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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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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宝玉点了头,贾母笑道,“你做得很好。明儿个就给甄家下帖子,我看甄宝玉提前进京,八成也是来备考了,咱们是通家世交之好,你们俩个既然合适,不如一道念书才好呢?”

    “是。老太太先把他们请来吧,我跟甄兄约好了一处念书呢。他们刚来京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先生,我想着,不如先一道同我去家学,一来有个伴当。二来两人比较着,学业进益也快呢。”贾宝玉笑着拉扯贾母的袖子。

    贾母欢喜更甚,“宝玉说得很是呢。凤丫头,不必等明儿个了,今日先把帖子送去,着两个稳当的媳妇,跟甄太太说,既然两个孩子脾性相投,不如明日相约一道上学才好,别耽误了课业。”

    王熙凤笑着派人不提。

    87、许睿卓巧借徒东风

    87、许睿卓巧借徒东风

    今日上皇赐宴,除了酒戏尽兴,席上诸人皆各有收获。

    徒汶斐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林谨玉无一处不好,尤其是林谨玉这对子真是骂得忠顺王哑口无言,贴切工整。只恨宫中规矩森严长辈在侧,否则徒汶斐真想过去掐掐林谨玉的小肉脸儿,咬上两口,越瞧越觉有福气。

    林谨玉头一遭进宫时称得上大放异彩,上皇亲赞的俊杰之才,不少人知道。徒汶渲对林谨玉兴致挺浓,不承想今日一进宫,林谨玉毫不留情,将忠顺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徒汶渲终觉得林谨玉胆子太肥。才华是有,不过,这种性子怕是不好掌控。倒是两个宝玉,一人是自己的伴读,四大家族同枝连契;一人乃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嫡子,亦是掌实权之臣。徒汶渲更关注这两个宝玉,对林谨玉的心反倒淡了。许子文对他们三个外甥向来是一视同仁,即便徒汶斐由许子文亲自教养长大,不过两人关系平平,若舅舅能保持中立,何惧林谨玉呢?

    忠顺王对许子文的感情,那真是咬牙切齿不足以形容。原本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论贤论长论母妃地位,哪里轮得到今上。偏这个许子文三不五时的在父皇跟前挑拨离间,不知背后坏了他多少好事,最后竟然是皇袍易主徒景辰即位,这叫忠顺王如何心服?如何不恨!他恨不能吃了许子文的肉喝了许子文的血,好不容易将许子文逼离了京都,没承想徒景辰坐稳了皇位,这个东西便悠哉悠哉的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带了个更惹人厌恶的小东西!

    不过,小小一个林家还用不着他忠顺王府亲自出手,何况现在他也不愿真跟许子文翻脸,时机未到!忠顺王轻轻勾起唇角,命人备了两份厚重的见面礼分别送至荣国府和甄家。

    至于皇帝徒景辰,只得说一句没白喜欢林谨玉一场,关键时刻十分有用。不过,他觉得许子文瞧忠顺王家戏子的眼神十分有问题,回寝宫琢磨了半宿。

    甄宝玉归家后,很是赞叹了贾宝玉一番。

    甄夫人同两个女儿看过宫中赏赐,笑着命人送到儿子的房里,犹不信道,“真有这么好?”俗话说庄稼是别人的好,儿女是自个儿的好。何况儿子自幼出众,家族中最得老太君喜欢,甄夫人笑道,“咱们与贾家本是世交,你与贾宝玉一见如故,就是你父亲知道也只有高兴的。这回好不容易说动老太太容你到京备考,年根子底下,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先生。即是贾家相邀,我明日派帖子,先过府请他家老太太安,再着人去贾府家学见过先生,奉上束脩,你才好去念书呢。咱们与贾家虽然亲近,也断不能失了礼数。”

    二姑娘甄玥笑道,“我可是头一遭见弟弟这样着急着去念书呢。”

    三姑娘甄玳歪着眨了眨眼,绝美的小脸儿上一派天真无邪的纯净,“大哥哥,你也忒急了,这样急赤白眼的去了,不说咱们跟贾家亲近,倒是有起子小人会小瞧大哥哥呢。若是大哥哥想跟贾家二爷相聚,下帖子请贾二爷来咱们家不也一样吗?”

    甄夫人笑道,“你妹妹说得很是呢。”

    母子四人正说着话,陪房卫丰家的进来笑禀,“太太,贾家派人送帖子来了。”

    甄夫人笑,“可真是巧了,你们先去厢房坐会儿。”又对卫丰家的道,“请进来吧。”

    林之孝家的同旺儿媳妇含笑进来,先请安行礼。甄夫人见她们衣饰华丽,头上插着几件金钗,知道是荣国府有头面的媳妇子,笑着赐了座,又问贾母诸人安,问道,“你们来可是有事?”

    林之孝家的笑道,“是,我家二爷自宫里回去说起贵府大爷,喜得一刻都待不住了,催着我们拿帖子过来。老太太说知道夫人进京,原早想下帖相邀,只是听说府上忙于姑娘聘嫁,倒不好轻扰。若太太什么时候得闲,老太太请太太过去喝酒。再者,我家二爷一直在家学念书,听说贵府大爷才识过人,二爷想着邀大爷一道同去,介时一道长进,后年春闱,若都能金榜题名,岂不是两家的喜事么?”

    甄夫人笑道,“多谢你家老太太挂念。我也正想着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呢,来京后一直忙忙活活,没片刻空闲,如今且好了。你们辛苦些,回去跟老太太说,明天我带着他们兄妹去府上给老太太请安。我听了宝玉说了进宫的事,也想见见贵府的宝玉呢。”

    林之孝家的笑,“那奴婢们明个儿就在府里恭迎太太姑娘哥儿了。”

    甄夫人笑,“卫丰家的,请她们去喝杯茶再走。”二人起身,再次矮身福过,方跟着卫丰家的下去了。

    甄宝玉与两个妹妹笑着出来,甄夫人笑对儿子道,“可算遂了你的心意了吧。”

    甄宝玉笑道,“太太放心,儿子一定同贾兄弟一道好生念书。”他本是视男人如粪土之流,觉得天下最清贵的莫过于“女儿”二字,平日间少有谈得来的朋友。不承想今日一进宫,与贾宝玉志投道合,再者,贾宝玉容姿出众,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甄夫人笑着拉过二女儿,温声道,“你订了亲,不能随意走动了。明儿个就委屈我儿一个人在府里了。”

    甄玥低头笑得羞涩,“太太放心吧,家里多少丫环婆子呢,女儿一个人,画画都好的。”

    甄夫人笑道,“琴棋书画,略懂就是了,针指女红才是女儿家该学得正道呢。你如今已经在跟着我学管家,当在这上面留意才是。”

    甄玥柔声应了。

    又一时,忠顺王府的赏赐到了,前来送礼的忠顺王府的小太监,甄夫人与儿子恭敬的接待了,小太监行了礼,笑道,“今日见面匆忙,我家王爷说了,贵府公子文思敏捷,王爷素来最爱灵秀剔透的人物,宫内也没带什么,简薄了些。这是王爷吩咐另备的几样东西,不值什么,是我家王爷的一份心罢了。”

    甄夫人忙道,“谢王爷赏赐。他小小人儿,哪里禁得起呢。家中外子仍在金陵,无当家主事之人,只能在家叩谢王爷大恩了。”

    小太监笑道,“夫人不必惶恐,如此客气,倒失了王爷对令公子赏识的美意。王爷说了,后日府中仍有戏酒,若是贵府公子觉得今日宫中戏文还可入目,邀令公子过府听戏呢。”

    甄家母子俱欢喜的应下,又赏了个大喜封,命管家送小太监出门。

    甄宝玉笑着说起今日戏文琪官儿的唱腔如何婉转动听,身段如何柔美,扮相如何传神等等。甄夫人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是个能干的,否则也不会一人进京为女儿备嫁。朝中事,她多少听甄老爷说起过。这皇子王爷虽尊贵,可也不是好随意结交的,只是如今他们母子孤身进京,竟无可商议之人。甄夫人心思灵动,想着今日进宫的不只她家宝玉,荣国府宝玉也在。若有赏,定是都有的,且看荣国府如何行事,贾家在京日久,消息灵通,定无差错的。打定主意,甄夫人又叫了女儿来说笑。

    且说林谨玉将许俊卿哄得展眉开颜,一时用过晚饭,许俊卿又大大的夸赞了林谨玉一番。从相貌到学识,自品性到德行,由举止到谈吐,差点没恶心死许子文。

    许子文挨了耳光,老实听着,也没说啥打击他爹兴致的话,只是捧着茶碗一径喝茶。

    许俊卿笑道,“我看过谨玉的文章,照此进度,过一年春闱问题不大。我过几天回家,谨玉年纪也大了,待过了春闱,正是说亲的时侯。谨玉这孩子心思很正,我回去跟你母亲商议,让你母亲留意些世家女孩儿,总得相看个配得上谨玉的呢。不然,介时匆匆而为,岂不委屈了他?”

    许子文盯着碗里的清茶,叹道,“爹,这事不用急,他春闱后才十四,哪里就说亲呢。”

    许俊卿脸一沉,“是,跟你当年一样,从十四拖到十八再拖二十,一直拖到现在!”

    “那也该问问谨玉的意思吧。”许子文给了林谨玉一个眼神。

    许俊卿眼睛如电,自然看清儿子的小动作,斥道,“你眼睛怎么了,乱眨什么!谨玉早跟我说过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要照什么标准挑,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你很不必操心这些,难道我会让谨玉吃亏不成?对吧,谨玉?”

    林谨玉笑道,“师爷,您别急。先生也是为我着想呢,先生是怕我太早想这些,做学问分心呢。师爷愿意为我操持,是我的福气。可是,挑的人起码先生得满意我才能点头,要不,这不是不孝吗?”

    许俊卿温声道,“你只管做学问。公主的眼光向来是最好的,我包管你满意。俗话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不然,你姐姐出嫁后,你府里连个主持中馈的人都没有,可怎么过日子呢?有个女人,就像个家了。”

    林谨玉道,“师爷,您跟师奶奶说,别挑家势太好的。我家里没什么人,门第一般,结亲嘛,门当户对就可以了。”

    许俊卿剜了许子文一眼,对林谨玉道,“你就放心,你家哪里门第一般了,列侯出身,不比谁差?若不是我家里没合适的女孩儿,我一定从自己家里挑。”

    “大哥家的三丫头与谨玉同年,正好般配。”许子文不客气的拆台。

    许俊卿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道,“你今天是非找打呢?”

    许子文放下茶盏,悠悠起身,“爹,您就去挑吧,反正我不点头,谨玉不敢娶,您挑也是白挑。谨玉娶谁,我说了算,您别瞎忙活了。”许俊卿一抬手,许子文伶俐的躲出三步远,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一笑,“你再打我,我今晚就进宫跟舅舅告状去。”说完,一转身,一背手,施施然走了。

    林谨玉忙过去给许俊卿顺气,劝道,“师爷,快别为我跟先生发火,我心里不安呢。”

    “好孩子,你别多想。三丫头虽好,不过已有人家了。”许俊卿握住林谨玉的手道,“其他旁枝,哪里能与你相配?”

    林谨玉笑,“师爷,您只管放心,我信您。您跟先生都是为了我好,也不要为我的事吵架,多伤感情呢。”

    许俊卿叹息,有失必有得,养了许子文这么个不省心的孽障,老天爷便赐给他一个懂事贴心上进的孙子,叫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此时,许子文也是满心苦恼,这随口一说,他爹好像真是深信不疑,倒不会对他逼婚了。不过,瞧他爹对林谨玉掏心掏肺的模样,许子文就发愁日后他爹知道直相时的怒火该如何平熄。

    寒夜阴冷,头顶一片漆黑,无星无月,明日应是阴天。包子领着徒汶斐到跟前时,许子文才回了神,眼睛一亮,似笑非笑,“汶斐来了,走,跟我屋里去暖和暖和。外头冷,这深更半夜的,别冻着你。要不,你外公得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黑灯瞎火的,徒汶斐也没看清许子文脸上的伤,一进屋,灯火通明,许子文人生得俊,半边脸青紫淤肿,乍一看真有些可怖,徒汶斐一惊,许子文命包子去沏茶,自个儿往榻上一歪,指了指榻旁的绣凳,笑道,“不用惊讶,现在老爷子不知道想起啥,非要张罗着给谨玉说亲,我略拦了一二,就遭了教训。”

    徒汶斐是个谨慎的人,起身自包子手里接过茶捧给许子文,眼睛透亮,轻声问,“那舅舅的意思呢?”

    许子文轻呷一口香茗,抬眸瞧了徒汶斐一眼,将茶握在手心,语中带笑,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意思。谨玉是我的弟子,你外公喜爱于他,肯亲自给他做大媒,是他的福气。凭你外公外婆的面子,什么闺秀求不得呢?不过,凑巧,我知道你对谨玉很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跟你说一声罢了。免得你日后抱怨我这个舅舅做得无情义,没提前通知你。”

    我心思见不得人,那您跟父皇的关系就能见光了!徒汶斐心里报复性的回了几句,温雅一笑,“是,谢舅舅提醒外甥。外甥此来,便是为了给外公请安,舅舅若无事,外甥就过去了。”

    许子文挥了挥手,专心品尝盏中香茗,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喽,最后一更喽~~~今天提前完成,哈哈,撒花吧撒花~~

    88、甥舅俩定计西山寺

    88、甥舅俩定计西山寺

    小厮挑着八宝琉璃宫灯在前引路,徒汶斐稍作思量,心中便有了主意,神色自若的到了主院求见许俊卿。院中侍从哪敢让四皇子侯着,再者,主子向来对四皇子青眼有加,自做主张将人直接带了进去。

    许俊卿见到徒汶斐,心情更佳,携林谨玉起身相迎,笑道,“汶斐来了,快过来,坐。怎么深更半夜的过来,可有妥当的人跟着?”

    此时,许俊卿带着林谨玉到卧室边儿上的西厢说话。靠窗是一溜小炕,烧着地龙,极暖和。炕上铺就着银鼠褥子,中间一张四方小炕桌,桌上摆了几个鲜果。请许俊卿林谨玉先坐了,徒汶斐方笑着坐在炕桌儿另一侧,温声道,“是父皇有几件加急的奏章叫我带来交给舅舅,我也想念外公呢,听说外公还没休息,就过来给外公请安。听舅舅说外公要给谨玉说亲呢?”

    许俊卿听到送什么奏章便心生不悦,啥东西要这么深更半夜的送过来!奏章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提到林谨玉,许俊卿脸上方有些喜色,笑道,“是啊,过两年谨玉就到成亲的年纪了,我让你外婆多留意些世交女孩儿,省得到时抓瞎。”

    竟是真的,徒汶斐不动声色的笑道,“那可好,外婆的眼光是最准的。穆离年纪大了,谨玉的姐姐明年就得出嫁,留谨玉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府坻,不说外公舅舅,便是我也不放心呢。”

    都是懂事的孩子啊,许俊卿欣慰一笑,道,“看你们关系倒融洽。”

    林谨玉见徒汶斐不着痕迹的给自家先生上眼药,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道,“师爷说的是,刚认识时,瑞王还改名换姓的骗我呢,硬说自己姓杨,哄了我足有两年,我就是心太实诚,偏信了他。”

    徒汶斐起身朝林谨玉作了个揖,笑道,“谨玉,是我不对,今儿个当着外公的面跟你赔不是,你大人大量,原谅我情非得已吧。”

    果然人不要皮,天下无敌啊。林谨玉真是见识了,不过林谨玉也不是好捏的软杭子,一溜下炕巴唧跪地上了,呯呯嗑俩头。吓了徒汶斐一跳,忙将人拉起来,又弯腰给林谨下腿上拂尘,叹道,“你这是做什么,吓死我了。我瞒你在先,跟你赔不是也是应当的。”

    林谨玉握着徒汶斐小白的手摸了两下,笑道,“瞧瑞王说的,您是龙子凤孙,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您瞧得起我是我的荣幸,我怎能尊卑不分呢。您给我作揖道歉,我不给您嗑一个,不得折死我吗?”

    许俊卿暗暗点头,笑道,“谨玉说得对,都坐下说话。”

    徒汶斐笑,“我一见到谨玉就喜欢,这两年我差事忙,谨玉又闭门守孝念书,说话的时候少,就怕他跟我生份。外公也知道,除了穆离,我没有适龄的朋友,如今谨玉即是舅舅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弟呢。只要谨玉跟我亲近,作揖赔礼也不算什么。倒是外公,过几日我想去西山寺礼佛,洗尘大师与外公有旧。大师佛法高深,外公即想与谨玉说亲,何不先让大师瞧瞧,谨玉成婚,女方有何忌讳的地方,如属相生辰之类的,咱们好错开相看。这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谨慎些也是好的。”

    “汶斐说得有理。”许俊卿笑道,“我与洗尘几年未见,倒想去他那里再品莲芯茶呢。”

    徒汶斐笑道,“是呢。外公什么时候去,叫上外孙。我一道也沾外公的光去尝尝呢,大师的莲芯茶可是有数的,到时也带上谨玉,叫他一沾佛缘呢。”

    许俊卿倍觉有理,笑道,“好!若是天气好,就后日吧。”

    林谨玉想,这有钱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那苦了巴唧跟黄连水一样的东西,有啥好喝的?搞得还跟占人家多大便宜似的。

    徒汶斐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了。许俊卿也担心夜中路难行,吩咐林谨玉送徒汶斐一程,也不必再过来了。徒汶斐大衣裳未脱,从小厮手里接过林谨玉的黑貂大裘,亲自展开,为林谨玉穿上,低垂着眼眸开始系扣子,很简单的一件事,徒汶斐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虔诚得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让林谨玉颇是手足无措。拒绝客套的话还没说出口,徒汶斐手指灵巧,已经别上最后一枚玛瑙石磨圆的珠子扣。又帮他上下整理了一下,方挽着林谨玉的手,轻轻一笑道,“外公,那我们先走了。外公好好休息,外孙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许俊卿送他们到门口,皱了下眉,见两人走远,叫了侍卫进来。

    徒汶斐没让林谨玉送,反倒是携着林谨玉到了水阁,许子文尚未安歇,见到二人一道过来,笑了笑,并未说话。徒汶斐笑道,“外公说了,后天去西山寺礼佛,到时请洗尘大师为谨玉占上一课,只要说谨玉不适早婚,外公便会暂熄此念。不过,我与洗尘大师不熟,就劳烦舅舅周旋了。”

    许子文略一点头,“这你不必操心。早些回去吧,这么晚了,路上注意些。”

    徒汶斐别过林谨玉,方走了。

    许子文懒懒起身,唤人进来伺候梳洗。林谨玉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上了床,躺被窝儿里熄了灯才问,“先生,你不想我娶亲吗?”

    “你现在还小呢,我爹选人的标准我一清二楚,闺秀中的闺秀。你如今未到年纪,何必急着说亲,若是过得一二年,有更合适的人呢?”许子文叹道,“这是一生的大事,我希望你能更慎重些。等你再大些,真愿意联姻,我会与你参详个合适人选,其中利害,也会说与你听,而不是这样糊里糊涂的决定。”

    林谨玉有些感动,许子文的确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总是以他的感情喜好为第一优先考量。忍不住将自己的小肉手摸进许子文的被窝儿,嘴里说道,“先生,您对我真好。”

    许子文捏住林谨玉手腕,拧了一下,骂道,“给我死回去!大半夜的发什么春呢。”

    林谨玉缩了一下手,扭扭屁股,硬扯开许子文的被窝儿钻了进去,两只胖胳膊抱住许子文劲瘦的腰,嘟囔着,“先生,弟子真是感动死了,一起睡吧。我好些天没跟先生一起睡过了,行嘛行嘛。”小肉脸儿在许子文脖颈上蹭啊蹭的装乖撒娇。

    许子文哭笑不得,抬手扇了林谨玉屁股两巴掌,抓了两把,觉得手感还不赖,笑道,“你多大了,嗯?赶紧滚回自己窝儿里去!当你还是小时候么?”

    “不要,一起睡嘛,我睡觉很老实的。俩人睡暖和。”林谨玉死赖着不动,摸黑撅着嘴亲了许子文两口,正想再亲,忽然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扳住他的脸,狠狠的推向一旁,声音冷冽如冰,“林谨玉,马上滚出去!”正是徒景辰。

    林谨玉吓得大叫一声,哧溜蒙头钻底下去了,不肯冒头。天哪,真是见鬼了!徒,徒景辰怎么来了?

    许子文也吃了一惊,命人掌灯,徒景辰黑着一张脸,无声无息的站在床畔正阴恻恻的盯着两人瞧,许子文拍了拍胸口,要挣扎着起身,被徒景辰按下,“别动,小心着凉。”

    “你怎么来了,外头的侍卫也没动静,都是死人一样。”许子文伸手摸了摸徒景辰身上的裘衣,冰凉如水,徒景辰坐在床侧,温声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包子他们早看到我了,你都已睡下,我就没让他们来通禀。林谨玉,穿衣服,换房间。”徒景辰武功不错,不然也不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俩人床头,都没人察觉。夜中视力极佳,当然看清林谨玉撅着臭嘴乱亲的糗样,这个死胖子,仗着年纪小便撒娇卖痴占子文便宜,真是欠收拾!

    林谨玉在被子下鼓弄了两下,细声细气的问,“那我去哪儿睡啊,我衣服都没穿呢。”

    许子文叹口气,示意道,“景辰,你上来休息吧,明日你还得上朝呢。”许俊卿在家,许子文真没有跟徒景辰鬼混的胆子,拍了拍林谨玉的后腰,“别闷坏了,把脑袋伸出来。”

    徒景辰指着林谨玉憋得有些红的包子脸,低声问,“你跟他一起睡?”

    许子文无奈,反问,“你觉得我会看上谨玉?”

    林谨玉不满,这是啥意思,他怎么了?英俊潇洒一表人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了?竟然被人嫌弃!徒景辰瞧了眼林谨玉郁卒的包子脸,微一笑,解去衣裳,淡淡地不屑道,“那倒不会,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哪里还轮得到我,包子比他好看多了。”

    待徒景辰上了床,在林谨玉的被子里躺好了,挥手一股内气弹灭灯烛,林谨玉规矩的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甜甜的感慨道,“能跟师傅师娘睡,真是太幸福了。”

    没等徒景辰发火,许子文掐住林谨玉的屁股冷笑,“你是想挨揍,嗯?”

    林谨玉摸着屁股,终于安份的闭上眼睛,转个身,对着他家先生才能睡得香甜。不过,一大早醒来时,他在自己被窝儿里,至于徒景辰啥时跟他换的位子,林谨玉硬是睡了个神鬼不知,毫不知情。此疑问留待多年后,他与徒汶斐谈起,并称之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十大未解之迷,徒汶斐笑,“八成你被父皇点了睡|穴,这都不知道,笨。”

    所以,若干年后,林谨玉才得知此晚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嗯,九号第一更哦,哇,真是太早的一更~~~不知道谁会抢到沙发哦~~

    89、论将来父子终释闲

    89、论将来父子终释闲

    寅正。

    包子掌灯进来,叫起。

    林谨玉发觉自己换了被窝,好生奇怪,不过徒景辰到底是皇帝,他也没胆子问为啥,夜里发生了啥事?只得坐起来摸了衣裳穿,许子文也是闭着眼睛任人服侍,徒景辰见这师徒二人都是一副半在梦乡的光景,笑道,“且醒醒吧,我这就先回宫了。”

    许子文接过热毛巾擦了把脸,勉强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道,“嗯,早些回吧,别误了上朝时辰。”

    林谨玉想着,这要不要送徒景辰出门呢,快些洗了脸,又有小厮上前伺候他梳头发。徒景辰直接换好龙袍,手在许子文肩上捏了一下,朝林谨玉方向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今晚我还过来,你放心,就跟昨儿个似的,姑丈不会发现的。”也不必许子文林谨玉相送,起身走了。

    徒景辰眼中有几分暖色,刚出了水阁门,便见一人正笔挺地站在廊下。许俊卿望向徒景辰,神色中有几分冷诮,展袖,叩行大礼,“臣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徒景辰忙道,“赶紧将姑丈扶起来!”大步上前,一把搀起许俊卿,苦笑道,“姑丈不必行此大礼。朕昨夜有些公文找睿卓商议,匆忙过来,听说姑丈已经休息,才没有打扰。”

    许俊卿道,“天子下降,臣未曾接驾,实乃大罪。”

    许子文听到声响披了件裘衣趿着鞋跑出来,真想把这帮多嘴的奴才全都割了舌头去,谁这么缺心眼儿通知的老爷子啊,上前道,“陛下赶紧回宫吧,别误了早朝时辰。”

    徒景辰拿许俊卿没半点办法,姑丈国丈,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再说,人家依礼行事,徒景辰却不放心许子文,这一时没看到就挨了耳光,依许俊卿的脾气,若他走了,难免拿许子文撒火,笑道,“朝中事一日离不开子文,朕就带他一道上朝了。”

    许子文真想敲开徒景辰的脑袋,不会帮忙就少说话,正色道,“陛下,臣与父亲十几年未见,正当在家孝敬父亲。朝中能人皆是,不缺臣一个。请陛下回宫吧。”

    徒景辰无奈,又担心误了时辰,匆匆离去。许俊卿冷冷瞪了许子文一眼,抬脚进了水阁,见林谨玉也在,怒道,“你们那些事,我懒得多管,你为师为父,也该注意些体面!谨玉才几岁,你就这样给他为典范楷模呢?”

    林谨玉上前扶着徒景辰坐在榻上,乖巧的说,“师爷,昨儿个皇上来了,是真有事。啥罗国的事儿呢,跟先生唠叨了半宿,吵得我也没睡好。您别生先生的气了,先生也没办法,皇上来了,也不能撵出去不是?师爷,先生跟皇上说了不叫他来,就是担心惹得师父不悦。”

    许俊卿叹口气,瞪了许子文一眼,“还要我请你坐不成?”

    许子文听话听音儿,知道这事儿算过去了,笑着坐下,“谢父亲赐座,父亲今天起得比往常要早些。”

    “人老了,觉就少。”许俊卿皱眉道,“皇上这么大咧咧的来,难道你们平日也是如此?白龙鱼服,最容易为人所乘,你心里要有个数。”

    许子文从容一笑,“父亲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许俊卿听这话,便未多言。早膳后吩咐林谨玉用功念书,命人打点车辆随从,去了南安王府看望妹妹。

    因许俊卿交待明日去西山寺礼佛,许子文吩咐包子先去寺中打点,道,“派几个小厮去西山寺收拾出个干净的院子来,这头一场雪还没化完呢,庙里的屋子久未有人住,定是潮湿得不行,厢房提前用炭火香饼熏烤过,别有什么味儿的。铺盖什么提前换成家里的,中午父亲也可略养养神。再有,山路着人清理干净,否则石板路上积冰冻雪,人走在上面难免打滑。”自袖中拿出封书信,“这个送给洗尘大师,跟大师说,我们去打扰一日清净,里头的银票是捐给庙里的香火钱。”

    包子接过,笑道,“若少爷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去收拾准备了。”

    “书信,派个稳妥人送。”许子文道。

    包子笑,“那就让牛小二去,他是最精细不过的。”

    许俊卿出去会客,许子文难得轻闲会儿,将事情安排妥当命人在花房置了软榻桌几,泡上一壶香茶,且逍遥片刻。

    ……

    天色将将擦黑时,牛小二才回来,跟着许俊卿一道回府,许子文到门口相迎,眼神略一停留,见牛小二衣衫蒙尘,父亲面无异色,心中有些思量,恭敬的扶着许俊卿回了房间。又捧茶捧果的伺候着,许俊卿喝了两口热茶,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拍到桌上。

    许子文心里一突,啥都明白了,干笑两声,“父亲真是神机妙算,儿子佩服。”见信笺漆封未启,几下先撕了,拈开香熏的盖子投进去烧成灰,恭谨的站在一侧。

    许俊卿曲起指节,轻扣着炕桌桌角,哒哒的响着。许子文心里更为忐忑,信中正是他拜托洗尘为谨玉祈卦之事,竟然被父亲抓个正着。信件未启,瞧父亲的模样,却是知道此事的,难道……许子文正思量间,听许俊卿道,“府里的防卫太差,昨日不过是李青偶探,竟无一人发觉。你别总觉得李青武功高,这世上人外有人,真来得比他更高强的,再后悔,就晚了!安危之事,不能存半分侥幸之心!”

    “是,儿子马上整顿。”许子文应道。

    许俊卿半眯着眼问,“汶斐是不是对谨玉有意思?”

    松口气,许子文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哼,你们两个都是无利不早起,汶斐跟我这儿费尽口舌拐弯末角的劝我去庙里给谨玉算卦,若不是有私心,他怎么可能供你驱使。”许俊卿眸光如剑钉向许子文,“你是想他们俩个在一起!”

    许子文唇角一翘,摇了摇头,“父亲,我跟汶斐面合心不合。怎么会让谨玉与他在一起?只是凑巧他来了,借他之手而已。”

    许俊卿冷哼,“谨玉,我看是个有主意的,比你强。汶斐那里,你想个法子断了吧。难道咱们许家人都得折在徒家人手上么?”见儿子仍是一脸无所谓,许俊卿冷声道,“若是谨玉有半点差错,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许俊卿沉声道,“今天在你姑妈家里见到了陈家小子,听他说忠顺王给甄家荣国府的两个宝玉下了戏酒帖子,这怕是记恨上谨玉了,你多留意吧。没把握时不要动,一旦出手就要雷霆万钧,一击毙命,切不能心软!”

    许子文愣了一下,恭敬的应了。

    许俊卿起身自博古架中取下一个五六寸大的老红木匣子,坐回炕上递给许子文,许子文接过打开看过,竟是满满一匣子的地契房契铺面庄园,许俊卿望向儿子疑惑的眼神,叹道,“这是你那份。你们兄妹四人,子玉子清有陪嫁,剩下你与你大哥,除去宗祠祭田公产,一人一半,我来时与你大哥商量过了,他没意见。谨玉那里,我已跟他提过,他同意日后将其中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于你,你也算有后了。”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匣盒里,晕湿了契文上的墨迹,许子文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是委屈还是欢欣,抑若释然。

    “行了,一点出息都没有。”许俊卿见儿子掉泪,亦心内梗梗,“我身为一族之长,逐你出家门是依族规而为。不过,你仍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素白的指尖抹去眼角的泪,许子文盖上匣子,跪在地上,捧还父亲,轻声道,“我自长大就不断的给父亲惹麻烦,让您生气,从未在父母跟前尽过一天孝心。父亲还认我这个儿子,已经是老天垂怜。我根本没脸接受这些东西。”

    许俊卿叹道,“听你说话,都得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可惜你这一辈子,就没做过啥明白事儿。时至如今,我都想不通,你怎么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道路走下去。知错,不改错,有什么用?好了,别在我跟前流泪,一点用处都没有!”论聪明,十个人都不及许子文一个,可许子文办出的事儿啊,还比不上一个笨蛋!

    许子文抬起头,眼睛仍有微红,眉眼一弯,却是笑了,“父亲难道不知道,我以前认错都是糊弄您的,我也不想让父亲生气。父亲没有怪我,我就很开心了,这些产业还是给大哥吧,我有些生意,足够用了。”

    “混帐东西,给你就拿着。”许俊卿拍了拍儿子的肩,一指边儿上的椅子,待许子文坐下才道,“你且收着,日后给谨玉或者孩子们。”提到林谨玉,许子文感动的心立码多了三分警觉,嘴巴嚅动了一下,他还是没敢说出真相。这个时候跟他爹坦白,不蚩于一个九天玄雷劈下来,怕他小命儿不保。

    许俊卿握住儿子的手,温声道,“如今我们许家富贵已极,两任皇后皆出自咱家,嫡皇子便有三人。你们兄妹四个,你大哥为庶出,我与公主,只你一脉。你大哥未出仕,其余几个侄儿,我已立下族规,三代之内,皆不可出仕。许家已经是鲜花锦簇烈火烹油,日后低调收敛方可平安。谨玉这孩子,能屈能伸坚韧不拔,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最妙的是,他不姓许。许氏日后便要靠他执掌,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在他身边保护。再者,我看他很有几分你的疯气,不可早早告知他身世,我怕他骄逸贪玩儿,不思上进。”

    虽然许子文没少与自己老爹吵架,不过关键时候,两人想法常惊人一致,许子文点了点头,“爹,我大哥的三丫头你别轻易许人,我这里看中了一个人,也很有才干。介时咱们一明一暗,互为依恃,才是万无一失呢。”

    “谁?”

    “工部尚书吴忧。”许子文随口诌道。

    许俊卿皱眉斥道,“不行,那是你亲侄女,你说给个断袖!三丫头聪明伶俐,最受你母亲宠爱,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许子文瞟了父亲一眼,挑眉道,“堂堂一族之长,连孙女的亲事都作不了主,这说出去真够有面子的!”

    “放屁,谁说……”许俊卿话音一缓,似笑非笑的瞧着许子文,“真是,刚给你两天好脸色,你就要开磨坊哪。”

    许子文忙笑道,“父亲,你听我说。吴忧此人,眼光极到,实非凡品。出身是差了些,不过非常会揣摩圣意。这年头,凡大家子弟,谁身边没几个唇红齿白的小厮。联姻,结两姓之亲,吴忧得罪了太多的人,如今靠圣( 红楼之林家谨玉 http://www.xlawen.com/kan/15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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