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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天使（十六）
01
reborn过来本就不是来杀太宰治的,他目前是彩虹之子的身体，发挥不出完整实力，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如他所说,看到太宰治的表情,reborn便明白自己即使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也只能让太宰治付出一些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具体代价是,太宰治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的话,那么他可以撕裂一页【书】将这个世界仓重启。另外就是说不定白兰还拥有这段记忆,毕竟白兰这个人如今看着就像bug一样。当然太宰治也是另外一个bug来着。
reborn一开始崩那枪时,他和所有开枪的人一样目光向开枪的方向微瞥了下，把握住这点的话，再加上灵活的大脑和身手的话躲开子弹也并非难事，所以太宰治才躲开了那三枪。他躲得有些狼狈,因为reborn射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嗯……这句话就是字面含义，不要想多。
那么问题就来了，身为第一杀手，reborn怎么会犯这种普通人的错误呢？
答案很简单，reborn是故意让太宰治看出来他会往那边开枪的，开枪只是种警告的姿态罢了。httpδ:Ъiqikunēt
其实换成太宰治的话,如果他有能力，那么他更愿意直接用枪先把对方四肢崩一下啥的，用更压制的姿态折磨对方后完成谈话,太宰治对于造势这点擅长得很，尽管很多时候他不需要造势，他就是大势本身。
但reborn对太宰治的态度却……说实话,比较仁慈。
这就可以引发很多思考了。reborn可能对非目标之外的人命没那么冷漠,或者说他是那种老派的意大利绅士……反正无论哪种猜想都指向了同一种结论：reborn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他并不喜欢折磨他人。
所以，太宰治才说“我是个好人，所以你别杀我”。
这句话乍听起来滑稽极了，就连芭芭拉小魔仙也不会说这种台词，但放在这里却出奇的管用。而且这句话可以引申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反正到了这个地步，reborn是更不可能杀太宰治了，就如他所说，他是来寻找某种可能性的。
而接下来，太宰问闯入密鲁菲奥雷的基地也不容易吧？reborn回答的是“进来比想象的还要容易”。两人没有针对这个再说更多的话，而太宰治却接下来说：彭格列强大是白兰的事，和他无关。
这里，其实就进行了一个暗地里交换情报。
“进来比想像的容易”，白兰是故意放我进来杀你的吗？
“彭格列强大是白兰的事”，是的，我和白兰是分开的，他就是故意放你进来杀我的。
最后reborn会意，对太宰治抬起了枪，太宰治也说，不中一枪很难交代。毕竟第一杀手都进来了，但太宰治毫发无损，这直接会联想到太宰治和彭格列勾结……当然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先把表面上的功夫做了再说。
然后就才有了太宰治故意让reborn打的那枪。
都是聪明人，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发散出无数东西来。
高手过招，玩的就是心跳。
不得不说仅仅十几分钟的会面，太宰治和reborn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第一杀手啊……太宰治当时摸着下颌嘿嘿嘿地笑着想到。多么美妙的称呼啊，似乎很好用的样子。据说还长的不错，再加上那颇为鬼畜的性格，简直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呀。
02
太宰治在病房昏睡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太宰治其实严重怀疑本来没那么严重，是白兰故意让他睡了一个月。
等太宰治从病房里爬出来后，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的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并且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了。
太宰治当时没说什么，既没有追问为什么自己会在床上躺这么久，也没有问为什么和彭格列开战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他，更没有提为什么刻意把他隔离一个月。他明白白兰对两人信息不对等这件事有所察觉，所以他故意将太宰治置于真空期一个月。不过究竟有什么效果，更多的可能是聊以自丨慰吧。
而白兰同样也没问太宰治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简简单单地问：“感觉reborn怎么样？”
“世界第一杀手啊，是很好用的工具。”太宰治当时这么回答。
“可惜不属于我们。”白兰说，“那只好毁掉了。而且他居然伤了你，彩虹之子都会死。”他后面这句话简直就是扯淡。
太宰治注意到白兰用了“我们”这个词，他歪了歪头，露出个莫名的笑容。
白兰却以为他是因为后面那句话而露出笑容的。不过就让这美好的误会一直持续下去吧，直到最后太宰治亲手撕裂这一切。
太宰治伤好了后立刻披上自己的长西服投入了战争中，他用极短的时间让全世界看到了他的血腥和恐怖。他尽心尽力和彭格列战斗着，执行着白兰事先布置的全部计划，没有丝毫质疑那种。
就连白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那么几次，白兰甚至觉得，说不定太宰治是真的站在了他这边，想和他一起毁灭世界。他也能看出太宰治的一些虚无的内心来，觉得如果是太宰治的话想毁灭世界也是正常事。
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演奏乐器了，即使是太宰治也无法做出什么吧，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了……白兰想到。尽管如此，他仍然不知不觉用了“我们”这个词。
03
加长的轿车车停在了饭店前，饭店的主体是白色的，二楼阳台以欧式黑色栏杆环绕，因为季节的缘故，所以只有少数常春藤寥落的攀附其上。若从外表来看，把这个饭店认成艺术博物馆也是可能的。
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先下了车，然后俯身恭敬地拉开车门，他们深弯着腰迎接着两位首领，先下来的是白兰。白兰在下车后推开了侍卫，直接行了个绅士礼对着车厢伸出了手。
“其实我挺想拍开你的手的。”太宰治搭上了白兰的手下了车，说道：“不过介于这顿饭你请，吃人嘴短，所以我没拍你。”
“我感觉太宰你的嘴也不短，你总是在喋喋不休说好多话。”白兰说。
“就好像你说的少似的……嗯好的，我不短，你短。”太宰治说了一半后改变了说法。
白兰松开太宰治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仿佛怎么没摸到车轱辘的印子？明明已经碾上去了。”
“那是因为你脸皮太厚了，所以普通的车轱辘碾上去是没反应的。”太宰治说。
他们路过了饭店门口的喷泉和大理石雕像，雕像是个体态优美的女人，她怀抱着婴儿，凝视着每一个进入饭店的人。饭店前的草坪上也散落着一些小天使的雕像，星点灯光装饰其上，微光氤氲，挺美丽的一隅。
“你就不能有一时一刻停止对我的语言攻击吗？”白兰问道。≈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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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不用语言攻击我吗？”太宰治反问。
白兰思考了一秒后说道：“不能。”
太宰治于是说道：“好的，那我也不能。”
两人一边说着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一边走进了宴会大厅，原本宴会大厅里的客人都在成群的交谈，但两人进入后整个宴会的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他们一黑一白，倒是很符合黑魔咒与白魔咒首领的身份，他们仿佛将外面的黑夜也带进了这个宴会中，于是整个宴会上方就笼罩了一层阴影。
所有交谈声都停止了，方才被嘈杂掩盖过去的钢琴声突兀就清晰了起来，过了十几秒后，钢琴也犹豫地停止了，演奏者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情此景，太宰治想说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过这也太不正经了，此时他的思维还没从不正经的层面拉出来，于是他就没说话。
“都没人向我和太宰说一句晚上好吗？”白兰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原来我和他这么不受待见啊。”
“你还知道啊。”太宰治小声说：“我们受待见才有鬼了。”这个宴会参与者涵盖了欧洲大部分黑手党家族，也就是说他们都有同伴或者是手下被太宰和白兰杀死的情况。
接着白兰和太宰就收获了一些带着各种情感的‘晚上好’，仇恨、愤怒、恐惧、压抑、奉承、巴结……不一而足。
这些当做下餐的佐料正合适。
这次宴会主要是为一天后会议做铺垫，白兰计划将欧洲势力进行整合，先让他们当炮灰进攻彭格列。
先应付完那些人后，白兰和太宰到了角落里开始聊天。
“将阵势全部摆开，再死一点人……不，再死很多人，然后对沢田纲吉发出单独会面的邀请。”白兰说道：“嗯……这是平行世界的我的计划。”httpδ:Ъiqikunēt
“你觉得彭格列教父会孤身一人过来赴宴吗？他天真到如此地步？”太宰治问。
“他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但他依旧会孤身一人过来赴宴。”白兰说，“然后被我杀死。”
“他可能在搞鬼。”太宰治提醒道。
“反正他会被我杀死。”白兰耸肩，“也许他是设计了什么，但是他死了后其他就得依靠他的手下……好吧，他把那些人称为他的同伴。”
“哦，你的意思他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威胁。”太宰治说。
“对。”白兰说：“我得承认，彭格列教父是有着令我都瞠目的无限可能性的。”
“那你就应该慎重一些。”太宰治说。
白兰想了想：“你说得对，成功统治世界是平行世界的我的事，我现在有点太想当然了，毕竟现在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到，不对……我认识了太宰，光看着点的话，我已经超过了平行世界的我了。”白兰说到这里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太宰治弯了下唇角没说什么，别看白兰现在这样，此前不好几次都放任着杀手去杀太宰了么。啧，复杂的人。
“别闹了，让我来给彭格列一个更壮丽的死亡吧。”太宰治将杯中的红酒喝完，“原本计划一个月以后的行动我会用三天时间把它们搞定，事实上我现在大脑里已经有雏形了。虽说以前也会有一些想法，但是因为现实一些其他元素所以没法实施。”
“你打算怎么做？”白兰问。
“用一座城给彭格列十代殉葬，整个城市在火光中毁灭，那场景一定很壮丽。”太宰治若无其事地说了很可怕的话。
“你杀孽太重了。”白兰叹息道。
“彼此彼此……啧，这个宴会的菜怎么这么难吃，我想吃汉堡了。让石榴给我们买两个快餐汉堡吃吧。”太宰治说。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宴会里吃快餐不太优雅吗？”白兰问道。
“我们都要统治世界了，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太宰治说。
“倒也是。”白兰笑弯了眼：“果然很喜欢太宰。”
太宰也笑弯了眼：“好的，那就更喜欢我一些吧。”
十分钟后，两人在宴会中若无其事地啃着汉堡吃着炸鸡，格格不入，但没人敢说什么。
……这两个大人啊。
石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忍不住发出叹息。
04
穿插回忆与一些解释。
太宰治从艾莉亚这里真的知道了太多东西，那些东西直接让他又成为了一个“拿着剧本的男人”。当时艾莉亚和他说：“其实我最好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诉你。”
“继续说下去的话还会折损你的寿命吗？”太宰治问。
“是的。”艾莉亚说，“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寿命还有一两年，但如果都说出来的话就只留下一两个月了，甚至更短。”她说这话时很冷静。
“这样。”太宰治看着眼前美丽大气的女子，其实是感觉有点不舒服的，这世界庸人和傻丨逼这么多，为什么不能代替眼前这个女人去死呢？话又说回来，如果想要用一些阴暗的方式延长寿命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历代基里奥内罗大空都不会那么做。这到底是什么一代一代传承的伟大信念啊。太宰又忍不住摇头了。他能理解，但是无法感同身受，不过他幸好还会尊重。
“那你在这一两年有必要的事情做吗？”太宰治问，这问题深入思考其实相当的冷酷残忍。
艾莉亚明白太宰治的言外之意，她当时犹豫了下，但还是说道：“按照原来的轨迹，我是无法帮助这个世界的，我只能将信念传递给尤尼，并且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封存进大空奶嘴中。”
艾莉亚仿佛一直没有作为，也没有约束基里奥内罗的各种事情，只是让家族按部就班地发展。其中一大原因是这是因为她看到了的未来，深知这时候做的一切事都是徒劳，所以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有用的事情上。
“好的，既然你无法做什么的话，那么就告诉我吧。”太宰治说。
他们这个对话是很可怕的，就相当于太宰治直接对艾莉亚说请你牺牲吧。而太宰治问艾莉亚有必要的事情做吗？艾莉亚回答得不是她自己想要做什么，而是对于这个世界她无法做什么。人怎么能无私成这样啊。太宰治的心又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面对着太宰治如此冷酷的话，艾莉亚只是颔首，说：“好。”
她对自己的命运一直都是冷静的接受着，甚至说，已经准备好随时随地为这个世界而牺牲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