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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部分阅读

    来的武毅军官兵。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口令,士兵们抱着步枪飞奔跑入队伍中。

    亲卫队的三百铁甲骑兵牵着战马,套着马鞍铠甲,手忙脚乱之际弄得战马不耐烦,嘶鸣着人立而起。军需官挽着袖子,丢了帽子,只是嘶哑着嗓子呼喝着手下将一箱又一箱的弹药从库房里抬将出来。

    那原本在城头修筑城墙的民夫,早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只是诧异地看着关内发生的一切。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之际,何腾蛟的热血稍稍凉了几分。

    大明督师何腾蛟就站在关门前,负手而立,脸上全然是欣慰与自信满满。

    看来先前是错怪徐世程了,以为那个小人是想投了鞋子没成想,他徐世程不但没投鞋子,反倒是单独领着左卫出关迎敌,一举挫败当面之清军!

    方才站在坡楼之上,他何腾蛟可看得清楚。冲锋的清军铺天盖地,少说也得有万把人。左卫只是站好了阵势,不停地击发火锐。密集的弹丸之下,清军如同割麦子一般一层又一层地倒毙。待清军退回去,地上少说扔下了一半的尸体。前后不过两刻!

    从前他何腾蛟一直认为武毅军战力强悍,可没想到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雁行阵之下,排枪连绵不绝,百步之外冲锋的清军根本到不得近前,只是在那一条线上铸成了一道尸山血海罢了。说起来,那雁行阵可还是他何腾蛟力主推行的不但充分发挥了火力上的优势,更是兼顾了防御纵深。

    此前他何腾蛟只当鞋子兵锋过盛,武毅军只能凭关而守。刻下看来,他何腾蛟还是保守了啊左卫两刻间便可毙伤五千,若是加上右卫…还有亲卫军,趁着清军溃败之际,只需压上去,便是一场大捷啊!

    恩,那徐世程虽然有些不听话,但也可以容忍嘛。人家不但没投鞋子,反倒打出了一场胜仗!等此战过后,敲打是必须的,可有功也得赏!不但要赏还得大赏。待击败了当面之敌,定要好生上奏,为徐世程等左卫将官求一场功名。

    这么看来,听话与否都是次要的戚大帅就曾经sī底下说过,太听话的都是窝囊废,真正敢打敢拼的都是刺头。只要那徐世程再接再厉,胜仗不断,他何腾蛟便容忍下来又何妨?

    至于右卫这帮可是他何腾蛟的亲信。捷报之中也得重点提提,否则寒了心,来日谁还理他这个督师?将将之道,无外乎左右平衡…

    正思索的光景,只见一人慌慌张张绛到自己的面前:“督师,这是意yù何为啊?”

    何腾蛟定睛一瞧,确是武毅军中军陈子龙。

    瞧见陈子龙慌张的样子,何腾蛟傲然一笑:“是卧子啊无他,本官业已决定,出关接应徐世程之左卫……”

    “大帅万万不可啊!”陈子龙急了,不分上下尊卑地一把扯住何腾蛟:“大帅!若先前全军一起出关也就罢了,而今左卫初战告捷,且阵势已成。右卫出关……这……”有些话陈子龙没法说,这***不是去摘桃子么?左卫刚刚打了胜仗,士气高昂。你带着右卫出关去摘桃子…人家左卫怎么想?打仗就讲究个军心士气。见着右卫如此,只怕左卫士气一衰,再临战阵没了心气。加之大胜关不留一兵一卒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军溃败啊!“断然不可啊,大帅!”

    何腾蛟老于世故,焉能听不出陈子龙的话外之音?当即脸sè就落了下来,训斥道:“卧子,你这是何意?本官为武毅军之帅,便是左卫打赢了,功绩不也算在本官头上?何须与士卒抢功?本官是怕左卫独木难支,是以才出关接应。何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冷哼一下,摔掉陈子龙的双手拔脚就要走。

    “大帅!”陈子龙不依不饶:“大帅……”

    “休要再言,本官主意已定。若是此番大败而归,本官自向朝廷领罪!”何腾蛟的倔脾气上来,黑着一张脸,全然不给陈子龙说话的机会。

    陈子龙急得直跺脚,万般无奈之下道:“大帅,这大胜关岂可不留一兵一卒?陈某甘愿督一千户,坚守大胜关,以待大帅全功而返。”

    “恩”何腾蛟一琢磨也对。不留一兵一卒的确有些不靠谱,不说旁的,这大胜关里堆积着武毅军的弹药补给,还有一帮子的民夫。

    没了士卒看着,万一那帮民夫一哄而散“……既是如此……姚本昌!

    著你与陈中军一并留下,固守大胜关。五千户所的姚本昌有气无力地回答着。看向陈子龙的面sè已然不善。大胜之际,他姚本昌平白无故地被留下来守关…将来报功的时候这不是没了他的份儿么?

    瞧见姚本昌的德行,何腾蛟停下脚步,黑着脸训斥道:“你只需固守大胜关,待本官大胜而还,少不得你的功劳。”

    “喏!”听了这话,姚本昌才精神了一些。

    正这功夫,李云彪兴冲冲地跑过来一抱拳:“督师,右卫全军集结完毕。军情如火,我等速速出关吧!”

    “正是此理,走,出关!”

    紧闭的关门,吱吱呀呀左右分开。大队大队的武毅军,这会儿也不讲什么脚步齐整了,只是在带队军官的敦促下人挨着人,脚踩着脚,小跑着呼呼啦啦便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那面硕大的“何,字帅旗已经竖了起来。帅旗指引之下,右卫便有如雨天的蚂蚁一般涌了过去。

    排列成雁行阵的左卫军官一个个目瞪口呆地发现,徐字帅旗在前,何字帅旗在后这这这这,这***该听谁的啊?

    索xìng何字帅旗左右的旌旗还没有发出新的指令,只是命令左卫原地待命。

    处于雁行阵之后的徐世程正举着澳洲望远镜查看清军变化的,身旁的军官猛地拉扯了他一把愕然道:“大人,何督出关了!”

    错愕了一下,徐世程猛然回头。但见右卫大队人马簇拥着何字帅旗正汹涌而来,眼瞅着已经全部出关,刻下正乱糟糟地展开阵列徐世程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好悬没从马上摔下来。这种事当初奢安之乱的时候,他碰到太多了!

    那帮子见危险就跑,见便宜就抢的同僚,经常就这样乱糟糟的冲上来搅局,然后将大好的局面搅成大败!回过头来还参上自己一本将过错全都推到自己脑袋上难道过往的种种还要重演?

    难道好端端的胜仗又要变成大败?

    恍惚之间,徐世程已经急了,一把拉过身旁的军官:“你!给俺去拦住督师,叫其身后列阵,退回大胜关!”

    “这大人,卑职卑职该如何开口啊?”那军官哭笑不得道。

    “老子不管你怎么开口,你只记得一件事,拦不住督师,你提头来见!”

    “喏!”军官yīn沉着一张脸拨马朝回就跑。

    徐世程又拉过一名军官:“传令,左卫只需看我令旗动作!”

    “喏!”

    一时间,本阵之中十几骑飞奔而出。背后插着令旗的传令兵只是扯着嗓子大喊:“徐将军令,左卫不得妄动一切看徐将军令旗行事……”

    雁行阵稍后,郑森挑着眉毛看着后方随即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传令,我第四千户所全军只听徐字旗的命令!”

    “喏!”

    与此同时,对面的清军阵营之中。

    近万的清军离阵出,转瞬之间死亡近半,狼狈逃回。余下的清军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他妈还是明军么?这他妈还是三段射击么?

    大家原本都是明军,熟知火器战法的不少。那鸟锐、三眼镜射程不过三五十步,威力大是大了,可临阵之际,只要咬牙冲上去,明军的火器便成了烧火棍。这一点早就是共识!可而今,面前的明军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六百步便开火,而且还真打到了不少人。中弹者吭都不吭一声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明军的火统打起来连绵不绝,一轮接一轮!近万的新附军看着哭爹喊娘逃回来的同僚,一个个噤若寒蝉。除非来一场雨,否则这仗没法打!

    张英元浑身有如烟熏火燎过一般,黑灰布满了一张脸,捂着被弹片擦伤的胳膊,狼狈逃回。见到贝子傅赖塔,顾不得许多,滚落马下,踉踉跄跄上前两步抢倒在地。

    “贝子卑职卑职哎!”他张英元还算是幸运的了。

    那徐勇比他倒霉多了,冲出去没多远,头顶上一枚榴散弹炸开,徐勇径直被打成了马蜂窝,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左右亲兵死绝,徐勇的尸体就扔在战场之上,撤退之际根本就没人敢把其尸体抢回来。

    傅赖塔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瞧见张英元的丧气样怒从心起,抡起鞭子就是一通抽打。继而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呵斥着:“没用的南蛮子,滚下去!”

    “喏啊不,喳,喳!”如méng大赦的张英元屁滚尿流地跑了下去。

    傅赖塔拧着眉头对左右道:“这股明军火器犀利什么来路?”

    有méng古军官马上回答:“贝子爷昨日探子来报,说是什么武毅军。”

    “武毅军?”从没听过大明有一支…啊对了,月前听闻,马士英生怕四镇坐大,是以从牙缝里头扣出银子,建了一支武毅军。据说火器甚为犀利而今看来传闻不假。这铺天盖地的火力,便是精锐的满méng八旗也受不了!

    沉思了一下,傅赖塔道:“传令,原地列阵,待英亲王的大队人马一到,便是用人淹也淹死狗屁的武毅军了!”

    命令刚下达不一会儿,但见远处的大胜关关门敝开,无数的武毅军冲将出来。阵线之前,那一个个的方块阵明显有些sāo动。

    傅赖塔一把揪过一名新附军将领:“这是何故?”

    那新附军将领不是旁人,恰是金声桓。金声桓手搭凉棚观望了一下继而苦笑起来:“回贝子爷怕是,怕是关内明军,见有便宜可占,出来抢功来了。”

    “哦?”傅赖塔仔细查看一番,但见雁行阵虽然齐整,但明军人心已经动摇。后阵的明军不停地朝前涌过来,眼瞅着就要越过雁行阵。

    刻下整个明军的阵型已经乱成一团,若是此时尽遣骑兵保不齐就会转败为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傅赖塔这才瞧见身旁的是金声桓:“你,领着兵马从中路突击。

    本贝子亲率骑兵从侧翼包抄。此战若是胜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喳!”金声桓领命一声,点齐了兵马跃阵而出。与此同时,三千满méng骑兵兜着马缓缓从侧翼涌出。

    近五千的步卒在金声桓的带领下开始朝着中路突进,在其身后,满méng骑兵列好了阵型,开始小跑,随时准备发起冲击。

    看着远处的清军再次发起进攻,并且是步卒卷着骑兵,徐世程连忙下令:“全军变阵!开炮阻击!”

    几面旗号升起,雁行阵之后一字排开的十二门拿破仑火炮依次开火。

    “榴散弹,三分之一引线……放!”

    “放!”

    黑黝黝的榴散弹划…着弧度不大的抛物线飞将过去,大部分还没落地便在空中炸开。便有如天鼻散huā一般,无数的铅弹朝下砸过去大片大片的清军惨叫着铺满了地面。

    与此同时,雁行阵也开始缓缓变形。

    谭正平看准了旗号下达的命令随即开始下令:“立天上!向左转!成六到纵队,向后一步一一一一一一走!…

    哗的一声,偶数排的士兵纷纷向斜后方踏出一步。转瞬之间,三列变成了六列。

    “左旗,向右转!起步走左转弯,左右左,左右左,立定!右旗,向左转!齐步走左转弯立定!”

    随着禅正平的口令,第三十三百人队已经变成了平行着,斜面对着清军冲击方向的两排直线。与此同时,左边的第三十六百人队在军官的口令声中,靠拢过来,同样排成了两条平行线,继而与第三十三百人队汇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空心棱形方阵!

    与三十六百人队的百户彼此点头示意,处于棱形空心阵〖中〗央的谭正平接过了指挥权。

    “成密集队的,集合!”

    转瞬之间,空心阵开始收缩,士兵们肩膀挨着肩膀,再无半点空隙。

    “填装子弹,上刺刀!”

    “填装子弹,上刺刀!“哗啦啦声中,两队士兵纷纷将刺刀挂在枪口,继而开始填装子弹。

    不片刻的功夫,整个棱形空心阵已经变成了大号的刺猬!

    这般密集的队形,tǐng着的刺刀便有如刺猬身上的尖刺。除非将战马的眼睛méng上,否则就凭着生物的本能,便是骑兵冲过来也只能围着空心阵兜圈子。

    战场之上,左卫组成的雁行阵已经变成一个个的棱形空心方阵。

    对面的清军眼瞅着就要冲入步枪的射程,而右卫的先头部队眼看着就要冲过阵线。

    李云彪冲在最前头眼睁睁看着左卫变成了一个个的刺猬阵,继而将他们这些后来者完全暴lù出来。而远处的清军已经迫近,尤其是那骑兵,已经开始加速。还算有点军事常识的李云彪本能地觉着不对!

    这般的阵型,武毅军从来就没有演练过!左卫何时习练的?

    “停下停下!”李云彪待看清了形势,已经冷汗直流!左卫已经变成了一个参差不齐的直线少了左卫的雁行阵保护,这不等于直接暴lù在鞋子骑兵面前么?一条直线,兵力薄弱,没有纵深,只怕鞋子骑兵一冲既破。到那时……

    “别走了都他妈停下!”李云彪声嘶力竭地嚷嚷着:“快!学左卫,给老子组成那阵型……上刺刀,上子弹……”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傅赖塔率领的三千骑兵陡然加速,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冲了过来。

    一个个的空心棱形方阵中间,有着百多米的间距。

    起初傅赖塔还想着冲破几个刺猬阵,可密集的火力以及一层层雪亮的刺刀,逼得他不得不转向,继而从两个方阵中间冲将过去。

    啪啪啪啪,一排又一排的排枪从空心方阵打过来,飞奔而过的骑兵有如过了一层筛子一般,中弹的倒霉蛋不停地从马上摔下来。

    不过过了几个方阵,傅赖塔已经丢下了三四百号的骑兵。

    “贝子爷,明军的阵势太过古怪,冲不过去啊!”

    傅赖塔睚眦yù裂,腰刀前指着:“不用管刺猬阵,给爷继续往前冲!只待冲破后阵,南蛮子就败了!”

    “喳!贝子爷有令,继续往前冲啊!”

    “杀!”

    两千多骑兵滚滚而来,丝毫不理会左右的空心方阵丢下一具具尸体,笔直地朝着何腾蛟帅旗所在的直线阵冲去。

    右卫的武毅军早就被汹涌而来的骑兵吓住了,手忙脚乱地填装了子弹,继而在军官的呼喝声中草草地放了两轮排枪。第三排的士兵没等举枪呢,鞋子的骑兵已经冲到了阵前。

    烟尘滚滚,万马奔腾。马上的鞋子骑兵呼喝着,高举着各式令人发毛的兵器。笔直地朝自己冲来,且周遭毫无遮挡,便是换了任何人也没法不害怕。

    哄的一声排列在一起的长条方阵就乱了!没人再理会军官的命令,有的朝左边跑,有的朝右边跑,更多的则朝后逃窜。

    只是转瞬之间有如风卷残云,鞋子的骑兵已至!

    薄薄的阵列根本就挡不住骑兵。便有如利刃切黄油一般,一瞬间骑兵便将其穿透。

    马刀挥舞,战马奔过,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贝子爷,现在怎么办?”

    傅赖塔拨开左右,用刀尖指着前方的“何,字帅旗:“冲上去,把那姓何的给爷砍了!”

    “冲啊!杀啊!”

    滚滚的骑兵如同铁流,笔直地朝着何腾蛟的本阵涌去。

    不过一个千人队的本阵,如何抵挡这股铁流?不过放了三轮排枪,便有崩溃的兆头。

    何腾蛟拔出宝剑,只是如同疯魔一般地嘶吼着:“不许退,不许退!后退者,本官定斩无赦!”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听他的?

    身旁的亲卫上前一把夹住:“大帅,撤吧!再不撤就全完了!”

    “我不退,老夫便是战死也不退!”

    还没等何腾蛟与亲卫争执出个结果来呢,汹涌而来的骑兵已经卷了过来。势不可挡的冲击,顿时将混乱中的千人队拦腰斩断。

    透阵而出的鞋子骑兵,兜着圈子,瞧准了帅旗,转瞬之间已经将其包围了起来。

    傅赖塔瞧准了帅旗下的老头,仗着骑术高超,腾出双手,站起身来一声厉吼,便将手中的刀投掷了过去。

    那马刀翻滚着,划着弧线直奔何腾蛟而去。何腾蛟在亲卫的保护下,急忙闪避。仓促之间,径直将掌旗兵暴lù出来,那马刀不偏不正正好将劈砍在了掌旗兵的脑门之上。晃悠了几下,掌旗兵身子一歪倒毙在地,那杆何字帅旗,不可避免地朝前倒下。

    “赢了!”两千余鞋子齐声高呼。

    “败了”瞧着帅旗倒了,左右一枪未发的武毅军右卫,只是错愕了一下,紧跟着习惯xìng地开始崩盘,朝大胜关方向逃窜。

    瞧见战场上刚刚上阵的右卫有如潮水一般溃败,甚至就连组成空心阵的左卫士兵都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空心阵之中的徐世程已经痛苦地将头盔扔了出去。

    “入你娘的何腾蛟!你他娘的不捣乱能死吗!”@。

    408 日月旗飘扬

    408日月旗飘扬

    瞧着大好的局面转瞬之间便要崩盘,徐世程气急败坏,身旁的张力平整个人已经木然了。他们这帮现代人,莫名其妙地降临到了这个时空,还是鸟不拉屎的澳洲。隔绝大陆,闭门造车闷头发展了三年,除了想着自己吃饱喝足,过上富足的日子之余,想的不就是力挽狂澜,阻止野蛮践踏文明,阻止一个民族的沉沦么?

    为了这,技术狂们好似发了疯一般扑在自己的岗位上,就说林有德那家伙,眼瞅也是奔三的人了,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讨上;管理型的人才整天挖空了心思琢磨着将澳洲的社会结构正规化;邵北他们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引进移民,拓展外部关系;军方的小伙子们,更是没日没夜的操练,就等着登上故土,消灭满清的那一天。

    为了跟南明扯上关系,邵北那个自诩冷静的家伙,玩儿火一般把自己陷在南京。被明军围了好几天,胡搅蛮缠之下才打开了南明的国门。而后又是提供贷款,又是出售武器的,总算让南明建立起了一支迥然于时代的军队。

    不管是出于自身利益还是民族情感,大家都想着只要这支武毅军不断的扩大,总会挡住鞑子南下的脚步吧?排队枪毙又如何?m1644的xìng能在那儿摆着,便是野战,只要构筑好防御工事也不怕狗屁的八旗精锐!

    事实也证明了大家的推论!

    昨夜郑森径直找到张力平,将想要出战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后又说明了其信心的来源——棱形空心方阵。国姓爷到底是国姓爷,纵然历史轨迹已经完全偏离,可郑森这家伙的素养不是盖的。这可是空心方阵啊!不,是棱形空心方阵!

    当初英国佬愣是用空心方阵打得法国佬哭爹喊娘,足以证明这阵型对付骑兵确实有用。更何况郑森这家伙又在此基础上将其变成了棱角对准对方冲击方向的棱形空心方阵?

    清晨出关,不过四千武毅军,半个钟头的时间让清军第一bō的冲击损失过半。对面的清军不过三千骑兵,即便冲过来又如何?对付没有火炮的清军,棱形空心方阵足以!

    哪怕阿济格有拿破仑那素养,这大胜关外不过上演另一幕的滑铁卢罢了。

    甚至武毅军都不需要胜利,只需要与清军僵持住就好。待下午海军抵达,密集的舰炮轰击之下,哪有不崩溃的道理?再加上那一千的黑水雇佣兵,这西线……固若金汤!

    可现在……瞧着乱成一锅粥的战场,张力平能说什么?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有些人……不捣乱真的会死啊!

    三千年以降,有姜子牙就有申公豹,有岳飞就有秦桧……你要是跟芸芸众生一般浑浑噩噩的度日也就罢了,但凡你睁开眼要做点什么事儿,总会有一群王八蛋站出来捣乱!

    当然,何腾蛟对大明的忠诚不容置疑。可***好心办坏事儿的还少么?这混蛋到底是怎么当成督师的?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军事素养?

    张力平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略一瞄准,轻扣扳机。砰的一声过后,狙击镜中一名鞑子后心爆一团血花,径直扑落马下。

    填装子弹,瞄准,射击!如此反复,连续开了五枪,心中的烦闷稍减。张力平狰狞着一张脸:“徐世程,想办法啊!”

    满脸都是恼怒与不甘的徐世程急了:“张将军……事到如今,俺他娘的还能怎么办?”他手指着四周沮丧地道:“最好的结果,能有半数退回关内都不错了!”

    再开一枪,张力平头也不回地道:“我不管这些,我只问你,有没有办法赢!”

    “赢?”帅旗一倒,军心士气顿无,还怎么赢?徐世程指着远处被包围的何腾蛟本部道:“鞑子与何腾蛟那王八蛋混在一起,俺总不能……”徐世程陡然顿住,继而瞪大了眼睛开始思索起来。

    张力平放下了步枪,朝着其有些yīn冷地一笑:“别忘了……你现在是澳洲公民!”

    澳洲公民……澳洲公民……四个沉重的字眼在徐世程耳边来回回dàn口不争气地猛烈跳动起来。

    “指挥使,清军步兵总攻了!”一名军官指着正前方嚷嚷道。

    扭头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清军的步兵如同浪潮一般的汹涌而来。

    徐世程狠狠一咬牙,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么?胜了,封侯拜相,封妻萌子!败了,转投澳洲人,不过是从头开始!

    “打旗号,令第四、第五千人队展开队形,阻击步卒;第六千人队保持队形,把鞑子骑兵给老子围了!炮队,他娘的发个甚地楞?给俺朝着鞑子骑兵,轰!”

    “大人……何督还在,用炮……”

    “自己找死怪得谁来?速速开炮!”徐世程脸上狰狞一片:“出了事儿俺一力承当!”

    “喏!”

    “徐指挥使有令,第四、第五千人队展开,迎击正面之敌!第六千人队保持队形包抄后翼鞑子骑兵!”

    “炮队,目标鞑子骑兵,榴散弹,开火!”

    乱有有序的命令一道接一道地传达下去,徐字帅旗两翼的旌旗升起又落下,不停地将命令转达出去。

    ……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三名武毅军士兵应声倒地。其余百十号人愕然停住了脚步。

    郑森举着的左轮手枪,还冒着丝丝的青烟,冷峻的面孔上皱着眉头,满是狠戾之sè。

    “我说过了,以此为线,退后半步者……杀无赦!”

    一名总旗急了,一抱拳:“千户!非是我等不效死,方才阵仗之上,我等可曾退却半步?”他指着后方道:“而今帅旗已倒,显是败了。莫非千户非要我等尽数死于此?”

    “徐字旗尚在!都给我回去!”

    “大人!”

    “回去!”郑森强硬的话语不庸置疑。

    那总旗看着郑森良久,愤愤一跺脚:“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弟兄们,咱们回去,今日便葬身在此罢!”

    眼瞅着百多号武毅军又回了队列,郑森长出了口气。意外上了澳洲人的贼船,一待就是一年半。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澳洲的书籍完全颠覆了郑森固有的认知。

    这些寻常士大夫看来的旁门左道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澳洲于社会、军事,从理论到实际操作,完全迥然于世!就如同傅大侠一般,年轻的郑森从不屑到怀疑,从怀疑到犹豫,最终接受了大部分的澳洲知识。

    余下的半年时间里,郑森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澳洲奇特的知识体系,尤其是军事、政治战争大棋局》、《大战略》、《军事地理学》、《战争的艺术》等等等等,他一边阅读,一边拿着澳洲军做验证。如果不是担心家里人着急,他郑森宁肯在澳洲再待上十年!

    也正是凭借着在澳洲学到知识,初入武毅军的郑森,仿效着古今中外的成功将军,与士卒同甘共苦,一个锅里吃食。又根据武毅军的战法,研究出了各式各样的战术。眼瞅着就是初战告捷,只要打上几场胜仗,武毅军便会成为第二个戚家军一般的铁军。而后朝廷重视,其模式大规模推广,内肃jiān佞、北收故土,大明中兴在即……有澳洲盟友的照顾,这一切都极有可能!可这一切随着何腾蛟的乱入,全成了泡影!

    一瞬间的无力感之后,郑森心里头满满的都是不甘!

    自己与麾下将士已经足够努力了,可***凭什么别人的错误要连累自己失败?澳洲人那句开玩笑的话还真没说错……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可他郑森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好过窝窝囊囊地退回去,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千户!徐字旗命令,我第四千人队就地展开,迎击当面之敌!”

    旁边军官的大声提醒,让郑森猛然扭头观望。但见刻下右卫的两翼已经溃败着涌回大胜关,近两千的鞑子骑兵兜战马将何腾蛟的本部兵马团团围住。再近一点,徐世程的帅旗不停地摇动着,本队组成两个空心方阵正缓缓朝后方压去,沉寂半晌的大炮调转了炮口,正朝着鞑子骑兵与何腾蛟的本队不停地轰击着。

    徐世程……疯了?

    郑森只是错愕了一下,继而一腔鲜血猛然涌上头部。

    “千户,我等该如何处置?”

    “千户大人速速拿主意!”

    郑森一咬牙,将左轮手枪收好,抽出插在地上的大马士革军刀,猛然前指:“第四千人队,就地展开!进攻!”

    与此同时,左翼的张煌言几乎同时下达了命令:“第五千人队,展开,进攻!”

    两个千人队一边开火射击,一边就地展开。排列密集的空心方阵,对付骑兵也许是刺猬阵,无从下口。可对付步兵……那完全就是大号的漏勺。没有充分的火力优势,只待步兵一冲上来,白刃战之下武毅军不但没优势,反而是处处的劣势。

    “填装,举枪……开火!”

    砰砰砰砰……一阵排枪过去,百多米开外的清军顿时倒下去一层。左右与后边的总旗,随着军官的口令快速地展开,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变成了线xìng阵列!

    雁行阵的斜线式阵型虽然好,可这个时候哪还有时间管这个?阵前的士兵,只是在军官的沙哑声敦促下,机械地举枪开火,填装子弹。

    中路与左路的线xìng队列几乎连在了一起,而右翼,五个空心方阵正小跑着朝后方的清军骑兵围拢过去。

    阎应元yīn沉着一张脸,弃了马跑在最前头,眼瞅着周遭的武毅军士兵神情恍惚,阎应元抽出军刀,猛然提着走调的嗓子吼道:“我们就是武毅军~预备……唱!”

    “我们就是武毅军,英勇无敌的武毅军。”士兵们参差不齐,有些心不在焉的歌声响起。

    “尔等可是没吃饭?”阎应元厉声吼着。

    “迎着箭雨和骑兵,奋勇向前向前向前!”声音稍稍起sè。

    阎应元回首一个耳光过去:“mōmō胯下,卵子可还在?”

    “用弹雨炮弹消灭敌人不怕那艰和险~噢啦啦啦啦啦我们是无敌的武毅军……”受不得千户阎应元的刺jī,方阵中二百来名武毅军扯着嗓子开始嘶吼起来。

    武毅军进行曲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渐渐的,周遭四个方阵也跟着唱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小鼓与短笛的声音也同样响了起来。

    歌声当中,第六千人队的五个空心方阵踩着鼓点,踏着整齐的步伐,端着挂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朝着后方战阵的中心压将上去。

    ……

    张力平还在用狙击步枪不停地射击着。身旁的徐世程干涸着嘴chún,瞪大了眼睛,英俊的脸上再不见往日的纨绔,只是狰狞一片。

    “他娘的,开炮,开炮!”徐世程回首看向身后的炮兵:“老子叫你开炮!用榴散弹,用他娘的葡萄弹做甚?”

    那总旗委屈道:“大人,没法打了。除非是用葡萄弹!距离太近,榴散弹没法用。”

    徐世程这会儿完全容不得旁人反驳,抽出军刀朝下就要劈砍!

    “大人使不得!”旁边的军官赶忙拦住:“此事不怪炮队,不过百步之遥,榴散弹引线没法剪裁!”

    “用不得?”徐世程瞪着虎眼问道。

    “没法用……”

    “拿来!”

    “啥?大人您……”

    “拿来!”见那总旗还在错愕,徐世程飞身下马,抱起一枚榴散弹,抢过一只打火机,上了马催马就要冲出去。

    “大人!您这是何故?”左右赶忙将其拦住。

    “尔等贪生怕死,徐某自去与鞑子同归于尽!闪开!”

    “大人万万不可!”

    “滚开!”

    ……

    正撕扯的光景,但见昨夜为徐世程洗脚的那亲卫偷偷抱了一枚榴散弹,飞身上马,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陡然策马而出。

    “大人!牛二蛋欠你的债清了!”飞奔之际,牛二蛋回过头来,满是坦然地笑着:“大人他日封侯拜相,清明之日莫忘了给小的送些纸钱!”

    “二蛋!”只是错愕的光景,徐世程手中的那枚榴散弹已然被左右抢下。不过百多步的距离,转瞬即至,牛二蛋高举着的榴散弹,冒着丝丝的青烟,临冲入鞑子当中之际,牛二蛋只是咒骂着:“狗鞑子,老子们祖宗十八代……”

    沉重的榴散弹飞出去不过几米,而后径直在空中炸开。轰!便有如绚烂的烟花一般,密集的铅弹四散而去。爆炸过后,再也不见牛二蛋的身影。爆炸中心四周,只是一片尸横遍野!

    “二蛋啊!”牛二蛋的同袍弟兄一声嘶吼,学着牛二蛋的样子,抱着榴散弹策马而出:“且等等哥哥,俺替你报仇啦!”

    轰……

    只是两枚的榴散弹,在密集的人丛中炸开,竟带走了不下五百号的鞑子。

    武毅军疯狂的劲头,已经让胆小的鞑子胆战心惊。

    “贝子爷,咱们撤吧!”

    傅赖塔捂着肩膀,咬牙忍着疼痛径直将一枚弹片抽将出来,而后回首就是一刀将那参领劈砍落马:“有生无死!哈木齐,拦着后阵明军。其余人等随爷砍了何腾蛟!只待何腾蛟一死,明军不战自溃!”

    ……

    战阵之中愈发混乱的光景,大胜关门前同样混乱异常。

    两千多一枪未发的武毅军围在关门口,后排挤着前排,前排没命地拍打着关门,所有人等纷纷哀嚎着,恳求着。

    “行行好,放我等入关吧!”

    “陈大人福泽万年,只要让小的进去,小的回去给您立长生牌位……”

    “姚本昌!速速开门,否则别怪俺砍了你!”

    城楼之上,千户姚本昌已经全然不知所措。瞧见此等情形,哆嗦着嘴chún问向身旁的中军陈子龙:“陈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子龙凛然道:“绝不能放进来!”瞧见溃军中的李云彪,陈子龙厉声训斥:“李云彪,尔不思进取,撇下何帅,当陈某的刀不快吗?”

    李云彪涨红着一张脸,扯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嚷嚷道:“放屁!你个文官懂个屁的阵仗?临阵之际,胜败乃是常事!速速放俺进取,否则别怪俺不客气了!”

    “李云彪!倘若尔再不知悔改,休怪本官也不客气了!”

    李云彪已经急红了眼,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朝着陈子龙便开火。

    砰砰砰……便是陈子龙躲的再快,肩膀头也中了一弹。

    矮身于墙垛子之后,陈子龙再也管不得许多了。抓过姚本昌,冲着其嘶吼:“李云彪领兵犯上作乱,姚千户,速速开火击毙之!”

    “啊?”

    趁着姚本昌愣神的光景,陈子龙径直将宝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若不下令,某便砍了你!”

    “这……喏!”姚本昌万般无奈之下,扯着脖子大喊:“第三千人队……全体都有!目标城墙下,举枪……开火!”

    哗啦啦一阵枪栓响动,近千支步枪指向了城墙下的溃兵。

    李云彪脸上全然都是轻蔑……就凭姚本昌,还有那个文官,敢开枪?可还没等他戏谑几句,但城墙上头猛然一片青烟喷吐而出。李云彪但觉得xiōng口如遭雷击,身子晃动了两下。错愕地低下头来,却见xiōng口已然多了几个窟窿,那鲜血正从窟窿里汹涌而出!

    陈子龙……***真敢开枪啊!晃了晃,李云彪手向上探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继而猛地向后栽倒。

    “千户大人死了!”

    “他们开枪了!快跑啊……”

    在下头慌乱一片的光景,陈子龙捂着肩膀头从墙垛子后站起了身。扯着嗓子高喊:“袍泽弟兄们!且听某一言!”

    反复喊了数声,下方的嘈杂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我武毅军之兵佐,陈某试问?(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com/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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