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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三的身体僵了好一会,才说道:“想啊…做梦都想啊……”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这样回了家。
当天夜里,潘三把家里人和亲戚都叫了过来。
他坐在轮椅上,那样子很是精神,红光满脸的,仿佛变得年轻了一点。ъiqiku
他和每一个人都说了许多话,感谢着亲戚们这些年对他的帮助。
然后和每一个人都好好的道了别。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安慰着潘三,让这个老寿星不要多想,活到百岁的时候再来说这些。
潘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屋里架起了矮床,用木板临时搭的。
潘三躺在上面,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明明盖了一床被子,可他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打颤,嘴里不断嘟囔着:“好冷”。
这一天,在这个老房子里,聚了很多人。
有的人有说有笑,有的人在偷偷的哭,许多孩子在院子里打闹,和屋内沉重的气氛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江飞在屋外的一张椅子上坐着。
此刻他的心情很平静。
江飞早就做好了准备,早在十年前就做好了准备。
他知道迟早会迎来这一刻的。
人呐,终究是逃不过生老病死……
忽然,潘向东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很是急切的对江飞说:“爷,我爹叫您!”
江飞三下两步冲进了屋内,他来到潘三跟前,看着那个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的老人……
“阿父……阿…父……”
江飞握住了潘三的手,说:“我在这,别怕,我就在这里。”
潘三艰难地动了一下头,断断续续的说:“阿…父……”
潘三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好像每一个字都在榨取着他最后的生命力。
江飞又一次的重复着,不停的重复着:“我在这…我在这……”
“谢…谢……”
潘三说着不连贯的“谢”字,那松弛的皮肤下,挤出了一个笑脸。
江飞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他退到了一旁,让潘三和他的家人说上最后一段话……
江飞又一次坐在了屋外的那张椅子上。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流云奔涌,很美的天气……
忽然,屋内传来了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江飞的牙关不知何时已经咬紧,双手的拳头握得很紧,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那个小屁孩…终究是走了……
江飞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内心不会再起波澜才对。
可哪有那么简单……
炼气期修士的气息明明不会那么容易乱的,可江飞却觉得有些压抑,压抑得难以呼吸……
直到江飞看见潘三,那一张从容的脸,那张没有痛苦,带着浅笑离去的脸。
这一刻,江飞的心平静了下来。
他帮着忙把潘三的遗体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寿棺里。
在江高镇,人死后是要守上三天灵的。
据说是让逝者回来再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家人。
江飞就在院子里坐着,一直坐,一直坐。
他觉得那些说法就是一个迷信,可内心却反了过来,选择了相信。
第三天的夜里,刮起了一阵风,很大的风,一只蛾子扑腾着翅膀飞了进屋,落到了潘三的寿棺上……
潘向东怔怔看着那蛾子,说:“我爹回来了……”
那蛾子又一次飞了,它飞到了江飞手上,停留了好一会,然后飞进了黑夜里……
“三儿……”
江飞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蛾子渐渐没入黑暗中。
江飞忽然发现,自己的旅途中,又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在这个命运的舞台上,每个人演出时间都是有限的,该离开的时候,就得离开了……
潘三的身后事早已安排妥当,一切都在有条有例地进行着。
潘三的墓也在那片小树林里,就在宋九儿的旁边。
这对夫妻携手走了六十多年,早已经分不开了……
江飞很平静,他坐在树林里那棵大树底下,坐了不知道有多久。
直到一个小屁孩跑到他跟前,探着小脑袋和他说:“你是摔倒了吗?怎么坐了那么久?”
这小屁孩是潘凤,按辈分应该叫江飞高祖父的,可潘凤说这不好听,所以他很少会这样叫江飞。
江飞苦笑着,摸了摸潘凤的脑袋,说:“是啊,摔倒了,休息就好了。”
潘凤拿出一个椭圆形的小玩偶,递给了江飞,说:
“这是曾祖父给我做的不倒翁,他告诉我摔倒了也没事,就像这个不倒翁一样,可以自己翻回来的,呐,送你了。”
说完,小屁孩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江飞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不倒翁。
那玩偶扮相不怎么好,可正如潘凤说的那般,摇摇晃晃,倒了,又能自己翻回来。
不管怎么倒,最后都会自个翻回来……
所有的忧愁和感概,此刻都已烟消云散。
江飞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一个听上去很不切实际的目标。
或许人真的有轮回转世呢?
这个世界也许很大,大到不是靠着一双腿能够走完的,可不去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不行呢?
他回到了那个家,房顶有些渗水,外表显得破破旧旧的家。
自从潘三走后,潘向东带着家里人搬到了镇上的大宅子,这里自然也就没人住了。
可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院子里开始长出了杂草,些许腐烂了的树叶飘得满院子都是。
江飞把整个家都好好打扫了一遍。
然后他找到潘向东,说:“如果有困难的时候,去河景镇,那里有个山门,去小溪找一条鲤鱼,或者找我的师尊也行,他们会帮你的。”
江飞留下了一封书信,还留了很多钱财,甚至那颗价值不菲的灵玉也交给了潘向东。筆趣庫
最后留下一句:“好好的做人,别给你爹丢脸了。”
对此,潘向东只是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和潘家人吃完最后一顿饭,第二天,江飞走了,在一个轻风柔和的日子里。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遍,心里好像很是不舍得,却又没有回头的借口。
江飞的家还在那。
可是,好像又不是了……
因为把他和家连起来的那条脐带…好像已经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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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好意思,最近写的真的太累了,我可能明天要休息一天了,顺便要好好整理一下大纲,真的不好意思了,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