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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绰的头昏昏沉沉的,几本书都被抛在了怀中,齐韶看宋玉绰这样,数度欲说还休的样子,毕竟抬眼斜视着宋玉绰,问:“你怎么啦?”

宋玉绰在黄花梨木书架四层取了一摞,笑着掩饰着说:“估计昨晚睡懒觉,感觉头晕吧!”

齐韶放下笔尖,站起来拿着宋玉绰递过来的那一叠书页,隐约带着忧色说:“你脸红不发烧?”

宋玉绰腾出手来摸了一下酡红的面颊,微笑着说:“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这是怎麽”话音未落,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齐韶身形全被水雾笼罩得朦朦胧胧,他怀中的十几本书籍散落在地,他全身掉进齐韶怀中,昏迷过去。

宋玉绰脑子里像塞了柳絮一样,机械地喝着那碗饭,乔希不禁絮絮叨叨地想:“天气那么冷,也就是穿着那么一点衣服,不知道好歹躺在雪地上,宋玉绰说叫你们好好歇歇吧!你们偏上天禄阁来,真是不要命啊!”

宋玉绰嘀咕着:“不就是醒着吗!”

乔希委屈地把宋玉绰吃完的药碗夺过来说:“还好醒着呢!你以前也吐口水给宋玉绰吃,宋玉绰受了你的惊吓也不敢走半步!”

宋玉绰轻轻推开乔希的肘部说:“谢谢您对宋玉绰的照顾。”

“呃!恩!”“是,是,是……”“什么事?”“是你送宋玉绰回去的呢!”“你叫什么名字?”“宋玉绰叫李慧。她含糊其辞的同意着,脸上羞羞答答,岔开话题:“幸好有个内侍把你送回,还不知道是哪宫的人呢?宋玉绰不知道,只是内侍唠叨了几句司药。”

齐韶不能堂而皇之的把宋玉绰送回到内药局去,只有拜托那些监视宋玉绰的内侍,应该也会让齐韶增加不少烦恼。

怏怏生病好几天,不久就活起来。裴妈在天禄阁住着,每天都要给孩子们喂饭吃,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天禄阁阿苑也病进肌理,躺在床上将近3个月了,裴姑姑依然为其调养。

午后书阁里只剩下宋玉绰一个人在忙,这几天和齐韶在一起积压的书籍已经打扫得十有八九。书柜前摆放着一些书籍,有的是刚买回来的新书,有的则是齐韶送去的旧书。书架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种图书和杂志。宋玉绰正埋头翻阅一本杂志。昔日齐韶午后总要前来助兴,今天却没有见到他,只留下宋玉绰一个人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书阁里,依稀怅然若失。

连续几天齐韶没有露面,怅然若失的情绪放大了,不过宋玉绰还是明白了。他是宋玉绰的学生,也是宋玉绰的老师,所以宋玉绰的心情也和他一样。宋玉绰一直在想:难道齐韶会有什么秘密吗?宋玉绰想,齐韶作为外臣进出内廷程序烦琐,进出有小黄门刺探跟踪,不太便利,自己读了所需之书,再不露面是很平常的事。

有一天宋玉绰正在咬文嚼字,试图回忆《汉书》是宋玉绰放哪儿去了,久别重逢的齐韶突然从书架的另一边探出了半张脸,把宋玉绰记在书录里的那一页拿到宋玉绰面前,满脸较真的问:“这《镜鉴》下一卷,你们记在心里,但总也翻不出来吧!”

“噢,书呀,”想必齐韶是善于给宋玉绰惊喜的,它的到来竟然还让宋玉绰增添了一丝欣喜,宋玉绰来到书案上,从书匣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递在齐韶面前,唇角含笑地说:“前些日子宋玉绰把它捧在手里翻看,方才想起要把它捧在手中。

《镜鉴》和《圣朝遗录》同为政论着作,取意“以史为鉴”先朝最后一位大儒樊守愚撰写了《镜鉴》太祖惜才欲招其降,但樊守愚不但没有从命,反而组织部队放抗。太祖大怒,下诏将樊守愚所撰之书付之一炬。民间该书已亡佚,只在宫中保存。

宋玉绰把这本书递给齐韶,紫、绿两色丝线暗勾藤花袖袂无意地占据了案头那一方长方流池澄泥砚上,桐烟墨在瞬间把紫色藤花一半晕染在墨色之中。“这是谁写的?”齐韶问宋玉绰。“是宋玉绰自己的。”“你的名字叫什么?”齐韶说,“叫你的名字。”宋玉绰一时糊涂了。宋玉绰还对这一点恍恍惚惚,齐韶并没有急着那本书,只是马上抓着宋玉绰的双手,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丝绢来,想把宋玉绰衣袖里还点点滴着高丽纸的墨汁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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