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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真正的内容。

    他是她的内容,是她这辈子的依靠,是她宁愿倾尽所有,甚至生命都想换来的唯一。

    农村的婚礼,虽然没有城里人那么浪漫,但热闹却是必不可少的。

    楚天尊是爱面子的人,自然在农村也办的不失体面,烟酒,场景都是最好的,据说还提前唱了三天的大戏,楚雨辰披红戴绿的去亲戚家“挂彩旗”,热闹景象,不胜枚举。

    真的是一天都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站着的陆筱曦开始后悔穿了高跟鞋来。

    好在,乔梅红看媳妇一瘸一拐,想是磨破了脚,就不顾什么礼节的拿了当天的红棉鞋,套到筱曦的脚上。

    婆婆亲自给不便的自己穿鞋,这不仅让陆筱曦,而且让她的伴娘和好友们都惊叹起来,她们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你婆婆真好,以后你肯定吃不了亏!”

    陆筱曦浅浅一笑,她知道婆婆的好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份医学报告,她的好里多少会有愧疚的成分,果不其然,天色渐晚,当所有人离开只剩下楚家人的时候,乔梅红突然开口对媳妇说道:“筱筱,以前那件事儿,是我对不住了,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妈妈,反正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新的!”

    看媳妇如此宽容,乔梅红的顾虑终于消除了,而陆筱曦的那句“妈”让她的心开始朝着一个当妈的方向延伸,她也知道,这辈子,她和这个女人也

    算是脱不了关系了。

    就这样,挺好,最起码比高兴的喝醉了酒正在撒泼的楚雨辰好。

    在陆筱曦的记忆里,这是楚雨辰第n次喝醉酒撒泼了,也是她第n+1次思考如何纠正他这个毛病,他喝醉了会吹牛,会自大,甚至会打架,最多的就是在电话里,和她滴滴啾啾个没完没了。

    突然,陆筱曦笑了,她想:为什么要去纠正他呢?这就是他啊,活生生,现实实,这恐怕也是一辈子,都脱不了的麻烦和命了……

    写给自己听(上)

    我是梦珂,除了是一名护士长外,我还是安城一家五星级健身房的兼职教练。

    我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我们生活的轨迹,就如同这世间无数为生活打拼的夫妻一样,挣钱、攒钱,买房子,养孩子。

    也许从我站在舞台的那天起,我的幸福就如同南飞的候鸟,终于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到了身边。

    和很多人比起来,我们并不富裕,但眼看着银行卡里的积蓄从四位数蹦到五位数,从五位数直升六位数,那种心情就如同中了六盒彩一般。

    正月初五,我第一次去了辛亮的老家,我想这是我这辈子都难忘的记忆了。

    以前总听辛亮说自己是凤凰男,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所以我们就是结婚当天见了他的父母,然后就从来没有回去过他的家乡,直到来城里看心心的婆婆生了病,她才反复的对辛亮说着一句话:“你把我送回家吧!”

    才一年的时间,才刚刚处好的婆媳感情,突然间像是被大风吹了一般,支离破碎着。

    我这次坚持要跟着回去,辛亮略微迟疑,还是满口答应下来,于是我对女儿说:“心心,我们去奶奶家,去看看你爸爸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火车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还好买了卧铺,不然真怕年幼的心心吃不消,可小家伙却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对农村老家的模样充满了期待,而后是长达4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了辛亮家的县里,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就做了公交,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镇上。

    天已经很晚了,我明显看到心心因为体力不支而渐渐焦躁,于是我问辛亮:“还有多久能到?”

    辛亮尴尬的笑了笑说:“到村子里没有车了,咱爸会来接我们。”

    “怎么来接?骑三轮?”我再一次好奇的问道,可没想到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犊子,这边。”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在他身后的,是一辆原始的骡子车,他扬鞭而起,那骡子识趣的站稳了脚。

    我的心里一惊。

    坐骡子,在我三十多年的时光里,还是第一次。

    农村的夜,又黑又冷,我们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坐在车子上,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我听见怀里的心心切切的说了一句:“妈妈,我怕!”

    我赶紧搂了搂孩子,感觉自己此次的决定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可是再怎么荒唐,骡子车还是载着我们走向离城镇越来越远的大山深处,我看不见周围有一丝灯光,不知什么东西的叫声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耳朵里,让我的心也开始发毛。

    这时候,我感觉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我。

    辛亮的手,我太熟悉这样的触感了,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总会在我害怕的时候,默默的伸过来他的手,将我的手反握其中。

    骡子车大概又颠簸了两个小时,我才看见有点点光亮的村子。

    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模样的房子,我一进门,就被呛了出来。

    “是艾草!”婆婆见我咳嗽,小声的说:“我们这里经常会有虫子、蛇什么的,点上这个它们就会躲得远远的。”

    虫子我不怕,可听到“蛇”这个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我怕极了那种浑身没有毛的动物。

    突然,心心还是哭了,她完全放弃了白天的那股好奇,钻到我怀里怎么都劝不好。

    还没有见过面的爷爷拿出家里唯一的一包饼干,拉过心心的小手说道:“乖,给你这个吃。”

    饼干是何物?对于城市里只认识汉堡和薯条的孩子来说,那种东西是和他们的生活根本挂不上钩的,所以心心连看都没看,依旧趴在我的怀里,哭着嚷着要回家。

    一家人因为心心的表现,有些尴尬,这时候突然一个有些嘶哑的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心心吗?乖,大娘给你买薯片吃。”

    我抬起头,在昏暗的油灯下,看向眼前的女子,不是是不是因为屋里太黑的原因,这女人脸上竟透出一种长期缺乏营养的暗黑色,细细看来,五官倒也精致。

    正当我不知如何称呼的时候,婆婆笑着说:“这是你嫂子,梅花。”

    嫂子?这么说,辛亮还有个哥哥,我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却怎么也看不到屋里还有别的男人,我喊出“嫂子”,那女人就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凳子上。

    从来没摸过这么粗糙的女人的手,想来家里的话都是这个女人在做了。

    她没有理会我的好奇,而是细细的打量着我无暇的面容,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用的什么雪花膏,怎么皮肤这么好?”

    雪花膏,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总是偷偷的抹妈妈放在窗台上的那瓶绿色香香的小玩意。

    “没抹什么,坐火车都没正经洗脸。”我边说着,边想到我的箱子里那一堆的包括护肤、防晒、美白、隔离的小玩意。

    “还是你们城里人,那么会保养,我们想保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有老人,有孩子……”这女人自顾自说起来。

    在常人看来,这是抱怨了,可刚刚走过来的婆婆却一反常规的看着我说:“你嫂子当年也是爱美的,可自从你哥,哎!”

    婆婆没有说下去,但我隐约的感觉到,辛亮这么久不让不来,肯定是因为它有太多的秘密。

    农村人没有晚上洗漱的习惯,烧好的水也只是为了喝。

    我发现来到这里,唯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水,从山上引来的泉水,生喝都会甜丝丝的,连日干渴的我痛饮了好几杯。

    辛亮坏坏的笑着,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我笑着问他:“是不是你家的水,有女儿国城外那条河的功效?”

    辛亮感慨,这个时候我还能开出玩笑,于是笑着说:“差不多!”

    “那再怀个小的,也是极好的!”我接着打趣。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睡在了家里唯一可以被称为床的地方,公婆和嫂子只是铺了张席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特别是嫂子,可能是白天干了太多活,竟然打起了呼噜。

    我被她的呼噜弄得睡不着,看心心也是一副不安的样子,于是我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辛亮转个身,悠悠的问道:“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我如实回答。

    “不习惯吗?”

    “不是,是很奇怪,关于你嫂子,你哥。”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辛亮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悠悠的说道:“我哥是当年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那年我才12岁,可就在通知书寄来的时候,父亲摔坏了腿,没人上山砍柴,家里的担子重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哥在山上整整待了一夜,下来后扔下一句:我不上了,让弟弟上吧,就又走上了山。”

    “后来呢?怎么我都没看见他呢?”我接着好奇的问道。

    “六年前,我考上了大学,拿着通知书,哥哥比我还高兴,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嫂子,就是你看到的那位,她是我们本村的,从小就和哥哥好,哥说以后我上学,不用家里拿钱,他全包了,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和我一块到我上学的城市,打工供我读书,可是没想到,一年后的一天,却传来了哥哥在工地被失误掉下来的吊车砸到的噩耗…。”

    我的心因了辛亮的心,而感到很压抑悲伤,我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后来,”辛亮接着说,“我嫂子也没有再嫁人,而是留在了这个家里,那时候我的小侄子刚有心心这么大……”

    秘密听完了,我的心开始莫名的疼起来,在我看来,最不济的痛苦就是恋人分离,家人冷漠,可此刻,我分明能够感觉到,这世间有一种痛叫做无能为力,无论我们怎么不允许,它都会活生生的在你的胸口捅上一个口子。

    我开始明白,这么多年,辛亮是背负着怎样的沉重,才走到了今天,他说他是凤凰男,其实我知道,只有真正难过的人,才会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力量来,这种力量是什么都能阻挡的,我喜欢他说的那句话:“我要把哥的那一份活出来!”同时,我开始钦佩起白天见过的那个女子,看上去不大的年龄,却能够在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家庭里留下来,这是很多男人都没有过的担当。

    也终于,我开始明白,所谓的门当户对,并不是相同或相似的地位和金钱,而是有一天,你发现你融入了另一个人,和他有了共同的命运,那个时候的你们,才算是真正的相得益彰。

    胡思乱想的片当,我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股难受的感觉。

    是的,我内急了,焦急的问辛亮:“洗手间在哪里?”

    辛亮指了指床下的一个盆子,笑着说道:“在屋里解吧,我家的厕所你不会喜欢的。”

    “屋里?”虽然只有我们夫妻二人,可我还是有些难堪,于是笑了笑,就翻身走出了房子。

    夜凉如水,却有着极好的月光,静静的洒在小院里一阵清白,周围静谧极了,只有小虫子发出的叫声,趁了月色,我打量着这个小院子,屋门口有成串的辣椒和玉米,院子里堆着喂猪的稻草,鸡棚、狗棚、骡子棚,隐约的可以看见有活物在里面小动作的扑腾。

    我突然很喜欢这里,农村,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农村,竟和我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辛亮猜的没错,我鼓足了勇气,还是没有站上那可以被称为是粪坑的两块砖头,我一路憋着尿,终于回了屋,走到床前,拿出那个被称为“罐子”的东东。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我畅快了。

    在农村待了几天之后,我和辛亮告别了父母和嫂子,要回到城里去了,看着一家人脸上的笑容,似乎他们从不觉得这里的生活是苦的,城里的生活是好的,相反,他们乐于在此,习惯在此。

    我没有让婆婆再去城里辛苦的看心心,而是依着她的心,在农村照顾腿脚不方便的公公,和那个没有伟大到没有改嫁的嫂子,临走时,我把包里最贵的那只护肤霜给了嫂子,然后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其实我感觉,你已经很美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换了是我,换了是很多人,都不一定会像她一样,留下的如此坦然。

    我们总会说,要往好的地方去,于是迷失在大城市的繁华里,经历此次,我终于大彻大悟,或许无论我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农村也好,城市也罢,没有太多的要求,甘于并乐观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意义。

    在回程的飞机上,我的左边靠窗的是我的丈夫,我的右边紧紧挨着我的,是我年幼的女儿。

    四千公里的高空,我的心被充斥的满满的,看着丈夫甜甜睡去的模样,我依上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亲爱的,我爱你!”

    写给自己听(中)

    我是卜淑娴,我有两个孩子,女儿乖巧的如同邻家的姐姐,儿子强壮的可以斗过一只路过的大鹅。

    在我30年的人生岁月里,我总会在思考一个问题:老天让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然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遇到他,和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丈夫,我的心才终于明白,因为是女子,所以应该骄纵。

    所谓的骄纵并不是任意妄为,而是当我遇到风雨的时候,总能够感受到头顶上有一把遮雨的伞和一件御寒的衣。

    曾经的我,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18岁,第一次和朋友们到了青岛,带着最初的那股闯劲,我投入到没有任何头绪的商海中,我很好的嘴皮子功夫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我做的是服装生意,从很大的泺口服装城批发廉价却高品质的衣服,重新挂牌,重新销售,因为做服装的人太多,所以起初我的生意并不好,后来几个姐们告诉我,好的生意很多都是靠说,像我这样站在门口的不出声的,顾客一般不会上门的。

    从那时候起,我可以锻炼自己嘴皮子上功夫,说的多了,人也越来越泼辣起来。

    有一天,我准备收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长相青涩的男生走到我身边,我抬起头看向他,而他却红了脸,愣了半天才切切的说:“我想买一件女装。”

    我看着他胸前的胸牌,知道是当地的大学生,心想:一旦打开这个市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我重新把装好的门板卸了下来,把他请到了屋子里,帮他认真的挑选起来。

    “你女朋友多高,多重,平时都穿什么风格的衣服?”我耐心的问着。

    “她,”那男人一愣,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和你差不多。”

    “和我差不多?”我嘟囔着,拿起一件胸前有亮片的吊带裙,对他说道:“这件怎么样,今年很流行的。”

    “这个,太露了吧。”那男人接口说道。

    “那这个呢?”我拿起一件米色连衣裙又问道。

    “这个有些板,不适合她。”男人接着否认。

    一连挑了好几件,他都摇着头说不行,看着天色渐渐暗去,我竟然有些焦躁起来,说道:“我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反正我的衣服都在这里,你自己挑吧。”说完这句,我就自顾自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男人果然去自己挑了,他左翻翻右看看,在货架的上层挑出一件灰色的长裙。

    我心头一愣,想:这人还蛮有眼光的,这件衣服可是我的镇店之宝,本来想留着自己穿的。

    “这件多少钱?”男人问道。

    “这件,”我支吾着,不好说不卖,只能忍着心里的痛,嘴上开出了天价:“500!”

    说实话,在我们这样的档口小店,一件衣服500块钱,真的算是黑店了,可这男人听我报了价格,竟然没有还价,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零钱凑成的五百块,放到我的桌子上。

    看着眼前的钱,想着即将离我而去的衣服,我的心头说不出什么感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到最后我还是拥有了它,此刻,它就躺在我的箱子的底层,样式已经过期了,但摸着它很好的料子,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候的几天之后,楚雨峰是怎样带着这件衣服来到我的店里,深情的向我表白的。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当时不表白,直接把衣服送我,可他却说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当时也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鼓起勇气走进店里的,你给我推荐了很多衣服,却迟迟没有推荐那件,而且我注意到,你坐在椅子上,眼神一直撇着那件衣服,生怕被人抢走了一般,所以我才买了它。”

    “那价格那么高,你为什么还要买?”

    “显摆白!”楚雨峰静静的回答。

    四年后,我成了他的妻子,并不是因为他当初买了那件衣服,而是他上学的四年时光,我们像是经历了人生的全部光景。

    当时的我因为有生意,所以很有钱,而他,穷学生一枚,很多时候还是靠我改善生活,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心里的优越就没有消失过,好在雨峰很好脾气,对我提出的一切无理要求照单全收。

    有一次,我因为前天淋了雨,所以发烧感冒的很是厉害,雨峰来店里照顾我,我病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哭嚷着说都是因为他,我才那么辛苦。

    雨峰一边抱着我,一边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说道:“是,都怪我,以后等我毕业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养你!”

    “真的?”我故意狐疑的问。

    “恩!”楚雨峰坚定的回答。

    我盯着窗外的黑暗,听着风雨雷电交加的声音,突然说道:“我想吃小区门口的豆花。”

    一瞬间,我看出他有些为难,于是撅着嘴继续嘟囔:“我就要吃,现在就要!”

    楚雨峰没有回应就出门了。

    想着甜甜的豆花,听着外面的大雨,我纠结着,眼神落在桌子上,却发现这厮没有拿钱包,当时我很是生气,拿起钱包,就追了出门。

    等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大雨像是瓢泼一般,这个点儿,别说是早上才有的豆花了,就连夜总会恐怕也关了门,可我清晰的看到,楚雨峰正缓缓的敲着做豆花师傅的门,不一会儿,师傅出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我老婆想吃豆花,请问还有吗?”

    “豆花都是早上做。”

    “麻烦你了,我老婆她生病了。”

    “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豆子还没磨呢。”

    当时的他并没有看到站在雨中的我,可我的眼睛却湿润了起来,因为他说的是“老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婆”,总是说:“这样肉麻的话还是留到结婚之后。”可现在呢,他对着陌生人说老婆的时候竟然如此自然,就像我们已经婚后了许久。

    等等,婚后的许久,会冒雨出来给爱人买一杯想吃的豆花吗?我盯着他有些失望的身影,突然看见他想走到路对面去,我紧走几步,拉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说道:“老公,我现在不想吃豆花了,想让你陪我回家。”

    突然看到大雨中的我,楚雨峰很是吃惊,又很是愤怒,他把衣服往我身上一裹,厉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家,还病着呢!”

    就是这样,无数次,在和楚雨峰的接触中,我不是那个已经驰骋沙场多年的大女人,他也不像是刚刚毕业青涩懵懂的大学生,事实情况,正好相反。

    然而,我想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起,我那种大女人的思绪又开始作怪,我的骄纵和任性差点毁了我的家,更重要的毁了当初那份从纯真到现实的爱情。

    玉龙雪山,我们一家四口站在它的脚下,看着山顶白皑皑的雪花,我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妈妈,好漂亮的山,我想上到最顶上去。”女儿璐璐突然壮志满怀。

    “上面太危险了,我们在山底下,爸爸保护你。”雨峰突然接口道。

    这样的一句话,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我以往的生命中,他总会这样说:“让我保护你!”可是以前,我总会对此不屑一顾,觉得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可是此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肩膀很是宽厚,我很想也像儿子一样可以紧紧的依靠相偎。

    山顶风光,固然是好,可是能人生最得意的不是山顶,而是和至亲至爱的人一块登顶的过程,还有路旁那些看似不起眼,却美到极致的风景。

    丽江果然有个叫做“一米阳光”的地方,我将这四个字改成了我的网名“一米天堂”。

    我喜欢这样的小清新,就如同睡醒后发现自己在茂密的大森林里,阳光从数的缝隙中扫在地面上,落下一地的斑斓,当然最喜欢的是这种意境。

    却原来,在我身边一米的地方,就有所谓的天堂。

    丽江附近还有个地方叫做月光湖,蓝蓝的湖水,清澈见底,我们在湖边招照了很多张照片,儿子壮壮却意犹未尽一般,他笑着问我:“妈妈,我以后可不可以住在这个地方。”

    “当然不行,不过妈妈答应你,以后我们家里也会像这里一样美!”

    “真的吗?”女儿接口问道。

    “必须的!”我边答应着,边看向身边的丈夫,他的眼睛里波光闪闪,比这湖光还有美上千般。

    我说的话不是骗小孩子的假话,而是从我的内心生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枝桠,我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改变,我不会再做什么气场强大的女王,也不是权倾后宫要人伺候的皇后,我要做王妃,而且是十七爷的王妃,得天独厚的拥有着王爷的爱,同时安静的生活在没有纷扰的王府中,静静的照顾弱子。

    相比之下,或许母亲和妻子才是我能胜任好的最好角色,我开始越来越自豪,因为我还是优胜很多的女人,她们出去挣钱,是因为生计,而我却有一个丝毫不用我操心的脊梁,如果我再不好好的珍惜,是不是真的天理难容了呢?

    回安城的路上,我竟很是急迫的对丈夫说:”雨峰,我想把女儿和儿子都送去学校了!“

    ”恩?“雨峰很不理解,他一定是认为我又要有所行动了。

    可我却笑着解释道:”因为他们上了学,我就可以接他们,送他们,在家里给他们做好吃的,等他们回家,为他们辅导功课,看他们慢慢长大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丈夫就把我搂紧了怀里,痴了半晌,才笑着说道:”我的淑娴,回来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等我,不仅仅是等我”回家“!

    写过自己听(下)

    我是杜爱星,现在有一家自己的服装店。

    回想起这接近三十年的前世今生,我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好女人,最起码我比不上陆筱曦,然而,好在,我身边有过一些好男人,阿邦也好,大川也好,他们的存在让我渐渐的开始明白,任何漂浮在空中的生活,都是不真实,不接地气的。

    在阿邦去世半年之后,我一个人去了他的老家。

    阴潮的青石板,让我的心也开始湿润起来,在胡同的尽头,我看见了那个墙上爬满刺玫的院子,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我终于敲了门,来开门的竟是一个陌生的老太太。

    “你找谁啊?闺女!”老太太慈眉善目的问道。

    “这里是阿邦家吧。”我支吾着回答。

    “不是,你找错了,不过这一家人都搬走了,我刚刚搬过来的!”老太太依旧笑着说道。

    “那奶奶,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我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老太太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静静的看着墙角的刺玫,它们鲜活的如同刚刚绽放的生命一般,没有丝毫颓废的痕迹,我转身离开,心里突然很难过。

    刚才的那位老太太突然让我想起了阿邦的奶奶,当初她也是那样,一面笑着,一面拉着我的手说道:“闺女,阿邦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当时的我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的我,却突然很是希望有这样的一个老人,可以疼我到比亲孙子还深的地步。

    “我错了!”在回店里的路上,我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我刚刚找了一份工作,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脾气比较直,每次我设计的衣服不合她的眼光,或是卖相不好,她总会阴着一张脸,对我说:“你还是重做的!”

    再次遇到李大川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可是没想到,她的话刚说出口,李大川就买下了那件衣服。

    衣服是我从阿邦家回来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而连夜赶制的,我喜欢这样的颜色和风格,虽然它看上去确实和外面时尚的衣服很不搭调,所以它在柜台里默默陈列了两周而无人问津之后,老板娘对我发飙了,她吼道:“你真是越来越不用心了!”

    不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在店里盯着我的李大川了,他比以前胖了一些,脸色也红润的很,更加显得面宽口阔,他静静的听着老板娘对我的训斥,却没有讲价的买下了那件衣服。

    那天,我转身走进了里间,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同事以为一向暴脾气的我被老板娘骂急了,眼看就要发飙了,于是纷纷来安慰我,而我却反过来说道:“没事,我只是想静一下!”

    当我再次走出店门的时候,李大川他已经走了,随之带走的还有橱窗里的那件衣服。

    老板娘奇怪的问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样的衣服呢?”

    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在一起了接近十年的时光,恐怕连我穿衣服时喜欢的针脚,李大川都能够分的清楚了。

    此刻,我穿着这件本就属于我的衣服,身边是眼睛已经渐渐康复的李大川。

    我不知道,在我离弃的这段时间里,大川是如何度过的,只是偶尔会从楚雨辰的嘴里听说,大川其实是很长情的一个人。

    不能说,是微微的事情毁了我们的爱情,只能说我们在无涯的生命里,在刻意或是不刻意的错过着彼此,好在,一切都还来的及。

    在筱曦的生日会上,当我再一次见到李大川,特别是看到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心如同破了洞的布,绞丝蚕乱着,我忍不住要过去,要去再次摸着他的眼睛,回想当初,是怎样的眼光将我看到了那湾纯净的湖水里,可是此刻,它竟然毫无生气。

    起初大川并不接受我,我就一夜夜的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他对我愤怒也好,吼叫也好,我始终没有离开,渐渐的,他开始习惯了,直到那一天,他走向窗台,望着窗外刺眼的眼光,突然兴奋的喊道:“我看见了,爱星,这阳光,美的像你的眼睛。”

    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不是因为大川看见了,而是这是分离两年以来,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只一声,便足矣。

    我静静的走到他的身边,眼里流着泪,反而笑着说:“恭喜你,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的!”

    人家都说,眼盲的人心是不盲的,果然,大川伸出手,摸到我脸上的湿润,脸色有些阴暗,心疼的说道:“不要哭,再哭就真的不漂亮了。”

    那天,我们从中午一直站到夕阳西下,我从来没有过如此安静的感觉,就像是在慢慢享受变老的过程一般,美好到无以复加的情绪充满了我整个的人和心。

    在往后的日子,我和大川的关系也随着他眼睛的好转,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有一天我们正在吃午饭,隔壁床住进来同样的一个盲人,他们刚好和我们相反,是妻子在车祸中意外失明,丈夫小心的服侍,唯恐她有任何的不舒服,妻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大川盯着他们看了很久,而后问我:“爱星,如果我的眼睛不能完全康复,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吗?”

    这个问题,我自问过,但李大川问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生气,嘟囔道:“那你就去问问隔壁那个男人,妻子是不是他的累赘!”说完这句话,我放下碗筷,自己走了出去。

    因为担心,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走廊里一个人溜达了半个小时,终于大川扶着墙走了出来,他恍惚的看见了我,就一把把我的手握在手里,紧紧的抓住,在我耳边说道:“我问过了,问过了,爱星,我们结婚吧!”

    一句话,几个字,让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扑在大川的怀里,就像最初那个想要受宠的小女孩一样,对他说道:“恩,好,结婚,我们结婚!”

    在决定之后的第三天,我和李大川就去了民政局办了结婚登记手续,李大川一大早起来就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我也穿得很是正式,可临出门,却突然越看对方越不顺眼,相互打趣着去换了衣服。

    这次,心知肚明般,大川换了一身活力十足的休闲装,而我穿上了那件他唯一买下的衣服,因为是比着自己的身材做的,所以相当好看。

    “你真美!”大川笑着夸道。

    “哪有?”我谦虚了一句,转而很兴奋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看到了?”

    “恩,今天是比昨天好很多,大体能够看清楚你的脸了!”

    “真的!”我兴奋的在他身边跳跃起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笑着说:“这活泼,还是改不了!”

    “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我兴奋的跑了出去,转过头冲着他笑。

    我看见阳光下的李大川也笑笑的看着我,眼光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光。

    照相的时候,大川刻意的张大眼睛,唯恐在结婚证的照片上留下自己不好的影像,摄像师傅笑着说:“没关系,放自然就好,相信你们今天都是最美的!”

    我笑了笑,那边咔嚓一声,把我俩锁进了镜头里。

    拿到结婚证的第一时间,我就打电话给了陆筱曦,笑着说道:“筱筱,我结婚了,没想到,我比你还要早呢!”

    “是吗?恭喜你了爱星,终于修成正果了!”那头的陆筱曦也忍不住兴奋,接口问道:“大川的眼睛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现在基本能看见了!”

    “嘿嘿,你们还是托我和雨辰的福呢!”筱曦笑着说。

    “那是啊,要不是你非要办什么27岁的成年礼,恐怕我们也不会这么快……”

    “什么成年礼,姐那是纪念青春好不好,总要留下些什么的!”筱曦争辩的。

    放下电话,想着陆筱曦说的那句关于青春的话,我的心突然间五味杂陈起来,是啊,青春,在和我们渐行渐远的青春,我们还有多少的时光可以尽情会挥霍,或许我也应该学她一样,在青春的记忆里尽量的搜索出有用的东西,可是,为什么翻开来,却是杂草丛生呢?

    杂草?我偶尔发现的阿邦的坟墓上的杂草,那个唯一在青春里一直给予灿烂的人,他的坟上是不是杂草丛生了呢?

    大川是知道阿邦的,我也告诉了他,在阿邦去世后的第三天,我怎样悄悄跟着他的家人去了他的葬礼,我看见他的骨灰盒被缓缓的落到了地下,眼泪涌了出来,以前他是那样害怕黑夜和孤单,可以后,这漫漫的长夜,还有谁会在荒野里相陪作伴呢?

    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大川开口说道:“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他吧!”

    果然,阿邦的坟墓上都是野草,我用手去将它们一一除掉,却在最后面的地方看到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我盯了很久,还是没忍心将她拔下来。

    那是一朵丁香,是阿邦生前最喜欢的话,也像极了他的性格,丝毫没有张扬。

    不知什么时候,墓地里竟然下起了小雨,微微的打湿了泥土,混合了草香和花香的气息,充斥着我的鼻孔,大川怕我受凉,将衣服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看着他,突然哭着说道:“我觉得,我太坏了,太残忍了,太不是东西了!”

    “别那么说,我想阿邦知道我和你终于在一起了,也会为我们祝福的,所以你无需难过,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吗?”大川宽慰着我。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对着阿邦的照片,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你看到了吗,看到你爱的人幸福了吗?”

    那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阿邦静静的向我走过来,脸色鲜活的对我说:“爱星,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不要难过,我不怪我,一点都不!”

    我哭着让他不走,而他却消失在天边的白云里,我醒来,发现身边的大川甜甜的睡着,一只胳膊还在紧紧的搂着我。

    我抱紧他,在他耳边说道:“从今天起,你,将是我生命里重新开始的记忆……。”

    写给自己听(大结局)

    我是陆筱( 围婚 http://www.xlawen.com/kan/26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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