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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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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在十几位同伴的掩护下,我冲进了山洞之中。然后,我每救一个人出去,就会发现在外面的同伴一个个地,减少。最后一次冲进山洞的时候,其实外面已经没有接应的同伴了,那个孩子,我只好把他放在另一处小小的山体缝隙之中,任由它自生自灭。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费尽力气,我们根本一个孩子都没能救到,反而使天狗一族从此灭绝了。可是要真的放弃那些孩子,各自逃命,好象也无法做到。而且,那群道士用的是火,是我们天狗最怕的火啊。

    或许你没有听过,要是用火烧死天狗,那么天狗的灵魂就会永远被禁锢在火焰之中,生生世世受到灼烧的折磨,永远不能解脱。这是上古时期,神明对天狗吞月的一个责罚,刻进所有天狗的血液之中,是一种无法消除的诅咒。而我们怎么忍心让那么小的灵魂去接受那种惩罚。所以最后我才会选择亲手让我的弟弟得到解脱,哪怕,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满三十年。”

    说到这里,尘清突然感觉到一股清晰的杀意,顿时全身都无法动弹。

    第九章 涂却守神,以物为量

    觉察到尘清的不自在,超遥慢慢地收敛了自己的杀意。Www。wenXuemi。Com“要不是最后看到了你,估计此时此刻我依然在那业火之中不得解脱,所以为了答谢你,我自然会遵守契约,在你有生之年尽我全力帮助你,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有生之年’有多长,是由我来决定的。

    我不想成为天狗一族最后的族长,而且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这样死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让我的族人们复活的。”

    超遥的杀意一收,尘清马上觉得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的感觉太过恐怖,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般,连呼吸都无法自由。尘清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好人,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一点,但是同时那种同体的亲切感又让他无法讨厌那个人,实在是很矛盾。

    “天狗也是妖怪吧?妖怪不是不能转世投胎的吗?你要怎么复活他们啊。”尘清想起雷敖的话,战战兢兢地问道。

    “嗯,即使不能投胎转世,天狗总不会这样消失不留一点痕迹的,我总会找到办法的,这个你不用管。”超遥语气已经变回最初时的平静,说,“你应该不讨厌我吧,我和你定的契约,是在你的灵魂之中留下我的名字,这样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我就能过来。同时这个契约有一个限制,就是第一次呼唤生效后,我的生命只能因为你的生命的终结而总结,简单的说,你死了,我才能死。”

    “那要是你死了,我会不会死?”尘清忍不住插话问道。

    “不会,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灵魂体,还是寄托在你的灵魂之中的,所以估计就算我被打散了,过一段时间,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还是能完好无缺的出现。”超遥想了一想,说,“其实我们定的契约有很明显的从属关系,只是我当时只是想死,才会这么做。想说不论你是谁,只要先把我从业火的折磨中拉出来,我再杀了你,自然能得到解脱。只是没有想到,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执念,竟然,不想就这样死了。”

    尘清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超遥,一定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痛苦,才会用这么自暴自弃的方式去选择湮灭自己。

    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尘清只是一味傻乎乎地看着超遥。忽然他想起自己就是天玑阁中的人,不知道超遥知道后会不会选择立刻杀了自己。想到这里,背上的冷汗便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像是看穿了尘清心底的慌张,超遥说:“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天玑阁中的人就杀你的。天狗族的灭亡,已经过了五百多年了,怎么说都与你无关的。而且,这种事,发生了估计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吧。我并非不想报仇,只是想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超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落寞,五百多年了,所谓的始作俑者,估计连骨头都化成飞灰了吧。自己估计已经永远都无法报仇了。

    “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先走了。”超遥有点不耐烦。

    尘清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什么事。”话音刚落,超遥就消失了。其实尘清心底很想问他想去哪里,做什么。还有一个,就是怎么从这里出去。可是看见超遥的脸,好象这些问题都无法说出口,那个人虽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亲近感,但是尘清还是觉得彼此的距离那么遥远,像是飞鸟与游鱼,即使相见了,也无法触碰。

    超遥消失之后,尘清开始感觉到这个山洞是那么的巨大而空洞了,一个人呆着,有着说不出的冷清。

    想起曾经做的那个梦,那火应该是从洞口的方向烧进来的,至今洞中还有着火烧过的痕迹,那么,只要顺着火焰燃烧后的纹路,应该就能确定洞口在哪里吧。说做就做,尘清在洞中重新又开始寻找起洞口。

    大约花了一天的时间,尘清终于找到了一处痕迹不太自然的地方。有一条很淡的分界线,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估计洞口应该就是在这片岩壁之后,只是由于结界的关系,空间被扭曲了吧。

    虽然看起来貌似找到了洞口,但是尘清还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出去。想要叫超遥,可是想想又不太敢,于是只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想办法。

    开始以为那里应该是一道像门一样的东西,于是尘清想尽各种办法想把他推开,但是无论多么用力,连一丝裂缝也看不到。在不断的尝试之后,尘清发现,有些时候,那片岩壁似乎会变得有些透明,或者说变淡了。这种变化虽然很微弱,但反复地出现之后还是被注意到了。

    这使尘清开始看到了一丝希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其余的时间都在和那片岩壁较劲。终于有一天,尘清发现,岩壁之所以出现那种变化,是因为自己的手掌之上带上了一点真气,而自己的真气似乎搅乱了山洞本身的结界。发现这点之后,尘清就有意地把真气凝聚在手掌之上去推那片岩壁,岩壁果然变得更淡了,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外界的空气。可是不管自己在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出去,果然是因为道行不够吗?尘清不禁有点泄气。

    不过在山洞之中没有别的事情,尘清一门心思扑在修行和破解这个洞口之上,虽然进境缓慢,但是一个月左右过去了,成效也是很可观的。在不断的失败之后,尘清渐渐地摸索出了窍门,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应该能从这里出去了。

    不慌不忙地把当天的炎脂果吃完,尘清决定开始进行最后一次的努力,他暗暗下定决心,不成功,便……下次再努力吧。

    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尘清开始将守一法和行气法结合在一起,将全身的道家真气集中在一点,慢慢地聚集在右手食指指尖处,然后靠近那片岩壁。正如他所料,真气与结界壁接触之后,结界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尘清身体也同样不大,看到那个洞正在变小,知道体内真气难以为继,当下不再犹豫,迅速地从洞中钻了出去。

    那想得到结界之外就是洞口了,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一钻出来,身体便飞速地下落。这个变故实在是超乎尘清想象之外的,虽然洞口就是瀑布,而瀑布下方应该有水,但是这么高,就这样摔下去是一定会死人的。情急之下,尘清大喊了一声“超遥”,然后就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树荫之下,抬起头,能看到树叶的缝隙之中有着天空的蓝色,尘清突然觉得好幸福,好满足。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尘清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是怎样都没有一个头绪。晕过去的最后一幕,好像是正在急速下落,怎么就这么诡异地到了这里呢?这里不像是瀑布之下啊。

    尘清站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肢体,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伤都没有。难道真是我修炼有所小成,竟然在危急关头使出御剑飞行?尘清有点窃喜地想。突然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躺在一条大狗的身上,那狗狗睡得好香,全身的毛都蓬蓬松松的,看起来很乖的样子。怪不得刚刚觉得那地板怎么回这么松软舒适。

    尘清凑过去想仔细再看看那条大狗,但他把脸凑到那大狗的脸前时,狗狗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尘清吓得一下子就跳开了。只见那大狗化为人形,一副盘腿坐在地上还没睡醒的样子。不是超遥又是谁?

    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超遥说:“尘清,你的修为还不到,为什么要强行突破那个结界?就算非出来不可,你也可以叫我帮你的。像这样逞强,当时你要是没有喊我的名字,估计现在我就和你一起归西了。你想死也没关系,只是现在还不行。”

    尘清老老实实地被训了一顿,丝毫不敢还嘴。幸好超遥不是像娘亲那样唠叨的人,不然不知道要讲多久。

    超遥看尘清这么乖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想走,却又不怎么放心,毕竟尘清一死自己也会死的,于是超遥很矛盾地看着尘清。尘清被他盯得心底发毛,这下连动都不敢动了,好半天才听到超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算了,我现在还不能跟着你,天玑阁中有不少高人,我暂时还没找到方法让他们发现不了我。你还是只能自己回去,我会一直呆在天存阁中查阅典籍。估计以后必定有人问起你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你就说掉下来时刚好抓住一株藤蔓,反正那片山崖上有那么多藤蔓,一两条刚好救了你也不奇怪,不要想任何人提起我。还有,如果没什么事,尽量不要在有人的时候叫我。我离开后,你千万自己小心点。”

    听到超遥的一番话,尘清不禁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心想:这个人,心里其实是关心我的。看到尘清那样,超遥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刷的一下又消失了。留下尘清一人在原地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既然下来了,就应该去找无思吧。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方位,但是周围反正没人可问,就乱走好了。

    就这样没有目的的乱走,在天黑之前居然真的让尘清遇到了一个师兄,道号无丰。无丰师兄为人不错,听到尘清想找无思,便将尘清送到了无思所住的房子之中。此时无思正在卧室中看书,一看是尘清回来了,虽是修道之心,但也忍不住吓了好大一跳。

    表面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谢过了无丰,无思也没有急着追问尘清什么,而是和无丰在客厅中闲聊。尘清虽然又饿又累,但还是乖乖地坐在一边听。只听他们两个先是聊了一些关于尘清的话题,然后又说什么几年后的道引大会等,都是尘清听不懂的话题。时间一久,尘清忍不住昏昏欲睡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无丰,看见东倒西歪的尘清,无思忍不住苦笑起来。刚刚八个月就从太璞洞出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无思是第一次教授师弟,感觉就像在培育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这刚过第一关,就出了岔子。将尘清摇醒,让他吃了些东西再睡。

    这天晚上,无思盘腿坐在蒲团之上,一夜无眠。

    修仙以来,无思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烦恼,从自己进来天玑阁已经多少年了?好象已经有八十一年了吧,修道虽然没有什么较大的突破,但在这一批入门的师兄弟之间也算是中上了吧,勉强从练气期修炼到了筑基期三层,却遇到了瓶颈,像是天堑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才会同无虑师弟一起到墨国周游,想要增加自己的阅历,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虽然这一路上除魔卫道,也算行了不少善事,但是心中总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像是有所欠缺一样。而遇到这个孩子,虽然只是一桩意外,倒是他旅途中最大的收获了。虽然不是天玑阁开门收徒的时间,但难得尘清资质奇佳,掌门的五位师兄都同意他入门,自己也十分高兴,甚至还有点得意。可是这孩子天资再高,八个月就能从太璞洞中出来,身上还不带一点伤的,无思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可别真像五十年前那位无霜师兄那样才好。

    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等到天蒙蒙亮时,才醒悟万事万物都应顺其自然,想得太多不如不想,从太璞洞平安出来自然是尘清的福分,自己的忧虑,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想到这里,无思顿时觉得轻松了起来,起身洗了把脸,便到后面练剑了。

    不久,感觉到尘清已经起床洗漱了,无思将剑收起,回到客厅。

    只见尘清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辑,说:“师兄早安。”

    无思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尘清坐下。

    两个人用过简单的早点之后,无思便询问起这八个月尘清在太璞洞的生活情况,特别是他是怎样从那里下来的。尘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只是略过了关于超遥的那一段。至于从太璞洞掉下来之后的情景,无思不停地追问,尘清虽然不愿意撒谎,但还是按照超遥的说法告诉无思了。

    尘清心里觉得,欺骗无思实在是太让人痛苦了。

    第十章 天无不覆,地无不载

    天玑阁位于极南之地,四季如春,所以就算现在已经临近春节,这里还是一点感觉不到寒冷。WENXUEMI。coM

    按照惯例,初入天玑阁的人可以在春节这几天回家省亲。不过无思看尘清还小,初入道门不久,估计让他独自走这一个来回还是很有难度的,想来想去,自己还是跟着的好。反正自己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家。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无思和尘清就出发了。本来在出发前尘清还想再见一下祈筑的,但好象怎样都找不到他。而超遥,想想还是决定不叫他了,他说在天存阁中查阅典籍,应该很忙吧。

    这次无思选择御剑飞行,直接带着尘清飞回家。上次十来天的路程,这次居然两天就到了。

    尘清很不解地问无思:“既然御剑飞行这么方便,为什么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不这么做?”

    “因为上次你不仅中了妖毒,不宜飞行,而且还一点道行都没有。飞行不仅仅是以气御剑,还对剑上的气息有一定的限制。未曾修行的人气息很浑浊,要是强行御剑也只能飞行较短的距离,还会消耗大量的灵力。你现在虽然只进行了八个月的修行,但好歹已经进入了练气期一层,对于身体来说,可以算脱胎换骨了。”无思解释道。

    虽然知道大概的方位,不过雾惜镇实在太小了,在空中无法分辨,两个人只好下来寻找。

    当尘清一踏进雾惜镇,便有乡亲去告知他的父母。尘清原本是想给父母一个惊喜的,现在反而是父母出门在迎接他,弄得怪尴尬的。

    当天晚上,尘清娘拉着尘清问东问西的,尘清爹则和无思一起在楼上喝酒,原本以为道士应该是不能喝酒的,没想到无思好象喝得还挺欢。尘清一边应对娘亲的问题,一边看着相谈甚欢的父亲和师兄,感觉怎么那么奇怪。

    在家这几天,也算是闲来无事。尘清爹顺便考校了一下尘清从前练的武术,本来尘清也有想过练习的,可是在那山洞之中伸展不开,而回到地面又没几天,实在找不出空档练习。父亲既然提起了,尘清只好硬着头皮演练了一遍。虽然已经一年没有练习了,但倒是很意外地纯熟,甚至出拳都比以前有力多了。尘清自己都不敢相信。

    父亲看了自然是很满意,只是无思在一边大惑不解,虽然徒具形表,但这好像是大名鼎鼎的罗汉伏虎拳,这孩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本应快快乐乐才是,可是尘清总觉得,父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象比起从前更加沉默寡言,每日虽然笑容常在,但让人有一种很萧索的感觉。

    尘清想起那一日在雷敖洞中听到的话,便找了个机会和父亲两个人单独相处。

    想了又想,尘清还是决定开门见山,说:“爹,到天玑阁之后,我因某种机缘巧合,见到了死去的先生。”

    尘清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讶色,但没有接话,任由尘清说下去。

    斟酌了一下字句,尘清接着往下说:“先生说他阳寿未尽,却遭人杀害,只得困于枉死城之中。不仅无法收到阳世亲友烧给亡魂的冥纸及纸扎祭品,就连中元节,也无法如其他亡魂一般,得以到阳世接受供养。而杀害他的人,又已经被妖怪杀死了,所以先生永远无法沉冤得雪,恐怕出不了枉死城,入不了轮回了。”

    “那,杀害他的人是谁?”尘清爹问道。

    “先生说,杀他的是王二。王二与师娘早有奸情,这一次趁着两个人一同外出,王二就将先生杀害,想嫁祸给妖怪。哪料得到,先生死时大量的血气将妖怪引来,王二虽然侥幸逃脱,但也中了剧毒,最后还是没能活着回来。”尘清说得有点艰难,他年纪虽小,但已懂得这事关乎师娘的名节,此时说出来,感觉十分对不住师娘。

    尘清爹也觉察到了这点,心想两人都已经过世了,各自留下的孤儿寡母日子都不怎么好过,还是不要再起风波的好。于是对尘清说:“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你先生,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吗?要不让你师父做个法,看能不能将他从枉死城中救出来。”

    “无思师兄他不是我师父,不过真的和师父差不多了,天玑阁中,好象大家都是同辈,没有所谓的师父。师兄虽然法力高深,但是先生说,只有觉法寺的大师才能将他从那里救出来。”略一沉吟,尘清接着说,“除了这些之外,先生还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说,在生死薄上看到爹娘你们的名字,恐怕,三年之内,你们会有一场大劫难。而且,这场劫难,似乎和我爷爷有关。”

    尘清爹奇怪地看着尘清,虽然这孩子以前从不撒谎,但怎么离开家一年后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先前说见到先生的魂魄还能理解,可现在又是枉死城,又是生死薄的,实在是一时难以接受。世间虽然有不少妖怪,相应的修仙之人也不少,但是关于鬼魂之事,好象很少人提起,莫非这世上真有阎罗王,十八层地狱?那自己死后,还真不知道会去哪里。

    尘清见父亲半天没有反应,不禁有点着急了,说:“爹,你从没有跟我讲过爷爷那边的事情,甚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被人提起,甚至不希望我说自己姓裴,这到底是为什么?”

    “裴?”带着一点伤感,尘清爹重复了这个姓氏,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姓,祖先们野心勃勃,历代为了功名利禄死伤无数,所以我怎么能站在先人的尸骨上让自己独善其身,于是我也征战,打着大义的旗帜,做着杀人的勾当。可是你,我希望你能一直有一颗安宁的心,不要再去背负那些了。”

    尘清爹看着尘清,心想孩子果然总要长大了,这些事,终于是到了非说不可的一天了。

    “你爷爷名叫裴正韵。纪元583年,徽勤帝驾崩,其弟徽明继位。你爷爷本来是徽明帝长子元纬的太傅,那年徽明帝立长子元纬为太子后,你爷爷便成了太子太傅,而我是太子伴读。

    我和太子元纬一样,好武。记得是他当上太子的第二年,我考上了武状元,官拜参将。家中一时显赫,如日中天。那一年,我应该是十五岁,血气方刚,整天只想着征战沙场,去立下赫赫战功,光宗耀祖。刚好那时我国与邻国狄郭氏不和,常在边境处有所冲突。终于有一天,皇帝对狄郭氏宣战,而我也有幸,追随当时有名的常胜将军盛易多,盛将军,赶赴沙场……”

    “盛将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裴兰皋有点垂头丧气地问道。

    这正是十五年前尘清的父亲,那时他正追随着盛易多将军出征狄郭氏。虽然家世良好,但兰皋并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一样骄纵跋扈,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像是邻居家的小孩一样乖巧,更难得的是武功和兵法都不错。盛将军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小参将还是相当看好的。

    “快了,今晚赶在枫树关扎营,明天你就能看见狄郭氏的军队了。”副将王朔轻快地回答道。

    看得出兰皋在马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不好受,王朔说:“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连骑个马都能把你累成这样。”

    “哼,我只是还没习惯一天有十几个时辰都呆在马背上而已,等我到你这把年纪,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副将而已。”兰皋不服气地反驳。

    “唷,口气还不小,看不出小兰你毛还没长全,志气倒挺大。”

    “你!”兰皋最痛恨王朔叫他小兰了,这个绰号怎么叫怎么别扭,他好歹是堂堂七尺男儿啊。

    行军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在马上无事可做,兰皋也就只能和王朔斗斗嘴,解解闷。只是自己好象从来都没有占到便宜,反而白白让一旁的盛将军看了笑话去。

    是夜,枫树关,兰皋他们遇到了一小队敌袭。大约有一百个狄郭士兵趁着兰皋他们熟睡时摸入营中。守夜的人临死时的惨叫惊醒了大多数的将士,敌人也不恋战,看到出营的人数渐渐变多,也就撤退了。

    这夜,我方总共有三个帐篷中的人被全灭,而敌军,只死了不到十个人。其中兰皋俘虏了两个。还未出师就吃了这样的大瘪,盛将军也有点愤怒,但是敌人来无影,去无踪,我方连地形都还没摸熟,实在不是反击的好时机。

    清点了一下人数,吩咐大家提高警觉,加强防备,盛将军还特意让随军的道士陆家羽在营地四周设了几个禁制,防止敌人再吃来袭。

    修仙界的力量早就被官府觉察到了,所以一般随军都会配给几个修仙之人。这些人大多天资一般,交了巨额的学费进了岳成派,或者重英教的一些设立在闹市周边的官方小门派。这些人原本修仙也并非为了得道,而是想要靠着修仙的力量在军中谋求一官半职,或者更好的能考进帝宿院,由皇家供养,从此之后只需为皇室占星祈福,炼制丹药,或者在紧急时刻为皇家出战,这算是官方中最高水准的修仙力量了。能进入帝宿院,不仅有丰厚的俸禄,更会使整个家族增光。不过待遇好了,相应的要求也很高,

    但是要进入帝宿院必须通过重重考试,相当的困难。在墨国,筑基期以下的人是无缘帝宿院的。

    陆家羽便是重英教的三代弟子,修为也就勉强够着练气期七层的水平。参加了几次考试,眼看进入帝宿院无望,狠狠心便从军了。家中为了让他修道已经近乎倾家荡产了,他也不能总这样吃干饭吧。

    具探子了解,狄郭氏并没有设立像帝宿院一般的修仙机构,他们战争时期多是驱赶妖兽助阵。虽然多是一阶以下的妖兽,但在战场上也能发挥出巨大的功效,所幸数目不多。总的来说,两边修仙水平多年来相差不大,战争还是得靠一般的将士去厮杀。这个世界,还是平凡的人比较多啊。

    妖兽虽然有智慧,但对于它们来说,攻击要比防守更擅长,攻击的规模也相对大很多。而修仙之人在防守上要比大部分妖兽都好得多,但攻击的范围和持久力可能就不如同等级的妖兽了,而且也更擅长单兵作战。总的来说,各有利弊吧。

    安排好这些琐事之后,盛将军把军队中参将以上的官员都集中到他的营帐之中。这次遇袭,虽然损失并不大,但是对于军队士气的影响极其恶劣,感觉到死亡是如此接近,士兵们都处在一种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恐慌情绪中,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不久后就可能有逃兵。

    盛将军要求这些高层将领各自做好这些安抚工作,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行军。这次征战的目的可不是收复什么失地,而是要一口气攻下狄郭氏的安克城,让他们从此以后不敢再踏入墨国半步。安克城盛产铁矿,要是能占领那里,在威慑狄郭氏的同时财政上也能增加不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将各个任务都布置下去之后,盛将军留下王朔和兰皋一同审问那两个俘虏。这让同为副将的高纭很不高兴,盛将军对那个小小的参将的重视,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等到营中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盛将军才把那两个俘虏叫了过来。虽然被绳子捆得紧紧地,但那两人的眼神中一点都看不见屈服的神色。盛将军就军队人数,如何布防等问题反复地问那两人,但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王朔忍不住想要动刑,但都被盛将军劝止了。

    眼看什么也问不出来,盛将军终于放弃了,对兰皋说:“兰皋参将,现在我命令你杀了他们。”

    兰皋愣住了,一时竟没有接话。

    轻叹了一口气,盛将军说:“兰皋啊,你各方面都不错,但就是为人太心慈手软了。今晚各个将士手下都没留活口,就你俘虏了两个,还是身上不带一点伤的,仅仅是晕过去了而已,这要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顿了一顿,见兰皋还是一副没有觉悟的样子,盛将军只好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从前是太子伴读,应该不怎么伤人,学的虽然是家传的罗汉伏虎拳,但你一点也没有将这套拳法其中的霸气打出来。没有见血的拳法永远只是纸上谈兵,真要是紧急的时候,你在这样妇人之仁会害死很多人的。所以今天,你在这里先将他们两个杀了吧。”

    盛将军脸色如常,谈着杀人的事情就像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兰皋觉得实在有点可怕,可是最让兰皋害怕的却是那两个俘虏的眼神,竟也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有点嘲笑的意味在其中,看着兰皋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第十一章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两个俘虏,兰皋拼命让自己显得很镇静。wWw。虽然自己没有真正杀过人,但十几年来,所学的武功兵法无一不是杀人之术。兰皋可并不想在王朔面前出丑,要是连不能动弹的两个人都砍不下去,还不知要被嘲笑到几时。可是,正是因为那两人的不能动弹让兰皋更加犹豫了,自己完全不像是个武者,而纯粹就是个屠夫。

    手起刀落,两个滚圆的人头轻轻地纵起,又迅速地滚落在地,滴溜溜地滚了几圈。颈间的热血喷射而出,兰皋没有防备,被喷得全身都是,那温热的血把兰皋整个给镇住了,不知道该擦还是不该擦,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也没有闪躲,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王朔见状,连忙把他拉开了一点。脸上尽是关心的神色,嘴里却说:“杀个人都这么费劲,你看见血不会躲一下啊,真是个雏。”

    兰皋也没还嘴,眼睛直看着地上那两个人头,那头上双眼似闭非毕,仿佛还随时都能睁开一般。

    王朔不耐烦地晃了晃他,说:“喂,我说小兰啊,你不会晕血吧。”

    兰皋勉强缓过神来,推开了王朔,顾不上和他斗嘴,就这样晃悠悠地回自己的营帐了。甚至都没有和盛将军告辞。

    王朔看着步履不稳的兰皋渐行渐远,有点担忧地问盛将军:“将军,现在这样逼他会不会太早了,我看小兰他好象不太妙。”

    “是不太妙,但已经没有时间教导他了。像他这样的人才,要是没杀过人就上战场,多半会死于一群小兵之手。现在虽然是急了点,但慢慢的就好了。”

    “将军,我看刚刚高副将的眼神不太对。小兰虽然家世显赫,但在战场上,恐怕家里是帮不了他的。”王朔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盛将军一眼,说,“但是平城一役,你也知道我背后的那一刀是怎么来的。虽说没有证据,但咱俩都心知肚明,高副将等着升官都等了好几年了啊。望将军自己千万当心。”

    说完,也不再逗留,回营休息了。

    多年来与盛将军出生入死,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性格。有些话,不用说的太多,而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命中注定的。

    这边兰皋回到营帐之中。贴身随从裴五就迎了上来。好不容易松懈了一下,兰皋只觉得自己头有点晕,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裴五是裴家的内房小厮,平时也有习武,以前虽然不是服侍兰皋的,但至少也认识。这次是出征,身边的人会武会更好一点,所以就让裴五跟着兰皋了。

    裴家历代都有训练这种小厮,从小无需去打杂,或是服侍主子,而是各学一门技能,比如擅长暗杀,精通医药或者长于谋略等等。而小厮的名字,则以编号代替。这样只是因为前一个死了,后一个人便能顶上去,历届的裴五都是专攻兵法的,对奇门遁甲和武术也略通皮毛。

    兰皋对于这个随从,倒是挺喜欢的。很会揣度心思,平时那些杂事都能做得滴水不漏,而且会讲许多的奇闻轶事。

    悠悠转醒之后,兰皋发现裴五正趴在他身边,看样子是睡着了。低头在一看自身,血迹什么的已经都洗干净了,衣服也都换过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木灰的香气,先前那刺鼻的血腥气已经无影无踪了。兰皋想起自己刚刚杀了人,就有一种呕吐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不过一点血就能让自己脆弱成这样,甚至最后好象还晕了过去。这个样子,以后怎么驰骋沙场,杀敌建功呢?

    兰皋烦恼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消极的思想从脑海之中驱逐出去。

    一旁的裴五立即醒了过来,迅速地打了一盆水进来,让兰皋漱口、洗脸。

    看着裴五脸上若隐若现的黑眼圈,知道他八成一夜都没睡,心里不禁有一丝的歉疚。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今天应该又要赶一天的路,在途中短暂的集合,休养生息,集结大军,估计今晚或明早就会发起第一波的进攻。战事在即,自己不赶紧振作起来是不行的。

    果然,匆匆地吃过简易的早餐,大军再度出发。由于很快便要攻城了,今日行军速度比往日慢了不少,让将士们都好好保存体力。

    兰皋依旧与盛将军和王朔副将在队伍的中间走着,而裴五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昨天的表现不能不说是有点差劲,今天再见到那两个目击证人,兰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盛将军只是宽慰了他几句,而王朔也没有不依不饶,反而也安慰了一下兰皋。这一路上,三人反而都是在谈论攻城的事宜。

    昨日的遇袭,说明这次行动已经失去了它的隐密性。但敌我悬殊很大,胜利还是唾手可得的。虽然战前不宜说丧气的话,但盛将军还是交代两人都要小心一点,这次作战,他有不好的预感。

    兰皋一边暗暗感激两个人对他的照顾,一边又觉得自己实在有愧这种关照,心里暗暗立誓,这一仗一定要好好表现。

    当日下午日落时分,三十万大军将安克城团团围住。离城三里,安营扎寨。

    安克城因为盛产铁矿,所以居住在其中多是矿工家庭,紧急时期那些矿工都能当士兵使用。但是安克城虽然不小,但也就只有五万多的人口,实际能上战场的,不过三万。

    这场战争,敌我悬殊实在太大了。

    十则围之,盛将军丝毫没有同情这个弱小的对手。当夜众人好好的修养了一番,第二日便发动了总攻。几个随军的修道之人在陆家羽的带领下,往四面城墙都施了障目咒,让城中的人暂时看不见外面的大军。在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情况下,城门很快就被攻破了。

    敌人并不恋战,甚至有些地方没有交手就败逃了。兰皋发现,城中的士兵没有想象中的多,甚至有点少。

    大军入城之后,战局已定。为了防止城中藏匿有奸细,也为了犒劳三军,盛将军下令屠城两天。反正安克城中多是矿工,结构单一,即使死光了也很好补充。

    将士们纷纷欢呼歌颂,屠城不仅能带来额外的财富和美人,同时也能消除这十几天长途行军所带来的疲惫和不满。屠城令一下,三军就在城中散去,四处都能听到刀剑与血肉的碰撞声,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嘶吼。

    对于屠城,兰皋没什么兴趣。只觉得刚刚冲到城下,就看到城门已经被攻破,甚至这一路上,连一点有力的反抗都没有见到。他的刀上,光洁如新。

    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连裴五看起来也很烦躁。兰皋从来没有见过裴五那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一直以来,裴五都是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漠地完成所有的事情,精明干练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问题。

    兰皋想盛将军反映了自己的怀疑,但盛将军不以为?( 道妙天下 http://www.xlawen.com/kan/13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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