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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棺材上,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正是方才合两人真气,以飞刀割开的细线裂痕。
裴轻舟正摸出小剑,悄悄地撬开那道缝隙。
她的手下动作不停,胸口也“咚咚”地跳个不停,好在万子夜有意扬起声音,遮住这些不该被人察觉的声响,“我娘,是否也因为这条蛊虫而死?”
“那一切都不怪我!”
方天宇的疯魔恐怕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棺材里的东西当作了苏袖,一只大掌如同抚摸爱妻似的,从琉璃上细细滑过,“是炼蛊失控了,蛊蛇跑得满宅子都是,我没办法。”
他忽而声调拔高,忽而轻声细语,喃喃道,“阿袖,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咔啦”一声,小剑凿破了一块琉璃,裴轻舟赶紧拉了拉万子夜的衣袖。
万子夜会意,以言语继续周旋,“可我娘受的是剑伤。”
“剑,对了,剑!”方天宇的身子陡然一低,给裴轻舟吓了一跳,立刻紧紧地滞住小剑。
好在他的注意力没放在她的身上,在棺材下摸了两把,再起身时,手里多出一把无鞘的长剑。
万子夜一眼就认出,这是母亲的剑。
剑穗早已不在,他突然想起,当日在碧水镇苏府,也许外祖母说得并非糊涂话,那剑穗的确是方天宇托人送去的。
为何?是爱,是愧疚,还是罪恶感使然?
十年的光阴,磨灭了剑身的光华。长剑尖端有血,干涸得发黑,仿佛早就浸透在寒刃里,彼此难舍难分。
苏袖的血。
万子夜的目光骤冷,深沉如海的眸子在瞬间凝结。
方天宇浑然不觉,爱怜地用袖子擦了擦长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疯又怒起来,“阿袖,你怪我,你为何怪我。若不是你对我无情,竟对我展剑出招,我又怎么会误杀了你。”
伴着愈演愈烈的愤然,棺中蛊虫似乎受到影响,扭动得愈发激烈,露出几分痛苦之相。
不明液体被拨弄得越来越响,几滴高溅的水花噼啪地打在琉璃盖上。
方天宇终于从往事中回神,注意到蛊虫的不寻常,又见万子夜袖下鼓动,登时左右掌齐出,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万子夜手指疾弹,已从裴轻舟凿开的小孔洞里送进了药粉,那蛊虫正是被药粉兜了半截身子,挣扎几下,瞧着越发瘫软。
只是,两人难挡掌劲,纵然运气护体,也被逼得连连后退,犹如被万斤铁锤重击,双双垂头跪在地上。
两人的五感渐弱,但方天宇的脚步声,在密室里格外清晰。
他提着长剑,眯着危险的眸子,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风儿,你屡次坏我的事,当真与裴家成了一条心,就莫怪为父不能容你。”
裴轻舟的灵雀剑仍有微光,她以剑为撑,咬牙道,“畜生,你杀妻杀子,不得好死。”
方天宇哈哈大笑,震天得响,“我见风儿对你有意,往日对你手下留情,可你实在不知好歹。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风儿怎会忤逆我。”
他高举长剑,剑尖的黑血在他强劲的真气催动下,几乎要变得鲜活,“我就先杀你好了,回头等风儿下了阴曹地府,你也好给他做个伴。”
长剑划出阴恻恻的弧光。
裴轻舟挥剑,却十分无力。那漆黑剑光熄灭了灵雀的光辉,眼看着就要劈向她的额头。
正当时,一道银光,倾泄了天河一般,从甬道的深处疾射而来。
方天宇的虎口一震,长剑脱了手。他顾不上捡起,望着甬道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来人是谁,一双眼睛喷射出仇恨的火焰,“裴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