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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他点的人是本宫,当然是本宫去,你等着!”

    纳兰沧海虚情假意的又让了两句,最后,面若关切地说:“二哥,小心哪。”

    太子回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默然下马,小心冀冀的向前走。

    “太子……”

    “太子小心!”

    有不少忠兵还是十分担心的提醒,有的甚至想提枪跟上,太子一回头,举手阻止了他们,“本宫纵横战场多年,从未怕过什么!”说着,眼波朝纳兰沧海身上掠过,然后一回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向了城门。

    纳兰沧海望着太子的背影,越来越小,有一瞬间想,如果这时候,他用毒针,准备的钉入太子的后脑,他一定会死!

    他凝紧了眉,很多年以来,他都以为,在杀太子的时候,他不会手软不会有任何想法,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姜皇后还在的时候,太子还是小小纳兰笛的时候,那年,他十岁,他六岁,他们一起玩耍,他们玩爬树,他从树上掉下来,太子赶紧跳下来奔到他面前,将他抱起来,一直喊着七弟,七弟你没事吧。

    他哭着,说头很疼,小纳兰笛一边帮他揉着后脑,一边像母亲一样哄着,“不疼不疼,七弟不疼……”

    直到他真的不疼了,破涕为笑,小纳兰笛才笑着说:“母后总是这样哄我的。”

    他们和好如初,脸上还有泪,就又笑着玩在了一起,但是很快,太监禀报了姜皇后,姜皇后严厉的批评了太子一顿,父皇还罚他抄了五十遍书。

    父皇对他们说,之所以没有打太子,是因为虽然他们有错,但是从这件事上,他们兄弟相亲相爱,互相照应,是值得父皇欣慰的,那时父皇告诉他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太子仇人?

    当他们长大后,当地位和能力发生了冲突后?不,是从姜皇后去世后,太子就不太愿意接近他,慢慢的,他也渐忘了这份兄弟情。变得可有可无。

    他常常想父皇那句话,越长大越觉得是个笑话,在他们帝王之家,兄弟之间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何来齐心?敢问这朝堂上能坐着两个皇帝吗?哄小孩子还差不多!

    他谋划了多年,蛰伏多年,表面上与世无争,对人谦和,为的就是瞒天过海,最后来一招致命招,将太子一下除掉。他想的时候不痛不痒,甚至时常觉得有些急不可耐。

    可是现在,他看着他走入了城门的背影,心里竟是一阵的抽痛。

    前朝有多少皇室兄弟互相残杀的例子,他听起来,就像是听说书,也是不痛不痒,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知道那些曾经的胜利者,当初下手杀自己兄弟的时候,有没有手抖,有没的心慌,有没有心痛!他不知道……

    而他,现在已经开始心痛,甚至心慌。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要退却的意思,因为,他们注定要骨肉相残,他不杀他,他将杀他,他们二人,为了自己的命,同样都得忍着割肉之痛砍杀自己的兄弟。

    闭了闭眼,他觉得眼眶里有些生疼,痛吧,现在狠狠痛一次,等他下手时,就不会手软!

    二哥,你不要怪我。

    再睁开眼,他的目中已经一片清冷,身影牢牢的伫立在内中。

    相对于纳兰沧海的思绪如潮,马车里的茜女则是心急如焚,却又屏气凝神。她的眼睛没有一刻不盯在城墙上的人,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那绳索的结实性,她真怕万一一个不小心,绳索断了,璞玉掉在铁板上,那铁刺一定会狠狠穿透他的胸膛,让他变成个马蜂窝!

    如果是那样,她会生生疼死去。

    璞玉……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么算,那天他坠崖后,是被赢王雪浪给找去了?怎么会让他得了先呢?

    好吧,就算被他抓去,璞玉他不仅有头脑,也有武功,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像一条死狗一样?完全不再像那个吒咤风云的江丞相!他怎么甘愿,被人像奴隶一样的对待,他就没有反抗吗?

    难道,他被废了武功?

    这个挨千刀的赢王雪浪,有朝一日落到她手里,她一旦有机会,一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刮,五马分尸!

    茜女心里的恨如滔滔江水,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城门,将雪浪那个王八羔子咬碎,吃他肉,饮他血!

    城门给太子打开,太子一进入,就被赢国侍卫围住,抵着剑一步步上城墙。

    雪浪回头,看到上来的太子,嘴角一咧,道:“好个有胆有识的太子,不枉本王相信你!”

    太子冷哼一声,“赢王不够磊落,难道你还想再挟持我?”

    “本王说了谈和,绝不会虚言,让世人笑话!”雪浪不屑地哼了声,见太子上下没有带兵器,就挥了下手,侍卫纷纷收了剑。

    太子暗暗松了口气。战场上,不赌,他也出不了才。

    “本王欣赏太子有胆识,请太子到屋内详谈。”

    太子顿了顿,说:“本宫可否看一眼江丞相。”

    雪浪无所谓的一挥手,“看吧。”

    太子走近城墙,朝下望了一眼,他被吊着,头垂着,看不清容颜。

    “是江丞相无疑,他掉下悬崖,是本王救了他,伤成这样,并非本王所为!”雪浪傲慢的说着,神色极为不悦,“本王不屑这么折磨一个虚弱不堪半死不活的人。”

    太子收了视线,点了点头,于是便随着雪浪走进了城墙上的房间。

    “太子,请坐。”雪浪还算客气地道。

    太子不客气的坐下,虽然是在敌人的营地,他没有一丝怂样,反倒坦然自如,有大将之风。

    雪浪佩服地点了点头,“太子果然人中龙凤,本王与太子做交易,怕是不会后悔了。”

    “哦?交易?大王说的恐怕不是交换人质的交易吧。”太子听出了话外音。

    雪浪呵呵一笑,“太子果然料事如神。不错,我那王后一事,待本王协助太子事成之后,不愁太子帮本王一个忙,把王后送回。”

    太子眯了眯眼,“大王协助本宫?”

    雪浪神秘地一笑,转身,从案桌里抽出一卷纸,拿在手中,对他道:“本王手上,现在有助太子除掉异党最重要的证据。太子可相信?”

    太子的眼波一亮,果然,宁香儿说的是真的?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不知大王手中是何物。”

    雪浪望着他,在他面前,一点一点打开纸张,慢慢地说:“太子看好了,这是一张契约,是江丞相带七皇子,送于本王的。”

    太子面色一绷,立即倾身,仔细的按住纸张,一字一字细读。

    契约中,纳兰沧海主动与赢王勾结叛国的一字一句,一章一印,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太子手一紧,将契约握在手中,邪恶一笑,“本宫一定重谢大王!”

    95,本相此生不会受人折辱

    城门外,茜女心急如焚的等着城墙上的消息,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慢慢的移到了上空,烈日炎炎,火辣辣的照在那吊在城墙上的人身上。

    茜女的心弦已经绷的不能再紧,眼睛瞪的已经酸痛,她很怕下一刻,如果太子再不出现,她就会崩溃。

    纳兰沧海已回到车厢内,突然的将车帘子放下,“别看了。”

    茜女激动的立即又将帘子掀开,并对他低吼:“你干什么?!”

    纳兰沧海眨了眨眼,神情有些迟钝,“我怕你……太伤心。”

    “我不看着能放心吗?万一绳子断了怎么办?”茜女情绪激动,此时谁也顾不得。

    纳兰沧海也没了办法,正在这时,他突然瞄到城墙上太子出现了,“太子!”

    茜女迟钝了半秒才反应过来,立即激动的钻出车厢,“太子要快些将璞玉救出来。”

    只见城墙上,太子和赢王似乎交谈的很不错,两人拱了拱手,然后在赢王的指示下,那牵着绳子的侍卫开始将璞玉往上提。

    “璞玉……”茜女的眼泪瞬间迸发,心提到了喉咙口,屏气凝神的看着那绳索一点点上提,江璞玉的身体慢慢的又回到了城墙上。

    “谢天谢地……”看到江璞玉安全后,茜女因为太过紧张,眼前一晕,被纳兰沧海搂在怀里,“没事了,璞玉安全了。”

    “可是不知道他伤的怎样,吊了那么久他都没动一下……”茜女还是十分担心心疼。

    “他还活着。”纳兰沧海笃定地跟她说。

    茜女转头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这才稍微放松。

    两人紧紧牵着手,互相给彼此支撑。

    很快,城门再次打开,太子给他首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有侍卫推着一辆车子,上面,应该拉的就是江璞玉。

    茜女屏着呼吸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想下马车前去,被纳兰沧海拉住,低声提醒她,“香儿,你不可以去。”

    茜女蓦然惊醒,她现在是皇子妃的身份,不能跟江璞玉迷般亲近。

    于是只能忍痛割爱的看着他们走了回来,脸上,强忍着不能有表情。

    “太子应该跟赢王谈了不可告人的条约,回去的路上太子会动手,我们要小心。”纳兰沧海小声提示她。

    茜女冲他浅浅点了点头,没可能这么顺利的将人要回来,必定有诈。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江丞相。”纳兰沧海提高声音,做为江丞相的好基友,他理应关切他的安危。于是两人故作沉着的下了马车,快步走走向了太子。

    “太子,璞玉怎样了?”纳兰沧海露出了关切的神情,“赢王没为难你吧?”

    “没有。”太子淡漠一笑,吩咐侍卫,“将江丞相抬上马车。”

    “二哥,让璞玉到我的马车里吧。”纳兰沧海笑着申请。

    太子笑了笑,看了眼茜女,“你们已经两个人了,江丞相可是受不得挤的。”

    纳兰沧海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拉着茜女先上前去看车上的人。

    他盖着被子,只有头露在外面,头发散乱的遮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他的脸色白里透青,伤的十分重。

    茜女心里重重一疼,努力压抑着情绪靠上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脸上。

    但是……

    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璞玉可说是她的枕边人,他们耳鬓厮磨,对彼此的身体极为熟悉,之前从远处看,又过分担忧和心疼,并没有太注意,可是这么一近看,茜女就立即发现了问题。

    他不是江璞玉!

    这是直觉!

    作为心爱的人,靠近他的时候,她只有紧张还没有心痛,有些懵懵的不真实之感。即使他的脸庞,看似就是江璞玉无疑,可是,就是那种气韵,那种气场,完全不同!

    一时间,半喜半忧,她飞快的看向纳兰沧海,他也发现了问题,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两人同时怀疑的对视,更加笃定了他并非本人的事。

    纳兰沧海立即收回视线,看向太子,面容焦虑地道:“他伤的很重,气奄息息,要赶紧治疗啊。”

    “嗯,本宫会的。”太子敷衍着说了句,就直接道:“如此,我们就立即返程。”

    茜女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侍卫将“江璞玉”运到了马车里,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纳兰沧海牵着她,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

    两人一坐到车里,茜女就焦急地问:“他不是璞玉,那璞玉会在哪里?”

    纳兰沧海搂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相信我,别担心。”

    茜女知道他不便说太多,以防隔墙有耳,便也不敢再多问。

    大队伍在顺利接回了“江璞玉”之后,开始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马车内,纳兰沧海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坐姿也越来越僵硬,茜女看着他,自己也不禁紧张起来。他们,要到什么时候动手呢……

    没有行驶太远,就在两国的交界处的山脚下,太子突然让停了马车。

    他跳下马车大声喊着:“七弟!江丞相死了!”

    纳兰沧海闻言,转头会意的看了茜女一眼,立即纵身跳出了马车。

    然而,当他双脚一落地,突然,太子身后的侍卫齐齐将刀剑指向了他,团团将他围在中间,而他的手下,被生生隔离在这些人之后,形势,出现了一个僵局。

    “太子这是何意?”纳兰沧海绷着脸,依然保持着淡雅地问。

    太子阴邪一笑,冲过侍卫间走到他面前,眼睛在他脸上仔细的盯了好一会儿,才说:“七弟会不知二哥是何意?你做的事情,还需二哥明示吗?”

    “太子这是想借故杀我?”纳兰沧海面无表情的问。

    太子阴阴一笑,抬起手来,将手中的契约一抖,垂落开来,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杨显现在纳兰沧海面前,“你伙同江璞玉谋逆叛国!证据在此!本宫身为储君,必定要为父皇斩杀你这逆子!”

    纳兰沧海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慌不忙地说:“太子想栽赃为弟,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一张从赢王手中拿来的伪造品,如果拿到父皇面前,怕是不止是为弟无罪,你太子还有陷害兄弟之嫌啊。”

    “少再装模作样,七弟,为兄劝你乖乖就擒,还是少再做无畏的挣扎。”太子冷笑。

    “太子说我契约是我与赢王所签,是凭着什么?”纳兰沧海凤眼一抛,嘴角含笑地问。

    太子神情凝重起来,反复又看了契约一眼,“这里可是你的章印。”

    “太子看好了,章印可假造,而这纸张,可是赢王所用。”

    太子这一看不由一惊,“那又怎样?你与赢王现写的又何不可?”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请太子算算,我是何时与赢王所签?”纳兰沧海淡淡地说道:“这一路我都与二哥在一起,算起来也有一天一夜之多,可是太子仔细看,你这纸上的墨水还未干呢,怎么可能是我与赢王所签呢?”

    太子一怔,再看这契约上,果然还有些湿润。

    “依皇弟看,这根本就是太子方才与赢王所谋划,蓄意陷害于我。”纳兰沧海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

    这纸张,自然是他让江璞玉在与赢王相谈时偷来的,而写此的墨水,则是用了一种特殊的墨汁,此液体可遇光则干,就是你打开在阳光下晒一会儿,就显示的干的状态,可是等你放回阴暗处,就又会潮湿。是他从西夏国的商人手中偶得。

    太子一气,哼的一声收了契约,恨道:“那又如何?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江璞玉已死,你还有活路吗?”

    “兄长怎得如此心狠。”纳兰沧海冷笑。“是你逼兄太甚。”太子敛了神色,也颇为遗憾的上前一步,道:“沧海,为兄也不想亲手杀你,如果你肯自刎,为兄保证留你全尸,将你运回宫厚葬。”

    纳兰沧海冷笑了两声,“兄长真乃是仁义。”

    “来人!”太子一声令下,侍卫又哗啦一声近了一步,将纳兰沧海紧紧围在其中,一柄柄刀剑只距他的脖颈几毫米。

    纳兰沧海凤眸流转,冷冷的看着这群围攻他的侍卫,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太子脸上,“太子以为,凭这些败兵残将,就能控制我?”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袖子里放出飞针,宽大的袖袍一甩,这些小飞针齐刷刷的刺入侍卫们的喉咙,只一招,他的周圈就栽倒一大片,其他侍卫不由慌乱的后退几步,惶恐的拿剑指着他。

    太子早在他目露杀意前,就做好了防备,他拿了一个侍卫做掩护,躲开了纳兰沧海的飞针,于是下一刻,他突然蹿出来,与纳兰沧海对打在一起。

    侍卫们见头领打起来,也各自找对手对打起来。

    顿时,两派军团打成一片,人仰马翻,血流满地。

    纳兰沧海的武功好,单打独斗,太子是打不过他的,但是他的人多,准备的充分,纳兰沧海不仅要应付他,还要应付不断攻上来送死的侍卫,长此下去,他定会处于下风。

    太子阴险地笑着,每一招每一处都击向纳兰沧海要害,势必下一招结果他的命!

    “锵!”两剑相交,两兄弟紧紧逼在一起,直直对视着对方。

    “二哥,你一定要夺我性命?”纳兰沧海眼波微亮,紧紧地盯着太子。

    太子眼神微闪,咬牙切齿地道:“是你一直威胁着我的地位,你们母子二人卑鄙无耻,早就在谋划着杀我,别当我不知道!”

    “你住口!若不是你视我为仇敌,我也不会防备你。”

    “哈哈,说的好听!你们害我母后在先,不就是想孤立我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宫今日就要夺回我的全部!让你们血债血偿!”

    “姜皇后的死与我母妃无关!你休要血口喷人!”

    “秦贵妃妖言惑君,逼死我母后,此仇不报枉为人子,七弟,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说的什么好听,你不过是自己碌碌无为,诚惶诚恐怕我争了你太子之位。”

    太子恼羞成怒,“是你们母子!谄媚夺功,小人所为!”

    “多说无宜,今日,别怪七弟不再让你。”纳兰沧海说完,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将太子跺开,随后挥了长剑,跳跃三尺进击太子喉部。

    太子仓皇躲开,回身险险挡住了他又逼上来的利剑,两人又迅速过了十几招,纳兰沧海越战越勇,现在才发挥了他的实力,直将太阳子逼的节节后退,眼看就要反败为胜!

    就在这时,突然,一队人马踏着飞尘而来。

    “住手!”有人大喊着,很快有一匹马踏入了乱阵之中。

    众人纷纷回头看。

    纳兰沧海这一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只见马上的人正是林尚书,即是林以慈义父,林以慈被江璞玉迫害,林尚书这是投靠了太子。这倒还罢,最令纳兰沧海愣怔的是,林尚书的身前,绑着他的母妃秦圣儿!

    “母妃!”纳兰沧海失声唤了句,手上的剑也就松了,太子趁机逃出来,惊魂未定后,又装模作样的站好,厉声道:“全部给我拿下!”

    顿时,除了纳兰沧海,其余的沧海派侍卫全部被捕。

    纳兰沧海盯着秦贵妃,宇眉紧颦神情紧张。

    秦贵妃被缠着嘴巴,全身以绳索捆绑,头上珠翠散乱,十分狼狈,她含着泪激动的冲着纳兰沧海摇头,示意他不要管她,杀了太子。但是,纳兰沧海又不是禽兽!怎能致母妃于不顾!

    “你竟然绑了我母妃!”他恨恨的看向太子,“看来,父皇也已经被你控制了。太子,你这是逼宫!”

    “逼宫又如何?本宫本来就是璩国未来的国君,让父皇早些退位享受清福,有何不可?”太子阴阳怪气地看着他,笑容可恨。“今日,就是你们母子的死期!本宫要你们母子下到黄泉,去服侍我母后!”

    “母妃……”纳兰沧海刚一往前,林尚书的剑就搁在了秦贵妃脖子上,“七殿下还请留步,下官得罪了。”

    “林尚书,想不到你也跟着太子逼宫,谋反,劫持我母妃之罪,你可担得起?”纳兰沧海盯着林尚书,阴森森地说。

    “就请七殿下莫在恐吓下官,太子登基,乃是天道,下官只是做了本职该做的。”林尚书也是阴恻恻地说,此时,他心里痛快啊!终于可以报仇了!当日江璞玉当众羞辱他,他一直怀恨在心!

    “七弟还是看清局势,自行了断的好,莫让秦贵妃再受折磨,为兄,也是不舍得下手啊。”太子假惺惺地摇了摇头。

    “唔……唔!”秦贵妃泪眼婆娑的对着纳兰沧海死命摇头。

    “我母妃有话要说!”纳兰沧海厉声怒道。

    太子眯了眯眼,挥了下手,“把她的嘴放开!”

    林尚书将秦贵妃嘴上的带子扯开,秦贵妃柔弱的长吸了几口气,几欲趴倒,她急切的望着纳兰沧海,气喘吁吁地道:“皇儿!母妃罪孽深重,活在世上已无甚盼望,你不用管母妃,绝不能放弃!”

    “母妃!”纳兰沧海皱着眉心,情急又无奈。

    “皇儿,你记着与母妃的许诺,莫让母妃一世的心愿,付于东流,今日你我母子二人,要么同死,要么,你拼出条血路,母妃终是逃不脱的,你莫为了母妃,白送了性命!否则,母妃将死不瞑目……”

    “哈哈……”太子狂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你是今日非死不可?贱人!骚娘们儿,都是你,离间我父皇母后!今日,本宫就要亲自杀了你!”

    “太子休要口出污言!你母后之死,与我母妃无关,你再敢辱骂我母妃,定不饶你!”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你如今落我手中,还敢威胁我?”太子眼波已泛红,笑出了泪。

    “太子……”秦贵妃痛惜的看向太子,说:“是你有误会了,我与姜皇后,向来和睦,从未发生过口角,我也从未害过你母后,多年来你一直怨恨我,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加害她。”

    “你少在这儿装无辜可怜,你将父皇从我母后手中抢走,让我母后伤透了心,你还敢说她的死与你无关!”太子暴躁地道。

    “太子,少跟他们废话!”林尚书早就等不及,他们这一家的恩怨与他无关,他只想看到他们这群人都死光光。“让臣先杀了这个女人,你杀七殿下!”

    “母妃!”

    “好!纳兰沧海,看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任何人都没留意的悬崖口上,渐渐的飘起来一个女子,她披着长发,头戴凤冠,身穿大红霞帔,她身起的地方,幽幽的刮起一股白烟,随之吹在风中的有一片一片的桃花,散落有乱阵之间,将严峻血腥的战场上混进了一缕不搭之风。

    众人不禁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停顿住,身边飘过的白烟与桃花瓣,十分诡异。

    “笛儿……”一阵断断续续的像是来自于深俗的呼唤幽幽传来,瞬间,仿佛连天空都暗淡下来。

    太子猛打了个哆嗦,不禁回头,当他看到悬崖边从白雾中缓缓移过来的人影,脸上大骇,情不自禁唤了句:“母后……”

    坐侍卫也惊呼了一声,纷纷后退数步,这是姜皇后?

    “姜皇后”缓缓停在了距他们数米之遥,她面容略白,眼波忧伤,头发还湿湿嗒嗒的往下滴水,她身上的红衣上绣着凤凰,头上的凤冠已有些散落,她缓缓的朝太子伸出了手臂,深情而幽怨地唤着:“笛儿……母后好想你……母后想你啊笛儿……”

    “母后……”太子的眼瞳有些涣散,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是醒,僵僵的站在那儿,全身僵硬。

    “笛儿……母后不该那么早离你而去,是母后对不起你,笛儿,母后想抱抱你……”

    “母后……”太子鬼使神差的朝前迈了两步。

    “太子小心!”林尚书及时提醒他一句。

    太子生生顿住了步子,脸上带着迷茫和懵懂。

    这时,“姜皇后”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太子紧张的看过去,只见她全身在剧烈的发抖,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神情瞬间变得惶恐,“不……好冷……笛儿,那井里的水好冷……好冷啊……母后好冷……”

    “母后!”太子惊呼一声,全身也跟着发抖了,眼泪瞬间迷漫。

    “笛儿……笛儿……好冷……母后好害怕,笛儿救救母后……井水好冷,笛儿救救母后……”那“姜皇后”又突然惊恐的叫喊着,全身发抖着慢慢慢后退。

    “不!母后别走!”太子终于突破心理防线,撒腿朝他的“母后”奔去。

    “太子留步!小心有诈!”林尚书急促的高喊。

    纳兰沧海这时突然回头,从袖中唰的飞出一支毒针,直直射入林尚书的额心!

    “……”林尚书下一句还未出口,还没来得及痛呼一声,就眼一翻,软软的栽下了马。

    “母妃!”纳兰沧海跃起一旋身飞到马背上,快速的抱住秦贵妃,“母妃你没事吧!”

    另一边,发现形势笃变的太子猛的停住了脚,他定睛看向“母后”,“你……”

    此时,白雾已淡薄,“姜皇后”的面目渐渐清楚,各种伪造败落。

    “你是假的!”太子怒喝一声。

    “姜皇后”一下掀掉凤冠,“儿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知道吗?不过你的孝心可嘉。”

    “你是何人!”太子怒不可遏,咣的一举剑,就刺向茜女,“敢冒充我母后,找死!本宫将你碎尸万段!”

    又是说时迟,那时迟,眼见,太的长剑距离“姜皇后”的脖子还有零点零一秒,“姜皇后”也吓的鬼脸发白,身子眼见着就要斜下悬崖。

    就在此时。

    从天空飞来一支长箭!

    以破竹之势,带着划破空气的嘶嘶声,横空出世,直直的射入了太子的后背心!

    “噗!”太子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困难的垂下头,长箭竟是穿透了他的胸膛,滴血的箭头霸气的冒在他的胸前,闪着嗜血恐怖的血光。

    “姜皇后”一只脚已踏在悬崖边缘,身子后斜,眼见就要踩空坠下去。

    “咻”随着一声如风般的响声,任何人眼前只见得一抹衣袂飘飘的白色影子在眼前一掠而过,轻盈而飞速的到了悬崖边,险险接住了“姜皇后”脆弱的腰肢。

    “姜皇后”蓦地瞪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救命恩人”,望着他的脸,久久的,不能发声。

    “救命恩人”缓缓抬手,摸索到她耳边,突然一揭,将她的人面皮撕下,露出她原本的容颜。

    “璞玉……”

    “茜女……”

    “璞玉……”茜女瞬间眼红,泪流满面,“璞玉,璞玉……”

    此时,且看江璞玉,面如冠玉,眼若冰雪,肤若凝脂,唇若涂朱,一身白衣胜雪,玉树临风,冰魂雪魄,风神秀异……哪有半丝受伤,哪有半丝受苦的样子?

    他轻扯唇角,对茜女的真颜微微一笑,手上一使力,两人双双返回到了安全的地面。

    此时,太子刚刚承受不起跌倒在地,一双眼睛还在不可置信的盯着江璞玉,“你……你没死……”

    江璞玉居高临下以睥睨天下的姿态站到了太子面前,看着他死不瞑目的鬼样子,轻轻一笑,“太子未免太小看本相了,本相此生,都不会被人威胁折辱。太子可安心的,去与姜皇后团聚了。”

    “……”太子瞪着一双快跳出眼眶的眼珠子,终于在血泊中,死去。

    纳兰沧海坐在马背上,眼波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紧握着秦贵妃的手,一言不发。

    秦贵妃担心的回头看他一眼,“沧海……”

    纳兰沧海缓缓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由于局势突变,太子已死,林尚书已死,群龙无首,太子党一个一个被皇子党拿下,个个束手就擒。

    事以此,纳兰沧海和江璞玉的合谋夺储之计划,基本上达成了胜利。

    然而,就在众侍卫欢呼雀跃声中,主角们,却保持了异常的安静沉默。

    悬崖边,江璞玉拥着晕头转向的茜女,抬起眼帘,静静的看向纳兰沧海。

    纳兰沧海也淡淡的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

    他们的身后,青山浩渺,霞光满天,那么美。江璞玉一身白衣,怀中的马茜女一身红衣,他们如神仙眷侣,仿佛就此,就能乘风而去,让他,再也触摸不及。

    96,亲情可以补偿吗?

    江璞玉揽着茜女的肩膀,脸上挂着看破红尘的笑,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秦贵妃。

    秦贵妃眼波含泪,喃喃唤了句:“玉儿……”不知怎么,她依稀觉得,这孩子已经彻底的远离她了。

    江璞玉在距他们五步之遥处,停下了步子,淡漠的看了秦贵妃一眼,然后郑重的跪了下去。

    秦贵妃震惊的瞪大眼睛,“玉儿……”

    “秦贵妃,七殿下……或者,应该称你作太子?”江璞玉嘴角轻佻的笑了笑,继续道,“江璞玉已完成对你们母子的许诺,此后,与你们再无瓜葛,我将带着我的妻子马茜女,周游江湖。就次拜别。”

    “玉儿!”秦贵妃惊呼一声,眼中的泪啪啪掉下来,“不可以……”她什么也说不出,只是道着无助的挽留。

    江璞玉抬头望着秦贵妃,目中无有留恋。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身边,她还带给他们父子无尽的耻辱的伤害,现在,他仁至义尽,无怨无悔。

    茜女还在迷茫中回不过神来,怎么回事?刚刚轰轰烈烈的赢了一场,还没来得及欢呼和庆贺,就这么戛然而止了么?

    江璞玉笃然起身,牵着茜女转身,潇洒离去。

    茜女被迫跟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后走。

    “璞玉!”纳兰沧海终于忍不住出声,宇眉紧紧的颦了起来。

    江璞玉顿住了步子,没有回头。

    “你要去哪里?继续在朝为官,有何不好?”纳兰沧海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江璞玉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

    “我们不是敌人,只有我们合作,才会战无不胜。你留下来,我封你为王。”纳兰沧海很勉强的笑了笑,说:“我知你淡薄名利,但是,出去颠沛流离,又好在哪里?而且,不止是你,还有茜女。”

    江璞玉转头看了眼茜女,神情未变。

    “况且,我现在还需要茜女的帮助。回到皇宫,还有事情要面对。”

    江璞玉看着茜女,“什么帮助?”

    茜女知道纳兰沧海说的是什么,现在,她担任着宁香儿的身份,皇宫里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谁也不好断定,她知道宁桓王还在城内,她若不跟着回去,怕是会引起宁王倒戈。

    但是,她怎么跟江璞玉说?说她这些天顶着宁香儿的身份跟纳兰沧海亲亲我我吗?

    正待茜女犹豫不定时,纳兰沧海突然伸手将茜女拉了过去,“茜女现在是我的皇子妃。”

    茜女一惊,本能的看向江璞玉,“璞玉,你听我解释……”

    江璞玉的神色笃然变得惊愕和狠厉,“……你再说一遍?”

    “不是的,璞玉,是这样的,为了救你,我扮成宁香儿的容貌去骗了宁桓王,他现在知我与殿下同行,若我不回去,怕是会功亏一篑。”茜女紧张的跟江璞玉解释。

    “易容成宁香儿?”江璞玉的声音极为阴森,他紧紧的盯住纳兰沧海,突然一剑指在了他的胸膛,“我就说你是衣冠禽兽,你利用我便罢了,还利用茜女,利用我们便也罢了,还借公济私,借故亲近我的女人。”

    “玉儿!皇儿!”眼见两人要翻目,秦贵妃急的从马上翻跳下来,颠簸着扑上去,去拉江璞玉的手臂,“玉儿,你听沧海好好解释。”

    江璞玉的脸色发青,一把挥开了秦贵妃。

    “母妃!”纳兰沧海连忙去搀扶秦贵妃,转头皱眉看着江璞玉,“璞玉,你不要太过分,母妃与我都想善待于你,你别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江璞玉的声音极度的冰寒,“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资格对我说这四个字,唯独你们母子,不行。”

    眼见,家族的秘密就要说出来,纳兰沧海焦急的回看好一眼,命令侍卫全撤退十米开外。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江璞玉嗤笑。

    “我这还不为了保护你。”纳兰沧海叹气,“被父皇知道,你还有命么?”

    “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回宫后,你就逼宫成功,你父皇,从此也不过是个刀下亡魂。”

    “我不会杀我父皇。”纳兰沧海认真严肃地道,“我杀太子,只是逼不得已。回宫后,我会做个太子,占储君之位。”

    “那你就愉快的做你的太子吧,我不想再跟你纠缠。”江璞玉握紧茜女的手,又欲转身。

    “玉儿!”秦贵妃急声唤,她热切的看着江璞玉的背影,心都在滴血,“你如果真的不想再回来,为娘不强迫你,但是,你能叫一声娘亲吗?”

    江璞玉猛的转过身来,他的表情很激动,虽然看似无波澜,但是茜女知道他内心一定在刮龙卷风,她下意识的握住他的胳膊,暗示他压抑平复心情。

    但是江璞玉根本没理会她,直紧紧的盯着秦贵妃,冷嘲道:“我有娘亲吗?从一岁起,就没了娘的人,现在真还叫不出来呢。”

    秦贵妃一个踉跄,情绪崩溃,失声痛哭。

    “母妃……”纳兰沧海搂住她,心疼不已,转然抬头瞪向江璞玉,“江璞玉!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哈哈!”江璞玉气极反笑,“你还真说的出口,你是个皇子,从小被捧着长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但是你别忘了,你在我眼里,永远就只是个野种!”

    “你……”纳兰沧海也气急,松开秦贵妃走上产有,一把拽住江璞玉的衣服,眼睛紧盯着他,回手一指秦贵妃,道:“你少一副全天下都欠你的表情!江璞玉,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娘亲,她求我父皇饶你们父子,你以为,你们父子,还能活到今天吗?!”

    江璞玉神色微凛,紧闭( 相门丑妻 http://www.xlawen.com/kan/20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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