不了。

    故等到狼群进入了可射中范围,墨濂一声令下,围在他身边的侍卫都开始放箭。一方有了动作,狼群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不再对峙,从不同方向扑了过来。也不知道这群狼是饿了多久,竟然在同伴被射杀了一半的情况下仍不放弃,只是不再盲目扑猎,一个个弓着背,背上的毛立了起来,最终不停地发出低低的吼声。护卫们身下的马匹都有些焦躁,若不是良好的训练,只怕这些马已经逃命去了。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在头狼的一声长啸中,狼群再次发动攻击,它们试图打散侍卫的包围圈,咬住被围在中间的墨濂,竟有些“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此时,狼群已然近身,弓箭是发挥不了作用了,护卫们纷纷拔出了佩剑,翻身下马,背靠马匹与狼厮杀在一起。贾环也顾不得紧张,只注意到一匹狼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甚至能感受到它呼出的带着腥臭的气息。贾环克制住自己闭眼的冲动,手下未停,稳稳地将剑贯穿这匹狼的咽喉,温热的血溅了一脸,有种被烫到了的感觉。但来不及有什么感想,就得回头应付另一匹。

    贾环在解决完第二匹狼之后,发觉在与狼群的厮杀中,本来就不多的护卫被渐渐打散,正在与狼搏杀的墨濂身边竟无人护卫,立马向墨濂靠近。似乎是看出了贾环的意图,那匹最壮硕的狼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扑向墨濂的脖子。与此同时,贾环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用左手手臂生生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右手拿着还滴着血的剑刺进狼背。显然,这一击并不致命,因为疼痛,发怒的狼王死死地咬住贾环的手臂,贾环只是觉得左手先是一阵冰凉,然后就是发烫,竟然没有觉得丝毫的疼痛。墨濂这时也反应过来,随即竟然用剑将狼头砍了下来。

    头狼一死,仅剩下了两三匹狼。它们隐隐地有退却的架势,被其他护卫利落地杀死。五名护卫,除了贾环受伤最重,其他几人仅是轻伤,墨濂甚至都没有受伤。当然,若是贾环没有帮他挡下头狼,那就不好说了。

    在场的都是墨濂的亲卫,也是经过些场面的,不待墨濂吩咐,一些人主动用雪将现场的血迹掩埋,以防其他猛兽找上门来,另外善于急救的侍卫则主动过来帮贾环处理伤口。等把狼牙拔出,贾环的大臂上瞬间出现几个血洞,往外涌出暗红色的血液。墨濂按照侍卫的说法,将贾环前臂抬高,让侍卫撕下袍脚,以布条将血洞上方绑紧,然后用雪水把伤口清洗干净。为了防止狼牙中含有什么病菌,侍卫一边冲洗,一边试图挤压伤口,将里面的异物全部弄出。这会安全下来,贾环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整个人都处于要昏不昏的状态,就连侍卫挤压伤口的时候,贾环自以为自己发出大声的尖叫,实际上在旁人听来不过是半昏迷时候的j□j。

    后面的事情贾环自己也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模糊间,一个人一直抱着自己,似乎还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15第十五章 倚祸福越级封旅帅

    贾环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床上。“钉子一定是穿左臂而过的!”贾环笃定地想道,是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竟然要这样报复自己,贾环昏昏沉沉地思考,不过一会儿就再次失去了意识。等贾环真正意识清醒的时候,其实也不过刚过去一个时辰。左手臂果然是剧痛不已,难怪觉得是钉进去了钉子。不过相比于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贾环刚想转着脑袋喊人,就看见墨濂面色阴沉地走过来,“醒了?”

    贾环看到这样的墨濂本能的有些发憷,但转念一想,“凭什么小爷我救了你还要被摆脸色啊?”遂眨了眨眼,道:“嗯,能麻烦殿下唤个人进来么?有点渴。”

    墨濂也不是没有看出贾环对自己最开始的胆怯,但不知怎么想到贾环那救人的场景就是有些不舒服。自己也不是没有被侍卫拼死保护过,但轮到贾环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面堵的慌,好像自己有多无能一样。所以无论如何都摆不出好脸色来。

    墨濂出了屋子,宣了太医进来,等太医整治完了,才亲自给贾环倒了水。

    贾环用完好的右手拿着水杯,将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还给墨濂,这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让贾环颇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墨濂才缓缓开口道:“今日算是幸运,没有伤到要害,也不会留下病根,以那匹狼的力气,若是伤到了骨头,恐怕你的从军路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日后万不可这般莽撞,我也不好对你姐姐交代。”

    贾环受伤本就委屈,一听墨濂这番言辞,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中委屈更胜。故也不吭声,只是低着头用右手不停地揉捏着身下的床单。贾环虽然为着墨濂的身份想尽办法讨好他,但若是没有一定的真情实意,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豁出命去相救,就没说有巴结人把自己命给巴结没的。

    过了一会,就听墨濂叹息一声,“罢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贾环一听更不得了了,也不顾什么讨不讨好了,直接抬头怒视墨濂。墨濂一瞧贾环兔子样的眼睛,也乐了,本来抑郁的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难得的笑着揉了揉贾环的脑袋,道:“教你怎么不吃亏,你倒委屈上了。也罢,时间还长,总能慢慢教会的。”

    显然,墨濂的心情是好了,贾环自己还为此郁闷着呢,也不搭理人,只是蔫蔫地不作声。以墨濂的地位身份,向来没有哄过人,所以完全不知道怎么逗贾环开口,于是只好坐在床榻边,细细说着如今的局面。

    “这次你救主有功,必然受到封赏,并且此次事件想来父皇不会追查下去了,为此,这封赏也会比平日里厚上三分。环儿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也许我可以帮你向父皇提一提。”

    听到前半句贾环还没什么反应,但是一听不会追查,贾环出声道:“为什么不查?难道就这么算了?”

    “环儿以为这次是谁在幕后?”墨濂见贾环理睬自己,眉眼间稍稍柔和了一些。

    贾环不屑道:“哼,谁知道殿下得罪了哪个兄弟?”

    “连环儿你都能猜到的事情,父皇怎么会猜不出来,无非就是那几位。”墨濂解释道,丝毫不在意贾环再次投过来瞪视的眼光,“如今父皇还念着父子亲情,不想将事情放在明面上,兄弟阋墙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可惜那几位不加收敛,只怕父皇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我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我知道受了这般刺杀,万没有放过的道理。哪怕是忍一时,也断不会一世都不追究的。”贾环皱眉。

    “放心,万事都是这么个理,且慢慢看吧。”墨濂说这话的时候,贾环并没有看到他如墨的眼眸。

    事情果然如墨濂预料的一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并没有往下追查,甚至连负责围场前期清扫的官员都只是象征性的罚了罚,简单说来,就是连替罪羔羊都懒得找了。也是因此,圣上赏给墨濂的名贵药材、古董字画、真金白银源源不断,颇有些补偿的架势。而拼死保护墨濂的侍卫们全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其中以贾环尤甚,竟连跳三级,一跃成为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从六品旅帅,而他父亲贾政也不过就是正六品的工部员外郎。如此一来,贾府众人对贾环的态度转变不可谓不大。

    因着受伤的缘故,贾环有了一段时间的空闲,只等着伤好后上任。只可惜贾府的日子实在不适于安心养伤。

    回贾府的第一天,贾环就遭受到了赵姨娘、探春和黛玉的泪水袭击。先是赵姨娘惊天动地的大哭:“我的儿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当那劳什子侍卫了,这可受了大罪了!”贾环本来自受伤后就得每日忍耐着左臂的疼痛,精神时常不济,被赵姨娘这么一哭喊,简直脑袋都要炸了。但毕竟是自己亲娘,贾环只得揉揉脑袋,安慰道:“姨娘,我这不是没事吗?过不了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回军营啦!”

    “什么?”赵姨娘一听贾环还要回军营就急了,“你都这样了还要回去?”

    贾环只觉着脑袋更痛了,正准备耐下心来解释,就听到外间丫头禀报:“三姑娘和林姑娘来了。”

    “来的正好,你们可要好好劝劝这个倔种,他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要回军营!”赵姨娘拉着探春说道。

    “哎哟我的好姨娘,我这要是不去,圣旨都下了,那不就成了欺君了?这是能说不去就不去的吗?”贾环哭笑不得,“我这刚从围场回来,还什么都没吃呢,姨娘,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饽饽了。”

    赵姨娘听到贾环什么都没吃,也顾不上说什么去不去军营的问题了,只说回来再念叨,然后就急忙忙准备吃食去了。支走赵姨娘,贾环这才回头笑嘻嘻地和探春两人说话。

    “许久未见两位姐姐,不知近来是否安好?”

    “你说呢?”探春语气不明。

    贾环仔细看了看两位的脸,果然都有哭过的痕迹,也不便点破,只当做不知道,依然笑眯眯地装傻:“我看两位姐姐是越发出落了。”

    “快打住吧,”黛玉蹙着眉,“你若是再充楞,别说三妹妹了,就连我都想对你狠狠念叨几句了。”

    贾环这才不再傻笑,只是求饶道:“好姐姐们,我下次注意还不成么?快来看看我带回来的皮子,我记得有两件皮子可衬女儿家的颜色了。”

    “别拿这个糊弄我。”探春还是语气不好,不过见贾环虽然精神还好,但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便也不好再像往常一样训斥,“你先坐下,我和林姐姐过来看看你。虽然底子好,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什么时候能省省心?”

    贾环笑道:“这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么?走这条路的哪有没受过伤的,我现在拼一拼,总归能拼个好前程,而且也算积累些经验教训了。”

    黛玉听到这话,想到自己那个早夭的弟弟和为此一病不起的母亲,不免有些悲凉,忍泪道:“环儿,你可曾想过你若出了什么事情,可让姨娘和探春妹妹怎么办?人各有志,故我不反对环儿你追求军功,但总要把自己的安危摆在首位,方不负父母亲人的心。”

    贾环听得黛玉的一席话,也想到了她周岁便夭折的弟弟,遂不敢再争辩,只怕伤了黛玉的心,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懂姐姐的意思,虽不敢保证,但日后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不会再如今日这般。”

    探春一边安抚黛玉,一边用水葱似的食指戳了戳贾环的脑袋:“只希望你能记住才好。”这边话音刚落,便又是贾母带着众人过来探望。这人一波波地过来都没有停歇,实在让贾环叫苦不迭。若是真心实意的像探春黛玉这般还好,只可以贾母带着的,大多都只是面子上的情分。

    “我的乖孙啊,这会可是长进了。”贾母坐在上首,满面慈祥地拍了拍贾环的肩膀。

    贾环低着头,坐在小榻上,一副乖巧的样子。

    “祖母谬赞了,孙子不成器,这次不过是运气罢了。”

    “要我说,这贾家的子孙哪里有不成器的,这次的伤太医怎么说?”

    也不待贾环回答,自有机灵的丫鬟将太医说的话一一禀报了,不过就是未伤到骨头,暂时手不能提重物,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直待伤口长好为止之类的话。贾环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下首。

    “老太太也别担心,我们环儿可不就是个有福的嘛,前儿个还听下人说外面都传开了,说环儿不愧是贾家子弟,颇有当年荣国公的风采。”凤姐这么一句让贾母更为开怀。

    只是即便是这样现场的气氛还是很古怪的。王夫人本就不甘心贾环大出风头,恨不得从此重伤不治才好,而邢夫人向来对于二房压大房一头耿耿于怀,更不会愿意看到连二房的庶子都有出息,原本一向在贾母面前爽利的探春也因为贾环的伤情心不在焉,更别说黛玉作为表姐避嫌不开口了。

    所以哪怕就是凤姐在一边逗趣,这场探病也只是勉勉强强装个相。好在贾母过来也是为了表个态度,并不真的在乎,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贾环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贾母众人,探春和黛玉也没有多呆,只叮嘱贾环多多休息,约好下次再来看望。

    屋里没有了人,贾环这才清净下来,决定好好地上床睡一觉。

    16第十六章 难静养决心教愚母

    好不容易慌乱的一天过去了,这第二天,府中的平辈又过来探望。贾环以前从未受过这种待遇,短短几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仔细品味一下,一时间着实有些同情当年挨打的宝玉,这根本就不可能养好病嘛。

    好在之前与这些姐姐妹妹的实在不熟,她们留在这里也说不了几句话,大家就告退了。而探春、黛玉还有贾兰会呆的时间长一些,因为在军营快半年没有回家,贾环还是很乐意趁此机会和他们多亲近亲近的。美中不足的是这样一来宝玉也会时常过来了,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说起来,贾环与贾兰在一起除了闲聊,更多时候是贾环在指点贾兰的拳法。因为左臂的伤势,贾环被赵姨娘看得死死的,一点大动作都会被唠叨半天,也只能通过嘴上指导过过干瘾了。贾兰对于贾环的指点还是非常乐意的。不得不说贾兰这个孩子虽没有急智,但胜在做事中规中矩且持之以恒。譬如之前冯庭教他的功夫他到现在还坚持每天在练,那一套拳法早已熟记在心,贾环的指点也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让他更好的用于应对对手,好歹有一些自保的能力。而且因为贾兰的坚持,他的体质还是很好的,决不能看作是文弱书生了。对此,无论是贾兰本人还是他的母亲李纨都很满意,一副好身体就表示着在一连九日的会试能比平常书生多坚持一会,这就是优势。而且早逝的贾珠一直是李纨的心结,现在儿子身体好,也让李纨多了些安慰。

    相较于贾兰,贾环和宝玉之间可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什么呢?难道说说女儿家的胭脂?真是笑话。所以宝玉虽然厚着脸皮过来,但真正和贾环说的话加起来估计也没有超过十句。宝玉有时候看着自己从未仔细瞧过的弟弟,都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欣赏又像是惋惜:贾环常年穿着偏暗色的衣服(之前是在府中没有地位,只能捡些颜色不好的料子,后来则是习惯了)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因为赵姨娘的小心,只得懒洋洋地倚在床头,配上姣好得不似男人的容貌,让向来喜爱美人的宝玉心中连连赞叹“好一个美如冠玉的人儿”,只是在他们说话间,贾环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虽不带杀气,也足以让没见过血腥的宝玉心头一颤,甚至有种想要逃走的感觉。贾环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宝玉( 〖红楼〗贾环从军记 http://www.xlawen.com/kan/36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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