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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散了，赵老太也抓着孙女的手进了猪场，又吆喝钱进：“钱小子，快过来把大门关了，今个收摊，谁敲门也不要放进来。”
“嗳，好的。”钱进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棉袄跑过来，先是将门口的摊子收了，又用力将两扇沉重的木门推上。
赵青苹跟在赵老太身旁，看着她眉眼之间的神采，不禁笑道：“阿奶这几天过得还顺心吗？我瞧您今日，且威风呢。”
赵老太眉峰上挑，得意道：“没有你阿爷那个糟老头子杵在跟前，我这日子再顺心不过了。”
赵青苹试探道：“阿爷没来找过您？”
这不能吧，她阿爷虽然情商低，但并不是个糊涂人。
赵老太脸上的笑意一敛，哼道：“趁着天黑的时候偷摸来过，不过叫我打出去了。他也就是仗着老婆子我现在脾气好了，要是换了年轻时候，我非挠破他脸。”
不想多提那糟心的老头子，赵老太拉着孙女在炕边坐下，问道：“你这回来，是接了女婿回去的？”
赵青苹愣了一下，诚实道：“不呀，他在猪场这边还有事要做呢，等忙完了我再接他。阿奶，他做事惹您生气了？”
“那倒没有。”赵老太松了口气，“叶小子来了，接连几天都待在山上，黑了就拉一板车的石头回来。这几天不上山了，又在后院砸石头呢。他都不在我跟前杵着，哪能惹我生气？”
“我是怕你们吵架了。”赵老太感叹道，“你这才成亲，孩子也没有一个，若是不好好哄着他，再找这样齐整的可不容易。”
赵青苹笑眯眯道：“阿奶，怎么就不是他哄着我呢？”
赵老太瞪她一眼，“他是赘婿，在旁人眼里本就失了三分颜面，当然要你多说几句软话哄着才成。”
“如今正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多说几句好话哄着他，他还不得卖力给你挣家当？”赵老太说道，“你可不要犟着性子，把人推出去了。”
赵青苹点点头，应道：“好，都听阿奶的，一会儿我就去哄哄他。”
赵老太这才笑了，说道：“别看我跟你阿爷翻脸了，就以为我不在意他。年轻的时候，我也是把人看的紧紧的，他若是敢给别的女人出苦力，我能挠花他的脸——”
赵青苹眼睛一亮，凑近赵老太想听八卦。
“你阿爷年轻的时候，跟人家议过亲，后来亲事没成，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呢。”赵老太说起这话的时候，面上一片平和，“可再惦记又怎样，地里的活就够他忙到天黑的，家里的银钱又全都捏在我手里——”
底下还有三个儿子长着，他又不是个菩萨，哪里能分身去帮衬别人？
所以便是心里真的惦记着，这份真心也没多少罢了！
如今她放开手不管，也不过看在老头子想了一辈子，又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的份上，圆他一个遗憾罢了！
左右都这个年纪了，也做不了什么事了！
赵青苹捂脸，她阿奶真是把男人用的明明白白了！
知道孙女跟女婿没吵架，赵老太也不拉着她多说话，只推推她，说道：“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没什么好听的。你跟女婿多日不见了，怎么还快去瞧瞧他？”
赵青苹被老太太推着往后院走，“你男人就在那卖力砸石头呢，你当人娘子的，少不得要递个汗巾端口茶水的体贴一下。”
赵青苹：“好的呢，阿奶，我自己走就成。”
赵老太：“阿奶不是怕你小年轻的面皮薄吗？你且放心去吧，一会儿我就把后院的门锁死了，等吃饭的时候再喊你们。”
赵青苹：“……”
